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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記下來,方便日後回去尋找。

吉海識字也不算多,但比他哥還是強不少的,就是離開之後,他的課程要耽誤不少時間,隻能以後再給他補。

吉山臨出發前,閔翀突然來找蕭彧,表示自己可以幫忙去找粘土。

這還是閔翀頭一回主動要求做事,蕭彧簡直是喜出望外。這些日子閔翀一直都在調養身體,家裡的事他幾乎不參與,蕭彧也沒給他安排過任務,畢竟他們算是合夥人。

蕭彧小心地問:“閔當家身體是否已經好了?”離他受傷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從外表看,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但畢竟傷得那麼嚴重,蕭彧還真不敢讓他勞累了,航海可是需要特彆過硬的身體素質的。

閔翀冷漠地說:“無妨,已經好了。除了粘土,不再需要旁的?”

蕭彧說:“如果有可能,再幫我帶一點石頭回來,咱們這兒常見的石頭就不要了,帶一點比較不常見的特彆的石頭,比如白色的,彩色的也可以。如果找不到也不要緊,不必強求。”除了燒瓷器用的粘土,他還想找一些釉質材料,陶上了釉,燒出來那才算是真瓷器,如果沒有礦物釉,草木灰也能當釉使用,不過那樣一來,就是普通的黑瓷了。

閔翀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閔翀要去找粘土,就不需要吉海跟著了,因為閔翀能斷文識字,隻讓吉山跟著他一起出門。

蕭彧還去借了一輛大車來,用裴凜之的馬給他們拉車。裴凜之縱使心疼,也沒說什麼,畢竟那麼多土總不能靠雙手提回來。牛車也不合適,速度太慢了。

兩日後,做好了萬全準備,準備好乾糧和銀錢,閔翀和吉山一起趕著馬車出了門,找粘土去了。

閔翀離開之後,裴凜之帶了村中幾個年輕人,進山將母豬連帶小豬仔一並給蕭彧抓了回來。帶豬崽的母豬通常都分外暴躁,戰鬥力驚人,讓人看了心驚膽戰。但裴凜之還是很輕鬆地將母豬給打暈了,叫人去幫忙,是為了叫人抬豬回來。

所以蕭彧心心念念了許久的豬崽終於有了著落,那窩小豬仔有九隻呢,以後還可以留下種豬自己繁殖,這樣就有豬肉吃了。家豬本來就是野豬馴化來的,野豬養的時間長了,不就慢慢成家豬了嘛。

為了養豬,蕭彧專門蓋了個豬圈,而不是普通人家的廁所豬圈一體構造,他要吃乾乾淨淨的豬肉。從此以後,魚兒這幫小丫頭們又多了一項打豬草的活。

蕭彧開始搗鼓他的舂米灌溉兩用筒車,專門請了木匠師傅過來幫忙。蕭彧有圖紙,師傅有手藝,兩人開始合作製作筒車和碓車。

這期間,磚窯開窯澆水,冷水遇熱產生的大量水蒸氣像雲一樣升騰而起,蔚為壯觀,引來了不少看熱鬨的村民。

蕭彧看著奮力潑水的師傅們,還是感歎磚窯設計方案不成熟,青磚恐怕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其實沒有青磚,紅磚也不錯了,硬度比土磚大得多,用上幾十年也不成問題。

這日蕭彧又在河邊搗鼓筒車。筒車的雛形已經基本出來了,舂米的功能也有了,唯一的問題就是筒車轉得太慢,舂米的效率也低得出奇,還要好好改進一下才行。

木匠師傅不在,這兩日他家中有事回去了,隻有蕭彧在琢磨。他左看右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為了查看問題,他甚至爬上了筒車。

正在溪邊摘桑葉的吉海看見了,嚇得忙喊:“郎君你快下來,上麵太危險了。”

蕭彧說:“沒事,我抓得挺牢的。”結果話未落音,腳下突出的楔子被他踩掉了,人一下子就往下墜去,隻聽見“啪”一聲響,他落進了溪水裡。

“郎君!”吉海也顧不上桑葉了,直接從樹上跳下,撲進水裡救人。

與此同時,從州城回來的裴凜之也正好來找蕭彧,也正好看見他落水的一幕,心臟頓時如抽筋了一般,風馳電掣一般飛奔過來,躍進水中:“郎君,郎君!”

蕭彧會水,但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直接就把他給震暈了過去。好在為了安置筒車,這段溪流被他們給挖深了,所以並沒有真撞到哪兒。

吉海用力抱住蕭彧,將他托出水麵:“郎君!郎君你沒事吧?”聲音都帶了哭腔。

“郎君!郎君!”裴凜之也趕到了,他從吉海手中接過蕭彧,抱著人一躍上了岸,放在地上,用手輕拍著蕭彧的臉,“郎君你快醒醒。”

吉海隨後爬上來,跪在蕭彧身邊,哭著說:“師父,我看沒看好郎君。”

裴凜之伸手探了一下蕭彧的鼻息,略略鬆了一口氣:“郎君還有氣息,他沒死。我帶他去看大夫。”說完就將人抱起來,朝州城的方向奔去。

吉海慌忙跟上,但完全跟不上師父的腳步。

裴凜之急得大汗淋漓,隻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也後悔讓閔翀騎走了馬,郎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麼辦。

蕭彧被他抱著顛簸了一陣,突然咳了起來,突出一口水來,悠悠醒轉過來,發現自己正被裴凜之抱著在趕路,便出聲:“凜之?”

裴凜之身形巨震,停下來低頭一看:“郎君!”淚水不由自主地湧滿了他的眼眶。

蕭彧咳嗽幾聲:“我從筒車上摔下來了?”

裴凜之吸了一下鼻子,一下子跪在地上,抱人的手臂卻沒放鬆,而是緊緊抱住了:“是,誰讓你爬那麼高,你快嚇死我了!”

蕭彧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訕笑:“失誤,失誤,以後不爬了。我沒事了,你彆擔心。”

裴凜之聲音還在顫唞:“怎麼能不擔心,萬一溺水了怎麼辦?”

蕭彧說:“短時間溺水氣絕也有救,需要先控水,再按壓人的心臟,同時渡氣給對方就行。”

裴凜之問:“渡氣怎麼渡?”

第29章 演戲

蕭彧一下子被問住了, 這要怎麼回答?難道要給他示範人工呼吸?他乾咳了一聲,說:“捏住氣絕者的鼻子,掰開他的嘴, 檢查口中無異物, 有則取出, 然後往他嘴裡吹氣。”

裴凜之聽到這裡, 臉慢慢變紅了, 喃喃地說:“這樣真的有用?”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蕭彧說, 心想有必要給大家教一教急救措施了,否則多少枉死的人。

裴凜之盯著他的唇, 很想讓他給自己示範一下,到底還是沒敢造次,話到嘴邊改了口:“郎君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呢?”

“醫書上看到的。”蕭彧說。

裴凜之終於注意到蕭彧一向紅潤的唇此刻有點發烏, 忽然意識到什麼, 說:“郎君我帶你回去換衣服。”

這時突然來了一陣風,渾身濕透的蕭彧張嘴打了個噴嚏, 他都來不及掩住嘴, 估計唾沫星子都濺到裴凜之臉上了:“對不起,沒忍住。”

裴凜之渾不介意:“趕緊回家,當心著涼。”說完抱起蕭彧, 轉身朝家的方向奔去。

蕭彧說:“凜之, 我已經沒事了,放我下來走。”

裴凜之說:“我抱你走得更快。”

這是真的,即便抱了個人在懷裡, 裴凜之的腳力都比蕭彧快了不少。但是, 為什麼要用抱的呢?還是公主抱, 蕭彧有些尷尬地想:“要不你背我吧。”

裴凜之看低頭看他一眼:“好。”

很快,蕭彧便趴在了裴凜之背上,他注意到,裴凜之的耳朵已經變成了粉紅色,煞是可愛。蕭彧突然生出一種衝突,很想去捏一捏,甚至咬一口,看看是什麼感覺。他為自己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覺得可恥,這可是個身高八尺的大男孩啊,蕭彧你在想什麼!上輩子就算沒談過戀愛,也沒發現自己是彎的啊。

吉海一直在後頭追著師父跑,等他快追到的時候,師父又抱著郎君朝家跑了,弄得他有點不知所措,但很顯然,郎君已經醒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吉海惴惴不安的心又放鬆了些。

炊煙嫋嫋,家裡正在做晚飯。裴凜之剛跑進院子,就大聲說:“魚兒,有熱水嗎?趕緊倒上,郎君落水了,要洗個熱水澡。然後給郎君煮薑糖水驅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魚兒正在灶間燒火做飯,聽見這話,大聲答:“有熱水,馬上就來。小春姐,快來幫我抬水。”

家裡人聽說蕭彧落水了,趕緊都過來幫忙,打熱水的打熱水,提冷水的提冷水,搬桶的搬桶,找衣服的找衣服,不一會兒,就全準備好了。

家裡人多,房間不夠,沐浴都是在自己的臥房裡進行,裴凜之將房門一關:“郎君趕緊沐浴更衣吧。”

蕭彧疑惑地看著他,意思是你怎麼不出去。

裴凜之走過來:“我伺候郎君沐浴。”

這下輪到蕭彧窘迫了:“還是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一向不都是自己洗的嗎,怎麼今天就要伺候自己了。

裴凜之轉過身去:“郎君趕緊進浴桶吧,我幫郎君搓背。”

蕭彧隻好迅速脫下衣服,坐進浴桶裡。裴凜之聽見水聲,這才轉身,過來幫蕭彧解開發帶,替他用皂角洗頭。

被伺候的感覺隻能用舒服兩個字來形容,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偏好去理發店洗頭,去沐浴中心洗澡按摩,但蕭彧還是不習慣:“凜之,你今天怎麼——”怎麼會想著伺候他洗澡,以前就算在京中,原主洗澡也從未讓蕭彧伺候過啊。

裴凜之輕輕按揉著他的頭皮,視線儘量不要落在他單薄白皙的肩上:“今日去刺史府取珠核,薛釗告訴我,京裡來人了。”

“到底還是來了。誰派的?”這下輪到蕭彧吃驚了,裴凜之天天都擔心京中來人,但京中人一直沒來,想也知道,山長水闊,天高路遠,來一趟是要冒生命危險的,沒想到到底還是來了。

裴凜之說:“說是朝廷派的,陛下想知道郎君在這裡過得如何。我以為,不見得是陛下,隻是假借了陛下的名頭而已。”

蕭彧說:“這麼光明正大說要來看我,多半是來探路的。你擔心的其實是後招對吧?”

裴凜之給他洗頭的手停了下來:“郎君英明。以後我便寸步不離郎君左右。”

蕭彧歎氣:“一切就仰仗凜之了。”這麼平靜的田家生活難道就要消失了嗎?還真不讓人好好過日子啊。

裴凜之說:“明日那來使怕是要登門拜訪。”

蕭彧說:“讓他來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的。”

裴凜之遲疑片刻:“明日還練兵嗎?”他擔心被對方抓把柄,說他家殿下蓄私兵。

蕭彧挑眉:“為何不練?這崖州是什麼地方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們剛來就遭遇伏擊,薛釗才剛剿滅了一幫海賊,我們也是很惜命的好嗎。”

“那便一切如常?”裴凜之問。

“一切如常。不過我得裝個病,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裡過得不錯。”蕭彧說。

裴凜之莞爾:“郎君英明。”

翌日,朝食過後,蕭彧坐在廳堂的主席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