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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光也沒有反駁劉談,但猶豫一番還是說道:“那也要多做防備才好。”

劉談收起圖紙坐回去說道:“我打算給丹陽留下兩百護衛。”

“殿下?”江充有些意外:“這怕是不符常理。”

劉談挑眉:“丹陽手上連點護衛都沒有,宮殿建成了要誰來守衛?讓烏孫人嗎?這樣她跟被監視有什麼區彆?就算兩百人不足以守衛住整座宮殿,那也得把重要地方給守好。”

江充還想勸阻,霍光卻說道:“倒也不是不行,此事就聽殿下安排吧。”

江充轉頭一臉震驚地看著霍光,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了一樣。

劉談微微一笑,他就知道霍光不會反對的。

霍光的確有堅持有原則,但是他不傻,在發現他特意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之後,霍光能夠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

給丹陽留人也是為了以後,誰說就一定用不上呢?

至於留下來的那些人,劉談已經想好了,讓丹陽每個月都派人來往大漢給他們傳遞書信,至於錢……他出!

然後那些人的家人,如果想要帶到烏孫可以,不帶的話他每個月給那些人發例錢,保證那些人一家老小的生活。

說實話,按照大漢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一年下來也也沒多少錢,甚至沒有他那一間鋪子一個月賺得多,也算不上什麼。

霍光同意之後,劉談便說道:“剩下的人就請兩位安排吧,我們也未必非要帶著所有人的人去小烏孫,否則也太大張旗鼓了一點。”

霍光原本也是這個意思,他雖然不擅長行軍打仗,但是這種統籌安排還是非常拿手的,當即都不用多想就給出了一個方案。

拍板之後,劉談就準備散會,臨走之前霍光還沒忍住說道:“殿下,一定要將地圖保存好。”

劉談笑道:“你要實在擔心要不然就先撕了,等回到大漢之後再重新畫出來。”

霍光……霍光理都沒理他轉身就走,隗冠記憶再好也不能這麼搞好嗎?

萬一出了錯誤怎麼辦,在地圖上差一點可能就是幾百裡,當年都說李廣難封,他為什麼難封?第一是打仗水平不太行,第二是一出關,衛青和霍去病兩個人都仿佛自身帶著定位係統,說去哪兒就去哪兒,而李廣……李廣仿佛帶著大軍出來旅遊的,哪怕不是原地轉圈也沒好到哪兒去。

同理公孫敖其實也這樣,要不是憑著他當年救過衛青的恩情,皇帝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啟用他。

所以回到大漢再畫出來什麼的,真是想都不要想。

接下來的幾天,劉談借口給丹陽公主的宮殿選址,將赤穀城,甚至赤穀城周圍都好好轉了轉。

這些日子一直是軍須靡陪著他,軍須靡當然也會防備劉談,然而就是給軍須靡開再大的腦洞他也沒有想到他該防備的不是劉談,而是劉談身邊那個不起眼的侍從。

隗冠跟著劉談去了什麼地方,就將什麼地方的地形圖當晚直接畫出,霍光和江充兩個人也自然是跟著的,然後好奇地圍觀了一下隗冠畫圖的過程。

等隗冠畫完之後,兩個人這才心服口服,霍光甚至多詢問了隗冠一點。

麵對霍光,隗冠明顯很緊張,說話十分緩慢,霍光在得知隗冠是朔方人,並且祖上一直在抗擊匈奴,本人也有報效朝廷之心的時候,臉上的欣賞是顯而易見的。

劉談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對話,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老子手下唯一的人才怕是要上交國家了!

第75章 [三更]75

上交國家就上交國家吧,平心而論,隗冠在他手下也挺屈才的。

難道要他留下來給劉談畫府邸的平麵圖嗎?劉談又不需要那麼多地圖。

在將赤穀城都畫的差不多之後,劉談也該啟程了。

雖然他很舍不得,想要將烏孫全貌畫出來,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送親就送親,你把人家整個國家都走一遍,傻子都看得出意圖不軌啊。

劉談在臨走的前一天,去見了一眼丹陽公主。

此時的丹陽公主已經多少適應了烏孫的生活。

劉談去跟她告彆的時候,獵驕靡居然很給麵子的出現了,他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獵驕靡看向丹陽公主的眼神充滿了喜愛和……慈愛?

他一時之間心情有些複雜,跟丹陽說了一些場麵話之後,剩下的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該叮囑的婚禮之前就已經叮囑的差不多,剩下的就看她自己,如果不行的話,除非劉談親自上陣代打,否則說再多也沒用。

出行的那一天,軍須靡護送著丹陽公主把他們親自送出了城。

哪怕事先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在分彆的時候,兄妹兩人還是沒忍住都紅了眼眶。

劉談深吸口氣說道:“每個月給家裡寫封信,遇到委屈了也彆忍著,記得寫信,知道嗎?”

丹陽公主忍著眼淚點點頭,也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變聲調。

一旁的軍須靡總覺得劉談是在警告他,可問題是……誰會欺負丹陽公主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丹陽,覺得這位公主笑起來明豔大方,哭得時候也是梨花帶雨,美豔不可方物,讓他欺負都舍不得。

說完之後,劉談對著軍須靡一拱手說道:“告辭。”

軍須靡原本以為他會多說幾句,讓烏孫彆欺負丹陽公主,結果沒想到對方這麼乾脆利落,直接就上馬走人了。

劉談上了馬之後就沒再回頭,生怕看多了就忍不住再把丹陽公主給帶回去。

然而等到走出五十裡開外紮營的時候,他就沒忍住站在最高的地方看向赤穀城的方向。

實際上赤穀城那麼一個小城,也沒什麼特彆高的建築,他站在這裡基本上看不到什麼。

霍光走到劉談身邊問道:“殿下在看什麼?”

劉談指著前麵的一塊陰影問道:“那是不是赤穀城?”

霍光無奈:“那是我們剛剛經過的一塊巨石,殿下,這裡已經看不到赤穀城了。”

劉談情緒有些低落,應了一聲,轉頭回了自己的帳篷。

霍光眉頭微皺,其實他欣賞重情重義的人,但……太過重情一旦遇到生離死彆就容易鬱結於心,以至早夭。

霍光對劉談的觀點已經從這是個可能跟太子形成競爭的人變成了能夠輔佐太子的人,哪怕不輔佐太子以後也應該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諸侯王。

這樣的人因為重情而短命怎麼想怎麼讓人不舒服。

就在霍光思索怎麼開導劉談的時候,斥候回報來說:“都尉,有一隊烏孫人來訪,領頭人自稱是小烏孫昆彌特來拜見殿下。”

霍光聽後轉身就出去看了一眼,在看到牽著一匹黑色駿馬的陸懸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鬆了口氣。

陸懸來了,應該能夠轉移一下他們五皇子的注意力了吧?

陸懸見到霍光之後,雖然表情沒變,但身姿卻已經昭示著他進入了無聲的戰鬥狀態。

結果沒想到霍光看到他居然十分和煦說道:“小昆彌來了,殿下正在帳中,請。”

陸懸沒忍住多看了霍光好幾眼,心裡有些納悶,之前霍光防著他就跟防著狼一樣,怎麼今天轉性了?

他哪裡知道霍光此時就需要一個人來幫劉談轉移注意力。

最主要的是現在霍光看陸懸已經從可能拐騙我們五皇子的人變成了被五皇子坑了還不自知的人。

所以霍光對待此時的陸懸還是十分寬容的,生怕因為他太過嚴厲把人給嚇跑了,到時候誰陪給五皇子小烏孫的地圖啊!°思°兔°在°線°閱°讀°

陸懸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想不到這一點,再加上他十分迫切見到劉談,便也不在乎這些。

此時劉談已經得到了消息,站在帳篷門口等著陸懸,看到陸懸之後便笑著問道:“來的這麼早,跑了很遠吧?”

陸懸一路快步走來,快到了霍光都有些跟不上的地步,等快到了劉談麵前的時候他就稍微停下了腳步,含笑說道:“也不算很遠,再不來我怕你們走岔路。”

劉談一拍腦袋:“是我的疏忽,居然之前忘記問你怎麼走。”

陸懸笑道:“無妨,我這不是來了嗎。”

他說完便轉頭看向霍光說道:“還要勞煩都尉幫忙安置一下我的隨從。”

因為是光明正大來訪,不比前兩次,哪怕劉談一直強調隻是私人往來不涉及大漢跟小烏孫之間的關係,陸懸也不可能就自己來,總要擺出陣勢來迎接才行。

於是就帶了三百多名騎兵過來。

這三百多名騎兵還是從他的侍衛之中找出來的最優秀的,大家一聽是要跟著小昆彌去迎接他的心上人,一個一個都把自己打扮的神采奕奕,生怕給小昆彌丟臉。

看著這些騎士在馬上腰板挺直的樣子,饒是霍光也不得不承認,草原人在輕騎兵方麵比大漢有太多優勢。

劉談帶著陸懸進了帳篷之後問道:“說起來,我好像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們的都城叫什麼呢。”

這也就是跟陸懸熟悉了,知道對方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他才直接問,否則他早就先跟霍光做功課了。

陸懸淡定說道:“沒什麼名字,我們偶爾會遷徙,經常會在幾個城池之間來回轉換,所以也沒什麼固定的都城。”

劉談愣了一下:“啊?”

他原本想問為什麼,但是又覺得這樣似乎有刺探人家內政的嫌疑。

陸懸倒是沒心沒肺地樣子直接說道:“因為阿爹去的早,我繼位的時候尚且年幼,大臣們都擔心大烏孫和匈奴會對我不利,便想出這樣一個辦法,讓匈奴和大烏孫無法確切掌握我的行蹤,這樣也是為了保護我。”

劉談一聽頓時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你那裡,你就帶著我找個風景好的地方玩兩天好了。”

陸懸對著劉談彎了彎眼睛:“沒關係,阿談可以知道的。”

麵對著陸懸充滿信任的眼神,劉談難得有些愧疚。

他想要畫小烏孫的地圖純屬是習慣,畢竟在後世小烏孫所在的地方就是屬於種花家的,所以在劉談的心裡,這一片土地不能放棄。

但同時他對陸懸是沒什麼壞心,並沒有想著把他怎麼怎麼樣。

可他也知道,一旦朝廷得到了這份地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不得不說,在麵對陸懸的時候,他還是心軟了一瞬,所以他說道:“據我所知,我們現在的路線似乎距離匈奴比較近。”

陸懸愣了一下,有些困惑說道:“這裡……距離匈奴都挺近的。”

都不僅僅是近,想一想小烏孫坐落的位置是在敦煌和祁連之間,而匈奴的兵力也基本能夠延伸到敦煌,由此可見其實匈奴並不僅僅劫掠大漢,周邊的那些小國也都受欺負,隻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要不然大烏孫怎麼會在了解了大漢能夠跟匈奴對抗之後就求親?

劉談突然雙手撐在案幾上,稍微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