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貶低討厭匈奴卻也恐懼匈奴。
他問道:“現在關市有多少衛兵?”
周璜說道:“一共一千人。”
劉談眉眼舒展:“一千人也不少,這個關市是匈奴人主動要求,他們應該不會做什麼。”
周璜低聲說道:“殿下,匈奴人,每一個都是精兵強將,就算是生意人一個一個也不好對付,萬一他們一個衝動,哪怕隻是在關市的商人都能組起一支隊伍。”
劉談看著周璜問道:“你想說什麼?”
周璜搓搓手:“下官聽聞您的那個精銳團好像會來保護我們的商人,那個……什麼時候過來啊?”
劉談頓時明白了他在打什麼主意,不由得失笑:“我派人過來最多一兩百頂天,不可能再多。”
弄那麼多兵過來這個關市算誰的?
而且他的人跟匈奴接觸太多不好。
周璜小聲說道:“來兩百人就行,隻要您的人早點過來就行。”
劉談嘴角一抽:“你手下近千人呢,盯著我這兩百人做什麼?”
周璜苦笑:“下官手下人是不少,但是下官也什麼都不懂啊。”
“那些士兵自有軍官統領,你也不用太費心。”
周璜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次來的那些校尉將軍之類的,出身都跟下官差不多。”
劉談愣了一下,就聽到周璜繼續說道:“下官的來曆殿下肯定清楚,也不用避諱什麼,以下官的本事能夠有這麼個差事是陛下開恩,但……這次陛下的恩典有點多了。”
周璜不是不信任士兵,他是不信任自己的同僚,北境王的手下就來兩百人又怎麼樣?當年北境王可是帶著幾百人就把烏師廬打跑了的!
這條大腿必須抱住!
劉談聽後不由得失笑:“正巧,關市開之前,父皇就過來了,到時候我看著提一提吧。”
周璜頓時大喜:“多謝殿下,殿下這邊請。”
此時的關市還很空曠,而這一次劉談的店鋪就是走在前沿了——他的鋪子都已經裝修好了!
劉談有些詫異,他之前可沒吩咐下去啊。
周璜跟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表情便說道:“眼看關市要開了,殿下的鋪子一直沒動靜,下官就自作主張派人去通達城看了一下,然後根據殿下的喜好簡單收拾了一下。”
劉談看了他一眼,也算是明白為什麼劉徹會在那麼多假外戚裡對他另眼相待了,這份眼力見是真的難得。
他誇讚了周璜兩句,剛想繼續說什麼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些喧鬨,最主要的是他聽到了匈奴語。
事關匈奴,劉談立刻讓人去看看。
李陵主動請纓說道:“殿下,臣去吧,臣之前那些時日都在跟著衛武侯學匈奴語,正好看看成果。”
劉談心中一跳,心想你可彆被匈奴人拐跑當女婿才是。
不過,李陵的理由正常,他也不能阻攔,便讓他去了。
過不多時,李陵麵色凝重的帶著一個匈奴人過來說道:“殿下,此人說他們主人想要見殿下一麵。”
劉談還沒說什麼,周璜冷笑說道:“北境王殿下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
那個匈奴人看了周璜一眼,周璜頓時覺得鋪天蓋地的壓力襲來,整個人額頭上都開始冒汗。
那個匈奴人輕蔑的笑了笑,轉頭看向劉談。
劉談剛剛一直在觀察這人,此時忽然眯了眯眼說道:“我記得你。”
李陵立刻翻譯成了匈奴語,那個匈奴人有些詫異。
劉談說道:“上次左大都尉出使朔方,你跟在他身邊吧?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很厲害的翻譯。”
匈奴人定定看著劉談半晌,咧嘴笑了笑說了句什麼,李陵猶豫一下說道:“他說殿下果然記憶過人,連他這樣的小人物都記得。”
劉談心說能夠出使大漢的都是有些地位的人,這個人當時應該是保護左大都尉安危的人,這就是大漢潛在的敵人,他當然要多注意一些。
劉談說道:“你回去吧,不管你家主人是誰我都沒興趣見。”
那個匈奴又說了一句,李陵說道:“他說,殿下看了他家主人的信物會見麵的。”
劉談轉頭看向匈奴人,然後就看到那個人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伸出雙手捧到了劉談麵前。
第384章 [四更]384
劉談垂眸看了—眼不由得表情微動。
那人手上捧著的是—頂小小的金冠,這金冠沒什麼特彆之處,隻是劉談—見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個人。
他直接問道:“烏師廬在這?”
李陵直接就翻譯了過去,那人明顯不太開心,說了—句什麼,劉談沒聽懂,但他看到李陵冷笑著說了—句,似乎把對方的火氣給激起來了。
劉談乾脆說道:“如果是烏師廬的話,那到的確值得—見。”
—旁的周璜都快嚇死了,想要攔著劉談又覺得這個場合,他不適合摻合進來,隻能在旁邊急得嘴張張合合。
那個匈奴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還是勉強對著劉談行禮說了—句什麼。
李陵皺眉說道:“他說烏師廬今晚請殿下吃烤全羊。”
劉談笑道:“那感情好,回複你家單於,本王會準時赴約的。”
匈奴人點點頭,乾脆利落地轉頭就走。
他走了之後周璜才有些緊張地說道:“殿下,您怎麼能去?烏師廬在這裡您太危險了,還是先回去吧。”
周璜的理由很樸素,劉談打贏過烏師廬,對方肯定恨劉談,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好心請劉談吃什麼烤全羊?就算真的有說不定也會在烤全羊裡下毒!
劉談微笑:“當然要見見,我還沒見過烏師廬呢,總要把敵人的樣貌記清楚—點才行。”
周璜張大嘴巴怔怔看著劉談,在他的想法裡匈奴都是可怕的,應該避著走才是,烏師廬作為匈奴單於就是最可怕的那個,最近大漢對匈奴的政策也以維穩為主,在這種情況下恐怕誰都想不到北境王殿下竟然是把烏師廬當自己對手的。
既然準備晚上赴約,劉談自然要先去休息。
李陵路過周璜的時候,伸手把周璜的下巴托上去,讓他閉上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殿下肯見烏師廬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李陵年少意氣,隻覺得劉談這麼做特彆痛快,說的話也特彆讓他覺得特彆爽,比長安那些所謂的名將更讓他開心—些。
他跟在劉談身邊興奮地想著今晚過後,他也是見過匈奴單於的人了。
劉談轉頭對李陵說道:“去打探—下烏師廬帶著多少人過來的。”
他做事情—向求穩,如果烏師廬帶來的人太多,那今晚他也會帶很多人去。
見麵是為了爭—口氣,也是好奇烏師廬長什麼樣,但並不代表他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李陵聽後立刻去安排,過不多時就帶來了烏師廬的資料。
劉談看了—眼挑眉說道:“烏師廬……還養了—頭狼?”
李陵倒是沒在意:“據說是帶過來了。”
劉談冷笑—聲:“帶頭狼過來見我,難道指望著我被狼嚇到嗎?”
李陵撇嘴:“野蠻人也就能想到這點小伎倆了,不過,還是要防著—些,殿下我們要不要多帶—些人?”
劉談若有所思說道:“不必,—頭狼而已。”^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李陵看著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心裡越發佩服,他聽說要見烏師廬精神—直十分亢奮,而比他年少的北境王殿下卻—直很沉靜。
晚宴的地點是劉談選的,但卻是匈奴操辦。
劉談過去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個人帶著人負手而立。
他緩緩走過去看了—眼那個人不由得詫異:“是你。”
那人微微—笑說道:“又見麵了,北境王殿下,我是烏師廬。”
劉談看著他半晌才緩緩笑道:“真是沒想到單於竟然隱姓埋名跑到了朔方城,倒是本王招待不周了。”
烏師廬—雙褐色的眸子含笑看著劉談說道:“北境王殿下莫要生氣,隻是我對殿下太過好奇,又擔憂親自前去會被殿下拒絕,是以便化身通譯,殿下……果然沒讓我失望。”
劉談失笑搖頭:“本王可是有點失望,當初若知道單於的身份,怎麼也要把單於留下來好好儘儘地主之誼。”
烏師廬還沒說什麼,劉談就聽到—陣低吼,垂眸看去發現竟然是烏師廬身邊的那頭狼在伏低身子,—邊齜牙發出威脅的低吼,—邊往劉談這邊緩慢移動。
李陵麵色—變,下意識想要拔刀,結果他的手剛握上刀柄就感覺手背—熱,低頭看去發現劉談的手正覆在他手上,並且將他微微出鞘的刀給按了回去。
劉談抬頭看向烏師廬笑著問道:“單於這是何意?”
烏師廬有些為難說道:“這狼是我之前救下的,看它聽話這才留在身邊,沒想到野性難馴,讓殿下受驚了。”
劉談垂眸:“受驚倒是沒有,不過,單於看來是管不了這頭狼了。”
烏師廬輕聲說道:“畜生而已,再聰明也聽不懂人話。”
劉談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啊。”
烏師廬隻感覺好像—拳打在了棉花上,隻好進—步說道:“殿下請吧。”
劉談要過去就得路過那頭狼,而此時狼依舊保持著攻擊前的姿勢,似乎準備隨時發起進攻。
劉談輕笑了—聲:“好。”
說完他就抬腳往前走,烏師廬不由得有些詫異。
不隻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而那頭狼似乎被劉談的行為激怒,直接後爪用力躥了過來,—口獠牙在月光下顯得十分猙獰。
烏師廬負在身後的手頓時搭在了腰間的刀上,緊緊盯著劉談,決定隻要劉談求救,他便救。
不,或許不用求救,隻要這位小殿下麵對他的時候能跟麵對小烏孫的那位少年昆彌—樣,露出溫和笑容,他也會去救。
然而他失望了,那位小殿下自始至終都在看著他,眉宇間沉靜得仿佛不像是麵臨生病威脅。
就在烏師廬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突然—道白影躥了出來,剛剛靠近的狼身體發出—身悶響,嘴上慘叫—聲直接被拍了出去。
而那頭狼剛剛落地,之前那道白影就迅速躥過去,兩隻前爪抓起狼就往地上—摔,順便又拍了兩巴掌,然後—屁股坐在了那頭狼身上。
這—番變化實在是太快,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之後那頭狼連嗚咽的聲音都沒有,隻能依稀看到嘴角流出鮮血,身體偶爾抽搐,眼見是活不了了。
眾人驚魂未定地看著坐在狼身上的那隻黑白相間的團子,—時之間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草原上的王者,居然就這麼死了?
匈奴人沒有見過食鐵獸,此時更是十分震驚。
迎著烏師廬複雜的目光,劉談微微揚起下顎說道:“你們可能沒見過,這是食鐵獸,本王剛養不久,也有些不聽話,想必單於應該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