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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瞬間凶巴巴地一巴掌將小落花拍在地上,哼,壞蛋。

月璃無奈,一百年,這小獸還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真是被小師妹寵壞了。他走過去,站在杏花樹下,看著坐在地上的薑娰,內心微微柔軟,伸手說道:“走,回家。”

薑娰指尖微顫,沒有家了,她出來時是準備去東籬山接了小畫筆,一起雲遊九洲的,然後去凡塵界,去鏡花界,若是諸界的千山萬水都走遍了,那就走進黑暗星雲深處,去往更遠的地方,所以她抱走了自己的靈獸,隻是還未走到城門口便折返。

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逃避隻會讓傷口越來越深,經年累月之後,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會全盤崩塌,撕心裂肺地疼起來。

她不逃避了,就算分手也要體體麵麵地分手。乾脆就謊稱年少無知不懂情愛吧,於她於大師兄都好。

“我剛去西鋪買酒去了。”薑娰碰到自己的儲物臂環,取出一地的陳年女兒紅,說道,“這是一個飛升上界的散修釀造的,他家以前世代釀酒,釀出來的女兒紅十分的獨特,九洲沒有的味道。”

“嗯。”月璃看著那古樸的酒壇子,怕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還帶著泥土的味道,隻是酒香十分的濃烈,“蘭瑨不久前給赫連縝傳訊,應該等會就要到了。晚上正好開幾壇子。”

他其實並不愛吃酒,就算是釀造的月桂清釀也並不醉人,隻是赫連縝、重華他們卻十分的愛酒,頗有醉酒詩年華的味道,每每有事就鬨著要吃酒。

薑娰點頭,見他伸手想拉她,不自覺地抱起一壇子酒,不動聲色地避開。

月璃微楞,內心空落落的,久久沒有收回手。

薑娰緊緊抱著懷裡的陳年女兒紅,將諸多情緒壓下去,抬頭微微一笑,說道:“大師兄,百年前的事情我剛才已然想過了,那時候我還年少……”

“之前我沉睡太久,如今已然想起來了,百年前我應諾你的,依舊作數。”月璃脫口而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微啞,“等我回月府,我們就結為道侶吧。”

月璃說完,不知為何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她的回應。

蹲在牆角偷聽的赫連縝險些驚嚇地咬住了自己的拳頭,又嗚嗚嗚地想哭,狗月璃,還有的救!

赫連縝見姑射探頭要看,連忙將她扯住,以免她出去壞事!

姑射無語,反手就是一個眼神威壓,將他定在原地,挑眉微冷一笑,這就是不好好修行的下場!

赫連縝:“……”

“結為道侶?不是分手?”深巷內,薑娰微楞,抬眼看著他深邃的眉眼。

他的話有問題,是百年前的應諾依舊作數,像是回應一個冰冷的承諾,隻是出於責任和道義嗎?他一貫品性高潔,言出必行,就算是百年前欠下的情債,如今也要還。

薑娰內心微涼,從未像此刻這般清醒過。

眼前站在她麵前的月璃還是大師兄,也不完全是月璃,她看到他和太陰的道術重合,隔了十萬年的歲月。融合了月神的皓月之道,又將道術修煉至臻境的皓月道主還是當年青霧山的大師兄嗎?

薑娰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要的情感是純粹的,是身心合一的歡喜雀躍,而不是一個百年前的承諾。

她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可我不想和你結為道侶了,我們還是分手吧。”

月璃表情僵住,血液一涼,那涼意很快就遊走全身,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一般。

匆匆趕來的蘭瑨剛一腳踏進巷子裡,就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出來還是不該出來,在牆角偷聽的赫連縝和姑射先是呆滯,隨即很快就幸災樂禍起來。

這大概就是現世報吧!誰叫他醒來時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如今月璃樂意,小師妹不樂意了。

嘿嘿,赫連縝樂的險些笑出聲來,猶如瓜田的猹,樂開了花。

第193章

深巷內,薑娰說道:“當年是我年少無知,不懂情愛,我們還是做師兄妹吧。”

她察覺到自己之前說的話也十分有問題,立刻改口,彎眼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他,見他破境之後,周身氣質清冷縹緲,眉眼深邃如星如月,比之前還要令人心動,內心十分哀怨地歎了一口氣,連分手都要找理由,以免傷到師兄妹的和氣。

難怪大師兄被迫要與她結為道侶。

她內心歡喜他,所以無法跟他相敬如賓,各過各的,當個千年萬年的掛名道侶,大師兄並不十分歡喜她,才能說出諾言依舊作數的話吧。

不管怎樣,這件事情算是辦砸了。薑娰低頭,正要扯著被小麒麟獸咬住的裙擺回小院子。

月璃淡淡開口:“君子一諾重於千金,分手的事情不作數,我們日後再說。”

啊?薑娰愣住,見他視線越過她,看向身後,回頭一看,就見六師兄表情怪異地站在虛空裡,隻邁出了一隻腳。

“六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薑娰笑容微僵,所以六師兄都看到聽到了,在她和月璃說分手的時候?

蘭瑨從虛空中出來,踩到深巷內,看著薑娰,溫潤笑道:“我剛來,阿肆,你怎麼跟大師兄站在院子外?”

蘭瑨掃了一眼蹲牆角的赫連縝和姑射,兩人連忙消失。

“正要進去了,六師兄來了,就幫我把這些酒拎進來吧。”薑娰指著地上的酒壇子,近些年來她不怎麼施展道術,都快要忘記自己是個修士了。

蘭瑨和月璃自覺地拎著酒壇子進院子,見她進屋寫字畫畫去了,頓時麵麵相覷。

“我沉睡這些年,阿肆還學會了繪畫?”月璃視線落去,看到了閣樓的房間內都是字帖和畫卷,頓時一默。這小院給他的感覺十分的舒服,若是以後常住與此,也很不錯,就是過於簡單樸素了點,還小了點。

若是換蘭苑那樣大的麵積還差不多。

蘭瑨皺眉:“自然。她前世是帝女,除了學習琴棋書畫,還要學治國之道,那些年在行宮內雖然國策荒廢了,旁的半點也沒落下,況且她是以畫入道的,大師兄,你如今是怎麼了?”

月璃眸光一閃,臉色微微黯淡,是了,阿肆是以畫入道的。

“我本該祝賀你醒來,隻是你與阿肆到底是怎麼回事?”蘭瑨焦頭爛額,當年他為了阿肆連命都不要了,如今怎麼成了這般局麵?

月璃坐在院內的木墩子上,揮手取出茶具,一邊煮茶一邊淡淡說道:“我的皓月之道已大成,破入了半神境,隻是前塵往事模糊了很多,需要一些時間慢慢想起。”

他雖然隻沉睡了百年,但是融合皓月之道以後,像是過了十萬年那麼久,心境大不同,此刻彆說紅塵情愛,現在的他簡直是無欲無求,清心寡欲。

像是一輪冰冷的冷月。

“所以,你遺忘了過去,不喜歡阿肆了?”蘭瑨目瞪口呆,瞬間拳頭硬了。

月璃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勉強算是吧,隻是若是不喜歡,阿肆拒絕他時,他應當順勢回到月府,繼續追求大道的,隻是他卻不想與她分開。

若是說蘇醒時見到她的第一眼,他沒有斬斷情絲,在深巷內看到她孤獨坐在杏花樹下時,他隻想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甚至內心湧現出抱她的衝動,隻是被他克製住了。

皓月之道裡從未有情。

如今他唯一清晰的是,一諾千金,無論阿肆拒絕與否,他都要跟在她身邊,等到她同意與他結為道侶或者等她找到自己喜歡的修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是想到第二種可能,想到她可能會與旁的修士結為道侶,月璃眸光漸冷,凍的四周冰涼一片。

“靠,凍死小爺了。”赫連縝從院內鬱鬱蔥蔥的樹木叢裡跌出來,小聲嘀咕道,“該死的皓月之道,應該叫無情寡道。”

“你躲在樹裡做什麼?”蘭瑨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六哥,小師妹院子裡的混沌之氣十分的濃鬱,尤其是這些花花草草之中,我在修煉,在修煉呢。”赫連縝笑嘻嘻地說道,將姑射也扯了出來,要丟人兩人一起丟。

姑射倒是十分大方優雅地走出來,驚道:“這小院內竟然彆有洞天,裡麵奇花異草極多,都是八品九品,難怪我先前進來時便覺得此地的靈氣異常濃鬱。”

“那是小師妹的鏡花界一角,她在院子裡留了一個通道可以不施展道術就去鏡花界,我時常進去玩耍,隻是說起來,小師妹也太懶了點,她回鏡花界隻需要抬抬手的力氣,結果都懶的抬抬抬……”赫連縝話沒有說完,就被蘭瑨揪住了耳朵,頓時叫道,“哥,我錯了,我錯了……”

“再說小師妹懶,你晚飯也彆想吃了。”蘭瑨微笑道,笑容帶著一絲的殺氣。

“嘿嘿,小師妹不懶,是我懶。”

原來這個院子竟然有一條通道通往鏡花界,一邊的姑射微微吃驚,見他們師兄弟感情極好,又心生羨慕,薑娰的這些師兄們,真真各個性格迥異,各有各的好,就連平日裡最聒噪的赫連縝在溫潤的蘭瑨和清冷的月璃麵前都顯得有幾分的質樸可愛。

“我們說了這麼久,也沒見小師妹看我們一眼。”赫連縝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端起茶水牛嚼牡丹一般地灌下去,哼道,“果然是被有的人傷了心了。負心漢,薄情郎。”

月璃冷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姑射還是第一次見月璃如此吃癟,不禁失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算是看出了點門路。

皓月之道本就是天底下最難動情的道,月璃修道成臻境,情絲淡薄,就算是神女降世也不能令他動情,他的反應十分的正常,可偏偏他在道術大成之前就喜歡上了薑娰。

所以這情絲未斷,才造成了如今這上不上下不下的狀況。十分的複雜。

依她看,月少主內心必是喜歡薑娰的,隻是沉睡了百年,這感情就像是埋在樹下的梨花釀,酒香被封存在壇子裡,等打開之後才會濃烈到醉人。

“今日怕是不能留下吃晚飯了,請幫我轉告薑娰,我先回尋鹿城了。”姑射起身朝著三人微笑道,十分識時務地離開。

月璃醒來前後不過數個時辰,蘭瑨就趕過來了,再過些時間,隻怕其他人都會聞訊趕來,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姑射山主。”蘭瑨出聲喊住她,“若是尋鹿城無事,希望山主今夜能留下來陪阿肆說說話,我們皆是男修,晚上不宜留宿。”

蘭瑨心思細膩,生怕發生了這一遭,明日一早醒來,小師妹就不見了。姑射要是留下來與她說話,也好一些,不管怎樣,先過了今晚再說吧。

一邊的月璃聞言臉色微變,想起她修為雖然受創沒有恢複,但是境界極高,若是想回鏡花界,那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確實要找個女修看著她一些。

姑射見他們都十分緊張的模樣,點頭笑道:“那我便叨擾了。”

“你們怕什麼呀,小師妹又不會跑,要是想跑,剛才就跑了。”赫連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