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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龍虎山,讓他們抓緊時間練兵器。”

蕭彧心底哇涼哇涼的:“蕭禕會如何對付我?”

裴凜之說:“他現在還忙於應付梁王,應當會用一些小手段來對付郎君。我猜他會派人送鴆酒過來。”

蕭彧看著裴凜之:“他要毒死我?”

“這是最省力的辦法,他是君,他讓誰死,不就是一句話的事。”裴凜之冷笑。

蕭彧歎氣:“對,這個辦法最省事,他知道我多半不會從,這樣他就有理由用抗旨的名義來對付我了。”

裴凜之看著蕭彧:“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動郎君一根毫毛。從今日起,我不會再離開郎君左右。”

蕭彧覺得十分鬱悶:“我就想好好賺錢過小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呢!”

喜事還沒消化完呢,就來了這麼鬨心的一出,他簡直要被氣死。

蕭彧又想到一件事:“崖州新任刺史遲遲沒到任,是不是因為梁王與豫王圍城耽擱了?”

“正是。薛釗還在信中提了一筆,下任崖州刺史叫趙侖,是趙太後的一個遠房子侄,此前在禁軍中任校尉,這次提拔為刺史,算是越級擢升。看來他們對郎君極為不放心,派了親信過來。”裴凜之虎著臉說。

“那等趙侖到後,就知道會對我怎麼處置了。”蕭彧說。

“誰要是敢動郎君,我便讓他有來無回。”裴凜之眼中露出狠厲之色。

蕭彧意識到,他這個身份,想偏安一隅實在是太難了,就算他不想爭,命運的洪流還是會將他裹挾進去,逃避是沒有用的。

看來他們練的這幾百兵遠遠不夠用啊。

當晚下課之後,裴凜之便去找了賴峰三人,當晚,向陽和關山便搬回了宅子裡。

雖然他不十分信任這三人,但目前除了他們,他已經找不到更合適的保護殿下的人選。

蕭彧是第二日才發現向陽和關山已經搬回來了,他起來洗漱的時候,在院子裡看到正在練功的向陽。

向陽的兵器是鐵鞭,鞭子長,按說天井這地方有點狹小,並不太適合施展,但那條鐵鞭如有眼睛的靈活遊龍,指哪打哪,虎虎生風,院子裡的障礙物於他來說毫無影響。

蕭彧第一次見到有人用這種兵器,就連影視劇都極少有人用,他站著欣賞了一會,然後鼓掌:“好!”

向陽自然早就注意到他了,便收了鐵鞭。這鞭子折起來所占空間很小,非常適合隨身攜帶,想是一直帶在身邊,蕭彧竟從未注意到他身上還有兵器。

蕭彧非常意外:“向陽你怎麼在這裡練功?”

向陽走過來,朝他抱拳:“回郎君話,自昨夜起,裴郎君要求我同關山都搬回來住。”

蕭彧恍然大悟,應該是裴凜之擔心他的安危,將他們重新叫了回來。想到以後的平靜生活即將不複存在,他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便說:“謝謝你們。”

向陽站在原地:“郎君無需擔心,我們一定會守護郎君周全。”

閔翀從房裡出來,看著蕭彧和向陽,滿眼都是疑惑之色,看樣子他不在這些日子,家中又發生了不少變故。

蕭彧看到閔翀,心情好了些:“閔當家可休息好了,今日我們上船去清點貨物吧。”

“好。”

“要不現在就去,我上午還得上課,不然就得午後才有空了。”

閔翀點頭:“那現在去吧。”

蕭彧抱著還沒睡醒的阿平出來,家中孩子不論男女,一早都起來跟著操練去了,沒人照顧阿平,都是蕭彧自己帶他。

向陽見狀,便伸手來接過了阿平。

路上,閔翀說:“郎君所需的種子和幼苗根%e8%8c%8e都搬下船來,金銀也可以卸下,餘下的象牙玳瑁香料就不搬了,隻取些郎君自用的,餘下的我拿到北邊去換了。”

蕭彧點頭:“正合我意。閔當家打算何時北上?現在北邊局勢有點亂。”

閔翀皺眉:“打仗了?”

“對。”

“誰打誰?”

蕭彧說:“安國內亂,梁王起兵造反。”

“兒子打老子?”

“先帝駕崩了,兄弟鬩牆。”

閔翀輕蔑冷笑:“一群蠢貨。鷸蚌之爭,漁翁得利。”

蕭彧攤攤手:“可不是。”

閔翀說:“那就往更北邊去。東戎西戎都可以,胡人更喜歡這些東西。”

“如此甚好。”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海邊,他們劃小船抵達大船,閔翀叫一聲:“吉山。”

很快,吉山就過來放下繩梯,他夜間就守在船上。

閔翀最先上去,蕭彧隨後,向陽抱著阿平在最後。

蕭彧上去還想幫向陽抱阿平,但向陽沒讓,他一隻手攀著繩梯,如履平地,輕鬆上了船。

兩艘船的甲板上都堆滿了象牙犀角玳瑁之類的貨物,還有各種植物的幼苗,因為這些不怕淋雨。

蕭彧辨認了一下,有甘蔗、茄子、荸薺、葡萄、蘆薈等作物,可能是船上條件有限,這些作物看起來都很羸弱,把蕭彧給心疼死了:“趕緊將這些搬上岸,好好種起來,可彆死了,千辛萬苦才弄回來的。”

閔翀發現蕭彧對那一堆象牙玳瑁硨磲視而不見,倒是對一堆果蔬苗格外重視,不由得挑挑眉。

蕭彧掃視了一眼象牙玳瑁硨磲犀角,不知道殺了多少動物才得來的,真是作孽,但他也沒法要求這個年代的人保護野生動物,畢竟他自己也在狩獵。

看完甲板上的,便下到船艙裡,裡麵也塞滿了各種作物的種子、香辛料、寶石、皮毛等。

蕭彧最關心的還是作物種子,閔翀還很用心,每種作物種子都跟人打聽過栽種的時令和乾濕情況,並用紙記下來,放在裝種子的布袋裡。

蕭彧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棉花種子和占城稻種子,除了占城稻,還有天竺和暹羅的稻穀,此外還有石榴、黃瓜、蘿卜、萵苣、菠菜、洋蔥、茴香、芫荽、胡椒、阿月渾子等的種子,還有一些蕭彧都認不出來,需要種下去才能知道了。

蕭彧高興之餘,又有些擔心,他們帶回來這麼多的種子,有一些並不適合崖州的氣候環境。

比如棉花,就適合乾旱的氣候,崖州並不太適合栽種,他真怕浪費這麼辛苦換來的種子。

蕭彧上船之後,就一直在翻看閔翀帶回來的種子,那些金銀珠寶根本都來不及看,就該下船了,怕再晚上課要遲到了。

他這種反應讓閔翀有些失落,蕭彧心心念念想出海,結果對帶回來這麼多的海外珍寶不屑一顧,卻對那些種子之類的如獲至寶,難道那些東西比這些寶貝更值錢?

蕭彧將種子和幼苗都搬回家中,找了塊最合適的地方將那些幼苗先種了下去。

至於種子,就要好好用心種了,儘量減少浪費,畢竟要是浪費掉了,起碼又要等上一年半載才能再弄來。

裴凜之帶著滿魚去看大夫,葉大夫對他這種情況無能為力。滿魚其實早已認命了,但聽到大夫這麼說,他還是傷心得不能自已,他才二十多歲,難道就隻能永遠躺在床上了?

蕭彧也感到十分歉疚,他問閔翀,北上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滿魚,帶他去廣州府和建業找大夫看看,多尋訪幾個名醫,沒準還有希望。

閔翀看他一眼,點頭:“好,我帶他去。”

這幾日閔翀帶著人一直在清理船上的貨物,哪些該搬下船,哪些要再拿到北邊去換的,都理得一清二楚。

蕭彧也趁機將船員們的工錢都分發了,每位雇來的船員都得了十兩左右銀子,家仆們的稍少些,一人七兩左右。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他還承諾,等貨物賣完之後,還會給大家發一筆豐厚的賞金。

船員們拿到工錢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放大了,出一次海,就能賺上全家幾年的收入,雖然曆經九死一生,這個買賣還是做得的,富貴險中求嘛。

所以儘管才上岸沒幾日,當聽說船還要北上賣貨,大家都十分積極踴躍地報名,離家門口這麼近,當然要去啊。

臨出發前,裴凜之和蕭彧找到了閔翀。

裴凜之開門見山:“閔當家,這次去北邊,我們還想拜托你幫我們辦件事。”

閔翀知道裴凜之從不開口求自己幫忙,看樣子這次遇到很麻煩的事了?“請說。”

裴凜之說:“我們想要你幫我們在京城建業建立一個消息渠道,專門打探北邊以及朝中的消息,尤其是朝廷的消息。”

蕭彧有些尷尬地解釋:“由於個人原因,我們需要第一手的消息。”

閔翀問:“我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蕭彧和裴凜之對視一眼,裴凜之點點頭,蕭彧苦笑:“閔當家一直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姓蕭,家住建業,因不受我爹與兄弟所喜,被流放至此。我爹六月十六去世,舉國都在為他服喪。”

閔翀的臉色變了幾次,從椅子上起來,退後一步,跪地而拜:“小人見過——”

蕭彧連忙伸出胳膊,將他拉了起來:“閔當家快快請起,我如今一介布衣,早已不是什麼王公貴族。”

閔翀起來後,往後退了幾步,彎腰拜了下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此前多有得罪,還請殿下恕罪。”

蕭彧聽出他的語氣有些生硬,不由得苦笑:“這裡沒有殿下,我早就被貶為庶民,跟你一樣。我知道你很反感官府的人,所以一直都沒跟你說實話。”

閔翀冷笑:“難怪你們能把我從官府救出來,原來你同他們是一丘之貉,早就串通好了。我還以為自己遇到了明主,沒想到隻是把我當猴耍的戲猴人。”

裴凜之聽見這話頓時眉頭擰起,不高興地說:“你說什麼呢?”

蕭彧無奈搖頭:“閔當家既然這麼認為,那便是蕭某一廂情願了,是去是留閔當家自己決定吧。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他說罷起身,裴凜之也站了起來,兩人準備離開。

閔翀咬緊牙關,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二人,突然說:“罷了,算我倒黴,怎麼碰上你這麼個主。”

蕭彧麵上一喜,回頭看向閔翀:“閔當家可是答應了?”

閔翀仰著頭,一副高傲的模樣:“我答應什麼了?”

蕭彧笑道:“我就知道閔當家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我雖然出身官家,但如今已是一介布衣,早就被貶為庶民了。如今的情況是,我雖然遠離了是非之地,但是非並沒有遠離我。蕭某貪生,所以才煩請諸位幫忙謀一條生路。”

閔翀重新坐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新皇帝要殺你?”

蕭彧點頭:“差不多是這樣。他一向視我為眼中釘,如今我爹已經不在了,梁王又打著我的名義起兵,所以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閔翀嗤笑:“你就這麼幾個人,怎麼跟堂堂一國之君較量?”

蕭彧無奈地笑:“是有點螳臂當車,但也不想就此任人魚肉,還想掙紮一下。”

閔翀說:“我半年不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