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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已然不知為何,徹底魂飛魄散了。

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夏聞語閉了閉眼睛。

他將自己來到這裡後發生的一切仔細回憶了一番,在心裡逐漸勾勒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若是那個男人沒說謊,時間線大概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對那個男人心有不軌之意,卻在行動的時候莫名失魂,與此同時,自己不知為何,進入了這一具身體。

“難道……”夏聞語猜測道,“這裡便是我這一次的曆練之所?”

夏聞語以前常常聽師兄說凡間如何繁華,紅塵如何引人墮落,曆練之前,他對此早有準備,可……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夏聞語仍舊忍不住臉紅,這未免……太過了。

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夏聞語試圖讓自己臉上的熱度消下去,可惜沒有絲毫作用。

他仔細打量這個叫做浴室的房間,聽名字,這裡應該是做沐浴之用,隻是,水呢?沒有水又如何沐浴?

他有心想開口詢問那個男人,可想起剛才的猜測,卻又覺得開不了口,猶豫了一會兒後,夏聞語便決定自力更生。

他在浴室裡左戳戳,右摸摸,搗鼓了許久,竟然也無師自通地打開了水龍頭。

看著正汩汩流水的水龍頭,夏聞語好奇地跪在浴缸裡,將水龍頭擰開,關掉,再擰開,再關掉,如同稚童一般兀自玩耍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作罷,“此物倒是神奇。”

看著和水龍頭連接在一起的管子,夏聞語克製住了自己尋根究底的念頭,沒有得到對方的允許前就拆房子這種事兒,夏聞語還做不出來。

將自己洗乾淨後,夏聞語拿著套頭衫和褲子琢磨了一會兒,摸索著將有些眼熟的褲子先穿上了。

至於那件套頭衫,夏聞語以前從未穿過這種樣式的衣服,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好在,試了幾次也正確地穿好了。

最後,夏聞語站到了鏡子前,看著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人影。

臉型偏圓,黑眸明亮,臉上略帶了些嬰兒肥,臉頰肌膚透著健康的紅暈,唇瓣仿佛塗了紅釉,濕軟的頭發隨意地散在了額頭上,稍顯淩亂,讓他整張臉顯得更小了。

夏聞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發,雖然還是他自己的那張臉,但,“果然還是有些不習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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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哥。”電話的另一頭,助理筱葒的聲音有些為難,“這都半夜了,附近的商場全都關門了,不然先讓他穿我的?我的身形應該和他差不多。”

聽到筱葒的話之後,喻歸遠沒再多說什麼,直接讓他儘快回來。

筱葒卻弄錯了喻歸遠的意思,以為是他等不及,立刻小跑著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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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歸遠剛掛斷電話,浴室處就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轉過身去,恰好看到夏聞語從浴室裡走出來。

雖然喻歸遠已經儘量找合身的衣服了,但是兩個人的身量差距太大,穿在喻歸遠身上正好合身的衣服,換到夏聞語的身上,愣是讓他穿出來幾分寬鬆休閒風。

上衣倒還好說,褲子對夏聞語來說卻有些長,走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的。

喻歸遠蹙著眉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忍下去,“你就不會把褲子挽起來嗎?”

“怎麼挽?”夏聞語懵懵地開口,他能把現代衣服給穿好就已經很費勁兒了。

喻歸遠眉心幾乎是凝成了一個川字,見夏聞語又踩了一腳,險些直接跪在自己麵前,終於忍不住擼起袖子走過去,將人推到椅子上坐好。

而後,他單膝跪地,抓住夏聞語的腳踝放在自己膝蓋上,熟練地將褲腳挽起,直到露出了那一雙細白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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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筱葒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急匆匆翻找出來的換洗衣服十分多此一舉。

但是更讓筱葒驚訝的還是,他們家喻哥不是有潔癖嗎?

不僅把自己的衣服給那個人穿,還親手給他挽褲腳!

筱葒滿臉都是見了鬼的模樣,他們家喻哥絕對是被鬼附身了吧?

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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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歸遠的目光又在夏聞語的腳踝上停留了一會兒後,才挪開,“好了。”

夏聞語的腳仍舊踩在喻歸遠的膝蓋上沒挪開,反而將自己的手也給遞了過去。

喻歸遠:?

夏聞語不好意思地道,“能請你幫忙挽一下袖子嗎?”說完,他又苦惱地道,“我剛才試過了,單手我總是挽不好。”

喻歸遠瞥了他一眼,“你是傻子嗎?”

說是這樣說,但喻歸遠還是伸出手,幫夏聞語將袖子挽好。

夏聞語白皙精巧的腳在地毯上踩了踩,又伸了伸手,“現在感覺方便了很多。”

說完,他認真地看向了喻歸遠,“謝謝,你是個好人。”

喻歸遠:……

他收回視線,“好人卡發多了就不值錢了。”

“好人卡?”夏聞語顯然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從喻歸遠的語氣裡猜測出幾分,似乎在這裡,好人卡這個詞的意思很微妙?

“那……”夏聞語歪了歪腦袋,困惑地道,“你幫了我,我要怎麼感謝你?”

“或者說,你想要什麼?”

喻歸遠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夏聞語,“很簡單,但我怕你做不到。”

夏聞語想了想,“可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呢?”

“很好。”喻歸遠點頭,“既然如此,我的要求很簡單。我不管你之前有什麼目的,從這個房間離開後,發生在這裡的事,全都爛在肚子裡。”

夏聞語聞言有些驚訝,但他立刻答應了下來,“沒有問題,如果這是你的要求,那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那倒不必。”喻歸遠再狠心也不可能真的大半夜將人趕出去,“你可以在這裡睡一晚,明天再走。”

夏聞語卻搖頭,“謝謝,不過不用了。”

不知為何,聽到夏聞語的這句話後,喻歸遠的心裡莫名堵了一口氣兒,“你準備光著腳出門?”

夏聞語低頭,腳趾勾了勾,陷入了柔軟的地毯,他遲疑了一下,“那……那就叨擾了。”

聽夏聞語答應下來,喻歸遠隻覺得堵在心裡的那股氣兒立刻消散了個乾淨,“嗯,你去床上睡。”

將人趕到床上去後,喻歸遠扯過一張薄毯躺上了沙發,剛閉上眼睛,就聽見夏聞語有些緊張的聲音,“那個……”

喻歸遠睜開眼睛,夏聞語正趴在床尾,認真地看著自己,他挪開了視線,“怎麼了?”

“你叫什麼名字?”夏聞語托著下巴,“我隻聽彆人喊你喻哥,你姓喻?是隱喻之喻,還是蔥鬱之鬱?”

喻歸遠頓時覺得自己心裡更堵了。

緩了一會兒後,他吐出一口氣,“隱喻之喻,喻歸遠,青山獨歸遠的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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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夏聞語早早地就睜開了眼睛,還在三玄門的時候,他就習慣了雞鳴而起,即便換了一具身體,卻還是保持了這個習慣。

他看著沙發上仍在沉睡的喻歸遠,悄聲下床,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

看著遠處天邊露出一線的太陽,夏聞語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並攏,緩慢地在半空中勾畫了起來。

隨著夏聞語的動作,淺金色的紋路在半空中浮現,緩緩勾連,一個淡金色的符逐漸成型,夏聞語看了一會兒,手指撤回,即將成型的平安符伴隨著夏聞語的喃喃,一並消散在了清晨的涼風中。

“果然,這裡也有靈氣……”

那是否,可以繼續修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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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歸遠這一晚睡得不怎麼安穩,早早就醒了過來。

他沒有賴床的習慣,一醒來就睜開了眼睛。

扭頭看向對麵的大床,卻隻看到了一堆淩亂的被褥,原本睡在床上的人不見了蹤影。

喻歸遠神色微怔,“已經走了?”

下一瞬,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折成了三角形的東西,同時響起的,還有夏聞語矜持中帶著些忐忑的聲音,“這個送給你。”

喻歸遠眯了眯眼睛,“這是什麼?”

“平安符。”

喻歸遠抬眼看向夏聞語,原本想嗤笑兩聲,卻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被對方用一張紙定住的事情,神色忽然間變得有些複雜,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我叫夏聞語。”夏聞語也茫然,為什麼你一直要重複問這個問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又是這樣,喻歸遠歎了一口氣,“我是問,你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這些東西?”

喻歸遠本不相信所謂的穿越之說,但眼前這個少年人所展現出來的一切,讓喻歸遠的堅持變得搖搖欲墜。

夏聞語想了想,“修仙之人。”

喻歸遠神色變得愈發古怪,“修……仙?”

夏聞語點頭。

“那還真是巧。”喻歸遠意味深長地道。

夏聞語眼睛一亮,“你也在修仙嗎?”

喻歸遠:……

不,此修仙非彼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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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葒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幾乎是天一亮就跑來敲門。

開門的是夏聞語,他已經收拾整齊,準備離開了。

隻不過,夏聞語盯著筱葒看了好一會兒後,忽然鄭重其事地開口,“你今天不要走靠近水邊的路。”

筱葒一臉懵逼:“啊?為什麼啊?”

夏聞語認真道,“會有危險。”

筱葒:?不是,沒想到你還這麼迷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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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夏聞語特意叮囑了,但是筱葒最開始並沒有太當一回事兒。

今天喻歸遠有一個很重要的拍攝,他得抓緊時間將人送過去。

規劃路線的時候,筱葒的目光在濱海大道那一條路上停了一會兒,心裡掙紮了幾下,最終切換導航,選了另一條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筱葒這樣安慰自己,“反正什麼都信一點兒,也不虧。”

走到中途,車載廣播中忽然插播了一條新聞,新聞內容為濱海大道發生一起連環車禍,交警正在緊急處理中,請需要經行濱海大道的司機重新規劃路線。

筱葒心裡一驚,險些一腳踩上油門,好在踩上的前一秒筱葒緊急換成了刹車。

下一瞬,刺耳的摩攃聲響起,低調的銀灰色小汽車停在了路邊。

喻歸遠正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刹車來得太快,毫無防備的喻歸遠立刻向前栽去,如果不是有安全帶,可能他的腦袋都要砸到前車座的後背上。

“怎麼回事?”喻歸遠沉聲道。

“喻哥。”筱葒咽了咽口水,艱澀地開口,“夏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你問這做什麼?”喻歸遠蹙眉。

筱葒鎮定了一下心神,重新發動了車子,“想請夏先生算一算,我什麼時候能暴富。”

這算的也太準了!

第4章 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