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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他曾經不止一次擔憂過,殿下的性格如此小心謹慎,往後怎麼在朝堂上麵對那群虎狼般的朝臣,怎麼應對那幫狼子野心的兄弟。

後來到了崖州,蕭彧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每次都能帶給他巨大的驚喜。他以為是命運劇變令殿下幡然醒悟、發憤圖強, 誰知道竟是換了個人。

他曾經在皇後娘娘麵前立誓, 要終身守護殿下,然而他終究還是沒能做到。

殿下走了,郎君來了。這或許就是天意,郎君比殿下更適合做君王,那麼守護郎君便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天亮後,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昨晚的事。裴凜之並不知道蕭彧是怎麼想的,但他已經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剿賊一事在整個崖州都引起了巨大的反響,長久以來,各地賊匪盤踞,劫掠村莊,打劫路人,嚴重擾亂治安。

以至於百姓不太敢出遠門,就擔心會遇上山賊路匪,每每非要出門,必須要成群結隊。

尤其是行商之人,每次押運貨物都要雇請鏢師,這大大增加了貨物成本,故而貨價隨之增高,攤到百姓頭上,都是巨大的經濟負擔。

剿賊結束後不久,蕭彧頒布了一條政令,鼓勵崖州百姓行商。

自古無農不穩,無商不活,隻有商品流通起來,財富才能夠迅速增加起來。有了商品交換,自然便會刺激生產。為了追逐更多的利益,便能促進各種技能的創新和發展。

與此同時,蕭彧又頒發了募兵令,征集十七歲以上男子入伍。

前兩年為兵役,到期後可退役,兩年後若自願留在軍中者,則為職業軍士。

職業軍士不僅軍餉有增加,在軍中服役一定年限後,退伍時,朝廷可根據軍工安排公職,如官員、小吏等,或者一次性發放一筆豐厚的安置費。

蕭彧這是參考了現代的兵役製,比較靈活。退役軍士是預備役,若爆發時戰爭隨時會重新征調入伍。

這次募兵的口號,便是保家衛國,守護家園,保護自己的親人。

因為不久前的剿賊活動成效卓著,很多長期盤踞在各地的黑惡勢力都被一一揪出,遭到了相應的懲罰,讓長期籠罩在崖州百姓頭頂的陰雲蕩然無存。

年輕人都為官府此舉感到熱血沸騰,如今募兵令一出來,報名者極其踴躍。

蕭彧要求嚴格審核報名者的資格,家中至少有二子者方能入伍,要為家中留下勞力與照顧父母者。

短短半月之內,便招募到了五千新兵。

剿賊是一次極佳的動員會,還有很多人因為不夠條件入伍而覺得遺憾。

蕭彧也覺得不能浪費機會,便提出了全民皆兵的想法,跟學塾差不多,幾個附近村子的成年男子可集中起來進行訓練,稱為民兵。

一旦有外敵來襲,便能組織有效的防禦。

姚陶聽見此法,直拍手叫好:“其實此法最適宜在中原各州推行,這樣一旦遭遇外敵入侵,至少能進行自救。”

蕭彧搖頭:“若是普通的步兵,民兵尚能抵抗一陣,若是碰上胡人的鐵騎,就完全無法應對。”況且兵器也不對等,民兵隻有棍棒,沒有刀劍。

裴凜之說:“至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我從軍中抽調人手下去訓練。”

蕭彧對他說:“凜之,務必要嚴明軍紀。軍士下鄉,絕不能敗壞崖州軍的形象和威望。我們崖州兵是為保護百姓而存在的,而不是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舊官僚。”

他擔心的是崖州軍士駐村之後,開始作威作福,大吃大喝不說,甚至還與村中小媳婦大姑娘發生一點旖旎之事,這是嚴重破壞崖州軍威的表現。

裴凜之點頭:“此事我會重點提點。”

蕭彧說:“每位下鄉的軍士都自備口糧和被褥,或者發放餉銀,可在村民家中做飯或者搭餐,切忌私拿百姓家中的一切物品,甚至是一個雞蛋。”

姚陶聽見蕭彧這麼說,頓時肅然起敬:“郎君禦下如此嚴厲,何愁不得民心。”

蕭彧說:“將士們本就是百姓納糧供養的,百姓除所納糧食之外,並不欠將士們任何。即便有百姓愛戴軍士,願意主動送東西給軍士,也不能收受。實在推辭不了,便要等值購買。”

姚陶聽到這裡,不禁搖頭:“自古至今,我未曾聽過見過軍隊與百姓能相處得如此融洽。”

蕭彧微微一笑:“姚大人未曾見過,那我們便要親手打造出來這樣的隊伍。”

“若是軍民相處如此融洽,何愁天下不平。”姚陶感慨。

蕭彧笑道:“那便請諸卿與我一同開創這太平盛世。”

裴凜之與姚陶齊齊拱手:“原為郎君效犬馬之勞。”

姚陶離開之後,屋裡隻剩下了蕭彧與裴凜之。

裴凜之問:“郎君可曾見過這樣的隊伍?”

蕭彧點頭:“曾經有一支起於微末的農民起義軍,就靠著這樣鐵一般的紀律,將三萬隊伍發展為百萬雄師,最後一統華夏,開創了太平盛世。”

“農民起義竟有這樣的成就?”裴凜之顯然十分詫異。

蕭彧點頭:“當然,領導這支起義軍的都是各個階層的進步精英,這樣的紀律便是他們創建的,非常管用。人心齊,泰山移。人心若是成了一盤散沙,縱有百萬大軍也無濟於事。”

裴凜之頷首:“多謝郎君教誨,凜之明白了。”

蕭彧說:“回頭再將我說的這些補充進軍紀中,讓人人都牢記於心。凡有違抗軍紀者,便要批評責罰。賞罰分明,士氣才能提高起來。”

新兵入伍,裴凜之又忙了起來。

除了訓練新兵,他還從軍中挑選出了上百名出色的軍士,派往崖州各鄉村進行民兵訓練,一時間崖州境內到處都是練兵的身影。

崖州百姓都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正在崖州迸發出來,大家夥的精氣神都提升了不少,乾活都有勁了不少。

一輛馬車在蕭府門口停下,姚陶從車上下來,眉頭緊鎖,一臉愁容。

門房看見他,忙打開大門:“姚大人裡邊請。”

姚陶問:“郎君可在家?”

門房點頭:“在的,正在接待客人。”

姚陶說:“那便勞煩去通報一聲,就說有要事稟告。”

“是,姚大人稍坐片刻。”

蕭彧正在接待居默,辦學塾的事蕭彧征詢過居默的意見,要不要在賽人寨裡也辦一所。

居默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因為賽人並不通官話,而派去的夫子肯定也不會說賽話。

蕭彧一想也是,雙方語言不通,是沒法教學的,看來隻能等居岩去改變了。

這次居默過來看居岩,蕭彧便趁機與他商談募兵一事,他希望賽人也能踴躍入伍。

因為這是融合賽人的好機會,隻有越來越多的賽人融入到漢人中來,整個塞族才能更快地與漢人融合。

居默正好也有此意,決定從賽人寨挑選二十名勇士入伍,不過為了以防排擠,需要裴凜之親自帶隊。

蕭彧也答應了,可以將這些賽人培養成裴凜之的親兵。

門房在外頭稟報姚陶來訪,蕭彧便說:“我知道了,你馬上請姚大人來書房。”

居默起身,去看侄子練武。

居岩最近練功都是賴峰指導監督的,因為裴凜之實在太忙,除了教授功法,檢驗成效,並不能親自指點練習。

賴峰的武功也非常不錯,教得也用心,吉海和居岩最近都有很大的進步。

姚陶穿過回廊,看見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練功,男女都有,練得有板有眼,旁邊還有一個小不點也在手舞足蹈地打拳,看得人忍俊不禁。

賴峰還煞有介事地蹲下來,矯正阿平的姿勢,小家夥練得更來勁了。

蕭彧在書房裡見到姚陶:“姚大人此時前來,可有急事?”

姚陶用袖子擦了一下汗,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朝廷急函,要求崖州提早征糧,押送一百萬斤糧食去吳縣倉庫,要求六月二十日前務必送到。往年都是十月才交。”

蕭彧說:“拿來我看。”

姚陶遞上信,又說:“除了糧食。朝廷還催要珍珠,以往都是十斤珠,這次要求二十斤,不過時間倒沒那麼緊迫,要求九月前上貢。”▃思▃兔▃在▃線▃閱▃讀▃

蕭彧看著急函皺眉:“戰爭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姚陶點頭:“我猜應當是。隻是該如何與朝廷交差?”

第79章 豐收

蕭彧沉%e5%90%9f片刻:“拖, 拖到不能再拖,便攤牌吧。”

姚陶不解:“何謂攤牌?”

蕭彧想起來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牌九,便解釋:“就是公開, 不藏著掖著了。”

姚陶有些擔憂:“朝廷會派兵前來吧。”

“還能再拖上一段時間,應該沒那麼快。”

蕭彧想的是,最好能等到閔翀回來, 到時候就多個善戰的水師將領,新兵訓練也有些日子了, 不是完全去當炮灰。

姚陶問:“那就不提前征糧了?”

蕭彧說:“按原計劃征吧,我們自己也要做一點準備。馬上就要夏收了, 應該會有不少人納糧了。”

“珍珠也不收了?”

“不收了。但這個不能提前走漏消息, 若還有人以珍珠抵賦稅, 便依舊收珍珠。”蕭彧說。

姚陶退後一步, 拱手彎腰:“下官遵命。”

蕭彧說:“姚大人不必心慌, 這事有我撐著呢, 若是事敗,我們定能保證姚大人家小安全, 隻是將來或恐會離鄉背井一些日子。”

他若事敗,姚陶必然是脫不了乾係的,死罪是免不了的, 甚至還會株連三族,他不能連累他至此,將他們送往海外避難還是做得到的。

姚陶深深拜了下去:“謝郎君體恤。若真事敗,隻求郎君安頓好我家小即可,姚某願為理想赴死。”

蕭彧感動不已:“姚大人既然這麼說了, 蕭某定然竭儘所能, 守護好崖州的百姓。”

裴凜之一回來, 也直奔蕭彧的書房:“郎君,接到北邊來的消息,梁王與朝廷開戰了,就在五月初一。”

蕭彧說:“我已經從姚大人那兒得知了消息,朝廷快馬加鞭,送來了急函,要從崖州征調百萬斤糧草。”

“這糧草是斷不能送去的。”裴凜之斬釘截鐵地說。

“當然,先拖著吧,等到實在隱瞞不住了,我便揭杆稱王。”蕭彧說。

裴凜之聽到蕭彧堅決的語氣,眼中露出讚許之色,郎君的態度是越來越堅定了:“那我便加緊練兵,準備應戰。”

蕭彧點頭:“辛苦凜之和將士們了。”

其實要不是突發戰爭,蕭彧這邊還是有不少喜事值得慶賀的,他播種的第一代雜交水稻可以收割了。

第二批雜交水稻也到了收割期,有了新的雜交品種。

從水稻的生長狀態來看,崖州稻作父本占城稻作母本的子代是最好的,稻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