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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期盼地看著劉談問道:“那……我算是出師了嗎?”

劉談點頭說道:“當然,就算讓我畫也未必能到這種程度,我隻是發現計裡畫方這個辦法似乎……並不很好用,線條太多,容易擾亂判斷。”

隗冠立刻說道:“我已經基本掌握大小比例之間的關係了,就算不用網格也可以!”

劉談搖了搖頭,他不能指望著全天下人都是隗冠,這個方法是一定要推廣開來的,不管能不能拿到彆國的輿圖,大漢自己的輿圖肯定是需要的。

而且這個方法他都不怕匈奴學去,他們能學,他們有紙嗎?

劉談拿著紙思考半天,最後決定在畫板上下手,直接用木板做出了方框,然後用細線按照比例在中間打出網格,然後再弄出一個楔子使其能夠跟畫板放到一起,這樣在繪製的時候有網格作為判斷,同時還能在畫完之後將不讓網格停留其上。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有網格的地方會缺少一些墨跡,不過這個缺少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到時候補上幾筆就行。

為了便攜,劉談弄的畫板並不是很大,他的要求是讓隗冠一張一張的畫,然後到最後拚成一張完整的圖。

隗冠看著這些為他準備的東西,總覺得劉談對他的期望好像很高,並不僅僅是想讓他繪製長安城的輿圖的樣子,他沒忍住問道:“殿下,您讓我畫什麼地方?”

劉談說道:“過兩日,我要去烏孫,到時你跟我一起去,一路上經過的地方都可以畫一畫,但是出了玉門關之後,你就要脫隊,我會派人保護你,也會派向導給你領路,從玉門關到烏孫這一路的輿圖,我要你清晰的繪製出來,烏孫距離匈奴也不遠,到時候你儘量也靠近一下那邊,將那邊的輿圖也畫出來。”

隗冠萬萬沒想到劉談是要讓他畫西域的輿圖,前麵畫前往烏孫的道路都還好,但是後麵一聽要去靠近匈奴,他就整個人都腿軟了。

隗冠咽了口口水說道:“殿……殿下,草民……草民擔不起如此大任。”

劉談居高臨下看著他說道:“你不是想要出人頭地嗎?能夠畫出這一副輿圖,父皇得到定然龍顏大悅,我從來不會虧待有功之人,屆時父皇說不定也會見你,你就是大漢製圖第一人,名利皆是唾手可得,而這一切都需要你小小的冒個險。”

隗冠略有些心動,劉談看到他這個樣子便笑道:“更何況,我是想要輿圖的,又不會讓你去送死,也不是真的讓你去匈奴,不過是靠近一些若有危險,我的人自然會護著你撤回來。”

隗冠低頭思索一會,忽然抬頭十分堅定說道:“草民聽憑殿下安排!”

劉談笑眯眯的讓他下去準備了,等隗冠走了之後他回憶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仿佛是誘惑人心的反派。

但實際上他說的都是實話嘛,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人才,他怎麼可能放任他去死?

在讓隗冠去收拾東西之後,他就開始繼續練他的騎術去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抽空練騎術,隻是進展十分緩慢,到現在也不過是能騎著馬走而已,一旦馬跑起來,他就緊張,他一緊張就忍不住雙腿用力,一用力馬就吃痛,馬一吃痛跑的就更快,然後他就更緊張。

這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偏偏他還沒什麼辦法。

到最後李不厭都有些頭痛了,乾脆說道:“要不然……等出了長安,殿下就乘車吧。”

劉談也是很想,最後還是艱難的決定:“總要等到第二天再換車。”

這……也行吧。

送親那一天,丹陽公主盛裝打扮一襲紅衣拜彆帝後。

不知道是不是劉談的錯覺,他總覺得劉徹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麼感情,陳阿嬌倒是眼眶微紅,但也撐住了。

劉徹對丹陽公主隻是官方式的勉勵,轉頭看向劉談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十分擔憂:“此一去相隔千裡,你定要小心,朕派奉車都尉霍光跟隨,若有急事可與他商議。”

劉談聽後頓時一驚:你怎麼不早說?這等牛人怎麼能去西域?這要是半路上出點事兒我賠不起啊!

第59章 [二更]59

劉談此前根本沒關心到底都有誰出使西域。

說實話,在知道江充會跟著一起去之後,他對這個使節團基本上已經沒什麼指望了。

更何況反正隻是往烏孫走一趟,他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帶著使節團乾嘛,所以誰去誰不去他都沒關心,一心培養隗冠繪圖的本事和改良紙張。

結果就給他來了一個驚天巨雷。

此時此刻劉談特彆想跟劉徹談談心,雖然知道他對霍家人有各種期望,希望能夠再出一個霍去病,但問題是霍光是頂級文臣啊,你把他扔過來走一趟西域,萬一他身體不好生病了,掛了怎麼辦?

曆史上霍光的履曆裡麵也沒有出使西域啊。

然而再過一會就是出發的吉時,現在臨時換人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劉徹看著劉談瞪圓眼睛十分驚詫的樣子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舍不得,雖然劉談經常住在莊園或者施翮苑裡並不怎麼回宮,但每次見麵他給劉徹留下的印象都實在是太深刻,一想到劉談跑了之後他就沒有新鮮菜色吃也沒有新鮮玩具,一時之間劉徹突然很想把他留下來。

但是再看看劉談一身金裝英姿勃發的模樣,劉徹又覺得讓他走一趟很好。

這樣的矛盾表現在臉上,讓一旁的劉據和劉弗陵忍不住都有點混亂,他們看了看正跟皇後互相垂淚的丹陽公主,再看看劉談,要不是皇後的表現很正常,他們兩個簡直要懷疑嫁去烏孫的不是丹陽公主而是劉談了!

劉徹一點也沒覺得不對勁,依舊在輕撫劉談後背說道:“此去一定要小心,若遇不平之事便寫信回來,父皇給你做主。”

劉談對著劉徹扯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心裡卻想道:給你寫信有啥用啊,真有什麼緊急事件,等信到長安了,估計我的屍體都涼了,還是先斬後奏比較好。

反正他是皇子嘛,隻要不沾上謀反,做什麼事情都比較容易被原諒。

一旁的劉據見皇後母女都已經快說完了,他爹還拉著他弟弟不肯放手忍不住輕咳一聲說道:“父皇,該到吉時了。”

劉徹十分惆悵說道:“去吧。”

如今他這個表情倒跟現在的場景十分匹配了。

劉徹是不能輕動的,太子劉據就需要代替劉徹將他們送至宮門口,而大烏孫的岑陬軍須靡已經帶著車隊在外麵等了。

丹陽公主是從宮裡就上了車,劉據和劉談兩個人騎馬並排走,劉據看著劉談身體略有些僵硬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一想到這是他妹妹即將遠嫁的場合,他就又將笑容給忍了回去,轉頭輕聲說道:“我給你安排了數十位弓弩手,還有一些暗衛,遇到緊急情況不要管彆人,他們會帶你離開。”

劉談心中一驚轉頭看向劉據:“什麼緊急情況需要我自己先離開?”

劉據臉上的笑容很淡:“隻是防患未然而已,烏孫……跟匈奴太緊密了。”

劉談下意識說道:“是大烏孫。”

劉據無奈:“好好好,是大烏孫,反正你自己小心,還有我在你的行禮裡加了一件軟甲,等出了玉門關記得穿上。”

關內天氣熱,所謂的軟甲也沒那麼柔軟,容易被人看出來,想必劉談也不願意讓人認為他膽怯,倒是到了關外,天氣會比較涼一些,加衣服是正常的,到時候再穿就沒那麼明顯了。

劉談沒想到劉據連這個都給他準備了,不由得心下感動,想要行禮,結果一抬手扯到了韁繩,小白馬忍不住走快了兩步,劉談頓時僵硬在馬背上成了個一動都不敢動的木雕。

劉據忍著笑伸手握住他的韁繩幫他控好馬,輕聲說道:“出了城趕緊換車,你這樣子我真擔心你連長安都出不去就要回來了。”

劉談下意識說道:“呸呸呸,怎麼說話呢?”

兄弟兩個說話之間就到了皇城門口,此時軍須靡也騎著馬在那裡等候,在看到丹陽公主那輛豪華婚車的時候,軍須靡忍不住抻了抻身體,向裡麵張望了一下,隻是婚車太過嚴實根本看不到什麼,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軍須靡有些失望的目光一轉就看到劉據和劉談兩個人都在看著他,目光說不上冰冷,但也有著一些警告意味。

軍須靡隻好打馬上前開始走定好的流程。

這一部分流程跟劉談基本上沒什麼關係,他就在旁邊當個背景板就好,畢竟有個代表劉徹的劉據。

無聊之下他就開始直觀察使節團,尋找霍光到底是誰。

其實霍光並不難找,因為使節團除了劉談之外就是他地位最高,就跟在劉談身後。

劉談一轉頭就看到了他,第一眼看上去,霍光跟他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在他的印象中霍光這樣的權臣肯定是特彆自信特彆有氣勢的那一種,為人應該不會陰鷙,但也可能一眼就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可現在這個霍光看上去倒是頗有一種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味道。

霍光的長相並不是特彆精致特彆亮眼那一種,隻能算得上是端正清秀,但偏偏氣質溫和,一雙眼睛明若秋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或許是感受到了劉談的目光,霍光也看了過來,然後對劉談微笑點頭示意。

劉談迅速回過頭來,忽然就覺得劉徹這個安排挺不錯的。

霍光這種類型,正好最戳他的點啊,他以往喜歡的各種影視動漫人物都是這種溫柔掛的,對這樣的人他也一直都沒有什麼抵抗力。

不過他還是提醒了一下自己,彆真的把霍光當成溫柔小白花,否則隻怕會幻滅。

就在劉談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無聊的流程終於是結束了,在禮官的唱和下,車隊開始緩緩啟動前進。

劉談率領的騎士隊是在婚車前麵的,霍光跟江充跟在他身後一左一右,劉談為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忍不住想到就憑身後這兩位,這個陣容真要搞事情,恐怕能掀翻大烏孫了吧?

哦,不對,現在的霍光和江充可能還沒那個本事,得再成長一下才行。

出了長安城又走了一段之後,隊伍的氣氛明顯鬆懈了下來,沒有剛剛那麼嚴肅,就連軍須靡也打馬上前對著劉談拱手說道:“又見麵了,五殿下。”

劉談對他十分客氣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一路還請岑陬多多照顧。”

軍須靡笑了笑,看上去倒是挺陽光,說話卻有些夾槍帶棒:“照顧可談不上,這一路上的風土人情,安延靡應該已經跟五殿下都說過了吧?”

安延靡?

劉談腦子空白了一瞬,第一反應就是這誰啊?

後來努力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哦,這是陸懸的烏孫名字。

這軍須靡是對之前他拉偏架的事情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