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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的兵荒馬亂的,都沒再跟陸懸聯絡過,也不知道他這些時日過的怎麼樣。

想到這裡,劉談便去了陸懸下榻的驛館。

等他到了那裡之後遠遠就看到門口坐著一個烏孫人,過去一看居然是阿加牧。

阿加牧本來看上去百無聊賴,本來在玩著自己的馬鞭,一抬頭看到劉談之後頓時一臉興奮,站起來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說道:“殿……殿下,您來啦?”

劉談對他印象不錯,笑了笑問道:“你家小昆彌呢?”

阿加牧說道:“我……就是昆彌讓我在這裡等殿下的!”

劉談有些意外:“他找我有事?”

阿加牧說道:“昆彌前些時日買了一間好大好大的房子,我們已經搬去那裡啦,昆彌擔心殿下找不到,就讓我在這裡等。”

劉談瞪大眼睛問道:“那你等了幾天了?”

然後他就看著阿加牧開始掰著手指頭數,過了一會抬頭說道:“五天了!”

劉談直接掏出了一顆銀丸丟過去說道:“辛苦你了,帶路吧。”

阿加牧歡天喜地的在前麵帶路,甚至還過來主動牽著小白馬的韁繩。

也虧了小白馬溫順,沒有對阿加牧的靠近有麼麼反應。

劉談任由阿加牧帶著他一路往皇城外麵走去,然後到了長安東區,這裡算得上是整個長安的小康之家聚集的地方。

陸懸買的宅邸也並不是很大,這倒不是他出不起錢,而是長安寸土寸金,想要買也要有合適的才行。

在距離宅邸還很遠的時候阿加牧就吹了一聲口哨,等劉談到那裡的時候,陸懸已經帶著人在門口等了。

陸懸看到劉談顯然很開心,將劉談從馬上接下來之後說道:“我原還想去請求陛下讓我去見見你,沒想到你來了,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劉談明白他肯定是知道了之前的事情便說道:“已經沒事了,隻是母後不放心,讓我多養了兩天。”

陸懸認真看了他幾眼說道:“是該好好養養,都沒養回來呢。”

劉談很想歎氣,但是想一想陸懸又不是他的垃圾桶,他過來也不是為了吐槽的,更多是為了來慰問關係好的彆國領袖,所以他硬生生將心裡的不快給壓了下去。

隻是陸懸對他一向觀察入微,從剛才見麵起他就意識到劉談可能心緒不佳,隻是他經過長時間相處,終於多少學會了一些含蓄,並沒有直接問出來,隻是開心說道:“我等等讓人多做點好吃的,再開一壇好酒……”

說到這裡陸懸自嘲一笑說道:“哎,我怎麼就忘了,你才是酒王,我這哪裡算得上麼麼好酒。”

劉談被他這說法逗笑連忙說道:“可彆,不過你要是想喝我就讓人送一壇來。”

陸懸則有些猶豫:“你的身體……要不就喝點葡萄酒吧。”

劉談此時卻有點想喝酒了,他倒是不饞酒,就是多多少少帶著一點一醉解千愁的想法,總之能逃避一時是一時吧,反正他現在又想不出麼麼辦法。

是以劉談說道:“少喝一點沒事,本來酒就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陸懸疑惑:“真的嗎?”

劉談正色說道:“當然是真的,你看之前我用的酒都能抑製潰瘍。”

陸懸……陸懸再聰明也是從西域長大,如今就算是醫術最發達的中原地區都沒能搞明白消炎之類的概念,他就更不懂了,隻是聽劉談說的有道理,便嚴肅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豈不是每天喝一點更好?”

劉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說道:“不不不,也不能經常喝,是藥三分毒,偶爾喝一次沒關係,經常就不好了。”

陸懸看向劉談的表情特彆的難以形容,仿佛是已經被劉談繞暈了一樣,劉談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為了喝酒他把陸懸都忽悠成麼麼樣了啊。

好在陸懸也不跟他計較這些,隻是見劉談真的身體無恙也就放任他喝一點。

結果他沒想到的是一向喝酒都是淺嘗輒止的劉談上來就跟他說了一句:“今日不醉不歸!”

然後還沒等陸懸反應過來就乾了一酒盞。

直接把陸懸給嚇了一跳,他連忙製止人給劉談倒酒,同時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喝這麼急乾嘛?”

陸懸第一次接觸淨酒就是這麼喝的,然後他就被放倒了。

今天他們喝的這個烈度標簽是丙,劉談將酒的度數分為甲乙丙丁戊,甲大概是六十七度左右,乙是六十度,而丙則是五十五度,丁則是四十五度,戊是三十五度。

丙級已經很烈了,陸懸也是最近才慢慢練出了酒量,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口下去是麼麼模樣?

果不其然,劉談直接一杯倒。

說一杯倒好像也不太恰當,實際上是醉了,但沒倒下,還能胡言亂語。

劉談被搶了酒盞也不生氣,隻是直接往食案上一趴委委屈屈說道:“我不想成親。”

第119章 [二更]119

陸懸本來還在猜測劉談到底為什麼突然這麼失態,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轉頭抬手讓侍奉的人都退下,身邊隻剩下阿加牧和最近剛提拔到身邊的楞次加。

他將劉談扶起來柔聲說道:“怎麼了?是不喜歡那個女子嗎?”

陸懸聽到劉談要成親固然不高興,但也沒有失態,因為他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

在烏孫,結為契兄弟之後彼此就不會結婚了,可劉談又不是他的契兄弟,大漢的天子也不會讓劉談跟他結為契兄弟。

他聽說過大漢的天子也是有弄兒的,可那並沒有耽誤他有妻有子,甚至還有無數寵妃。

以前陸懸每當想到這一點就恨不得把劉談搶到西域去。

隻是他每次都抑製住了自己,如果以前他還覺得自己出類拔萃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眼界的增長,他才明白自己其實沒有那個能力,他可能無法保護好中原精美的花朵。

所以陸懸基本上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如今劉談自己說不想成親,又勾起了他心中的妄念。

陸懸一邊將劉談扶到後麵專門給他準備的房間,一邊聽劉談迷迷糊糊說道:“嗯,我不喜歡她。”

陸懸拚命壓製著自己的真實想法,哄著他說道:“那就去跟陛下和皇後說,選一個你喜歡的,他們那麼寵愛你,一定會同意的。”

劉談揮了揮手說道:“不……不會的,父……父皇和母後都……都喜歡她。”

或者說都喜歡那個小娘子的家世,然而這個比喜歡她本人更加無解。

陸懸還是安慰道:“陛下和皇後再怎麼喜歡她也不會不管你的,天下間……好女子那麼多,不會非要你娶她的。”

劉談忽然起身一拍案幾說道:“我那是不想娶她嗎?我那是誰都不想娶!”

陸懸的心跳瞬間加速,匈奴打到眼前都沒有失態的小昆彌結結巴巴問道:“你……你不……不……不想……娶妻啊?”

劉談又趴了回去小聲“嗯”了一聲。

陸懸咽了口口水:“那……那你……為什麼不想娶妻?”

那一瞬間陸懸感覺自己這輩子似乎都沒這麼緊張過,當年他的父王驟然薨逝,他毫無準備的登上王位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緊張。

劉談因為喝醉而十分水潤的眼睛斜斜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想娶就是不想娶啊,哪兒有為什麼?”

陸懸很想再問一句,哪怕明知是奢望也想知道劉談不娶妻跟他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關係。

然而還沒等他問出口,忽然就聽劉談說道:“要不然……我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一瞬間陸懸的注意力隻放到了“我們”兩個字上麵,他重複了一遍:“我們?”

劉談一伸手十分豪爽的攬住他的肩膀說道:“對啊,這破……嗝……太煩了,我們走吧,去浪跡天涯!”

陸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容易就被鼓動起來,他想起之前弟弟代修靡在去搶匈奴公主之前,自己曾經阻攔過代修靡,然而那個時候代修靡就說了一句:“大不了我跟她一起去浪跡天涯。”

那個時候陸懸是怎麼說的?

他好像嘲笑了代修靡的天真,浪跡天涯從來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沒有固定住所沒有錢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那個時候他從心裡覺得一個養尊處優的人說自己要浪跡天涯,那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然而到了劉談身上,這四個字就仿佛有著魔力一樣,讓他想要答應下來。

隻是心頭的理智終於占了上風,他扶住掙紮著要起身,似乎恨不得立刻就走的劉談說道:“阿談,阿談你冷靜一點,你能放下陛下和皇後嗎?你能放下你擁有的一切嗎?”

劉談十分有氣勢的一揮手:“怎……怎麼放不下啦?我……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

劉談說的斬釘截鐵瀟灑異常,然而卻差點將陸懸的眼淚都給勾下來。

他的阿談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這就是他心裡的想法嗎?

陸懸冷靜了一下說道:“你現在先去休息,就算要走也要準備一二對不對?”

陸懸在心裡默念了許多遍他喝醉了,說的話不算數,不算數,不算數!

劉談哪怕醉著倒也講道理,聽了之後嘀咕了一句:“我又不缺錢,沒有就買好了,唔,睏了。”

雖然事情沒有解決,但說出來也就好了,劉談隻覺得心中鬱氣消散了一些,再加上酒勁兒徹底上來,迷迷糊糊的就要睡。

陸懸連忙把他扶到臥室,幫他除去外衣之後猶豫了一下,想要讓苗瑞和畢高來幫忙,結果這時候才發現劉談居然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

無奈之下他隻好讓劉談就這麼睡,當他為劉談蓋好被子之後,看著對方因為酒氣熏染而略帶紅暈的臉,還有形狀優美的唇,陸懸越看就越是情難自禁,忍不住低頭湊近,在感受到劉談的呼吸之後,更是按捺不住。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劉談忽然說了句:“不娶,不娶,都走開!”

陸懸一瞬間清醒過來,連忙直起身體一邊努力平複呼吸一邊想著如果剛剛真的……那他這就是漢人口中常說的趁人之危了吧?

不行,看阿談對霍光那麼另眼相待就知道他是喜歡正人君子的,陸懸哪怕並不太懂該怎麼做個正人君子,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

然後小昆彌就跑到冷水池裡泡了許久。

等劉談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一睜眼就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還在西域。

隻不過當他準備起身發出了些動靜之後就聽到門外有人用烏孫語說了句什麼,很快房門被推開,劉談一抬頭就看到陸懸走了進來。

他看著陸懸眨了眨眼,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之前跑來找陸懸,然後喝了酒,再然後……都說喝醉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

然而劉談發現這根本就是胡扯!

一想到他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