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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如山洪 北途川 4385 字 4個月前

羽毛點點頭,他便翻身下床了,沒多會兒, 端了杯溫開水給她,羽毛骨頭像是散架了,很累,倒不是身體累,精神疲憊,一動不想動。

夏與唐看出來了,坐在床邊托著她的腦袋喂她喝了水,“還疼嗎?”

羽毛搖搖頭,倔強地說:“不疼。”

說完才覺得語氣有些著急,像是惱羞成怒。

其實真的沒那麼疼,都是第一次,笨拙又急躁。倒沒完整地做幾次,羽毛昨晚睡著前還在想,他真的很過分,她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騙她的眼淚,騙她對他毫無保留。

夏與唐也有些愧疚,不知道是不是嚇到她了,他把她沒喝完的半杯水喝掉了,重新爬上床,抱住她,一點點啃齧親%e5%90%bb她的脖子、鎖骨,像是安撫,也像是“贖罪”,帶著幾分哄慰的意圖。

窗簾是遮光的,白日裡像夜一樣暗沉,這樣的環境裡,羽毛覺得很容易就心猿意馬,她很喜歡他的觸碰,也很喜歡去靠近他,她覺得哥哥像是她的一部分。

羽毛輕聲問他,“幾點了?”

他說:“有事?”

“沒有。”她搖頭,“就是……問問。”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跪著,像個虔誠的信徒,眼神卻都是掠奪和占有欲。

空氣升溫,觸碰也變得敏[gǎn]。

他拉扯她纖細的手腕,他們十指交握。

……

上午十點鐘,智能窗簾默認自動打開,天光大亮,羽毛蜷縮了下,他順勢往前,也順勢替她遮住那點光,羽毛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世界被切割成無數碎片,虛化出萬千光影,羽毛的哭聲從喉嚨裡小聲溢出來,低聲泣哭著。

“讓我這樣待一會兒,好不好,羽毛?”他聲音低沉又蠱惑。

羽毛偏過頭,不理他。

他便在她耳邊笑。

-

中午十二點的船上島,但羽毛起不來,所以他們沒有去,飯都是叫餐廳送過來家裡吃的。

下午他有一個臨時跨境視頻會議,換了西裝,坐在書房裡,設備是羽毛幫他弄好的,然後沉默坐在一旁看他開會。

他講英文的聲調略有不同,羽毛側著頭看了他好一會兒,無意間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於是強迫症發作了一樣,直勾勾盯著看,忍不住想給他遮一遮,可又不敢動。

他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思索時候微蹙的眉毛,抿唇時尖細的唇角……

他已經注意到她視線很久了,會議沒那麼正式,停頓的間隙,他便歪著頭問了句,“怎麼了?”

羽毛忙搖搖頭,意思是沒事你繼續。

夏與唐狐疑地挑了下眉,沒再追問,回頭繼續盯著屏幕,大約是對麵問了句什麼,羽毛聽到他說sorry,然後解釋:“my wife”。

羽毛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起身去飄窗那裡坐著,外頭還在下雨,遠處植物油綠,這邊能看到遠處的海麵,以及更遠處的海島。

羽毛想起很小的時候,去海邊玩,一個浪頭打過來,她小小的一隻,被衝得踉蹌,喝了一大口海水,爸爸伸手去撈的時候,哥哥已經抱住了她,於是爸爸把兩個人都提了起來,那天哥哥手受傷了,一直很小心沒有碰海水,卻因為抱了她一下,手泡在海水裡,傷口都泛白了,羽毛的眼淚不值錢似地抹在手背上,捧著他的手坐在沙灘上一臉愁苦,哥哥說:“沒,沒事,彆……哭。”

說完,羽毛哭得更狠了。

最後媽媽拉著哥哥告訴他,爸媽在,他可以不用擔心妹妹,因為他也是小孩子,爸爸在哄她,問她為什麼一直在哭,是不是愧疚,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上來,就是想哭。

那時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就是看著哥哥覺得很難過。

如今再回想,羽毛有些明白,那種毫無保留的愛護,本身就帶著悲劇性質,讓人難過。

她希望哥哥能多愛自己一點,可又不忍心責備他的溫柔。

夏與唐結束了會議,過來同她坐在一處看風景,羽毛把頭埋進他%e8%83%b8口,大概是剛剛胡思亂想過,忍不住感歎一句,“我覺得,你很笨。”

夏與唐挑眉:“哦?”

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如果我不去殷城找你,我們兩個就沒戲了。因為,在那之前,我對你丁點非分之想都沒有。”羽毛絲毫沒有誇張,倒也沒有把兄妹這層關係看得那麼重不可逾越,隻是潛意識裡覺得哥哥就是哥哥,她在感情上有些遲鈍,如果不是他捅破那層窗戶紙,羽毛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能和他發展兄妹以外的關係。

夏與唐抿了下唇,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遺恨,隻是他從來不會說後悔,很多事,並非“假如”就可以圓滿。

恰恰是因為她從來沒有丁點非分之想,所以他不能輕易邁出去那一步。那時他連自己都沒有梳理好,何談去說服她。

不過他還是慶幸,他的小羽毛,無論有意還是無意,都在努力奔他而來了。

“但是你來了。”他說。

羽毛撇撇嘴:“你都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她覺得他壓根兒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那時候跟沈嘉恒是認真的,如果他一直對我很好,我可能最後就跟他在一起了。”

意思是,就差那麼一點,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都怪他太悶。

夏與唐驟然蹙眉,低頭用接%e5%90%bb來堵她的話。

不想聽。

可腦子裡還是忍不住去想,這件事於他來說是折磨,他記得那時候常常能聽到齊沅提起羽毛的男朋友。嫉妒和煩躁如跗骨之蛆,以至於常常讓他處在一種對自己的極端厭棄中,隻能不去聽不去想,除了嫉妒,還有一種悲涼,知道她對他的喜歡,沒有丁點其他的因素。

那時候的後怕和驚懼,似乎都在這一刻爆發了。

羽毛被迫仰著頭,覺得他的%e5%90%bb帶著幾分強勢和霸道。

不至於吧?

羽毛疑心自己說錯話了,因著她對沈嘉恒已經徹底什麼都沒有了,連生氣都沒有了,所以提起來毫無負擔。可到底是前男友,羽毛頓時心虛,抱緊了他。

她沒談過像樣的戀愛,實在沒有經驗。

太過熱烈的%e5%90%bb,以至於到最後有些失控,他抱她回臥室的時候,羽毛心跳如擂鼓,瞪大眼睛,“不……不太好吧?”

作為一個醫生,她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他,太頻繁了,這真不行。

但被他看了一眼,羽毛就妥協了,小聲念叨:但凡讓人快樂的事,大多都不好。

這麼一想,好像也就坦然了。

體溫攀升,羽毛覺得連呼吸都是灼熱的,空氣似乎被燒著了一樣,以及他的體溫過高,讓羽毛覺得快昏過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的,隻是熱得讓人心驚。洗完澡也無濟於事。

後來羽毛半睡半醒蜷在他懷裡,忽然不知道想起來什麼,驟然清醒,睜大眼,抬手去觸摸他的額頭。

片刻,羽毛一臉驚恐加不可思議,還有幾分若有所思:“……哥哥你發燒了。”

夏與唐撩了下眼皮,愣住:“……”

第四十九章 夢遊?

49.

羅安有家叫與寧的私人醫院。

頂層的套房裡, 夏與唐閉著眼靠坐在沙發上,右手打著點滴,羽毛坐在他左手邊, 正跟母親打電話。

電話那頭, 夏至著急地問:“怎麼發燒了?”

夏與唐眼皮輕微顫了一下,眉心不自覺蹙起來。

羽毛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心疼,又有點兒想笑, 故作鎮定地說:“就……可能吹了點兒冷風, 洗澡的時候水又放得涼了吧!”他身體一向不好, 這樣說倒也不奇怪。

她是真沒想到,第一回 見到……這樣發燒的。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他起初不願意來醫院, 固執地說:“沒事。”

羽毛給他貼了一張退熱貼,本來好了點兒, 可過了會兒又燒起來了,羽毛就硬生生把他扯來醫院了。

好在她本來就是個醫生,又跟院長是老熟人了, 交代了一聲用什麼藥,也沒人多問。

倒是程糯糯要走,趕行程, 臨走前想跟她約個飯, 羽毛隻能愧疚說自己在醫院,然後就說漏嘴了。

這家醫院是爸爸當初為了哥哥投建的,羽毛曾經待得最久,卻也最討厭的地方,那時候她常常坐在這個沙發上寫作業, 上麵還有她撒上去的墨水和小刀刻出來的劃痕。

窗外的景色,四季是什麼樣的,她都熟悉。

她記得自己常常在這裡做噩夢,鼻尖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夢也和醫院有關,即便沒有夢到哥哥,在夢裡,所有和醫院有關的東西,都仿佛是哥哥的投射,她常常在夢裡哭得喘不過來氣,醒了眼眶發紅地盯著哥哥看,看到他還好好的,才放心。

她記得有一回他睡著了,臉色蒼白如紙,頭安靜地偏向一側,那天陽光充足,光線透過窗口的樹葉,斑駁地落在他身上,他像是被光埋葬的精靈,仿佛一觸碰,就會變成光點消失。

羽毛很輕很輕地走過去,怕驚擾他,更怕他真的消失,她很緩慢地伸手去觸碰他,太過於害怕以至於手都是顫唞的。

他醒了,側頭輕輕挑眉,叫她的名字:“羽毛……?”

意思是,你在乾嘛?

羽毛仿佛大夢初醒,既覺得荒唐,又切實覺得難過,她撲過去隔著被子抱住他,撒嬌道:“哥哥,我做噩夢了。”

夏與唐拍了拍她的背,“不……不怕,假,假的。夢到,什,什麼了?”

羽毛沒有告訴他實話,隻是說:“哥哥,我想跟你睡。”

哥哥蹙了蹙眉,搖頭。

意思是不行。

羽毛那時候鬱悶得很,大概小朋友總喜歡黏著哥哥姐姐,羽毛也喜歡黏著哥哥,而且有一種越是得不到越想要的心態,已經不能跟爸爸媽媽睡了,就想跟哥哥睡。

長大一點的時候知道男女有彆,就不會再有那種渴望了,直到這一刻,羽毛才又想起來,不免喟歎一句,“哥哥,要不……還是分床睡吧?”

-

他答應了,他竟然答應了。

“我後悔了,我好想跟他一塊兒睡。”羽毛在電話裡哀嚎。

程意安掏掏耳朵,“你夠了,你去跟他說啊!”

“我不能再害他,他再發燒我會愧疚死的。”

程意安至今還是不可置信,“你倆到底戰況有多激烈……”

羽毛適時打斷她,“閉嘴。”

程意安悶聲笑了兩聲,“你還會不好意思呢!稀奇。”

臉皮厚著呢!但可惜哥哥身體太弱,她能怎麼辦,她隻能咬咬牙,狠狠心,“算了,一時擁有和長久擁有,我還是權衡得清楚的。”

程意安:“。”

說不上倆人誰折磨誰更多一點。

羽毛掛了電話,吃了個午飯便回科室了,今天格外的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