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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遮掩長塹失守這件事情還要參加慶功宴。

慶功宴上,皇帝和太子看上去跟平日裡彆無二致,但細心的人總是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沉重。

一時之間宴席上眼神亂飛,現在大家已經知道北境王打退的是烏師廬,本來還以為大漢又一位沙場天才橫空出世,難道……這位也……

也巧了,押送趙破奴的人比劉談派來送信的慢一步。

正開著慶功宴的時候,劉徹得到了消息,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都差點掛不住,將酒水往禦案上一放,輕描淡寫說道:“先押入天牢。”

傳令宮人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卻又迅速折返:“陛下,趙破奴說北境王殿下托他給陛下帶了幾句話。”

劉徹眸光一閃:“把他帶上來!”

原本宴會的熱鬨喜慶就是表現出來的,大家見至尊父子不想多提,也不敢表現出來。

而這一份表麵熱鬨隨著趙破奴的到來也漸漸消散。

趙破奴形容狼狽,跟觥籌交錯的大殿格格不入,他也是沒想到此時此刻貴人們居然正在宴飲。

在他走進來的時候,各色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有驚訝、有不滿也有失望,但是最讓他害怕的還是皇帝眼中毫無情緒的冰冷。

趙破奴跪下說道:“罪臣趙破奴,參見陛下。”

劉徹直接問道:“北境王讓你說什麼?”

趙破奴心頭一顫,伏地說道:“殿下說他不才,不能效仿衛霍,卻也絕不會讓匈奴踏進中原半步,不過是……不過是……馬革裹屍,死得其所。”

趙破奴說完之後,未央宮裡一片安靜。

眾人回想起之前的猜測,再聽到這種類似遺言一般的不祥之語,不禁心頭湧起悲壯之感。

劉徹聲音低沉問道:“北境王……現在如何?”

第246章 [四更]246

趙破奴雖然沒有見到陸懸天降神兵,但多少也知道一些細節,比如劉談親自駐守礦場,比如那場足以讓人腿軟發抖的爆炸。

趙破奴不知道爆炸的到底是什麼,但猜測也跟礦場有關係,因為他看到劉談帶了投石車和大量的蜂窩煤。

眾人聽完之後恍然明白了為什麼最近定了蜂窩煤的會被退定金,並且還雙倍賠償。

劉徹看著趙破奴說道:“烏師廬是如何越過長塹的,你自己說。”

趙破奴一抖,伏地痛哭:“罪臣愧對陛下信任!”

劉徹沉聲說道:“說!”

趙破奴原本心裡還帶著些許僥幸,可劉徹開口,他就不敢不說。

隻不過他把原本趙安國身上的罪責引到了自己身上,想要留兒子一條性命。

劉徹聽後沒有半分意外,不得不說,他對趙破奴十分了解,對劉談也很了解。

劉談這麼著急擔責一看就知道是在為彆人遮掩。

劉徹起身說道:“帶下去吧。”

他說完就走了,沒有發怒,也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就算是這樣也讓人聞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

趙破奴心下一片冰涼,劉徹若是發怒,若是當場懲處代表著還有一絲回轉的餘地,然而這樣的態度就代表他不想多說,甚至不想再多看他們父子一眼了。

劉徹走了,劉據就得留下來收拾這一攤子。

而劉徹走在外麵,越走越是生氣,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轉頭說道:“去跟廷尉說,趙破奴兵敗逃逸,又引匈奴入關罪加一等,夷三族。”

卜凡聽後心中反而鬆了口氣,劉徹若是一直不說,那回頭牽連到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但凡有關係的都得完蛋,現在他開口了就代表隻追究趙破奴與其子的罪責,其他人關係不大就不會被追究。

劉徹張口就抹殺了許多條性命,但他心裡依舊仿佛窩著一團火。

他剛回到未央宮就聽到了皇後來訪的消息。

若是平日,他大概是不會見陳阿嬌的,但他一想劉談肯定給陳阿嬌寫了信,便改變了主意開口說道:“讓她進來。”

陳阿嬌沉著一張臉走進來,卻難得沒有上來就大聲質問,而是問道:“談兒現在到底如何了?”

劉徹輕飄飄看她一眼:“你這是什麼樣子?談兒好得很。”

實際上他心裡也沒底,隻是這麼久沒傳來消息,想來大危險是沒有的,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那幾封信看上去倒是筆跡沒什麼問題,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辦法隱瞞。

陳阿嬌微微抬高聲音:“我什麼樣?兒子生死未卜,我還能什麼樣子?”

“不許亂說!”劉徹皺眉:“當母親的怎麼能這樣咒自己的兒子?”

劉徹倒是沒有諷刺陳阿嬌不是劉談的生母,實際上在這座宮廷之中,就算是生母也不可能比陳阿嬌做得更好。

陳阿嬌眼眶一紅:“劉徹,你看看你選的都是什麼人!你讓他們去,還不如讓談兒去做!”

劉徹反問道:“朕選的人怎麼了?”

陳阿嬌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的,張嘴就是:“你還好意思問?公孫敖是你派過去的,結果朔方城被毀了一半,趙破奴是你派過去的,結果礦場毀了,談兒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下一次你還要選誰?北境國就那麼礙你的眼嗎?”

劉徹難得被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下愧疚之餘,歎氣說道:“若有衛青……”

他說到一半就不說了,陳阿嬌此時聽到這個名字也沒了那麼大的反應,人都沒了她還記恨什麼?

她用手帕抹了抹眼睛說道:“我知道你想說若是有衛青霍去病在,不會這樣,可你選的這幾個人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還不如談兒!”

劉徹心念一動,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劉談並不擅長帶兵打仗,甚至連兵法都不怎麼懂,然而事實上他的確是從無敗績。

每一次的軍功都是實打實的,滅劫國乾脆利落,匈奴南下也被他打了回去。

到了劉徹這個年紀,已經深深知道有的時候,人最看重的並不是能力,而是氣運。

想到這裡,他忽然問道:“那朕便把受降城交給談兒好了。”

陳阿嬌正在那裡念叨,此時聽了這句話忽然息聲半晌才說道:“那……那裡不是距離匈奴更近嗎?不行,太危險了。”

劉徹斜眼看她:“不是你說的公孫敖不行?那就隻能交給談兒了?”

陳阿嬌著急說道:“那就找可以的過去啊!”

劉徹冷笑一聲:“不是你說的其他人都不行還不如談兒嗎?”

陳阿嬌瞪大眼睛:“那也不是你把兒子扔過去跟匈奴打交道的理由!”

劉徹說了一句:“那你問問他自己要不要?”

這次換陳阿嬌說不出來了,以她對劉談的了解,劉談肯定會很高興地同意。

劉徹跟陳阿嬌吵了一架扳回一城忽然神清氣爽,坐下來說道:“受降城給談兒也不是讓他去那裡,他還在他的王宮呆著,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陳阿嬌此時也回過神來,沉默半晌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她剛要走,忽然轉頭說道:“我聽說這一次談兒損失了很多錢……”

還沒等她說完,劉徹便說道:“朕心中有數。”

陳阿嬌這才滿意地走了。

劉徹被她一鬨心中那股戾氣稍微消散了一些,想了想受降城的確交給劉談比較好。

萬一再來一次匈奴打過來而他不知情,哪怕是劉徹也會覺得後怕。

此時的劉談還不知道整個長安都在關心他的身體狀況,他正趴在書案上吭哧吭哧的給劉徹寫信。

信的內容就是關於烏孫的,並且把陸懸的功勞也給寫了上去。

雖然霍光很無恥地要求他隱瞞陸懸的功勞,但劉談總覺得不太合適,最後想了想還是跟劉徹通了個氣。

因為不是正式上書,所以怎麼處理都看劉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剩下就是有關羈縻州的事情,他的政治情商不夠,但是他的知識儲備量夠啊,反正也沒人指望他上來就提出很完善的提議,所以他隻要寫出其中的重點就可以了。

他提出來的羈縻州最重要的就是皇帝跟羈縻州的首領是君臣關係,而羈縻州的特點又在於“世官、世土、世民”,隻要這兩點把握住,剩下就可以入鄉隨俗了。

等他寫個差不多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發現陸懸正在距離他兩米開外的書案上處理文書。

劉談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跟陸懸這算是確定關係了吧?確定關係之前陸懸隻要有機會就想往他身邊湊,怎麼確定關係之後反而開始保持距離了?

劉談眼看著陸懸的工作似乎到一段落,開口說道:“阿懸,我從長安帶了一隻食鐵獸過來,特彆可愛,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雖然沒出去,但他的王宮夠大,也能充當約會場所。

陸懸放下手中的文書,注意到劉談手上那一份剛寫了一半便問道:“累了?累了就休息一下吧,食鐵獸什麼時候都能看。”

劉談不乾了,把筆一扔一臉嚴肅問道:“陸懸,你到底會不會談戀愛。”

陸懸愣了一下,臉上難得有些茫然,雖然不懂談戀愛是什麼,但他卻敏銳察覺到了劉談不高興,立刻改口說道:“咳,我以前沒見過食鐵獸,還挺想見見的。”

劉談挑了挑眉,陸懸見他這樣飛快地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再可愛肯定也不如你可愛。”

第247章 [五更]247

劉談哭笑不得,雖然陸懸在誇他,但是可愛……算了,不計較了。

陸懸收拾了一下手上的東西,整理好之後,起身對著劉談伸出手十分自然說道:“走吧。”

這才像話嘛。

劉談拉著他的手,一路逛到了後院,此時滾滾正在跟它的盆盆奶較勁,聽到動靜耳朵動了動,抬頭看了看劉談,神色放鬆不少,但是看到陸懸之後就緊張地把盆盆奶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劉談哭笑不得說道:“吃你的吧,沒人跟你搶,慢點吃,又吃成洗麵奶了。”

一旁的陸懸聽後不由得失笑,洗麵奶可太貼切了,食鐵獸臉上的毛上全是奶濺上去形成的水珠。

劉談轉頭看向陸懸:“以前沒見過吧?”

陸懸的表情很難形容,劉談挑眉:“不可愛嗎?”

陸懸飛速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可愛倒是可愛,隻是……”

“隻是?”劉談豎起耳朵,很想知道陸懸隻是個什麼。

陸懸說道:“我曾經讀書的時候看到書上說食鐵獸吃鐵為生,其形辟邪,並且曾是蚩尤坐騎,跟隨蚩尤南征北戰,這個看起來……不太像。”

劉談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蚩尤才輸了?”

陸懸:?

還能這麼解釋?

他忍不住問道:“你不會也想養它來當坐騎吧?”

劉談隨口說道:“怎麼會,我又不是沒有馬,你送我的馬我讓人精心養著呢。”

陸懸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