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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定要替二爺分憂。”

這話說得在理,字字句句都在說,這盞宮燈落到她手裡,並不是什麼正經的回禮,而是宋楚平隨手處理一件不需要的物件而已。

若再推卻,難免有些犯上了。溫縈柔伸手接過宮燈,屈膝行了個謝禮,“方才是奴婢糊塗了,多謝二爺。”

此時人流已散,車馬已通,攝政王府的車駕從遠處徐徐馳來,穩當地停在了二人身前,二人一先一後跨步上了馬車。

許是溫縈柔放下了遮掩身份的大石,對宋楚平亦沒有那麼害怕,雖還是一路無話,她卻覺得比起來時,尷尬的氣氛消弭了不少。

少頃,車架穩當地停在了攝政王府門前。

宋楚平還是先撩袍起身,在垂幔放下的刹那,他扭過頭來,拋下一句,

“明日起,來主院貼身伺候。”

說罷,闊步而去。

第17章 指定

醜時二刻,攝政王府中,除了廊前和門房,其餘的大小廂房,皆已滅燈進入夢鄉。

青竹院中的一間廂房中,忽燃起了燭光,透明的窗紙上,忽明忽暗落了個舞姿婆娑,身姿曼妙的神女仙姿。

溫縈柔實在是睡不著,這才披了外衣,揣了湯婆子從床上爬起身來,算準了夜深人靜,無人察覺,才一時興起燃了神女宮燈。

她腦中思緒萬千,屹立在窗前,瞧著神女宮燈的璀璨多姿楞神,額前的發絲猝然滑落,她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捋。

手揚在半空中一頓…想起了在偏巷中,宋楚平幫她抬手理發那一幕。

他不過是拿她當激惱政敵梁鴻雲的工具而已,她明明知道,心中居然還泛上了絲在意。

她蹙著眉尖自嘲笑了笑,湊近燭光,呼氣一吹,窗紙上的神女驟然消失不見,似是方才從未起舞過。

從燃燈到滅燈,不過短短半炷香的時間,卻被對麵廊下,踱步而至的兩個婢女儘收眼底。

竹言和竹語,乃是宋楚平戰勝敵軍班師回朝後,由太後娘娘宋曦玥,親自從宮女中挑出品藝上佳的佼佼者,賜給他服侍日常起居的貼身婢女。

竹言長相端莊秀氣,竹語生得嫵%e5%aa%9a溫柔,都是綺麗貌美的。

此時二人臉上都有些不好看,竹語沉不住氣,諷恨道,“嗬,真是好心機!不僅誆了二爺讓她進主院伺候,居然連翠璧閣贈給二爺的神女燈,也落到了她手裡!她何德何能?竟敢接這民心所向之物?”

竹言抿了抿唇,澀著嗓子道,“她貌若天仙,又將二爺的衣物打理得妥帖,得二爺看重,也是理所應當。”

竹語杏眼一瞪,撇了撇嘴,“你說得倒是風輕雲淡,也不知道是誰,聽了二爺讓她近身伺候的吩咐後,大半夜的睡不著,硬拉著我出來靜心。”

“再說,她貌若天仙,難道你我二人相貌就差麼?按理說,我們本就是太後娘娘備著給二爺做貴妾的,可這些年來,二爺連我們一根汗毛都未碰過。”

“以往老太太塞進來的人雖也不少,可都不招二爺待見,我便想著,咱們便一起熬吧,總有熬出頭那一日,但眼下來了個秋蘭這般妖嬈的,若再放任下去,二爺身邊焉還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竹言聽了,也有些悲從中來,“這又有什麼法子呢,二爺要抬舉她進主院伺候,你我又不能攔著,他的心思,豈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你怎得這般喪氣!宮中見識的那些爭寵之術你都忘了麼?當年身為貴妃的太後娘娘,也是費儘心機將皇後拉下馬來後,才能有如今宋府這片繁榮景象,”竹語恨鐵不成鋼,著急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

竹語眼中夾雜了些陰毒,湊近了竹言的耳旁道,“不如就這樣………”

竹言聽了睜大雙目,“這樣如何能行?二爺最受不得這個,鬨嚴重了,她因此喪命可怎麼辦?”

竹語上前一步,緊握住她的手,“怎會鬨嚴重?你就按照我說的做,不會出格的。”

見她眼中還閃著猶豫,竹語語帶急惱,“難不成你真的舍得英武俊朗的二爺,和這唾手可得的潑天富貴?甘心被隨意賜給個長相醜陋的小廝侍衛,一生窮困?”

“你我眼下已經二十一二了,若再不搏一搏,豈不是錯付了這麼多年的辛苦?”

竹言腦中閃過宋楚平那長俊逸非凡的臉龐,神色複雜著,這才點了頭。

*

初冬的日頭總來的晚些,卯時四刻了,天還是灰蒙蒙的不見透亮。

青竹院內,仆婢們早就腳不離地的忙活起來,在庭閣廊徑中不斷穿梭,準備著灑掃擦洗,傳膳備水。

主院前的空地上,宋楚平正著了一身短褂在打拳。

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眸,舞起拳來,身段更是行雲流水,使出招式剛勁有力,頗有氣吞山河、虎嘯生風之勢,偶爾衣襟翻起露出的精瘦肌肉,更是頗為賞心悅目。

不少婢女們,乾活的間隙無意撇上一眼,都能羞紅了臉。站在一旁以待吩咐的溫縈柔,亦感受到了這滿滿的雄性荷爾蒙。

她是第一天來主院伺候,不想出任何差錯,隻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抬眼亂瞅。

明明是寒冷的初冬,宋楚平一套拳法練完,卻熱得渾身上下汗流浹背,直到覺得筋骨活動鬆泛了,才收拳停了下來。

他不耐地將短褂扯脫下,赫然坐在了石凳的軟墊上…

這便是要人擦身伺候了。

竹言立即端了汗巾,按照慣例上前為他擦拭,哪知才將右臂膀上的汗漬擦乾,就聽得他問了一句,“什麼味道?”

竹言站在他身後,瞧不見他臉上不愉的神情,隻以為他喜歡這香味。

她心中一喜,嘴角揚了揚帶著愉悅道,“是奴婢身上熏香的味道。”

這是夜話過後,竹言、語二人決意為宋楚平做出些改變,她新在衣裳上薰的香。

正當她竊喜這改變果然有用,宋楚平果然注意到了時…被一頭冷水澆了下來。

宋楚平扯過她手中的毛巾,劍眉緊蹙膩煩道,“難聞,今後不準再用。”

竹言是青竹院中,服侍宋楚平最多的女婢,地位向來是超人一等,且從未聽說她有任何服侍不周過。

卻在新人進主院伺候的第一日,被宋楚平當眾甩了臉色,這還如何在新人麵前立威服眾?婢女們遙遙對望,眉眼間都開始唱起戲來。

竹言當下便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她抿了抿唇,恭謹著並未多言,退到了一旁。

竹語今日起的晚沒來得及熏香,正竊喜著上前一步,準備接過竹言未完成的活計時…她已經沒有了機會。

宋楚平將手中的毛巾,直直扔在了溫縈柔懷裡,“你來。”

溫縈柔本正在規規矩矩地站著,這帕子乍然丟來,她險些沒有接住。

溫縈柔一愣,抬眼望去,宋楚平正赤著臂膀,露出健壯且偉岸的上半身,闔著眼皮等待擦拭。

溫縈柔無法,隻得頂著眾人明裡暗裡各異的目光,提起心尖快步走了過去,拿汗巾小心翼翼地擦著男人背部的薄汗。

宋楚平背上的幾道刀疤,並不能影響這副身軀的美感,反而更添加了幾分狂野乖張的魅力,指尖傳來古銅色的肌膚的觸?感,加上蓬勃有力的脈搏跳動,一絲紅暈不禁溢上了溫縈柔的麵頰。

方才聞得竹言身上一言難儘的薰香,宋楚平隻覺委屈了自己的鼻子,眼下溫縈柔身上芬香馥鬱的自然體香傳來,讓他瞬間展開了眉頭。

她身上既有茉莉花的清新芬芳,又有夏季熟透了的水蜜桃果味兒,這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奇妙的融合後,他不禁狠吸了幾口。

待他聞夠了,才遽然站起身來,淡淡道,“手勁兒比蚊子還小。”

溫縈柔輕吐一口氣,她對他的生活習性渾然不知,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思◤兔◤在◤線◤閱◤讀◤

隨著宋楚平箭步踏入房間,服侍他的仆婢們也散了各自忙去,溫縈柔自覺地跟著竹言竹語竹影走在後頭,進了廂房伺候。

待宋楚平沐浴完,偏廳的早膳也就擺好了。

看宋楚平吃得差不多,衛鐘上前來報,有幾個的公文需緊急處理,他聞後,也顧不上更衣,著了家常便裝,就闊步去書房批閱了。

飯桌上的小碟共有十二個,每樣都是精致易消解的,可方才溫縈柔在旁瞧著,宋楚平似是興趣缺缺的樣子。

她不禁對身側同為貼身婢女的竹影問道,“二爺早膳都用這麼少麼?”

竹影是西北舊部用慣了的老人,回京後才調到宋楚平身旁服侍,倒是個好說話的。

竹影一麵指使著二等婢女們收碟子,一麵回道,“二爺原來是進得多的,可之前後廚不是才鬨出了下毒案嘛,整個被端進了獄典司。”

“後來雖查明與後廚中人並無乾係,可大勺在獄中傷了手,眼下正在養傷,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府,老太太去外麵尋了好幾個廚子都不如意。”

“咱二爺又是個嘴極挑的,今日這還算用得多的了。”

溫縈柔點了點頭,又撿了幾個要緊問題的問,用心記下了宋楚平的習性,免得日後犯錯。

過了少頃,宋楚平理罷了公文,這才回到了主院準備更衣,出門辦事兒。

竹言跨入廂房,才幫宋楚平將外衣褪下,宋楚平便道,“你去給爺溫壺茶,叫那個新來的來伺候。”

竹言的指尖顫了顫,額上瞬間冒了層薄汗,她咽了口口水,“是,奴婢這就去喚秋蘭進來。”

溫縈柔得了差事,不敢耽誤,移身進了廂房。

這是她第一次進宋楚平起居的地方,他特有的龍涎香味撲麵而來,溫縈柔兩隻眼睛不敢亂瞅,隻遵照竹言的吩咐,取了床邊的衣裳,幫他一件件套去……

過程非常順利,隻要穿上外袍,罩上玄狐氅,宋楚平就可出門了。

可溫縈柔拎起外袍的一霎,便覺得這件外袍的重量不對!

這些衣物,都是在早些時候她一件件疊好準備的,每件衣裳,大到花紋麵料,小到針線重量,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件外袍,顯然比晨時她準備時重了些許,這些微的區彆被她敏銳察覺到了。今晨發生的畫麵,不斷在她眼前閃過,她直覺這件外衫定有不妥!

她瞬間有絲不知所措,要張嘴臨時讓他換件外袍麼?那豈不是顯得她失職無狀?

…正在她糾結之時,宋楚平卻主動將兩隻袖子套了上,穿上了外袍!

她穩了穩心神,繞到了宋楚平身前,扯了扯嘴角勉力笑道,“二爺,奴婢幫您撣撣灰,再係帶。”

這件外袍是用整張鹿皮縫製而成,並無能做夾層的地方,若有心人真的想藏東西,那便隻有一處。

那就是這件外袍的%e8%83%b8口處,備了個專放印章與重要契約的暗袋。

她撣完外衣的灰,又作勢要撣裡衣的灰,伸手朝宋楚平的%e8%83%b8膛探去。

她小心地在他%e8%83%b8`前探索著,居然真的在暗袋中摸到個小小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