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劉弗陵都未必拿得出來。
畢竟除了劉徹的上次之外,劉談還有一個當皇後的媽。
這樣珍貴的寶石用來磨粉畫畫,說實話,看苗瑞和畢高的表情都知道他們也覺得很敗家。
劉談拿起毛筆先試了一下,畫了一座山峰,說實話,按照他的審美來說有點慘不忍睹,但是他想了想還是繼續畫了下去。
不管怎麼說先畫一個成品看看,如果實在看不下去就不弄了,如果還行的話就……加上!
所謂的山峰劉談也隻是畫了三座,大中小各一座,然後在表麵塗上一層若有若無的淡青色,想了想他又用白色加了一道瀑布,然後山頂加了白色充當雪。
劉談畫完之後再次確定自己大概是沒有藝術天賦的,他將毛筆一扔,有些煩躁地說道:“扔了吧。”
搞什麼搞,就不該搞自己不擅長的東西!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對視一眼,苗瑞小心翼翼說道:“殿下怎麼不開心?這山水多好看啊,為什麼要扔?”
苗瑞和畢高是親眼看著劉談作畫的,他們隻覺得殿下簡直神了,就這麼隨隨便便幾筆,就畫出了山和水還有雪,傳說中的仙人創世也不過如此。
劉談聽後愣了一下,他認真問道:“你們真的覺得這個好看?”
兩位左右護法瘋狂點頭,甚至連眼神都不舍得移開那張白紙。
劉談又問道:“沒騙我?”
畢高賠笑道:“殿下說笑了,我們哪裡敢騙殿下?”
劉談摸著下巴,苗瑞和畢高兩個人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騙他,所以……以他的目光來看,這幅畫應該是不怎麼樣的,但是從苗瑞和畢高來看,應該是還不錯?
劉談問道:“那你們說,我要是把這一幅畫弄成一套瓷器,能好看嗎?”
他們兩個大概都沒有想過還能這麼搞,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瓷器上……還能畫畫?
他們原本以為青瓷就已經很美了啊。
不過很快苗瑞就反應過來說道:“殿下不妨先試一試。”
劉談一想也是,乾脆讓人先弄了一枚酒盞,酒盞因為形製特殊,所以畫是畫在盞麵的,等到燒製出來之後,顏色跟他想的有點出入,可能是因為高溫的緣故,但是看上去效果的確不錯,尤其是紅梅欺霜傲雪,風格在寫實和寫意之間……算了,他也不想給自己臉上貼金,就是想走寫實結果沒那個本事。
不過就算如此,效果也意外地好。
劉談十分有信心,馬上讓人將素坯弄過來,他親自畫。
不親自畫也不行啊,讓工匠拓印個字之類的還行,山水畫他們也沒接觸過,怎麼畫?
然後……劉談一連廢了好幾件瓷盤。
沒辦法,在紙上繪畫跟在瓷盤上是兩種概念,瓷盤又不是一個平麵,而劉談為了好看甚至打算在盤麵和盤側都畫上圖案,這樣就更考驗功底了。
其中有幾件是畫壞了,剩下的都是畫的時候被他一不小心給捏碎了。
在劉談耐心逐漸告罄的時候,終於是趕製出了兩套差不多的,然後讓人在餐具邊緣去描金。
還好這種事情不需要他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套餐具傾注了他許多心血的緣故,在燒製完畢即將出爐的那天,劉談特地起了個大早準備過去親眼看著這兩套餐具出爐。
結果他剛到那裡的時候,工匠們正在收拾上一批出爐的殘品。
因為大家經驗都不足,所以現在的瓷器素坯報廢率很高。
在那些殘品被推出去的時候,劉談不在意地掃了一眼,看見了其中有幾隻酒盞和碗碟都是完好無損,隻不過是上邊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紋,就隻能很可惜的被當成殘次品。
咦,等等……細細密密的裂紋?臥槽!
劉談當即蹦起來:“停下!”
第189章 [一更]189
劉談顧不得快要出爐的那套瓷器,跑到那車殘次品邊上仔細看了看之後,跳出其中一枚酒盞。
那枚酒盞上麵遍布裂紋,仿佛冰裂開一樣,並且紋片層疊,看上去排布隨意卻又有一種殘缺之美。
劉談仔細看了半天,又仔細檢查一遍確定酒盞沒有問題,隻是表麵的釉麵形成裂紋。
大概因為他的表情太過嚴肅,導致周圍人沒有一個敢說話,而剛剛要將那車殘次品弄出去粉碎銷毀,準備廢物利用重新燒製的那些奴隸已經跪在了地上。
大冬天的這些人愣是嚇得滿頭大汗。
劉談認真看了半天最後才吐出了一口氣:“果然是冰裂紋。”
冰裂紋?
苗瑞和畢高麵麵相覷,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這個名字,不過,如果說的是麵前這隻酒盞的話,那形容的還挺到位的。
劉談轉頭說道:“去取一個漆盒來,裡麵放上軟布或者皮毛,然後把這枚酒盞放進去。”
這個世界上第一枚冰裂紋瓷器啊,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
等等……這個……真的是第一個嗎?
劉談立刻問道:“你們之前還遇到過釉麵變成這樣的瓷器嗎?”
跪在下麵的奴隸哆哆嗦嗦說道:“好……好像有……有過。”
他們快被嚇死了,看北境王的表情就知道這東西肯定特彆珍貴,一想到他們之前已經毀掉了一個,所有人都開始擔心自己的小命是不是保不住了。
劉談深吸口氣:“是什麼?在哪裡?”
奴隸已經快趴在地上了:“是……是個酒壺,已經……已經毀掉了。”
劉談頓時呼吸一窒,整個人都心痛的無法呼吸。
酒壺啊,世界上第一個冰裂紋酒壺啊,就這麼沒了!
苗瑞和畢高被他這個表情嚇壞了,連忙說道:“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畢高說道:“這些人,全都給押下去聽候發落!”
好在劉談還沒心痛的失去理智,他長出一口氣擺擺手說道:“彆,不要為難他們,跟他們沒關係。”
是他自己沒說清楚,這東西看上去釉麵都裂了,一般人也都當殘次品給處理了啊。
可他也沒想到居然能燒出冰裂紋啊!
苗瑞和畢高也算是鬆了口氣,彆看劉徹讓劉談閉門思過,實際上若是劉談在王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有一個算一個都彆想好過。
劉談緩過來之後,漆盒也拿了過來,並且聽從他的吩咐,裡麵墊了一層柔軟的狐狸毛。
劉談小心翼翼地將邊冰裂紋酒盞放進去,再三叮囑道:“此乃無價之寶,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很少有這樣鄭重的表情搞得捧著漆盒的奴隸整個人都緊張出了一身汗。
讓人將東西放到他的書房之後,劉談轉頭問道:“這枚酒盞是誰燒製出來的?”
苗瑞連忙讓人去將燒製這枚酒盞的工匠給找出來,那個工匠哆哆嗦嗦過來就跪下磕頭,劉談連忙讓他站起來問道:“那枚帶有裂紋的酒盞是你燒製出來的?”
工匠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又要跪下說道:“老奴學藝不精,還請殿下責罰。”
劉談說道:“不罰不罰,我且問你,之前那個酒壺也是你燒製出來的?”
那個工匠有些茫然地點頭,劉談又問道:“那你還知道是怎麼燒製出來的嗎?”
工匠頓時懵了,有裂紋的瓷器對於他們而言是失敗品,怎麼可能去記得是怎麼燒製出來的?
劉談看到他那個表情頓時有些遺憾,但還是說道:“沒關係,你回去以後好好想想,日後若是再燒製出這樣的紋路千萬彆毀了。”
他說完就傷了這個工匠一貫錢,工匠頓時被巨大的驚喜籠罩,連忙跪下叩謝北境王。
劉談擺擺手,一邊走一邊歎氣,哎,可惜了,冰裂紋都是無意中為之。┇思┇兔┇在┇線┇閱┇讀┇
這是要能形成穩定的製作過程……咦,等等,若是能夠穩定出冰裂紋,那冰裂紋還會有那麼珍貴嗎?
縱然他手上是第一個現世的冰裂紋瓷器,那又怎麼樣?等多了就不珍貴了啊。
一時之間劉談又有些糾結,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讓人去摸索燒製方法。
反正方法掌握在他的手裡,他讓多燒就多,讓少燒就少,有什麼擔心不夠珍貴的?
至於摸索方法也不過就是擔心失傳而已。
瓷器的燒製方法已經失傳了太多,其實不僅僅是瓷器,很多東西的製作方法都失傳了。
有些被更先進的鎖取代這個無所謂,但有一些卻讓那些遺留下來的成品成了稀世珍寶。
這樣的稀世珍寶固然貴重,但在劉談眼裡還是讓方法能夠流傳下去比較重要。
往大了說這是文化傳承,往小了說……免得西方那群王八蛋天天說他們都是假的,沒有證據!
搞曆史的可受過太多這樣的氣了,有一些有記載,但是因為沒有成品沒有配方就天天被那群小人汙蔑說是假的。
等真的出土了又說不是我們的,所以傳承真的太重要了。
然而劉談能做的也隻是儘量弄出來然後加以保護,至於以後的事情,他又不可能真的活個千年萬年,隻能隨緣。
劉談一邊想著一邊回到了窯爐前。
讓冰裂紋酒盞這麼一折騰,倒是讓他不必在窯爐麵前焦急等待,他剛到那裡沒多久,那些餐具就出爐了。
剛出爐的瓷器就如同一些形容一樣“帶著火光”,當然所謂的火光其實是個形容詞,隻是真要表述火光是什麼樣子,劉談也不會形容。
非要說過的話大概就是並不如想想中一樣溫潤,反而光芒有些亮眼。
這樣亮眼的光芒在寶石上就顯得很好看,但是到了瓷器上,總覺得跟那溫柔的青色完全不搭。
不過這種“火光”並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基本上一天之後就會逐漸消弭。
劉談仔細看著新鮮出爐的餐具,主要是看上麵的山水畫,如果有不合格的話就需要單獨重新製作。
等都看完之後,他才鬆了口氣,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一套餐具林林總總大小共百來件,說實話,當初畫的劉談手都快斷了。
如果真的出問題的多,劉談恐怕就要直接銷毀那幾件乾脆不要它們了。
反正這東西是他第一個弄出來的,也是他第一個獻上去,沒人規定必須獻多少件。
至於其他製式的餐具……說實話,以前並沒有人給帝後獻過餐具,這東西太敏[gǎn]了,大家都擔心被懷疑。
誰知道有沒有在餐具上做手腳呢?萬一被查出點什麼來,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也就是劉談膽子大,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毒害父母。
要說爭位,劉徹若是沒了,劉據立刻就能靈前繼位啊,得好處的就是劉據,他做這些事情乾嘛呢?
至於陳阿嬌他就更沒動機了,陳阿嬌對他又不賴。
所以沒人懷疑他,他才敢這麼做。
劉談讓人將定做好的箱子拿上來,他深知好東西也要好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