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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彧又想起了路上絲綢之路,要是能早日平定天下,打通路上絲綢之路,屆時海陸絲路一並興盛,那才叫真正的商貿繁榮。

隻是這北邊幾個胡人政權都不怎麼好對付,不知道何年才能實現四海升平的景象。

杜璿今日來見蕭彧,真實目的不是為了要商號,而是來試探蕭彧對杜玲蘭的態度。

當初杜玲蘭被從宮中放回來,他還真以為蕭彧是為了方便孫女重新入宮呢。然而過了幾個月都沒什麼動靜,隻好親自來打探消息。沒想到蕭彧對杜玲蘭全然沒有半點留戀和憐惜,看來當初他們的猜測是錯的。

為了不空手而歸,杜璿還是腆著老臉要了個商號。雖然他們是書香世家,素來以經商為末流,不屑此道。但如今沒了田地,杜家也無人在朝中為官,偌大家族,總不能靠那幾畝薄地維持,也算是為杜家今後做打算吧。

蕭彧回到宮中,蕭繇早就在等他了,見了麵,蕭繇問:“皇兄去了皇莊?”

蕭彧一邊洗手,一邊答:“對啊。帶阿平去體驗一下農家生活。”

蕭繇說:“那挺好,我今日來跟皇兄辭行的。”

蕭彧詫異地停下來:“你要去哪裡?”

蕭繇說:“我想去雍州訓練騎兵。”

蕭彧說:“你去雍州訓練騎兵?不是凜之去豫州訓練嗎?”

蕭繇說:“還是我去吧。將來我一定要與西戎決一死戰,這個仇我必須親自報。”

蕭彧聽了這話,不由得歎氣,當年他的妻兒之死帶給他的創傷太大了,始終念念不忘報仇:“阿繇,弟妹去世多少年了?”

蕭繇咬緊牙,攥著拳頭說:“今年是第七個年頭,我還未為他們報仇,我一定要殺儘戎賊。”

蕭彧說:“報仇是遲早的事。阿繇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吧?”

蕭繇抬頭看著他:“皇兄問這個作甚?”

蕭彧擦乾手,在蕭繇對麵席地而坐:“一個人終歸太孤獨,有沒有想過再娶一位賢良溫婉的妻子?”

蕭繇放下手裡的茶壺:“皇兄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連皇後都沒有立,還關心我娶不娶填房。”

蕭彧笑道:“我沒有皇後的原因你難道不知道?我不立皇後,但也不是獨自一人。”

蕭繇自然也是知道他和裴凜之關係的,但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從來沒有主動挑破過,今日還是頭一回提起這事:“皇兄難道要立男後?”

蕭彧說:“便是不立也沒什麼。”他並不想將這事官方化,百年之後,他和裴凜之的關係大抵會被傳頌為一段君臣佳話,如若立了裴凜之為後,那凜之所有的功績都將被這個後名掩去,並且逃不了為世人詬病非議的下場。他才不要讓裴凜之的身後名沾上汙點。

蕭繇看著他:“皇兄真打算舍棄後宮三千佳麗,隻為了裴將軍一人?”

蕭彧笑著挑挑眉:“有何不可?”

蕭繇點頭:“我懂,裴將軍位高權重,現在咱們也開罪不起。”

蕭彧斜睨蕭繇:“你該不會以為我為了江山社稷迫不得已才跟了他吧?”

蕭繇抬了抬眉毛,沒說話,但那態度明顯就是認可了蕭彧的說法。

蕭彧笑著搖頭:“阿繇你還是不懂我,江山社稷確實很重要,但都是身外之物,我經營它、治理它,改變著這個國家,改善著百姓的生活,這讓我有成就感,所以我承擔了這份責任,並去做好它。凜之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沒有他,我是不完整的,也許我還能治理江山社稷,但那種有了欣喜無人分享,有了痛苦無人分擔的痛苦想必你也能理解一些。”

蕭繇垂下眼簾,歎了口氣:“真是一段孽緣。”

蕭彧說:“所以不管怎樣,你不能總活在回憶與悔恨中,碰到有合適的女子,也該成親了。”

蕭繇沒接這個話題:“皇兄,你還是讓我去訓練騎兵吧。”

蕭彧說:“我同凜之商議一下,看看他怎麼說。”

裴凜之聽說蕭繇要去訓練騎兵,毫不猶豫地說:“還是我去吧。”

“但他態度很堅決,非要自己去。”

“那就我和他一起去。”裴凜之是不願意將騎兵交到蕭繇手裡的。

蕭彧有點難受,這才回來多久,就馬上要出去,好在去的是豫州,比梁州那邊近多了,想回來也要方便一些。

關山聽說裴凜之又要出去,便趕緊過來請示:“裴將軍,讓我去吧,你留在城負責戍守。”

裴凜之笑:“這個節骨眼上,你要走?媳婦還娶不娶了?”

關山紅了臉,他已經跟蘇穎表明了心跡。蘇穎倒也沒有拒絕,但她認為,要征得父母的同意才行,所以她寫了一封信,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希望父母能夠答應。

關山目前正在等蘇穎父母的態度,是以根本不能離開。蕭彧雖然舍不得裴凜之離開,但也不能不幫關山解決好終身大事。

蘇穎如今在戶部衙門辦差,負責的是新辟出來的商業部,專門管理商號、商業稅標準製定等。這丫頭極其聰明能乾,算術也非常了解,這麼具有挑戰性的崗位,她乾得有聲有色。

關山和蘇穎一直在等崖州的來信,結果等來等去,竟等來了蘇穎的父母。

第156章 操心

蘇氏夫婦快四十才生了蘇穎這麼個寶貝女兒。中年得女, 又是獨女,是以極其寶貝,從小就很嬌寵, 跟兒子一樣重視, 送她上私塾上學塾,後來還同意她去參加選拔考試。

沒想到這一考, 竟然通過了初試, 還要去京城參加會試。蘇父蘇母一方麵為女兒感到驕傲, 一方麵又不想讓女兒去參加會試, 因為實在是太遠了, 又要拋頭露麵, 女兒家難道還能拜相封侯嗎,遲早都是要嫁人生子的。

蘇穎前頭有幾個哥哥姐姐都沒了, 還沒過門未婚夫就死了, 坊間便傳她命硬,克夫, 是以一直都沒找到門當戶對的人家。蘇家父母便打算在夥計中找一個忠厚樸實的人入贅,妥善安置女兒的後半生。

誰曾想朝廷來了聖旨, 皇帝親自點名要求蘇穎去京城參加會試。

結果這一去不返,皇帝留她在戶部做官了。

蘇家世代都沒人做過官, 如今這第一個竟然是女兒當官,蘇家父母這心臟是怦怦地跳,一是覺得麵上有光,二是事情越來越超出預期。

更重要的是,蘇穎還在信中提出了皇帝要為她賜婚。那就意味著, 他們原先挑好的女婿被否決了, 女兒不能回家來成親, 他們要違約了。

所以蘇家二老火急火燎地搭乘了北上的商船,來到京城。

蘇穎見到爹娘,自然是高興的,但母親的狀態並不好,因為她暈船,被折磨了好些日子,形容十分憔悴。

蘇穎趕緊打發家仆去請大夫,仆人剛出門,便碰到了打馬而來的關山。

見到關山,仆人忙叫打招呼:“關將軍,你來了。”

關山問:“你家小姐在嗎?”

仆人壓低了聲音說:“在。但是我家老爺夫人來了,正在裡麵呢。”

關山一驚,翻身從馬上下來:“他們何時到的?”

仆人說:“剛到沒多久。夫人暈船,身體不好,小姐讓我去請大夫。”

關山忙說:“我去請,你先回去吧。”說著又翻身上了馬,撥轉馬頭去太醫署,未來嶽母病了,自然要找最可靠的人來治。

關山跑到太醫署找來了孟思歸。仆人在門口將兩人迎進去:“小姐,關將軍來了。”

蘇穎正在室內陪父母說話,聽見這話,頓時有些慌張,趕緊出來了,看到關山,趕緊走前兩步,到他跟前壓低了聲音:“你怎麼來了?”方才父母還在盤問他的事呢。

自打做了官,蘇穎一改小女兒姿態,穿得非常樸素,除了一對珍珠耳環,就沒有彆的飾品,但也不能掩蓋少女的嬌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關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怎麼看都覺得漂亮,他嘴角揚起來:“聽說令尊令堂來了,我從太醫署請了朋友來給令堂瞧病。”

蘇穎看著孟思歸,差異道:“這麼年輕的太醫?”

孟思歸嘿嘿笑著抱拳作揖:“久仰蘇大人大名,小可孟思歸,咱們是崖州同鄉。”

蘇穎一下子明白過來,是陛下從崖州帶來的人,頓時熱情地說:“那孟太醫快請進。”思歸是崖州人,給母親瞧看病自然要方便多了,起碼語言溝通沒有問題。

蘇穎領著兩人進了屋,向父母介紹:“爹爹,娘親,這位是關山關將軍,他幫忙請來了太醫署的醫官給娘瞧病。這是孟太醫,專門給皇帝瞧病的,還是咱們崖州人呢。”

關山十分緊張,他恭敬地抱拳作揖:“見過蘇老爺、蘇夫人。”

蘇父蘇母聽見將軍的名頭,趕緊扭頭去看關山,因為女兒剛才就說皇帝要給她和一位將軍指婚。隻見這年輕人身姿挺拔,英氣逼人,整個人就如一把收在劍鞘中的寶劍,端的是一表人才,難怪女兒會願意。

蘇父說:“未知將軍尊姓大名?”

關山趕緊說:“在下姓關名山。”

“原來是關將軍,有勞你了。”蘇父說。

孟思歸打斷他們:“蘇老爺,我先給蘇夫人瞧病吧。”

“哦,好。”蘇父站起來,將床邊的位子讓給孟思歸,眼神則一直朝關山身上溜。

孟思歸給蘇母把了脈,又看了舌苔,說:“無甚大礙,隻是水土不服,飲食不規律,脾胃有些虛弱,我開幾劑中藥調理一下就好了。”

開完藥,關山說:“我去給蘇夫人抓藥。順便送思歸回去。”

蘇穎也沒留他,本來這事交給仆人去辦就行,但他身份有些尷尬,留下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還不如離開,反正父母已經見過他了。

待關山走了,蘇母問女兒:“皇上給你賜婚的就是這位關將軍?”

蘇穎露出小女兒的嬌羞之態,點了點頭。

蘇父問:“他家裡都什麼情況?”

蘇穎便開始說起了關山的情況,蘇氏夫婦聽說關山是個孤兒,家中沒有任何親人,倒是放了心,這便意味著將來女兒的身份不必遭受婆家的質疑。

蘇氏夫婦對關山還是滿意的,唯一的麻煩是他們要安撫一下那個與女兒有了婚約的夥計,少不得要補償一下對方。

關山這邊倒是手腳麻利,既然蘇穎父母都到了,那就抓緊時間完婚吧。

蕭彧聽他主動跟自己提起這事,笑道:“好啊,朕這就為你們賜婚,你們就挑個好日子將好事辦了吧。”他們這群人,總算有人能成家了。

關山喜滋滋地走了,蕭彧對給自己整理奏折的霜落說:“霜落,關山都要成親了,你什麼時候成親啊?不如你也一並成了親吧。”

霜落俏臉飛紅:“陛下,關將軍成親與我何乾?”

蕭彧笑道:“怎麼沒有乾係?賴峰是關山的大哥,他都要成親了,賴峰這個大哥怎麼還比弟弟遲?這次我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