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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王爺莫要怪罪!”

梁王倒是神色淡淡的:“無妨,閔將軍開個玩笑而已。”

他們從北門進去,行到東西南北街的交彙處,便碰上裴凜之騎馬過來了,見了梁王,他跳下馬,也不行跪禮,隻是抱拳彎腰:“見過王爺!”

梁王也不下馬:“裴公爺無需多禮。這麼久沒見,裴公爺風采依舊。”

裴凜之則不動聲色:“許久未見,王爺清減不少。沒想到王爺會親自來崖州。”

梁王說:“我皇兄在此,兄弟多年未見,做臣弟的難道不該親自前來?”

“王爺如此重感情,殿下若是知道了,必定會非常高興。”裴凜之說著,看向閔翀,“看到梁王與閔將軍一同前來,想必是帶來了好消息。”

閔翀抱拳,笑得得意:“幸不辱命,廣州已經拿下。”

第85章 謀劃

梁王在馬上催促:“皇兄呢?他在哪兒?快帶我去見他。”

裴凜之說:“我馬上就帶王爺去見殿下。”他說完翻身上馬, 一夾馬腹,驅馬走在前頭。

梁王說:“就不能快點兒嗎?”

“不能,街上都是行人, 萬一踩踏了行人怎麼辦?”裴凜之說。

梁王看著那些衣衫粗鄙的平民:“大不了賠幾個錢。”

裴凜之眉頭皺了起來, 還沒開口,閔翀便說了:“要不梁王下馬走, 我打馬從你身邊過試試?”

梁王扭頭瞪他:“閔將軍意欲何為?”

閔翀笑嘻嘻地說:“萬一不小心踩到梁王了,我多賠你些錢不就得了。”

“大膽!”梁王終於怒了。

閔翀說:“王爺也覺得我冒犯了你對吧?那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我們郎君眼中, 任何一條人命都是重要的。”

梁王閉上嘴不說話了。

裴凜之沒說話,說實話有點犯愁, 他擔心郎君如何跟梁王相處。

梁王自小養尊處優,在封地為王多年,一人獨大, 作威作福慣了, 早就養成了高高在上的心理, 他肯定不像郎君這樣愛民如子。

蕭彧早已得到消息, 在門口迎接了。

看見閔翀平安歸來,蕭彧心中提著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說明事情非常順利。他將視線轉移到裴凜之身旁的青年, 與記憶中還是能夠對得上號,隻是這個梁王太瘦了點,眉宇間也藏著一股鬱氣。

梁王蕭繇見到蕭彧, 翻身下馬,在蕭彧麵前單膝跪下:“臣弟見過皇兄!”

蕭彧上前抬起他的胳膊:“起來吧。阿繇怎麼瘦了這許多!”

蕭繇站起來,身量竟比蕭彧還略高上小半頭, 他眼眶突然有點發紅:“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再見皇兄。皇兄你受苦了。”

蕭彧有點被他的真性情打動, 微微一笑:“我還好。倒是你, 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

蕭繇點頭,癟嘴:“這數月吃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的苦!”

蕭彧說:“那以後得好好補償一下。趕緊進屋聊吧,奔波了一路,都該好好休息一下。”

裴凜之和閔翀緊緊跟在兄弟二人身後,蕭繇的親隨也緊綴在後邊。說白了,其實還是對對方沒有完全信任。

蕭彧倒是沒想得太複雜,梁王既然主動前來崖州,姿態已經放得足夠低,也表足了誠意。

除非這是他跟蕭禕合作的陰謀,特意跑到崖州來弄死自己,然後去跟蕭禕表功。可是這犯得著拿自己的命冒這個險?除非他活膩了。

進了院子,蕭繇這才說:“皇兄怎麼沒住在刺史府裡頭?這宅子太小了。”

蕭彧笑道:“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大了。我初到崖州的時候,住的是幾間破了頂的茅草房,趕上一場暴風雨,房裡沒有一處是乾燥的,我們在雨中站了一夜。”

蕭繇聽到這裡,捏起拳頭:“當時崖州刺史是誰來著?拖出來斬首示眾,竟然敢這麼對待我皇兄。”

蕭彧說:“好啦,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必喊打喊殺的。我一介庶民,身無分文,還想有什麼待遇?”

蕭繇嚷起來:“怎會身無分文,父皇竟沒讓你帶些行李在身?你沒有,裴凜之總是有的吧。”

蕭彧說:“帶了,剛到崖州就被人追殺,東西都被燒了,隨從也都死了,隻剩我與凜之。”

蕭繇咬牙切齒,恨恨地在廊柱上踢了一腳:“是不是蕭禕那混賬東西乾的?”

“刺客都死了,死無對證。”

蕭繇說:“蕭禕那賤畜給老子等著,遲早要剝他的皮,吃他的肉!”

眾人到了廳內席地而坐,雖然蕭彧做了不少椅子和凳子,但除了非常冷的冬天和異常潮濕的春天,椅子和凳子都不大用得上,畢竟崖州這地方,還是坐地上比較涼爽。

蕭彧說:“跟我說說廣州的情況吧。”

一說起這個,蕭繇就興奮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他跟廣州刺史王啟打交道的經過。

閔翀的船隻一到番禺,就給劉鬆泉買了一匹快馬,趕緊回去通知蕭繇。

當時蕭繇一行人已經趕到了清遠郡,雙方很快就聯係上了。一接到消息,便率領所有人馬火速趕往番禺。

當時閔翀的人手已經化整為零,全都進入了番禺城內。蕭繇與閔翀聯係上之後,經過一番嚴密的計劃,才開始動手。

閔翀設計,讓刺史府的人買了一種西域帶回來的香料,這種香料會產生迷暈效果,人服用過後,會進入比較深沉的睡眠狀態。

蕭繇帶著兩位親隨,閔翀帶著賴峰和向陽,夜訪刺史府。先將王啟潑醒,再逼他站隊。

王啟初時非常憤怒,並不配合,試圖呼救,被蕭繇塞了一嘴竹簡,牙齒差點都要給攪下來,並且抱來了王啟的小兒子作要挾,他才安靜下來,好好跟他們談話。

蕭繇對王啟連嚇帶騙。閔翀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他歸順蕭彧。

蕭繇在王啟的臥室和書房中一頓翻找,居然找到了朝廷的聖旨和半塊虎符。說來也真夠巧的,蕭禕的聖旨和虎符正好就在當日送抵王啟手中,要求他出兵協助交州平定崖州叛賊。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當晚沒有行動,第二日廣州的水師就要出發去崖州了。

蕭彧聽到這裡,不禁焦急起來:“那交州是不是也早就接到了聖旨,他們的水師正朝崖州來了?”

閔翀說:“按照聖旨頒發的時間,交州大概也就是前後幾天接到聖旨。所以我們才緊趕慢趕回來,接郎君去番禺。”

梁王說:“皇兄是得馬上離開此地。最好今夜就走。”

蕭彧聽說今晚就走,非常驚愕,雖然他知道很快就要離開崖州,但這麼快離開,他根本沒料到,這怎麼有點逃亡的意思啊。

“這麼快?我崖州的事務尚且還沒安排妥當。”其實這段時間他已經在安排了,比如白沙村的事已經托付給了孟洪,崖州的事務托付給了姚陶,然而不打招呼就走,未免太過倉促。

裴凜之則說:“其實倒也不必那麼倉促。崖州目前尚有八千兵力,又有固若金湯的崖州城作憑仗,還是能夠與交州水師對峙一段時間的。郎君可以趁此機會稱帝,順便招安交州刺史。廣州的虎符不是在梁王手中嗎,你可以去調遣廣州的兵力給交州施壓。”

虎符是調兵的憑證,現在他們手裡握著廣州和崖州的虎符,兵力加起來與交州能夠抗衡了,交州刺史不可能不衡量。

梁王恨恨地拍大腿:“你怎麼不早說,我這次就應該將廣州的水師帶過來的。”

閔翀說:“此去廣州也不遠,兩日內便可趕到。回來時順風,一日便可趕到。我今晚就與梁王返回番禺。”

梁王伸了個懶腰:“我就不去了。剛下了船,顛得厲害,你去吧,虎符給你。”似乎全然忘記了方才就他提議當晚回廣州的。

梁王身邊的謀士叫了一聲:“王爺!”這不就等於將兵權給交出去了?

梁王閒閒地說:“叫什麼?我皇兄馬上便要稱帝,這兵權難道應該掌握在我手裡?”

謀士們紛紛低頭,不敢說話。

蕭彧聞言莞爾,這梁王果然是個極其聰明之人,他這姿態擺明了就是要顯示他的誠意。

裴凜之抱拳:“謝王爺信任我等,將虎符交予我們。”△思△兔△網△

蕭彧說:“那就謝過阿繇了。更要辛苦閔將軍了。”

閔翀興致勃勃地拿著虎符做著比對:“不辛苦,等過了這一關,我便是郎君——哦不——陛下的戶部尚書了。”

蕭彧笑著拱手:“以後就有勞騰雲了。”戶部尚書可不是什麼輕鬆差事,管人管糧管錢,哪樣都極其繁瑣,且壓力巨大。

蕭繇詫異道:“何謂戶部尚書?”

蕭彧說:“哦,這個日後再與你們解釋。你方才說到從王啟那兒拿到虎符了,然後呢?”

“我曉之以利,動之以錢,哦不,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王啟還是不願意背叛蕭禕。沒辦法,隻好將他給關起來了。他官兒有點大,我認為該留由郎君去發落。”閔翀說著攤了攤手。

蕭彧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了聲:“那行吧,先關著,回頭等我去處理。人也不必苛待了,畢竟養尊處優,從未吃過苦頭。”

蕭繇說:“那皇兄何日稱帝?”

蕭彧正要回答,卻聽見院子裡傳來了阿平稚嫩的聲音:“吃飯飯了。”

蕭繇的肚子也突然“咕”了一聲。

蕭彧說:“先吃飯吧,大家想必都餓了。”說著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阿平看見他,興奮地大叫著跑了過來:“郎君,吃飯飯啦。”

蕭彧笑道:“嗯,走了,吃飯去。”一把接住撲了上來的阿平。

蕭繇跟上來:“皇兄,這是侄子嗎?”

蕭彧想了想,的確也是侄子,說:“這不是我兒子,收養的孩子。”

蕭繇盯著阿平看了看:“真的?總感覺這孩子跟皇兄有點像。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阿平看著他:“我叫阿平。”

蕭繇有些失望:“名字也太普通了吧。”

蕭彧說:“我似乎還記得阿繇的%e4%b9%b3名叫——”

“皇兄,求你了,千萬彆再提了!”蕭繇雙手合十,朝蕭彧拜了拜。

蕭彧微笑起來:“我忘了。”

蕭繇:“……”

晚餐是蕭彧叫人臨時準備的火鍋,因為來不及做更多的菜,便一邊做一邊吃了。

這吃法對蕭繇來說果真新鮮,吃得他十分滿意:“皇兄在這小小島上似乎過得也還不錯啊。”

第86章 來犯

蕭彧苦笑:“是啊,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我還真想做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

“我也隻想做個逍遙快活王,你聽我名字就知道了。”說到這裡, 蕭繇突然用力一拍案幾,氣狠狠地說, “狗賊蕭禕, 小爺替他守國門, 他竟然想要小爺的命, 真是氣煞我也!還和胡狗聯手,害死我那麼多弟兄!我就要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