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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親?做玻璃你沒躬親?做水車你沒躬親?這些你都事必躬親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反而放著不管,也不怕被奪權?”

劉談聽後左右看看,然後一夾馬腹,湊到劉徹麵前說道:“不怕,兵權在我手裡啊。”

所謂的架空也要看情況,隻要兵權在手裡,一旦發現有人有不臣之心他完全可以直接殺掉。

最主要的是他還有親爹親哥哥撐腰啊!

說實話他現在其實感覺比當皇帝還要舒服一些,當皇帝需要考慮得太多,走一步看三步都是少的,做一件事情必須想好之後的影響是什麼樣,如果結果不好自己能不能兜得住。

可是當諸侯王就很容易了,隻要讓皇帝開心了,他在北境國胡搞也沒什麼關係,看誰不順眼直接欺負過去都不用思考之後的影響,反正有他爹和他哥哥幫他處理之後的事情。

看看之前西安陽郡郡守,若是換一個身份,換成劉徹和他的手下,劉徹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直接動手把人捅死啊。

但是劉談這麼做了,並且做了也就做了,都沒人能找他麻煩。

而劉徹聽到劉談這麼說之後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他覺得他兒子似乎深得祖宗真傳。

嗯,這個祖宗肯定就是高祖。

既然劉談心裡很清楚要攥緊兵權,那他也不用擔心什麼。

由龍骨水車引發的討論也就這麼過去了,反正隻要北境國不出亂子,劉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一路行來,劉徹有些奇怪問道:“朕記得這邊似乎更適合種植大豆,怎麼這一路行來都時黃黍?”

劉談無奈說道:“那不是以前大豆沒什麼出路嘛,要不然兒臣乾嘛弄那麼多豆製品呢?今年是來不及改種了,就看明年了。”

劉徹看了劉談一眼,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到了北境國的第一餐全都是豆子做的。

不僅僅是為了炫耀,也是借他之手將這些豆製品傳播出去。

不過劉徹也不生氣,畢竟那些東西的確好吃,而且隻一個豆油就能讓北境國立於不敗之地了。

劉徹一路行來發現北境國的百姓跟彆的地方似乎都不太一樣,這個不一樣不是說他們不乾活,而是在乾活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都是不同的。

劉徹看過太多為了生活奔波苦悶的百姓,乍一看這些百姓連乾活的時候都帶著笑容,甚至還會彼此之間唱一些他聽不懂的歌曲就覺得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畫麵。

其實北境國的百姓到現在依然很窮,身上的衣服比劉徹見過的很多百姓都差一些,可他們卻很開心的樣子,搞得劉徹都有些納悶:“他們這是在高興什麼?”

劉談被他問的一懵,這……高興還要有理由嗎?

好在一旁一直很安靜的陸懸倒是明白了劉徹的意思,開口說道:“大概是有了希望吧。”

劉徹轉頭看向他:“怎麼說?”

陸懸看著旁邊的良田認真說道:“以前這裡因為距離匈奴太近,所以一直都是匈奴劫掠的重點,小王曾聽說這裡的百姓之前能走的都走了,一些村子甚至十室九空,再加上天氣惡劣,生活環境可以說是十分艱苦,這些田地因為人少也大多都是荒蕪的,但是如今您看……這裡雖然算不上良田,卻也真的都種上了,說明大家已經不畏懼匈奴來犯,開始安居樂業,這不比之前的生活好很多了嗎?”

陸懸說到這裡看了劉談一眼:“而且有北境王殿下在這裡,以後的日子說不定還越來越好,他們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

說得好!

劉談都要給陸懸鼓掌了,再一次有些感慨,陸懸沒生在大漢真是可惜了,這就是個混朝廷的好苗子啊。

他說的話遣詞造句並不如何優美,但是配上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就顯得特彆地真誠,並且有說服力。

當然陸懸說的話其實也沒錯,這裡的百姓之前過的太苦了,所以一旦生活好了一點,他們就會爆發出極大的熱情。

劉徹聽後自然是心情很好,誇他兒子就等於誇他,更何況大漢邊境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說明什麼?說明匈奴不敢來犯啊。

對於劉徹來說百姓安居樂業以及匈奴不敢來犯是最重要的。

所以這一路上劉徹也很舒心,到了西安陽郡之後,見到了恭敬迎接的桑遷,他還勉勵了一番。

迎駕的事情,劉談隻派人通知了桑遷,就再沒有給過其他的指示。

如果是以前劉談說不定要操心一下,不過如今……桑遷既然在劉徹那裡掛了號那就需要讓他在劉徹麵前表現一番。

如果事事都是劉談安排,還要他有什麼用?

至於桑遷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那就看桑遷的本事了。

不得不說,大概是在北境國經曆的挫折夠多,如今的桑遷比起之前要踏實許多。

他剛開始來的時候也不是多壞的人,隻是身上帶著富貴人家子弟特有的紈絝之氣,做事情也想挑肥揀瘦,要做簡單的,容易出彩的,臟的苦的累的都交給彆人做。

簡單來說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隻是桑遷這個出身,若非遇上劉談,估計也沒幾個人能給他毒打。

現在被毒打老實了,從小到大跟在桑弘羊身邊的見識就顯現了出來。

桑遷的迎駕工作做的不是特彆好,他也知道論新意他是絕對比不上北境王殿下的,所以隻要老老實實按照規矩走就行。

迎接劉徹下榻的莊園不是特彆華貴精美,但是勝在整潔乾淨。

想一想西安陽郡本來就不大,錢也不是很多,能有這樣的宅邸已經不錯。

劉徹都表示滿意,其他人也不敢不滿意。

至於劉談……逼急了他甚至能夠幕天席地,這也不算什麼。

在郡城停留一晚之後,第二天桑遷就引領眾人直奔新建的大壩。

在來之前,劉徹也曾想象過這個大壩的模樣。

隻不過他之前想的都是比較古老的那種用石磚壘起來的堤壩,哪怕知道有了水泥這種東西,一時之間還是容易忘記。

而當劉徹下車看到橫亙在水渠之中的巨大壩體之後,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第423章 [三更]423

他們選的日子不錯,這一天的天氣豔陽高照,當然北境國下雨的時候少,大部分時間都豔陽高照。

而陽光越是熾烈,那座新用水泥建造起的堤壩就越是顯得不似凡間之物。

工業之美和科技之美恐怕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劉徹站在遠處看了許久,回過神來之後才迫不及待地想要過去看一看。

而越是往大壩那邊走,他就越能感受到這座大壩的高大。

堤壩高度少說也有十幾米高,而寬度更是了不得,若隻是看堤壩最上麵的地方自然是覺得不夠寬,但是當人們站在上麵往下看的時候才會發現整座大壩兩邊是斜著向下的。

最下麵的寬度至少是上麵的三倍有餘。

這樣的工程在大漢來說可以算的上是巨型工程。

劉徹從上麵逛了一圈,發現整個堤壩無論從哪裡看都十分精致,沒有任何粗製濫造的地方。

下來之後他忍不住轉頭看著劉談問道:“這座大壩你說用了多久?”

劉談說道:“用了四個多月吧。”

劉徹倒還好,隻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官員全都倒抽了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四個月就能建成的東西。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劉談生怕劉徹又以為是他用了什麼仙術,趕忙說道:“這次是由兒臣座下的山河使者督造,兒臣從頭到尾都沒怎麼過問過。”

劉徹問道:“全是他?”

劉談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壩的形式是我設計的。”

劉徹有些奇怪問道:“那位山河使者是什麼來路?以前怎麼沒怎麼聽你說過?”

劉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山河使者叫徐霖,是我當時外出勘探的時候偶然遇上的。”

“徐霖?”劉徹念了一下這個名字,不由得問道:“他跟徐伯是什麼關係?”

劉談沒想到劉徹竟然還記得徐伯,便說道:“他是徐伯的徒弟。”

劉徹感慨說道:“難怪,徐伯當年設計的龍首渠也不錯,咦?那個徐霖他人呢?”

劉談猶豫了一下說道:“徐霖身有殘疾,怕麵聖不敬就沒過來。”

“殘疾?”劉徹問道:“怎麼回事?”

劉談歎了口氣說道:“他出身不太好,家裡窮落下的病根,不僅不良於行,眼睛也看不見,後來運氣好遇到了徐伯,隻是還是沒治好,之前他已經督造了一座堤壩,比現在這個要小上一些,原本兒臣想讓他留在朔方城先治病的,結果沒想到他心急,跟霍光說了一聲就跑出來開始建造這座大壩。”

劉徹聽後倒是沒什麼感想,這年頭窮人太多了,餓死的都有,相較而言,徐霖還能活下來其實真的運氣不錯。

他乾脆擺手說道:“他好歹也是功臣,既然朕來了自然是要見見他的。”

劉談立刻轉頭說道:“去把徐霖帶過來。”

開閘放水的關鍵時刻功臣不在怎麼像話?實際上就算劉徹不提這件事情,他也要想辦法提起徐霖的,總要讓徐霖在劉徹眼前晃一晃,隻要劉徹還記得徐伯的功勞就不會薄待他。

山河使者畢竟是劉談自己搞出來的官職,算是隸屬於北境王,但不在朝廷的正經規製範圍之內。

劉談是想要給徐霖請一個爵位的,哪怕兩座大壩的功勞不夠,那也至少讓他先進入朝廷序列,然後慢慢來,反正劉談對徐霖有信心,等大壩建多了,以後徐霖可能不止於在北境國興修水利,也會去彆的地方,那麼爵位必然是早晚的事情。

劉談說完之後,他身後的蕭呈立刻跑去傳話,過不多時,蕭呈就推著徐霖走了過來。

劉談轉頭一看發現徐霖眼睛上一直蒙著的那塊青布居然取了下來,直到此刻他才看到徐霖的那雙眼睛。

徐霖的眼睛形狀並不如何好看,隻不過因為眼神略有些朦朧的緣故,看上去竟然有一絲彆樣的味道。

徐霖此時是十分緊張的,但他還是不卑不亢地給劉徹行禮說道:“臣參見陛下,臣腿有殘疾,還請陛下恕臣無禮。”

“無妨。”劉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徐霖,然後問劉談:“你不是說他雙目也有疾?”

劉談說道:“的確如此,但是朗中說過若是仔細調養的話,應該是可以恢複一些的。”

他說完低頭看著徐霖問道:“難不成已經有效果了?”

徐霖微笑說道:“多謝殿下關心,吃了郎中開的藥之後已經好了一些,如今能夠看到一點東西,不是特彆清楚,但比之以前,臣已經滿足了。”

劉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總會好起來的,好了,你過來幫我跟陛下介紹這座大壩吧,這又不是我督造的,總感覺好多地方說不到位。”

徐霖在麵對劉徹的時候或許還有些瑟縮,但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