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玫瑰鎖 弄酒 4313 字 4個月前

走神,便輕輕握住她手心,把人從椅子上帶起來,“依依,你難得來參加一次,就當是陪我跳好不好?”

等花曼依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搭在伊恩掌心上,另一隻手扶著她腰,她磕磕絆絆跟著她腳步,“伊、伊恩,我還沒準備好……”

“跟著我就好。”伊恩有意引導她,可儘管如此,花曼依腦海裡還沒從鞏媽和江%e5%90%9f跳舞的那一幕回過神來,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伊恩的腳,身體往她那邊傾倒,她預料估計又得要丟人現眼了。

還好關鍵時刻伊恩扶住她腰,穩定身體,兩人姿勢曖i昧得像熱戀中的情侶打鬨。

花曼依連忙從伊恩懷裡退出來,她可不能丟人,慢慢的就跟上了伊恩步調,旋律在大廳裡流淌,隨著舞步,她眼裡慢慢隻剩下眼前的人,她看到伊恩臉上的認真與笑意,她甚至看到了伊恩和自己做朋友甚至慢慢靠過來的心。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優秀,家道中落後,她花曼依就是個人人喊打的喪門犬,身上的棱角一點點被人磨掉,隻剩下一副取悅他人的歌喉,身份也從高高在上的花家大小姐跌落至在風塵裡打滾的舞女。

洋人雖然開放包容,但也不是沒有階級觀念,街口巷尾載客的黃包車夫每每拉到一個洋人,總能從洋人眼裡看到對底層的不屑與鄙夷。

“伊恩,你為什麼執意給我寫信?”花曼依一直沒想通,到底還是問出口了。

伊恩貼著她臉轉了一圈,思索道,“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

大概在四個月前,她去給一家有些權勢的人家畫肖像畫,那位姨太太和她的女兒對她畫出來的畫貶低得一文不值,不僅沒有給她報酬,甚至還當著她的麵撕了畫,這對於一個畫家來說無異於是極儘的羞辱。礙於權勢,她罵不起來,隻能憋屈地收拾畫具被人趕出大門。

那天是一個寒冷的雪天,路上沒有幾個人,在經過一個歌舞廳時,她聽到了宛如夜鶯一樣的歌聲,她從沒聽過如此沁人心扉的歌喉,便掏出了幾張英鎊買了張座位坐下,那時候歌舞廳的環境其實並不算太好,反而很嘈雜淩亂,客人們都在生氣,砸酒瓶砸椅子,凶悍的男人們在叫囂宛如一頭頭無法控製的野獸,舞台周邊甚至後台是女人們顫唞的哭聲。

隨著舞台上那抹自信張揚的身影唱下去,神奇的,那些男人們都安靜了下來,暴躁的心靈被歌聲撫慰,就連她那天受儘挫折的心靈也如同滌洗過一樣,變得寧靜祥和。

那張嬌俏妍麗的臉蛋不過十七八歲,纖細的身軀之下卻有如此大的勇氣和魄力鎮定全場,那是她自愧不如的地方。

“是……哪一種喜歡?”花曼依看進她的眼,碧綠的雙瞳如同春天裡的生機。

腳步慢慢停下來,伊恩紅唇一點一點靠近,唇紅齒白,“是……女人對女人的喜歡,你願意嗎?”

“我……”舞步徹底停下來,周遭是晃動的人影。

伊恩把她的臉捧在手裡,深情凝望,“我會把你從鞏夫人手裡贖出來,依依應該是自由的,那個地方不適合你……”

“她也不適合你!”

兀地,一道聲音插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氛圍,花曼依正要尋聲看過去,臉卻被人捧著,一股力阻擋著她轉頭。

“伊恩——”

唇瓣被封上,花曼依雙眸瞪大,整個人僵住,呆愣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淺淡青綠的瞳眸倒映出她的臉。

直到手臂被人拽住,一股力把她從伊恩手裡帶離,頭頂上女人冷意散發,克製著情緒,“伊恩女士,請你自重!”

伊恩倒是對鞏煙的警告熟若無睹,%e8%88%94i了i%e8%88%94嘴角,“依依,我等你的回答。”

這邊的僵持引來了不少人注意,一個商人打扮的洋人過來,問了伊恩怎麼回事,伊恩回答說,“叔叔,我在追求那位漂亮迷人的小姐。”

這話一落,周遭竊竊私語起來,在海城還沒至於到完全包容開發的地步,磨境這種事好像第一次在大夥兒出現,看花曼依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仿佛她是個什麼怪物一樣,連洋妞都能勾i引得上,這是利用還是心機城府深,不言而喻。

花曼依站在鞏煙身後,臉色一白,才發現這些人的目光如刺,鄙夷、不屑、還有那種發自心底的厭惡,有些事從古至今都不曾被擺到台麵上講,無非就是肮臟、禁忌,如今被伊恩這麼一說,大家都以為她在和女人搞,那些目光刺得她無地自容。

“鞏媽……”她無措地抓緊鞏煙的手。

鞏煙眯了眯眼,盯著伊恩,冷聲嗬斥,“伊恩女士,你喜歡女人的事我不乾預,但是我家曼依年紀還小,禁不起你一個成年人的誘惑,還望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曼依。”

此話一出,大夥兒又有些動搖,這話也說的在理,花曼依的年紀擺在這,閱曆少,沒見過什麼大世麵,還真有可能是受蠱惑被這位洋妞哄騙。這麼一想,看向伊恩的眼光又變了幾變。

“鞏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伊恩也難得惱怒,“你懷疑我在誘騙她?”

“有沒有在誘騙你心裡清楚,”鞏煙看向伊恩身邊的男子,“西蒙先生,希望你侄女明日能給我個解釋,失陪。”

西蒙還摸不著頭腦,隻好先答應下來,叫住了身旁的伊恩,讓她消停會。

鞏煙拉著花曼依的手從層層看戲的人群裡走出來,上了車,福伯也不清楚情況,“夫人?”

“回風海。”

“好。”

車上氣氛凝重窒息,一直回到風海,鞏煙冷著臉把人拉到房裡,去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把花曼依%e8%83%b8襟前的手帕拽過來,打濕,用力擦拭她嘴上的痕跡。

第32章 白鷗飛2

下巴被鞏煙捏著, 一股力讓她不得不抬起頭,花曼依腰眼抵著洗漱台,嘴唇上的口紅被人用力擦拭。

“鞏媽……”她感覺麵前的女人有些過於用力, 唇瓣擦得生疼。

然而鞏煙隻淡淡瞥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手上更是沒有半點要憐惜的打算。洗漱間安靜得隻有水龍頭在嘩嘩流水。

擦了許久才停下來,鞏煙看著原本鮮豔清透的唇妝失去色彩, 恢複本來的素色, 雙?唇被她捏開露出一條縫, 隱約可見裡麵粉i嫩的舌i頭, 視線下移,把手中斑駁的手帕擱在洗漱台上。

“她……有沒有伸i舌i頭。”

聽到這話, 花曼依心口驟縮, 搭在洗漱台邊上的雙手握緊,下巴被迫昂著,“好像……有,滑滑的……軟軟的。”

“不知羞恥!”

突然淩厲的一聲劈頭蓋臉, 花曼依倏然止音,不知道鞏媽在罵她還是罵伊恩。

“張嘴。”

花曼依聽話張嘴, 剛一張開, 舌尖便被一塊不算絲滑的手帕貼上, 修長的手指按壓在手帕上擦拭。舌苔被擦得生疼發紅, 好像這樣就能擦掉伊恩留在她嘴裡的印記。

“花曼依,忘記它。”

“可是……我忘不掉。”花曼依抬眸, 一雙疼得泛紅的桃花眼怔怔望向鞏媽,語氣無措,她又不是沒有知覺, 這些感覺要她怎麼忘記。

“花曼依,伸i舌i頭出來。”

花曼依照樣聽話伸出來,隻不過剛伸出半截,眼前一暗,一隻冰涼如玉的手捂住她雙眼,下巴被人一提,舌i尖碰到堅硬如貝的硬i物,唇瓣上好像……好像觸碰到柔軟。

鞏媽她……

心跳猛然加速,就在花曼依準備闔上眸去感知這突如其來的曖昧和歡喜時,一股刺痛從舌i尖傳來,所有的柔軟和堅硬褪去,眼前恢複明亮。

她感受到血珠覆蓋在蓓蕾上的腥臭以及隨之蔓延開的疼痛,眼淚不爭氣無聲淌下來。

“還記得麼?”鞏煙的嗓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花曼依痛得搖頭,濃睫顫栗,她現在隻剩下疼痛,舌頭痛,%e8%83%b8口也窒悶難受。

“她在等你回答。”紅唇沾上了血絲,鞏煙從鏡子裡看到,隨手便擦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花曼依在努力回想這話是什麼意思,熟料下巴被捏得更疼,眼角頓時泛紅,溢出淚花,她忍不住抓住鞏煙的手腕,喊,“疼。”

“回答我。”

花曼依她終於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是晚會上伊恩問她的答案,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願不願意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那時候她被周遭人的議論和目光淹沒,根本無法思考。

隻知道她花曼依好像一個莽撞的人,闖入了這些昔日共同生活在海城的人的禁地,她和他們不再是同類,而是異類,一副要用口水和唾沫把她淹死的架勢,令她膽寒心驚。

可儘管如此,她不能否認自己終歸是喜歡女子的。

“我不會,可是——”

“給我記住,這種事永遠不能在你身上出現。”

鞏煙並沒有興趣聽她後麵的“可是”,麵色冷漠鬆開她下巴的桎梏,把水龍頭擰緊,這個時代,至少在海城是不允許這種荒唐的事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

花曼依神情一滯,艱難啟齒,“為什麼?”

從小到大沒有人告訴她這種感情不能存在,可伊恩卻又能大大方方在世人麵前公開承認她在追求自己。

她看著麵前比她年長許多的女人,追問道,“為什麼伊恩就能?”

鞏煙皺眉,“她和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花曼依如同個學生,執意問長輩要個答案,“她是女人,我也是,有什麼不一樣?”

“她是洋人,叔叔是海城的外貿大戶。”無論是文化風氣上還是經濟地位上,人家做什麼都不會受到海城本土枷鎖的譴責。

“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舞女是麼?”花曼依突然就明白她話裡的含義,“如果我做出這種事,不但會讓歌舞廳生意驟降,還會讓鞏媽你的臉麵丟失是麼?”

風海的客人大多數是男子,能吸引男子過來消費的自然是貌美年輕的舞女歌女,若是傳出風海搖錢樹花曼依喜歡女人這種事,那些男子估計唯恐避之不及。

鞏煙沒有否認,拉著她從洗漱間出來,“去把這一身衣服換了。”

“僅僅是因為身份不一樣嗎?”花曼依看著她背影,有些不甘心,“那要是……伊恩說會贖我出來,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那我是不是可以……”

跳出身份的卑微,在伊恩的光環下避開那些人的目光。

“花曼依,你在癡心妄想。”鞏煙停下,回過頭眼神冷冽看她,“你彆忘了,你是我鞏煙的人,伊恩永遠都不可能贖你出來,她不過在哄你罷了。”

花曼依臉色白了白,口腔裡的腥臭更苦了,“那如果那個人不是伊恩,而是……鞏媽你呢?”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給她一個名分,讓她無懼那些枷鎖。

鞏煙以為她在拿自己和伊恩比較,麵色刹然冷下來,“我不是伊恩,少拿她和我比較,把衣服換下來。”

花曼依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