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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碾壓,謝小盈幾受不住。

這一次在養珍彆苑,宗朔不同與先前那般,一忙起來就在排雲殿留宿。

恰恰相反,不管每天政務結束得或早或晚,宗朔都會回到韶音樓。兩人漸漸每天抵足而眠,謝小盈不知不覺中便習慣下來,每日睜眼,身邊還留有另一個人的餘溫。

六月暑熱,即便是在養珍彆苑,亦是進入了蟬鳴聒噪,日曬汗濕的階段。

宗朔提心吊膽的黃河洪峰終是抵達了下遊階段,多郡水漲,勢態情急。雖還沒發生真正的潰堤,但依舊是不容小覷的壓力。宗朔情緒緊繃,累日裡連飯都有些吃不下去。

%e4%b9%b3母抱無憂過來,宗朔也不像往常那樣有耐心,能坐下來陪孩子玩一會。他隻看看孩子情況,便避到了書房去想事情。

謝小盈雖不過問政事,但看皇帝這麼焦慮,連帶著韶音樓裡都一片低氣壓,她實在想開解開解宗朔。

防洪這種事,於華夏大地一直是難解之題。黃河長江帶來豐饒的土地,福兮禍之所伏,河患滋生,也是難免。

隻是她不知如何該對宗朔開口,又怕自己說得不好,反倒惹人煩躁。

這日兩人用過晚膳,宗朔依舊是喝了幾口湯就推說飽了。

謝小盈見他作勢要起身,忙伸手把人拽住,“陛下,再吃點吧。”

宗朔不舍得推開謝小盈,就這樣任她拽著,耐心道:“盈盈,朕實在沒什麼胃口。你吃你的,不用管朕。”

謝小盈仰頭望著宗朔,眼睛裡晶亮亮的,有著昭然的關切。

宗朔還第一回 從謝小盈這裡看到這麼溫暖的情緒,他猶豫須臾,到底還是坐了下來,“罷了,朕陪著你就是。”

謝小盈又把筷子塞進宗朔手裡,逼著他吃了幾口她覺得開胃的青菜。宗朔很給麵子,直到謝小盈也吃飽,宗朔才讓人撤了膳桌下去,顧自淨口洗手。

站在宗朔身後若有所思地望著,謝小盈總覺得皇帝好像都有些餓瘦了,起碼他家常穿的那種袍子都感覺寬大了幾分。

晚上,兩人臨就寢時,香雲進來要幫宗朔更衣,謝小盈及時製止了香雲,親自走到跟前,“我來幫陛下吧。”

一邊說,她的手一邊放到了皇帝腰間,趁機捏了捏衣服。

還真是寬餘出了幾指。

她將宗朔袍服褪去,還沒等伸手去解宗朔的中衣,宗朔似笑非笑地捏住了她的手,“怎今日這樣殷勤?”

還沒等謝小盈再說話,宗朔便從後頭把人往前一推,壓到了立櫃上,然後攔腰將人納進懷裡,宗朔的%e5%90%bb落在了謝小盈的頸間。

“想朕了,是不是?”宗朔的聲音低沉地從謝小盈耳後傳來,因兩人離得極近,宗朔說話時%e8%83%b8口的震動都能傳遞到謝小盈身上。

外頭的人聽見這動靜,早已窸窣地退了出去。

謝小盈隱隱察覺宗朔想做什麼,猶豫了下,並沒推卻,而是順勢攥住了宗朔手指,委婉地說:“陛下近來的心事……太重了。”

“嗯。”宗朔沒否認,隻將手輕輕探進了謝小盈的衣襟,“朕嚇到你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情緒差,上頭的排雲殿莫說是伺候的內侍,就連隨駕的千牛衛也是人人自危,格外警醒。

韶音樓多用婢子,就更是個個兒兜著小心在當差。

然而謝小盈搖搖頭,抬起手,溫柔地摸了一下宗朔貼在她頸邊的臉,“不是怕,就是沒見過陛下這樣,想勸解勸解,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若說錯了話,讓陛下更煩惱,豈不是我的罪過?”

宗朔停住了半晌沒動,但他摟著謝小盈的手臂卻收得極緊,“盈盈,彆這樣說。是朕不好,朕不該讓你擔憂。”

他順勢將謝小盈拉著轉過身,不等謝小盈回應,便低頭%e5%90%bb了上去。

這一夜。

寶篆煙消,枕屏搖動。

本以為是疾風驟雨,卻道是瀲灩輕波分小荷。

第106章 【營養液16k加更】 謝小盈感覺自己……

宗朔壓抑了十來日, 在一場耗儘體力的發泄下,那些沉悶的情緒竟像是走到了儘頭。

翌日踏出韶音樓時,常路明顯感覺皇帝的情緒振奮昂揚許多。

當天傍晚, 宗朔便吩咐下去, 說次日要帶謝小盈去山裡行獵,命千牛衛準備隨駕。

謝小盈從皇帝口中得知消息, 也有點興奮,她見皇帝眉梢都透出前幾日沒有的愉色,不由問:“陛下的事忙完了?”

“朕隻怕這輩子也沒有忙完的時候了。”宗朔自嘲道,“但總該要歇一歇了, 朕來彆苑這麼久,都沒好好帶你玩過。況你生辰將要到了,朕獵點野貨,叫他們烹製了, 也算是賀你芳辰。”

去年在素煙宮中, 皇帝出去獵過幾次,打回來了幾頭狐狸剝了皮, 全充了謝小盈的庫中。隻可惜當時謝小盈懷著孕,並沒能見皇帝打獵的風采。

這一次能與皇帝一起, 謝小盈當然高興。

兩人起了個早,率衛兵從離宮西門出去,一路順著山野小路進了密林。護駕人馬共有幾十人, 走在林間動靜極大, 不多時便有各種小動物四處逃竄。

謝小盈反應不夠快,時常隻能看到一閃而過的顏色,連什麼動物都分辨不出來。宗朔耐著性子給謝小盈指,什麼野雞、兔子、狐狸都頗常見, 還有黑黢黢的野豬。

宗朔待到密林深處才準備開始行獵,他打個手勢,適才還正常走路的千牛衛便各自靜下來,十分緩慢、穩定地一步一挪,漸漸也散開距離。

謝小盈被這架勢嚇得不敢動,更不敢說話,生怕驚擾走了動物。

宗朔沉穩地觀察,謝小盈什麼還沒看見呢,宗朔便已迅速抽箭搭弓,遠遠射中一隻沒來得及逃掉的雪白兔子。

侍衛上前要替宗朔將兔子拎回來,謝小盈見狀趕忙說:“彆拿過來了,我不想看。”

她對打獵的氣氛有興趣,但對檢查獵物的死狀十分抗拒。

誰知,宗朔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輕聲笑了笑,仍擺手讓那侍衛提著兔子雙耳過來,“朕知道你怕,沒射死它,你看,箭傷在腳上。這兔子可不可愛,拎回去拿給你和無憂養著玩如何?”

謝小盈震驚。

宗朔射箭準頭竟這樣厲害?一箭射中不說,居然還是選中了兔子的後腿!

她眼底泄出的訝異與崇拜被宗朔瞬間捕捉,他立刻有些得意,覺得自己果然料準了女人心思!

謝小盈膽子那麼小,在她麵前大開殺戒,她怎麼受得了?

宗朔今日帶她出來為的是郎情妾意,又不是要打獵求生,壓根沒抱著正經行獵的念頭,隻圖個謝小盈的快活而已。

果不其然,謝小盈看著在侍衛手中瑟瑟發抖、皮毛雪白、隻沾著些黃土的兔子,立刻動了養寵物的心思。她滿口答應下來,“就養它了!陛下,兔子受傷,得及時治一治啊。不然拿給無憂看,見了血無憂要害怕的!”

“朕知道,這就讓它們拿回去,先養一養,等傷好了再拿去給你和無憂玩。”宗朔一擺手,那千牛衛立刻提溜著兔子往離宮方向去了。

一上午,宗朔和謝小盈走在林間,多是在認識動物,偶爾宗朔才搭弓獵上一兩個,箭無虛發之的,令謝小盈十分欽佩。宗朔還攬著謝小盈,教她如何開弓射箭。可惜拉弓要臂力,謝小盈舉都舉不動宗朔的弓,兩人玩笑一番就作罷了。

臨至正午,宗朔也不說要回去,他先點了十幾名千牛衛,令他們各自去行獵,覓得獵物充作今日眾人午膳。其餘諸人則幫忙在林地中收拾出一塊相對空的地方,拾柴架火,準備把宗朔適才狩得的野雞與飛鴿給烤了。

眾人忙活,宗朔領著謝小盈順著山林間的潺潺溪流,一路繼續向上。

謝小盈被他牽著手,好奇地問:“陛下還要找什麼嗎?”

“不找什麼。”宗朔摩挲著謝小盈手背,側頭笑道,“朕嫌他們礙事,想與你獨處片刻罷了。”

謝小盈莞爾,“陛下淘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兩人回頭看了看,千牛衛就在不遠處忙著,倒是沒人注意他們。謝小盈不想再走了,便扯著宗朔說,“就在這裡歇一會吧,那有石頭,我想過去坐一坐。”

宗朔不肯鬆手,隻盯著謝小盈看。

林木高大,日光順著枝葉傾灑下來,林間一片斑駁光影。

謝小盈雖走得深一腳淺一腳,但因玩得高興,倒也沒有十分累。她發現皇帝溫柔地注視著自己,便同樣抬頭望了過去。陽光勾勒著宗朔的輪廓,顯得他今日英姿勃發,十分俊逸。

她有些晃神地想,難怪男明星都減肥,人瘦了好像是會顯得更帥一點,五官都會更深邃。

不知覺間,宗朔攥著謝小盈的手指愈發有些用力。他朝謝小盈的方向走近了一步,謝小盈也沒躲。

宗朔情生意動,啞著聲音說:“盈盈,朕真想與你,永遠都能這樣。”

謝小盈不解,“陛下想要哪樣?”

宗朔不肯細說,隻道:“朕序齒行三 ,私底下,你可以叫朕三郎。”

謝小盈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使勁搖搖頭,但臉上笑意卻更明顯了,“好彆扭,我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彆人……還是稱您陛下吧。”

宗朔有些不快,情緒在他%e8%83%b8口堆積得太多,也太久。很多更親昵、更具體的情話,宗朔無法說出口,可他希望能與謝小盈更近一點。不是物理上的,是那種心與心的間隔,拋去君臣尊卑之彆,能再近一些。

謝小總是不懂。

那些情緒漸漸像是有了生命,在他心底生根發芽,不斷滋長,漸漸衝破理智的牢籠。

宗朔使勁地捏謝小盈的手,聲音壓得更低,也顯得更沉,“那你……叫一次我的名字。”

謝小盈的心猛地一跳。

她掌心裡幾乎立刻泛起汗濕,緊張地不敢開口。

她對皇帝本沒有這麼重的敬畏心,她看得見那身龍袍之下,君權神授的包裹之中,無非是一個凡夫俗子的肉胎。

然而年深月久,謝小盈卻漸漸明白,當一介凡人擁有了生殺予奪的大權,那他走上神壇也顯得稀鬆平常。

沒有人生來為神,但是俗世會造神。

謝小盈的沉默令宗朔的情緒愈加奔湧,他握著謝小盈的手,將人向後麵猝然推了一把。謝小盈毫無防備,踉蹌幾步,頓時更加慌張。正當她以為自己可能要摔倒時,後背卻穩穩貼上了一棵參天大樹。

她下意識仰頭去看,太陽從繁茂的林葉裡折進一點點光芒,都足以耀眼刺目。

謝小盈眯了眯眼,就是下一刻,宗朔以他挺拔的身姿遮住了浮日。

男人捏住她的下頜,毫無征兆地垂首%e5%90%bb了下來。

兩人唇齒相抵,宗朔有些泄憤似的磨過她柔軟的唇峰。男人的手鉗住了她的腰,把她牢牢推在樹上。

古木有著特殊的氣味,混合著林野中的溼潤與草土的清新。

這一個%e5%90%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