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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倒是有幾分華貴,卻因為身上的文弱氣息太重,並不顯得威嚴。

劉談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臣弟失禮了。”

劉據很好脾氣地笑道:“是我心急,打擾到五弟用飯,五弟繼續,不必著急,我等等就是了。”

劉談心說誰敢讓你等啊,我今天敢讓你等,說不定明天就要被扣一個不敬太子的帽子。

倒不是說劉據對他不安好心,而是多少人都在等著找他麻煩。

如今歲月靜好不過是因為劉談出現在外人麵前的次數太少,也太鹹魚了一些,基本上都不做什麼,想要抓把柄也抓不到。

劉談一邊將劉據迎進去一邊說道:“多謝太子,不過我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殿下前來是因為父皇的吩咐吧?”

劉據進了歲羽殿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圈,結果發現這座宮殿大概是他見到過的最樸實的宮殿了。

所有的陳設用具都是按照規定來的,沒有一點出格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出除了製式的東西,劉談連點自己喜歡的陳設之類的都沒用。

這一路走來,他看得出皇後布置這間寢殿的時候還是挺用心的,所有東西都是在規製之內選擇最好的,彆的沒有大概是摸不準劉談喜歡什麼,所以也就乾脆放手讓兒子自己去弄。

如今劉談回宮也算是時間不短,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沒有?

劉據不動聲色的將這件事情記下來,等落座之後就迫不及待問道:“今日父皇說看到了宛若水玉一般的糖像可是真的?”

劉談笑道:“那可得是最上等的水玉才能比擬,說來慚愧,那個糖像本來是我偶然想起弄的幾個半成品,因為不夠精致就拿去給丹陽玩了,沒想到父皇如此喜歡,正巧這次順便也給父皇鑄一尊。”

劉據微微一笑,他知道劉談這是在委婉的解釋為什麼隻有丹陽公主有糖像,反正連他們親爹都沒有,更不要提彆人了。

劉據當然也不在意,是以他說道:“不要擔心,距離國宴還有兩個多月,總是能弄好的。”

劉談說道:“我這裡雖然沒有糖像,但也能讓殿下看看冰糖到底是何物。”

他說完,旁邊的符漁便機靈的捧著一個精美的小陶罐過去了——是的,這次放冰糖的是陶罐。

沒辦法,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就昨天給劉徹和陳阿嬌的那兩套酒具已經將陸懸送給他的水晶原石全部用完了,後來放冰糖的小罐子都是從他自己庫房扒拉出來的,雖然品質比不上那個,但因為裝的不是純透明的東西就不那麼明顯。

現在劉談手上幾乎是已經沒有水晶原石了,所以給劉據的也隻能是漂亮的陶罐,漆器是不會用的,畢竟要入口的東西,生漆又有毒。

劉據打開陶罐之後用鑷子夾出了一粒,驚訝的發現果然看上去有幾分奇特,哪怕不是十分透明,卻也彌足珍貴。

劉據嗅了嗅之後問道:“這真的是糖?”

劉談笑道:“當然,殿下可以嘗嘗,反正這一罐本來就是要送給殿下的。”

太子笑了笑,將那小塊放進嘴裡嘗了嘗,發現味道居然很好,跟他以往吃到的甜味都不太一樣。

西極石蜜本來已經算是很珍貴的甜品,但跟這比起來也有一股怪味。

劉據略有些感慨說道:“怪不得父皇要在國宴上放這個,隻是……哎,國宴單又不太好弄了。”

劉談有些意外:“這個不是都有規定的嗎?也要殿下操心?”

劉據說道:“今年與往年不太相同,烏孫派了他們的王子帶隊求親,在國宴上父皇會親自答應,所以要更盛大一些。”

劉談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道:“那這糖像要如何做?”

劉據謹慎問道:“父皇說做多大都可以,是真的?”

劉談說道:“可以是可以,但也要看西極石蜜的數量。”

劉據說道:“這個倒是並不需要特彆擔心,既然可以的話,那便這樣,每一席都有單獨一份糖像,然後再弄一個大的糖像作為觀賞用,如何?”

劉談小心翼翼問道:“那……要多大的?”

劉據想想:“怎麼也要一人高才行。”

劉談:……

你跟你爹真是如出一轍,都會給我找麻煩。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事兒……哪兒是給他找麻煩啊,這是給匠人找麻煩。

所以他果斷說道:“那還邀請太子找人做出這樣的範來才行,範的規製隨意,等範弄好了我就讓人弄糖像便是。”

劉據點頭:“這卻也不難,哦,對了,父皇還說,葡萄酒也不能缺……”

劉談倒抽一口氣:“殿下,這個真的不可以。”

劉據詫異:“什麼?”

劉談苦口婆心說道:“不說葡萄如今隻是幼苗,兩個月內開花結果很勉強,就算能結果,釀製葡萄酒也要好久的,根本趕不上。”

劉據有些茫然:“是這樣嗎?”

劉談心想他跟劉據說這些可真是傻了,劉據怎麼可能懂這個?

是以他隻好一臉嚴肅說道:“真的不可以!”

結果沒想到不知道為啥,劉據居然還笑了,一邊笑一邊說:“好好好,不可以就不可以,你先不要生氣。”

劉談:????

讓我不生氣你先彆笑得那麼開心啊,都要笑出聲了啊喂!

想到這裡劉談的表情更嚴肅了,而劉據……真的差點笑出聲。

沒辦法,不知道為什麼,劉談一臉嚴肅的時候就是讓他覺得很可愛。

過了好一會,劉據才在劉談譴責的目光之下停了笑,他伸手叩了叩案幾說道:“唔,這樣的話,你能讓葡萄成熟嗎?”

劉談以為劉據還沒死心,便解釋說道:“最多也就是長出葡萄的地步,成熟的話……可能要點運氣。”

劉談實在是不敢把話說滿,他算是看出來了,劉據真不愧是劉徹的親兒子,腦洞都很大,不能對他們把話說太大,否則倒黴的就是自己。

劉據聽了之後說道:“這樣也可以。”

劉談有些困惑:“什麼?”

劉據微笑道:“不是說能做果酒嗎?那便用果酒好了,反正中原的葡萄酒原本也不必與西域相同,若是他們不信,再讓他們看看葡萄不就行了?”

劉談:?????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但是不得不說,劉據這個方法也挺好的,至少保住了劉徹的麵子,還堵住了西域人的嘴。

能當太子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啊。

劉談歎了口氣說道:“也好,隻不過這樣的話,我怕是要在莊子上常住,一直到葡萄結果才能回來了。”

劉據安慰他說道:“宮裡有我,不必擔心。”

劉據一邊安慰一邊心說你都快笑出來了還裝什麼?

但又覺得這弟弟挺有意思,便順著他演下去。

劉談當然沒有表現的太明顯,他的臉上的確很無奈的樣子,隻是眼神透露出了那麼一星半點的開心,被劉據敏銳的捕捉到。

劉談當然是開心的,在莊子上多好啊,他就是天就是地,想乾啥就乾啥,仿佛出籠的鳥兒,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回來。

劉據在跟他商議定之後就走了,劉談等他走了之後就歡天喜地說道:“準備準備,明天我們就出宮。”

說完之後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他這一走,大概有兩個月不回來,之前陸懸走的時候他還答應陸懸要找陸懸玩呢,現在怕是沒機會了。

而且他現在有特殊任務,也不能讓陸懸輕易去莊子上,想來想去,他便乾脆寫了封信給陸懸解釋,順便也給他送過去了一小罐冰糖。

等派人送去之後,劉談發現送來送去的,他手上一塊冰糖都沒了。

好在陸懸倒也通情達理,表示他最近也很忙,順便還隨信送來了一小塊刻了字的金板,上麵細細密密的刻了一整篇《洞簫賦》。

劉談頗有些哭笑不得,好像除了意外見麵,陸懸每次見他或者寫信什麼的都會送他點東西,而這些東西一般都比較價值不菲。

劉談壓力有點大,他自己手裡感覺沒什麼可送的,最後想了想,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酒了,回頭送給陸懸幾壇好酒就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打包完畢之後,劉談第二天就走了,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帶著一隊軍士走的。

讓他沒想到的是領隊的居然是李不厭,李不厭見到他就喜氣洋洋的大禮參拜,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劉談連忙把他扶起來說道:“你怎麼來了?”

李不厭笑道:“陛下命我當您的門下督賊曹!”

劉談愣了一下,門下督賊曹這個官職是郡國的官職,也就是說他以後有了封國手下是會有這個職位的,主管就是諸侯王的兵衛。

他心裡想著看來李家算是跟他徹底綁一起了,卻也放心了下來。

這代表著過去幫他看守莊園的軍士也是他的人,而不是太子的人。

劉談心情更好,到了莊園甚至還讓李不厭去看了看正在生長的葡萄苗。

李不厭看葡萄苗的眼神就仿佛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在得了劉談的允許之後,甚至還時不時過去看看。

而劉談就過上了撒歡一般的生活,反正真正的手工活都不需要他來乾。

唯有在看到劉據送來的範模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頭痛,他是沒想到最大的那個居然是棵樹!

他本來以為劉據會給他弄個什麼人像或者動物雕像的範模過來,卻沒料到是樹啊,而且是需要拚接的樹。

其實這個做起來倒是沒什麼難度,劉談甚至還能讓它更美觀一點,但問題在於這個東西不好運輸,中間有些地方枝丫太細,冰糖又不那麼結實。

劉談思來想去,隻能回長安在製作這棵樹。

於是他剛撒了一個月的歡就被迫回到了長安。

回到宮裡,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準備先去見劉徹在去見陳阿嬌。

結果聽聞劉徹去了椒房殿,他也就順路了,同時心裡有些奇怪,這兩位這是舊情複燃了嗎?

隻是他剛到椒房殿附近就被攔住,劉據身邊的小黃門說道:“殿下,陛下和娘子正在議事,還請殿下稍待。”

劉談直覺有些不對,那是他父母,親的,什麼樣的事情還需要攔著他不讓進?

就在劉談猜測的時候,忽然聽到陳阿嬌那聲音都有些變調的厲喝:“劉徹,她是你親生女兒,你要讓她去和親?!”

第26章 [一更]26

劉談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向椒房殿門口看去,滿腦子都是疑惑。

陳阿嬌在說什麼?劉徹派親生女兒去和親?

怎麼可能?

劉談記得很清楚劉徹第一次派公主去烏孫和親是選了一個宗室女,那個宗室女的父親還是犯了罪的。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自己女兒去受罪,就算再不喜歡女兒也不會這麼做啊。

劉談滿腦子問號卻苦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