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1 / 1)

的,而是戰場上拚殺出來的,他必須要去替蕭彧拚殺。

蕭彧剛趕走蕭禕,便遇到了如此嚴重的旱災,建業城中那些士族都有些幸災樂禍,想要看他如何處理。

民間甚至開始有人傳唱民謠,也是諷刺蕭彧並非正規繼承人,否則怎麼一繼位就碰到了旱災與蝗災?奪取皇位,必定是觸怒了天上的神仙,所以才降下如此懲罰。

這種民謠顯然是有心人作出來的,要不是反對蕭彧的人,要不就是支持蕭禕的人。

蕭彧也懶得理會,他不慌不忙地從南邊調運來了源源不斷的稻穀。今年長江以北降水量稀少,長江以南與嶺南地區卻沒什麼影響,雜交稻產量持續攀高,完全不用擔心受旱災與蝗災地區的人會被餓死。

目前應當還不用救濟,百姓通常都會留有足夠的糧食支撐到晚稻收割。隻是顆粒無收的旱情令他們有些惶恐,不過這次官府告示下得早,讓百姓不必擔心,朝廷屆時一定會想辦法救助。

蕭彧所要擔心的是外敵的入侵罷了。

果不其然,就在災情發生兩個月後,東西戎與柔然都派來了使者,要求蕭彧如數呈貢今年的歲幣,他們缺糧,需要找人來補缺,自然就想到了安國這隻肥羊。

蕭彧看到這個情況,差點給氣笑了,他直接對這幾個國家的來使說:“那是蕭禕跟你們簽訂的盟約,跟我無關,讓你們皇帝去找他兌現,不要來找我。”

來使明白了蕭彧的意思,他不承認以前簽訂的盟約!

第142章 買馬

東戎來使說:“皇帝陛下, 貴國與我們東戎的盟約是先皇景平帝時候簽的。你們漢人說父債子償,總不能賴賬吧。”

蕭彧冷笑一聲:“當初貴國與先皇簽訂盟約的內容特使可還記得?‘兩國永結盟友,若他國進犯安國, 東戎必當出兵相援’。結果呢?貴國三番五次看著西戎與柔然進犯我大安疆土,屠戮我大安子民,卻始終袖手旁觀,甚至禍水南引。你們早已背信棄義, 還有顏麵讓朕父債子償?”

蕭彧一席話, 堵得東戎來使啞口無言。

蕭彧又看向西戎使者:“朕的三弟越王蕭胤, 在貴國為質, 現在朕想問,能將越王放還了嗎?”

西戎使者呐呐地說:“越王爺已經染疫故去了。”

蕭彧怒目而視:“我們將好端端的王爺交到貴國手裡,結果你現在跟朕說, 他已經亡故了!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安國的王爺的?!”

西戎使者分辯:“越王爺是得天花去世的,這病我們也無能為力啊。請陛下恕罪!”

蕭彧閉上眼睛, 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神變得淩厲起來:“這就是你們保護不力。朕要求貴國對我們的損失進行補償, 將南鄭縣歸還給我們, 一位王爺換一座城,不為過吧?”

西戎使者簡直不知道怎麼接話, 他是來討債的,怎麼反而變成被要債的了呢?安國這新皇帝看起來漂亮無害,但態度卻極其強硬, 看樣子不是個好糊弄的。

不過也不必擔心,不聽話不要緊, 那就打到聽話為止, 他打著哈哈:“皇帝陛下說笑了。”

蕭彧冷冷瞥他一眼:“朕是說笑的樣子?”

西戎使者從他這一眼中感受到了一股威壓, 他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接話。

柔然使者說:“你們漢人一向以誠信立國,陛下既然繼承了安國的皇位,那就應該繼承了所有的遺產,包括這盟約。”

“使者怕是搞錯了吧。這皇位是朕繼承來的?這是朕起義推翻了暴君的統治奪過來的。之前所有的條約都跟朕沒有關係,你們跟誰簽的,便跟誰去要,不要來找朕。”蕭彧態度堅決地說。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在場都無人說話。

這幾位使者是半點好處都沒撈著,悻悻地離開了。

待他們離開之後,閔翀才讓人去約見東戎使者嵇高。

嵇高很意外地看著閔翀,閔翀表明身份:“鄙人戶部尚書閔翀,見過嵇大人。”

嵇高趕緊朝他抱拳:“閔大人找某所為何事?”

閔翀親自給嵇高斟上茶:“嵇大人請喝茶。”

嵇高端起茶杯:“閔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閔翀笑了笑:“今夏我國北邊旱情嚴重,貴國想必情況也不會太樂觀。”東戎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畢竟他們的情報網早就遍天下了,東戎的旱災與蝗災比西戎更嚴重,可謂是赤地千裡。

嵇高警惕地看著他:“情況尚在掌控中。”

閔翀笑眯眯地說:“哦,那看樣子貴國是不需要糧食了?那便是閔某多心了。”

嵇高看著他,猶豫許久,終於開口說:“閔大人還做糧食買賣?”

閔翀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抱拳向天:“我們陛下英明神武,培植了一種雜交水稻,產量比從前高了一些,每年還能有一些糧食盈餘,想用這糧食換點彆的。”

嵇高問:“換什麼?”

“馬匹。”

嵇高說:“貴國要培養騎兵?”

閔翀笑道:“當然,貴國與西戎、柔然都以騎兵取勝,我們當然也要有保護自己的籌碼。雖則不能與你們長在馬背上的勇士抗衡,但也不至於完全被動。”

嵇高說:“你的意思是,我們將自己養的馬送給敵人來對抗我們自己?”

閔翀仰頭哈哈大笑:“嵇大人為何要如此想?你怎麼沒想過,我們也是用自己種出來的糧食去養活敵人啊。”

嵇高果然無話可說。

閔翀又說:“若不是我們與西戎一戰避無可避,又豈會用糧食與你們換馬。”

嵇高來了興致:“此話怎講?”

閔翀說:“陛下能順利稱帝,離不開鎮北王的鼎力相助。鎮北王還是梁王時,曾被西戎與蕭禕夾擊,妻兒性命皆葬送於西戎人之手,這不共戴天之仇鎮北王不能不報,這也是陛下答應鎮北王的。加上越王也無緣無故死在了西戎,安國與西戎梁子結大了,這一仗在所難免。西戎騎兵強悍,我們不能不做打算。若是能夠削弱西戎,對貴國來說,豈非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嵇高捏著下巴略一沉思:“那你報個價。”

閔翀伸出一個手指頭:“五千斤糧換一匹馬。良馬價格可翻倍,一萬斤糧。”

嵇高坐直了身體:“你這分明是搶!”

閔翀笑眯眯地說:“嵇大人,今年北方大旱,糧食漲價了啊。”

“那也不是你這種漲法!”嵇高說。

閔翀繼續笑盈盈的:“嵇大人一路南下,想必也看到了,安國境內同樣也遭遇了旱災與蝗災,我們手頭的餘糧並不多。你們若是不肯賣,我就去找柔然人。”

嵇高看著他,猶豫了許久,說:“這事我不能做主,要同我們皇帝陛下商議一下。”

東戎以種植大麥為主,九月才得收,結果蝗蟲將剛剛嫩綠的麥苗啃得寸草不留,赤地千裡,許多地方將會顆粒無收,草場也被蝗蟲啃得一乾二淨,彆說人不夠吃,牲畜也不夠吃了。

閔翀笑著說:“希望能儘快得到嵇大人的答複。對了,順便提醒一下大人,不要指望能從安國境內買到私糧。現在是災情時刻,官府嚴控大宗糧草交易,違令者斬。”

嵇高看著閔翀的笑臉,特彆想打他一拳,這不就等於說明糧價他說了算。

五千斤米,就算漲價三倍,也才十五兩銀子,這樣的價格想買一匹馬,在平時簡直就是做夢。⊕思⊕兔⊕網⊕

但現在鬨災荒了,不買糧食,軍隊恐怕都不夠口糧。馬還要消耗糧草,是真養不起了。

嵇高強忍住著自己的怒氣,抱拳:“告辭!”

閔翀看著嵇高離開的背影,信心滿滿地笑了笑。這是他和蕭彧商議好的,目前安國局勢已定,最大的威脅便是來自北邊的胡人政權,胡人善騎射,他們若想一統天下,打造騎兵是必不可少的。

安國的騎兵數量少,加起來不超過萬騎,還十分分散,所以必須要增加騎兵才行。要培養騎兵,就得有馬,養馬是胡人所擅長的,當然要跟他們買。

平日買馬還真要費不少口舌,而且所費不菲,不是國力可以承受的。現在正好碰上旱災與蝗災,利用一下東西戎之間的矛盾,能買點便宜的馬,何樂而不為?

嵇高走後,吉山從外麵進來:“大人,能成嗎?”

閔翀說:“差不離了,回去等著吧。”

吉山問:“那還有必要找西戎與柔然嗎?”

閔翀說:“西戎使者暫時沒有必要找了。回頭你帶人去找西戎的養馬人,用海外的香料與珍寶同他們換一些馬匹。至於柔然的,用茶葉與地毯去換即可。”

“是,大人!”吉山剛從海外回來,又帶回了不少奇珍異寶,這些東西特彆受胡人貴族的喜愛,尤其是波斯地毯,簡直就是胡人貴族身份的象征。

東戎使團離開之前,嵇高悄悄拜見了一次閔翀,答應了這次交易。閔翀以糧食換到了兩千匹駿馬,有了這兩千匹馬,安國的騎兵戰力將會得到有力的擴充。

今年北方大旱,又有蝗災,遠在長城以北的柔然受影響最小,隻要沒出現大雪災,他們今冬應當不至於進犯南邊。

而東西戎缺糧,勢必會朝南邊的安國伸手,賣糧食給東戎,一是為了換馬匹,二是為了減少敵人。有了糧食,東戎人便不會餓肚子,但糧食也沒有多得能讓東戎進行一場持久的戰爭,所以他們輕易不敢出兵。

西戎沒買到糧食,他們嚴重缺糧,今年秋冬必定會進犯安國。

正在雍州境內訓練騎兵的裴凜之得知蕭彧在後方已經替他掃清了障礙,隻需要專心對付西戎即可,便抓緊時間進行訓練,爭取打幾個漂亮的仗。

抓緊時間練兵的不光有裴凜之,還有正在梁州境內練兵的蕭繇,仇人就在眼前,他恨不能血刃了所有西戎人。

蕭彧一邊敦促閔翀進行戰爭儲備,一邊主持第一次全國範圍內的選拔考試。

十一月初一,全國各州進行了選拔初試,報名的學子多達一萬多名,初試一共選拔出一千名考生,於第二年三月初一在建業進行會試。

從會試中選拔出前三百名參加殿試,選出最優秀的前三十名,由蕭彧親自閱卷、麵試授官。

其餘被錄取的優異者將被朝廷安排到各地去做官吏,當然也不僅僅錄用三百名,有優秀者,三百名開外的也能錄用。

蕭彧打算利用數次選拔,將整個安國上下的官場進行換血,替換成自己錄用的人才,雖然這其中也免不了還是有士族,但至少是憑著真才實學上來的。

他希望底層百姓能夠早日進入考場,參加選拔考試,為他們的階層發聲。

讓蕭彧感到高興的是,今年崖州有不少學塾出身的貧家子弟參加選拔考試,其中就有當年他教過的孩子,想想就覺得欣慰,總算有種自己種的菜可以收獲的成就感。

這些貧家子弟是無法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