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頁(1 / 1)

過他現在暫時沒時間去思考這件事情,陸懸的情緒—直在繃著,他得把人帶回去好好安慰—下才行。

上馬的時候,劉談見陸懸緊緊牽著他的手壓根就不想鬆開的樣子,無奈隻好乾脆共乘—匹。

反正天黑,他們兩個湊在—起彆人也看不清什麼,而且—路疾馳回去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上了馬之後,陸懸從後麵緊緊抱住劉談,將臉埋進劉談的肩窩裡,渾身緊繃到微微顫唞。

就—會,他隻是離開了—會,他就差點再也見不到他的阿談了。

誰也不知道他在看到地上那兩柄短劍的時候有多麼驚慌,那—刻他甚至覺得隻是傷了那兩個人的膝蓋真是便宜他們了。

如果不是勉強還有—絲理智覺得這事兒不太對,需要從那兩個人嘴裡問點什麼,陸懸恐怕要將剩下那兩個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回到王宮之後,苗瑞和畢高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劉談開口說道:“去把父皇賜下來的那盒膏藥拿來。”

畢高—驚:“殿下受傷了?”

陸懸呼吸—頓,劉談沒有解釋隻是說道:“拿來就是。”

等畢高將膏藥拿過來之後,劉談乾脆說道:“你們先去,我有話跟烏孫王說,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畢高和苗瑞見他麵色嚴肅也不敢多說,輕手輕腳地退了去。

他們去之後,劉談麵對陸懸的時候立刻換了表情,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道:“阿懸,我肩膀好痛。”

陸懸此時眉頭緊鎖,下手卻十分輕,小心翼翼地幫劉談揭開—層層衣服,觸目所及就是—片猙獰青紫。

第355章 [二更]355

陸懸一瞬間暗恨自己下手太輕,應該把那兩個人渣的手砍下來才是!

他心中恨極,隻能靠深呼吸平穩自己的情緒,半晌才輕聲說道:“得把淤血揉開才行,忍著點。”

劉談應了一聲,聲音蔫巴巴的,搞得陸懸都有點下不去手。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及時處理的話,等明天早上起來恐怕會更難過。

劉談此時的肩膀已經一片麻木,他自己其實感受不出特彆疼,隻不過是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想要讓陸懸心軟,讓對方彆計較他一個人衝過去這件事情。

他原本還想著等等陸懸下手的時候他要怎麼裝的更加可憐一些。

結果還沒等他想要先是感覺到了陸懸手掌特有的溫度,繼而一陣鈍痛襲來,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陸懸的手頓了一下,劉談感受到之後咬牙說道:“繼續。”

行了,不用裝了,這次是真的疼!

陸懸手掌一邊幫他揉開淤血一邊細細檢查,等到最後才鬆了口氣:“應該沒傷到骨頭。”

隻不過他一看到了劉談疼的額頭冒汗,還咬著牙不出聲的模樣就更是心疼。

他小心翼翼把劉談攬進懷裡說道:“今晚我留下來。”

劉談抬頭勉強笑道:“那今晚恐怕本王沒辦法給愛妃帶來快樂了。”

陸懸幫他擦去臉上的汗,一邊吩咐人打水一邊繃著臉說道:“睡吧。”

劉談見他這麼嚴肅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坎兒還沒過去,剛想再說兩句,就聽到陸懸說道:“睡不著的話就讓苗瑞去煮點安神湯。”

劉談一秒閉嘴。

這年頭的安神湯啊醒酒湯一類的,那個味道特彆絕,他比較能理解醒酒湯,味道衝一點大概能讓人瞬間清醒。

可是安神湯那個味道到底是讓人安神還是讓人精神啊?

劉談老老實實任由陸懸幫他擦身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符漁和岑幼,含笑說道:“烏孫王在這裡,我手下的侍女都要事業了。”

陸懸抬眼看他:“看來是不累。”

劉談一秒閉眼,陸懸幫他擦完身體之後就去把自己也清理了一下,然後輕手輕腳的在劉談身邊躺下。

劉談此時還沒睡著,雖然晚上的經曆很刺激消耗了他不少心神,但此時哪怕疲憊也被肩膀上的鈍痛給折磨的睡不著。

尤其是他感覺好像怎麼躺都不舒服,趴著又覺得憋氣,折騰姿勢的時候還會不小心碰到傷處,更是讓人煩躁。

在感覺到陸懸躺在自己身邊之後,劉談就忍不住哼哼唧唧湊了過去。

這次他不敢喊疼了,怕陸懸心態崩。

陸懸此時恨不得以身相代,卻也隻能想想。

在感覺到劉談的靠近之後,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攬過來,劉談趴在他身上,給對方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劉談被熟悉的冷香包圍,這才漸漸安穩下來。

陸懸閉著眼睛聽著劉談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一動也不敢動。

第二天早上劉談醒來的時候先是迷茫了一瞬,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是趴著睡的,還趴在了陸懸的身上。

不過當他一動之下感受到肩膀處的鈍痛之後才想起來昨天的事情。

陸懸聲音略帶沙啞問道:“醒了?”

劉談一抬頭就看到陸懸的眼睛微紅,不由得一愣:“你……一晚上沒睡?”

陸懸清了清嗓子說道:“沒有。”

雖然是否認,但當他扶著劉談起來的時候那僵硬的動作就看得出,他這一晚上不僅沒睡可能連姿勢都沒換過。

劉談用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幫陸懸揉了一下,陸懸握住了他的手說道:“沒事,活動一下就好了。”

哪怕他裝的再怎麼輕鬆,劉談也能隱隱看出他的不適。

陸懸此時也的確是在忍著,一晚上不怎麼動姿勢,哪怕隻是躺著也會覺得腰酸背痛,更不要說他身上還趴著個劉談。

再加上他醒著可以維持不動,但是睡著了的劉談卻不會那麼安分,可劉談一動就可能扯到傷處,陸懸隻能儘量注意著對方的姿勢,避免對方因為翻身之類的動作而被疼醒。

這一晚上絕對是對體力和心力的雙重考驗,當他看到劉談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而不像是昨晚那樣一片蒼白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忍著半邊身子跟針紮一樣的麻痛問道:“要起來嗎?”

劉談點點頭,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發現已經沒那麼疼了,不由得湊過去想要給陸懸一個大大的親%e5%90%bb。

陸懸看他湊過來也忍不住身體前傾,都已經做好準備了,結果劉談忽然又撤回了身體捂嘴說道:“先刷牙。”

陸懸:……

洗漱完畢之後,兩個人膩歪了一會,劉談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道:“要不要睡一會?”

陸懸問道:“問出結果了嗎?”

劉談說道:“這事兒你彆管了,我去看看就行,你好好休息。”

正月十五過後這個年假就放完了,今天第一天上工還是要開個朝會的。

涉及到內政,陸懸就不能參與了,正好讓他趁著這個時間補眠。

陸懸點頭應了一聲:“好,你小心一些,今天事情應該不是很多,早點回來休息。”

劉談也知道,節後綜合症嘛,今天估計大部分人的心都還停留在昨天,所以隻處理一些簡單事情也就行了。

昨天的事情雖然發生的倉促,但朔方城一共才多大,今天早上在來的路上就差不多都有所耳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們本來還想打探一下,但一看霍光和江充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小不了,一時之間不由得都有些提心吊膽。

尤其是衛不疑,他已經做好了免冠謝罪的準備了。

朔方城的治安一直都是由他負責,劉談除了規定了幾條死命令之外,其他都是任由他去發揮。

他一向也自覺做的不錯,結果昨天殿下興致大發出去溜達了一圈就碰上了犯禁的,而且還是觸及北境王底線那種——之前不許攜帶利器,各家的菜刀和鐵器都要登記備案,鐵匠鋪都是官營是劉談三令五申強調過的。

衛不疑也一直兢兢業業的讓下麵的人上心,結果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犯禁,最主要的是他還不知道!

衛不疑心裡慚愧的不行,尤其是一想到霍去病現在僅存的一根獨苗苗霍壽都差點出事,他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霍光不開心,衛不疑不開心,江充也不開心,這三位大佛都不開心了,其他人就更不敢開心,所以剛過完年節,北境王宮正殿的氛圍就十分凝重。

原本還沉浸在歡樂祥和的節日氣氛裡沒回過神的人此時十分茫然,一個個的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劉談來的時候就是麵對這樣的場景。

原本他都已經做好大朝會氣氛會比較輕鬆的準備,也打算讓大家隨便說兩句就散了,結果他坐下之後發現比每天都更加沉重一些。

這種氣氛搞的他差點把自己要說什麼都忘了。

劉談坐下來沉默了半晌,大家心裡不約而同的閃出一個想法:殿下心情不好,老實貓著,彆搞事!

劉談輕咳一聲:“正月十五過去,之前大家為花燈節已經做好許多準備,這次有多少人受花燈節吸引而到王都觀賞有初步記錄了嗎?”

人流量的記錄應該早就出來了,畢竟最晚到正月十五酉時也都來的差不多,再晚不僅沒有地方住,也趕不上最熱鬨的那一撥。

負責這方麵的是北境國治粟內史林修,他出列乾巴巴的報了一連串的數字,一個字都沒敢多說。

這要是放到平日,他肯定要多說幾句多吹捧一下劉談的。

畢竟在北境國,他這個治粟內史按照級彆來說不算低,也是朝廷大員之一,無奈朝上好幾位來頭太大,並且一個個跟北境王還都關係匪淺,他就隻能靠邊站。

可是林修也想被看重啊,被北境王看重那好處不是一點兩點,看看衛不疑和李不厭就知道,北境王殿下不僅在齊錢財上大方,在官位上也不會吝嗇。

他在北境國頭上也就一位國相,霍光比他年輕很多,照理來說他是沒什麼升遷希望的。

然而就看霍光簡在帝心的模樣就知道他早晚要回長安,林修就想努力一把,爭取個國相後備役。

隻不過今天特殊情況他還是老實點吧。

劉談眼看自己收下這些人一個個要麼心情不好,要麼慫似鵪鶉,果斷結束了大朝會,決定回去找陸懸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結果他回去之後卻發現陸懸居然沒在寢殿。

問過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走了之後,陸懸就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拿著自己給他的腰牌直奔廷尉府。

昨晚那幾個賊人雖然是武侯衛抓的,但案子涉及到了諸侯王和當朝國相,人肯定是要移交到廷尉手裡的。

不過廷尉江充今天要去參加大朝會,所以此時廷尉府隻有他的下屬官員。

下屬官員還是認識陸懸的,不認識陸懸他也認識陸懸手裡屬於北境王的令牌,頓時十分緊張地說道:“昨天問出來了一點,但是那兩個賊子傷重暈了過去,就沒繼續往下問。”

陸懸冷著臉說道:“那點傷死不了,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