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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不知是上古時期的哪位神祇,薑娰烏黑的大眼睛眯起,內心不知為何泛起了一絲的危機感,渾身緊繃,淡淡說道:“沒時間。”

右手險些被噎死,見她一路走來的方向,心頭泛起一絲的冷笑,去黑色煉獄也好。那裡可是他最終的目的地。

“你是十萬年來第一個敢這麼跟神說話的人。”右手聲音威嚴起來。

薑娰喝了一口靈露,補充著消耗的精力,收起靈露和靈果,起身冷淡說道:“諸神隕落,世間早就沒有神,閣下隻是一隻被砍斷的手而已。”

右手動怒,手背上隱約可見暴起的青筋,內心險些崩潰尖叫,這女修到了這樣可怕的地方,為何一點也不害怕,對神之傳承一屑不顧,還敢懟天懟地懟神?

諸神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但是神之殘念卻未消亡,他是神,他還是神!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右手按捺住暴走的脾氣,誘惑地說道,“看在你解開我封印的份上,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不需要。”薑娰將小畫筆重新化為拐杖,繼續往前走。

右手氣得仰倒。

“阿肆,他很可能真的是神的右手,我們對此地一無所知,真的不問他一些情況嗎?”小畫筆用意念說道,“問問焚天之劍的事情也好。”

薑娰餘光見那隻右手又跟了上來,垂眼,悄無聲息地打開了無字天書,無字天書裡繼續顯現一行字,那字跡再次被神秘力量掩蓋。

與此同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從洞府裡傳來:“阿肆,去黑色煉獄。”

第173章

師父?薑娰渾身一僵,內心狂喜,險些就要進入洞府查看師父的情況,餘光掃到後麵跟上來的那隻右手,努力克製住上揚的嘴角。

“師父,你醒了嗎?”薑娰意念溝通著洞府。

洞府內,死去數萬年的東籬山山主染墨終於睜開了眼睛,一縷殘魂浮現在洞府第一層,麵帶微笑地看著洞府。

他隕落時,洞府也跟著崩塌,幾乎淪為廢鐵,沒有想到再次睜開眼睛,竟然能看到這樣欣欣向榮的花草洞府。

染墨的視線從洞府第一層一路往上看去,看到第二層的滿園靈果、滿地的靈菌,第三層搖錢樹邊的混沌葫蘆藤,九品的神草靈花,第四層,第五層,越往上看越是吃驚,尤其看到第八層的石頭星盤。

原來這才是洞府真正的打開方式,他以前打開的方式都是錯誤的,隻看到了空蕩寂寥的空間。

染墨內心欣慰,無法言表,當年初見她時,她還是那樣小小一隻,萌軟可愛的小蘿莉,如今竟然成長至此,已經成為了九境修士。他這一覺睡的著實有些久。

“小阿肆,是你一直用還魂草的神粹溫養我的殘魂嗎?”染墨目光溫和,見小畫筆已經飛進小洞府,嗚嗚地蹭過來,哈哈一笑,摸了摸小器靈的腦袋,這些年辛苦它了,一直幫他守著洞府,還陪同小阿肆長大。

“師父。”薑娰歡喜得說不出話來,雙眼微微潮濕,若是說師兄們是家人一樣的存在,那麼東籬師父就像是恩人和指引者,前世魂飛魄散時若非綁定了師父的洞府,後來又被師父點撥,走上魂修之路,就不可能有今日的她。

染墨的魂力從洞府裡無聲地蔓延開來,一股清新的生機之力掠過黑暗廢土,一觸即回,東籬山主淡淡說道:“小阿肆,我殘魂的力量有限,不能長時間清醒,你們怎麼會誤入此地的?這裡是無妄海底的黑暗遺跡,跟在你身後的那隻手就是諸神之中最好戰最邪惡的暗神右手。”

薑娰俏臉微白,五指攥起:“黑暗遺跡?這裡不是諸神遺跡嗎?”

染墨想到自己隕落時的情景,笑容微淡:“諸神遺跡虛無縹緲,這是黑暗邪神打造的偽諸神遺跡,這裡隻有黑暗邪神的力量,沒有其他諸神之力。

記住,暗神最強的一招是神之領域,神域之內可斬神,當年我與他一戰,我隕落,暗神殘念被我重傷沉睡,東籬山也隨著我沉入了海底。如今過去數萬年,想必他比之前還要強大。”

染墨話裡蘊含的信息量太大,薑娰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完,就聽見師父聲音弱了下去:“小阿肆,我要繼續沉睡了,記住,一定要找到諸神遺跡,找到諸神留下斬殺暗神的種子,否則終有一日,暗神複活,諸界會陷入一片黑暗。”

染墨說完,陷入沉睡,洞府內再無動靜。

薑娰腦海中無數信息炸裂開來,炸的她呼吸急促,渾身戰栗,所以無妄海底就是暗神的一個陷阱,難怪無字天書裡的信息被遮掩,諸神鑰匙也沒有任何的反應,難怪東籬山一半是靈山一半是煞山,原來是當年師父與暗神的殘念大戰一場留下的創傷,還有山巔殘留了古怪的石頭宮殿……

“喂,你怎麼不走了?”右手見她俏臉發白,指尖都在發抖,噠噠噠地爬過來,誘惑道,“不如先送我去我的本體那裡,接受神之傳承吧。”

薑娰看向那隻死去十萬年的蒼白右手,深呼吸,將一肚子的疑問和紛亂的念頭壓下去,繼續往焚天之劍的位置走去。

“你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聒噪?”

右手:“……”

他就是死了太多年,十萬年都沒有找到說話的人,這才屈尊降貴地與她說話,這小女修,不知好歹!等他爬到黑色煉獄,就將她煉製成傀儡,看大門。還有她的那幾個師兄,還有黑暗遺跡外麵的那些不堪一擊的修士也一並煉成傀儡。

“你這小小人修,長得醜,嘴巴還毒,難怪單身,一看就是沒人要吧。”右手惡毒地說道。

小畫筆已經知道東籬主人是因為暗神隕落的,想到主仆分彆這些年,新仇舊恨加起來,憤怒叫道:“你才沒人要呢,小阿肆有九個師兄,個個都寵她,都想與她結為道侶,哪裡像你,手都被人砍斷了……”

右手被戳破隱痛,猛然朝小畫筆撲過來,還未將小器靈一巴掌拍死,就被薑娰數個符號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右手臉色發青,憋屈地遁空消失,該死的人修,竟然敢打神,等他占據主體,力量覺醒,一定會弄死她和那該死的器靈。

“跑了?阿肆,它被你打跑了。”小畫筆揚眉吐氣地說道,“什麼狗屁神,不堪一擊。”

隱在暗處的右手氣得吐血,頓時整個黑暗遺跡烏雲密布,遠處的黑色煉獄內,暗火噌”的一聲冒了起來。

“沒走,躲起來了。”薑娰察覺到一股注視的視線,內心忌憚,絲毫不敢大意,“小畫筆,我們先找到師兄們再說。”

被四處鎮壓的神之軀體,消失的焚天之劍重新出現,這裡很可能就是暗神的老巢,黑暗邪神在無妄海底建造了這麼一座龐大的偽遺跡,並且利用黑暗旋渦席卷著無妄海的資源,這是要想複活呢。

薑娰咬牙,加快腳步,繼續朝著最深的那一座烈焰之山走去。

一連走了兩天兩夜,薑娰也不敢休息,餓了就吃靈果,渴了就喝靈露,反倒是右手憋不住,跑出來,繼續噠噠噠地跟在後麵,時不時地誘惑道:“小阿肆,你想不想成神?”

“小阿肆,你想不想像冰夷神女那樣漂亮?”

“小阿肆,你就沒有一點世俗的欲望嗎?你簡直不是人。”

薑娰始終不搭理他,黑暗邪神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神祇,這右手的話半句都不能信,隻是她也沒有再出手驅趕右手,一來無法誅殺他,二來她想聽這聒噪的右手自己吐出更多的信息來。

一臉走了四天,薑娰終於走到了燃燒著黑色烈焰的山峰,焚天之劍的威壓彌散開來,比永暗深淵裡所見的還要強,而薑娰也從右手近乎自言自語的對話中獲取了更多有用的信息。

這隻手最終的目的地應該也是黑色煉獄,所謂的送他到主屍體的話都是假的,那所謂的神之傳承自然也是假的,還有就是一些諸神的碎片信息,水神冰夷,月神太陰,暗神對太陰恨之入骨,對冰夷倒是又癡又怨,至於其他的諸神,這位沒有放在眼裡,便沒有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娰基本確定這隻右手就是黑暗邪神的右手,隻是沒有想到這隻手太囉嗦了,難怪之前在黑暗秘境裡,暗神的殘念會無聊地構建那樣的幻境,殺人就殺人,奪取力量就奪取力量,偏偏要花裡胡哨玩遊戲,結果被她搶了神果。

就是不知道暗神的殘念有多少,若是都這般狂妄自大,那她就鬆口氣了。

“阿肆,你看,有印跡。”小畫筆看見山上留下的印跡,激動地叫道,隻見黑色烈焰的山壁上留有月光印跡,還有鳳凰真火的印跡。

大師兄和三師兄都在這裡。薑娰內心激動,急急掐著法訣,抵禦著焚天之劍的神器威壓,往山上跑去。

“喂,跑那麼快做什麼?趕著去送死啊?”右手瞧見這兩道九境印跡,其中一道竟然還是他最討厭的月光印跡,頓時沒好氣地叫道,“等等手。”

跑上烈焰之山的半山腰,薑娰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一縮,隻見整個山腹都是黑色的煉獄之火,烈火灼灼,黑焰之上一柄巨大黑劍插入山腹,在烈焰中鍛煉燃燒,而劍尖沒入少年的%e8%83%b8膛,血滴入煉獄內,燃起千尺火焰,墨棄雙眼緊閉,蒼白昳麗的麵容冰冷如一絲生氣。

二,二師兄?薑娰呼吸一窒,雙眼赤紅,想也不想地祭出無字天書,要拔出焚天之劍。

“阿肆,不可。”

兩道聲音從煉獄內傳來,煉獄內,月璃和重華被法陣控製,抵禦著熊熊烈火。

“彆碰焚天之劍。”

“他已經不是墨棄了。”

右手也“啪”的一聲跳到薑娰的肩頭,緊緊地攥住她,說道:“是神之殺念,你怎麼比我還虎。”

黑色煉獄之中,雙眼緊閉的少年猛然睜開眼睛,茶色的重瞳睜開,冰冷如神祇,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娰和右手,無情說道:“叛徒,你竟然敢來見我。”

薑娰瞳孔一縮,遍體生寒,這不是二師兄,二師兄不會是這樣的眼神,不會有這樣的威壓氣勢。他是黑暗邪神。

右手暴怒:“狗屁叛徒,我隻是忠於我的執念,當年我為主,你為輔,你竟然敢罵我。”

少年輕蔑地看著右手,冷冷說道:“若非你那可笑的戀愛腦,我們怎麼會被太陰和冰夷鎮壓,此次複活,我定然會滅了你。”

右手冷笑:“嗬嗬,你這些年來藏在焚天之劍裡當個劍靈,早就不配為神,憑你也能滅了我。你先鬥得過寄身的那小子再說吧。”

少年重新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的痛苦之色,像是體內有兩個靈魂在爭奪身體的主動權。

薑娰感應到二師兄的氣息,冰冷的手腳這才回血,薄唇發白,眼底閃過一絲雪白的光芒,數道符號加上自己最強的光□□術齊齊祭出,直奔右手。

右手剛從封印裡醒來,力量還未恢複,此時被打個措手不及,瞬間就被困在光□□術裡,失聲叫道:“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