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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靈力還在嗎?我的修為使不出來。”

薑娰說道:“九師兄,你帶著他們退出此地,我和大師兄、三師兄進去探探究竟。”

月璃眼眸微深:“此地能吞噬靈氣,大家小心。”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他感覺體內的靈力在一點點地流逝,此地有詭異。

蕭跡幽瞳孔微縮,難怪他感覺越來越吃力,難怪九洲禁地號稱是九境以下的墳墓,他也不能停留過長時間。

“好,你們小心,速去速回。”蕭跡幽帶著瑟瑟發抖的淩海宗弟子退出石頭宮殿群。

見薑娰隨著月璃、重華消失在重重的石柱後麵,再看著麵前渾身彌漫著八境巔峰威壓的蕭跡幽,淩海宗弟子張大嘴巴,已經被一樁樁的事情刺激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想起來了,法器是一支雪白的畫筆,姓薑,長相絕美,是東籬山山主,是傳說中的東籬山山主薑娰啊。”一位年輕的淩海宗弟子絞儘腦汁,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驚喜叫道。

他想起來,薑道友為何這樣熟悉了。他們遊曆九洲時聽到過薑娰的事跡呀。九洲最年輕的九境山主,薑娰還有九個師兄,所以他們是?

淩海宗年輕修士們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齊刷刷地看向蕭跡幽,周身死氣彌漫的蕭家繼承人麵無表情地看著薑娰等人消失的方向,眯眼說道:“我們在此地等阿肆出來。”

眾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許久,淩海宗最小的小師弟弱弱問道:“大人,那石頭宮殿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英俊淡漠的修士冷冷說道:“諸神遺跡。”

抽氣聲響起,四周一片死寂。

*

薑娰三人沿著海底的石柱雕塑,小心翼翼地前往黑色的石頭宮殿,這些石柱和石牆十分的詭異,遠看散發著柔和的月光,走近之後卻是黑色的石柱。

天地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機,隻有似有若無的黑暗之力彌漫出來。

薑娰取出生死碑,黑色生死碑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一閃一閃,卻沒有其他的反應。

三人越走越靜,四周安靜的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腳下柔軟的沙子早就消失,薑娰感覺自己走在黑色的鏡麵上,一低頭就能看到黑色的倒影,而那座恢弘巍峨的黑色宮殿終於映入眼簾,宮殿前豎著一塊示警的石碑:界分陰陽,生人止步,死人入。

鮮紅朱砂寫下的示警古字,過此界碑,則生轉死,陽界變陰界。

“阿肆,像不像生死碑顯示中的諸神遺跡?”重華眯眼,攥起手裡的美人扇,這一次沒有搖,渾身肌肉緊繃,無數次涅槃重生帶來的經驗告訴他,此地危險至極。

“一模一樣,又不太一樣。”薑娰釋放一絲魂力進入掌心的生死碑,然而生死碑隻發出淡淡的光芒,並沒有反應。

“進去再說。”月璃薄唇抿起,視線越過重重的黑色殿宇,看向最深處的地方,那裡肆意燃燒這黑色的火焰,猶如黑色的煉獄,而煉獄之上,墨棄被黑色的鎖鏈捆綁,蒼白昳麗的麵容冰冷如雕塑,一柄黑色的焚天之劍穿%e8%83%b8而過。

第172章

薑娰注意到月璃表情有些異常,微驚地問道:“大師兄,你看到了什麼?”

重華也投來視線。

月璃指尖微微攥緊,避開薑娰的目光,清冷說道:“焚天之劍在裡麵。”

薑娰一驚,看著眼前的黑色宮殿群,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焚天之劍出現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真正的諸神遺跡。

“此處無法傳訊,無法溝通天地,自成一界。”重華鳳眼眯起,收斂起平日的懶散和玩世不恭,說道,“看來,注定要我們三個來闖一闖這傳說之地了,小阿肆,怕不怕?”

薑娰本是有些緊張,尤其二師兄至今不見蹤影,聽重華這麼一說,反而放鬆了幾分,一手拽住月璃,一手拽住重華,微微一笑:“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修行之路應當無懼,如此才痛快。”

重華哈哈笑道:“小阿肆,你這年歲在修士眼中隻能算是幼崽,倒是比我活了成千上萬年的還要灑脫。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薑娰彎眼笑道:“因為阿娘給我取的小名就叫阿肆呀,你們莫要瞧不起我。我早就長大了。”

“是是是,以後不能把你當幼崽看了,修為都要超過我了,渾身都是秘密。”重華感歎,歲月催人老,他一隻老鳳凰都覺得光陰無情啊,若是不如薑娰肆意暢快,還修個狗屁的逍遙道。

月璃見他們兩人鬥嘴,薄唇微微揚起一個弧度,眼底壓過一絲暗光,清冷說道:“走吧。”

月璃率先上前,越過那界碑。

薑娰踩過界碑的那一瞬間,心裡便彌散出一股詭異的感覺,好似內心所有的歡愉都儘數消失,陷入了一個死氣陰森的世界,這個世界內,時間好似是靜止的。

“早知如此,應該帶老九進來的,他修的是死道。”重華眯眼笑道,聲音遇到黑色的石柱和石牆,頓時傳來一道道回音,像是整個世界都在說話,靜到詭異。

目之所及都是重重的石柱和石牆,猶如迷宮一般,主殿的石門大開,露出裡麵幽深的空間。巍峨的黑色宮殿猶如一隻猙獰的虛空巨獸,隱在虛空角落裡,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月璃打出數道符號,泛著月光的符號被打入石門內,照亮了黑色宮殿的一角,隻見黑暗中皆是黑色廢土,無數的紅色絲線密密麻麻地穿插在虛空中,每根紅色細線上都刻著上古禁製,而上古禁製之下則是隕落的諸神,月光亮起很快就被黑暗吞噬,薑娰三人隻匆匆一瞥,隱約看見了一道偉岸強大的無頭軀體,站在山峰之巔,無數年來,屹立不倒。

那具無頭軀體頭顱和四肢都被砍下,不知埋在了何處,卻依舊散發出可怖的威壓,隻一眼,就看的薑娰雙眼刺痛,淚流滿麵,內心隱隱閃過一個念頭,諸神,不可直視!

這是神的屍體。

“小心。”一道示警聲傳來,月璃話音未落,隻見黑暗中的石牆和石柱突然迸發出詭異的紅光,無數的紅色絲線瘋狂湧出,瞬息之間就將三人拖入了石殿內。

薑娰隻覺眼前景象一變,人已經站在了黑色的土地上,天地昏暗,萬物凋零,遠處山峰之上,還有擎天的無頭屍體,近處河流乾涸,%e8%a3%b8露的河床上皆是凝固的血跡。

“諸神遺跡開啟,找到神祇丟失的東西,即可開啟傳承。每人隻可選擇一種傳承。”一道威壓的意誌降臨,薑娰臉色微變,這裡真的是諸神的隕落之地?

她遠眺四方,這才發現前後左右皆是山峰,有八九十座,就連她腳下踩的也是一座山峰,難道她和師兄們分彆落到了不同的山峰上?

“阿肆。”小畫筆從洞府內飛出來,聲音發顫,“好可怕的地方,剛才我差點被一股意誌轟殺了。”

小畫筆瑟瑟發抖地躲在薑娰懷裡,就在那些紅線將薑娰拖入石殿內時,一股意誌降臨,直接轟殺器靈,要不是它在小洞府裡待了近萬年,算是半個府靈,千鈞一發之際遁入洞府,早就死翹翹了。

薑娰連忙摸著它的筆毛,安撫道:“彆怕,我們有洞府和無字天書。”

薑娰深呼吸,強迫自己穩住心神,祭出無字天書,隻見泛黃的古卷打開,上麵開始顯示密密麻麻的字跡,然而儘數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掩蓋。

小畫筆失聲叫道:“無字天書也失效了,阿肆,這麼詭異的地方定然是諸神遺跡了,我們要不要去找那具無頭屍的腦袋和四肢,開啟傳承?”▼思▼兔▼在▼線▼閱▼讀▼

薑娰皺起眉尖,天底下哪裡有掉下來的餡餅,若真的是傳承,為何要分開她和師兄們,還要轟殺她的法器器靈?那具無頭屍體十分詭異,還是小心為上。

至於神之傳承,在黑暗秘境裡窺探了黑暗邪神的記憶之後,薑娰對神之傳承就失去了興趣,她有了自己的傳承,更想開啟洞府第九層,看到洞府的終極秘密。

“彆急,我們先找到大師兄和三師兄。”薑娰看向不遠處的山峰,最高最遠的山峰似乎被黑色的烈焰燃燒,一股衝天的煞氣直衝天級。

“焚天之劍?”薑娰和小畫筆震驚地對視一眼,此刻也顧不上什麼傳承,直接朝著焚天之劍的位置奔去。

一路上皆是昏暗混沌的天地,沒有日月星辰,沒有一棵植物,也沒有活著的生靈,薑娰試圖溝通天地,發現無果,傳訊更傳不出去,所見的都是黑色廢土,土壤皆死,靈泉也救不活。

這裡真的猶如墳墓一般,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的生機。

好在小尾指上和月璃早年種下的一線牽浮現出來,顯示著大師兄安然無恙,薑娰不敢消耗自己的魂力,將小畫筆幻化成拐杖,沿著廢土、碎石和一地的血跡下山,那黑色的血跡早就凝固,顏色比較深,散發著濃鬱的死氣和威壓。

如此走了一天,也不見黑暗降臨,薑娰下山,繼續往前走,就見前方的荒原之上冰凍了一隻右手,那手蒼白無力,被幽藍色的寒冰凍住,被重重的石塊埋住,許是年代久遠,碎石崩塌,右手從墳墓裡爬了出來。

“阿肆,是那具無頭屍的右手。”

薑娰眯眼,釋放出一絲魂力感應著那隻右手,魂力一接觸到外麵的冰層,一股強大的禁製之力就朝她襲來,她瞳孔一縮,畫出七八道符號,堪堪抵禦住這道攻擊。

這一番下來,魂力消耗,薑娰掌心也滲出冷汗來。那道禁製攻擊消失之後,冰凍住右手的冰塊突然四分五裂,化為一顆顆藍色的冰塊,碎了一地。

“碎了。”小畫筆驚道,“要帶上嗎?”

薑娰畫出一道困字符,將那隻右手重新埋進石堆裡,留下道術印跡,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隻要感應到焚天之劍的位置,大師兄和三師兄一定會以此為彙合點,趕到那裡去的,先跟師兄們彙合,毀掉焚天之劍。

至於這隻右手,還是先埋在這裡的好。

被重新埋進石堆裡的右手頓時傻了眼,這女修竟然丟下他跑了?走之前還用困字符困住了他,連神之傳承都不要的嗎?

右手無語,五指突然一動,將石堆扒拉開,沒有朝著自己的屍體跑去,而是跟在薑娰身後,噠噠噠地追了上去。

他已經十萬年沒有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修士了,真是有趣。

薑娰走了一天,饑腸轆轆,尋了一處高地休息,取出臂環內的靈果和靈露充饑,遠眺著焚天之劍所在的山峰,最晚第五天,她應該就能抵達了。

“阿,阿,阿肆,那隻手追上來了……”小畫筆結結巴巴地叫道。

薑娰吃著靈菌的手一頓,就見一隻蒼白修長的右手順著一地的碎石,靈巧敏捷地爬過來,坐在了她的對麵,同時一道聲音響起:“你解開了我封印,隻要將我安到我的身體上,就能得到我的九分之一傳承。每多尋回一個部位,就多九分之一的傳承。”

那聲音十分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