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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的心……徹底涼了。

忍不住難過的想著陳阿嬌的蝴蝶翅膀不太行啊,怎麼就不讓他早穿幾年呢?

因為知道了霍去病並沒能逆天改命,導致劉談在回去的時候心情十分低落,劉據數次張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讓他來安慰劉談有些彆扭。

好在快到宮門的時候,劉談的精神恢複了許多,雖然沮喪,但他現在更想知道更多衛青和霍去病的生平。

史書上隻記載了這兩個人的功勞,對於他們的評價都是寥寥幾字,劉談很想知道在生活中這兩個人是什麼模樣。

結果還沒等他問就忽然感覺到牛車突然停了下來。

外麵駕車的宮奴低聲說道:“啟稟太子殿下,五殿下,有人攔車。”

劉據蹙眉問道:“何人如此大膽?”

劉談也很奇怪,他們這一路所經過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皇城。

在漢代,皇城本來就是一個很大的概念,除了皇宮之外,還包括外麵王公貴族居住之地,這些地方閒雜人等不能輕易進來,市場和販夫走卒之類的更是不存在。

也正因如此,很少會在皇城發生攔車鳴冤的事情。

外麵宮奴小聲問了幾句話,很快便回來說道:“稟太子,攔車者乃是李息之子李不厭,口稱要見五殿下一麵。”

劉談:……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劉談有最不想見的人,那麼排第一的大概是劉徹,第二就是李家。

劉徹是因為這位給他的壓力太大,生怕劉徹看他不順眼,覺得他威脅劉據又欺負劉弗陵而不人道的毀滅他,李家則是他擔心會翻車。

可是這位李不厭既然都當街攔車了,想必是有大事發生。

劉談隻能苦逼著臉對劉據說道:“殿下,我去見見他,就不耽誤殿下時間了。”

劉據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開口說道:“他如此著急想必是有要事找你,我也下去看看吧,若有需要也可幫扶一二。”

不是劉談想得多,他總覺得劉據這份好心來的很突然,但他還是說道:“好。”

有劉據在,對方應該不會太過在意他的異常,更何況,若是李不厭有什麼不合適的想法,說不定還能讓劉據給他當個擋箭牌。

下了牛車,等劉談看到那個叫李不厭的人他才恍然,原來就是那位李家大郎。

李不厭見到他不由得眼睛一亮,等到再看到他身旁的劉據的時候,看上去就又有點瑟縮。

劉談心裡有點納悶,劉據看上去挺溫和的啊,怎麼李不厭看到他卻仿佛很害怕的樣子?

等李不厭行禮之後,劉談開口問道:“我原是想著這幾日去見見你們,不想大郎竟然找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是嗎?”

李不厭又看了一眼劉據,這才低著頭幾乎帶著哭腔說道:“殿下,求殿下救救我爹吧。”

劉談有些意外:“父皇不是已經法外開恩了嗎?又發生何事?”

李不厭飛快的抹了一下眼角說道:“是,陛下寬慈,隻是阿爹……阿爹被罰去種葡萄了,若是種不好,怕是又要被罰。”

劉談頓時一驚:“什麼?”

李息就算官降三級也不至於去種葡萄吧?他是武官最多就是被派去守邊關啊。

李不厭又說道:“之前辦這件事情的人就被陛下以辦事不利為由罰了腐刑,太子殿下應是知道的,我爹……我爹又哪裡懂這些?怕是也逃不脫這腐刑了。”

劉談虎軀一震:???這就要閹了?

第11章

腐刑嘛,大家應該都知道,就是宮刑,在漢代還是挺常見的,最出名的就是司馬遷,以及鉤弋夫人的父親也是遭受了宮刑的宦官。

種葡萄種不好就把人閹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是個葡萄而已啊。

等……等等,不對,劉談皺眉想了許久這才想起來,這年月葡萄在中原應該還是個稀罕物件。

他想了想問道:“你說的種葡萄,可是張騫從西域帶回來的?”

“正是如此。”李不厭連忙點頭。

劉談這就明白了,張騫出使西域帶回來了很多當地品種,他帶東西回來一方麵是為了上貢給劉徹,另外一方麵就是豐富大漢的各種作物品種。

其中葡萄就是他帶回來的,隻不過,秧苗或者種子帶回來容易,可是想要養活去很難。

中原跟西域水土氣候差彆都很大,正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就算是一樣的秧苗,想要養出一樣的東西隻怕也不容易。

如今聽李不厭的意思似乎連種活都成了問題。

劉談看向劉據小聲問道:“父皇真的很生氣?”

劉據輕歎一聲說道:“張騫之前帶回這些東西之時,有西域使者隨行,父皇還曾興致大發言明將來定要請西域使者嘗嘗中原的葡萄酒,當時西域使者便說我們種不出,父皇不開心,便下了令定要種出才行。”

劉談聽後就就懂了,事關麵子,劉徹肯定是輸人不輸陣的,在衛青去世之前,西域使節過來都是裝孫子的,現在衛青沒了,他們就像把腰杆挺直也要問問劉徹同不同意啊。

可現在這個問題就很棘手,求情肯定是沒用的,種不出來就相當於打劉徹的臉,劉徹的麵子是不能丟的,讓他丟麵子就讓你先丟頭。

這麼一想,隻是腐刑好像已經算是劉徹不那麼不講道理了?

其實不用劉談說,李不厭也知道這件事情幾乎是沒有回圜的餘地,他也不過是想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而已。

當初他們家都快被抄家了,劉談回宮之後,他們家就被赦免,也隻有他們家被赦免。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跟劉談沒啥關係,不過是霍去病的兒子霍嬗去世讓他悲傷之餘發現當年跟隨霍去病西征的人已經逐漸凋零不剩什麼了,心中一軟,就稍微法外開恩。

至於讓李息種葡萄也不是真的就讓他下地,隻不過是過去管理而已,但在李息眼裡這還不如讓他直接去下地呢,這不明擺著是背鍋的嘛。

實際上也的確是劉徹懲罰他,不過懲罰的是他對劉談隱瞞身世而已。

劉談看著李不厭哭的一抽一抽的,也是覺得他們家慘,他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我想想辦法吧,讓父皇收回成命是不太可能的,我……看看有沒有彆的辦法吧。”

劉據微微蹙眉也沒說什麼,等到李不厭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邊哭著走了,他才說道:“五弟何必也太過心軟,此事怎麼能應呢?你若求情父皇怕是要不高興的。”

劉談給了劉據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嗯,我知道,我也不去找父皇求情。”

劉據說道:“就算你去求皇後也是一樣。”

甚至可能還不如你去求情呢,這句話劉據沒說出來。

反正據他所知自從皇後生下劉談之後,劉徹除了重大事情幾乎都不踏足椒房殿了,就算踏足椒房殿也不在那裡過夜,說完事情就走。

這對夫妻貌合神離的厲害。

這種情況對於劉據而言其實是好事,但現在他忽然就有些替他五弟煩憂了。

父皇不寵愛,母親也沒見多偏愛他,就算偏愛也沒用,還有一個拖後腿的李家。

雖說他回到宮裡跟李家也就沒了關係,可如今看怎麼可能切割的開?

劉據一向懶得管弟弟們的死活,甚至厚道如他偶爾也會覺得像是劉弗陵這樣的弟弟沒了更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現在卻著實為這個弟弟擔憂起來。

倒是劉談自己想的很開,他十分輕鬆地說道:“事在人為,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就有辦法呢。”

劉據失笑,覺得他這個弟弟真是天真的可愛。

卻也沒說什麼,他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其實很倔強,旁人說是沒用的,隻有他自己撞了南牆才會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麼做就能做到的。

尊貴如他們的父皇不也是想要漢朝自己能種出葡萄而不可得嗎?

比起劉據的想法,劉談就想的簡單很多的,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種出葡萄來的,隻是不能簡單粗暴的種西域葡萄。

人挪活樹挪死,葡萄比樹還脆弱呢,直接挪個一兩千裡誰誰受得了啊。

而且雖然都說是張騫將葡萄從西域帶了回來,實際上中原其實也有葡萄,或者說是有葡萄屬葡萄科的植物,但是品種不一樣,結出來的果實不僅僅是不好吃的問題,可能是根本不能吃的問題。

這就需要對品種進行改良,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不過劉談已經想好了,他可以用這是大漢自己的葡萄去說服劉徹啊。

劉徹好麵子,種人家的葡萄種出來人家也會說是從西域拿來的,那多沒意思,不如種我們自己的啊。

劉談覺得這個理由應該能夠說服劉徹。

但是前提在於他能在中原範圍內找到能成活的葡萄苗,他也說不好能不能找到,所以也沒把話說死。

他跟著太子回到宮中之後在前朝就分道揚鑣了。

太子宮比較特殊,幾乎是仿製未央宮而建,一半在前朝,那是給劉據辦公用的,一半在後麵,那是太子的生活區域,太子的家眷都在裡麵。

說到家眷,劉談就覺得很奇怪,劉據如今年紀可也不小了,衛青和霍去病兩個人的時間線並沒有被蝴蝶,那麼今年就是元封六年。

劉據的年紀也沒被蝴蝶那他今年就已經二十三歲了,這個年紀在後世都有可能已經結婚,可如今的太子殿下還是單身。

哦,在這個朝代沒結婚就算單身,隻不過他有妾室,還不止一個。

也不知道劉徹怎麼想的,曆史上好像一直到巫蠱之禍劉據都沒有一個正經太子妃。

劉談心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八卦,剛回到自己的寢殿就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天是他第一天上課啊,這就涼了?

他剛想問問苗瑞和畢高,就看到符漁過來行禮輕聲說道:“殿下,娘子有召。”

行了,不用問他就知道肯定是陳阿嬌知道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他也不怕還笑著問了句:“母後那裡可是準備了好吃的?”

符漁抿嘴笑了笑,倒是岑幼活潑一些說道:“娘子知道殿下愛吃肉糜,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呢。”

符漁聽了之後心裡咯噔了一下,岑幼這話看似是回答了劉談的問題,但實際上卻透露出一個信息——她們跟椒房殿那邊時時都有聯絡,甚至可能更聽椒房殿的話。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她們本來就是椒房殿出來的,但符漁卻又擔心劉談會因此對她們產生芥蒂。

劉談倒是無所謂,他身邊四大護法,兩個是陳阿嬌派來的人,兩個是劉徹派來的人,挺好的,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也免得這兩位不知道情況而猜忌自己。

劉談到了椒房殿的時候,不意外的又聽到了丹陽公主清脆的笑聲,他緩步走進去發現陳阿嬌似乎並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