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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專門侍奉大皇子。既開蒙學武,皇子身邊再圍著%e4%b9%b3母宮婢就顯得有些不像話了。

從這上頭看,宗朔對琪郎也還算開始用心了,不像是要做什麼惡事。

“姐姐,你要不放心,咱們今兒親自去馬場那邊看看,然後早點接琪郎回來?”謝小盈試探性地提議。

楊淑妃搖頭道:“你我身為宮妃,貿然過去,怕傷了皇家體麵。且陛下本就猜忌我,還是罷了。”

謝小盈想著淑妃在這上頭素來敏銳,便不與她爭。兩人閒聊幾句,謝小盈見楊淑妃頻頻走神,不知琢磨什麼,索性早早收了話告辭,自回景延殿了。

入了四月,白晝漸長。日頭尚盛著的時候,皇帝一行人也浩浩蕩蕩來了景延殿。

謝小盈還沒讓人鋪排晚膳,自己正由荷光扶著,在殿前賞荷缸子前緩緩踱步,遠遠瞧見帝王儀駕,謝小盈便停住,叉手為禮,“陛下今兒回來得倒早。”

如今宗朔每天都來景延殿,謝小盈與他朝夕相對,不知不覺竟生出了幾分與皇帝“過日子”的錯覺。

這感覺常常讓謝小盈彆扭,因她知道,自己與宗朔之間的關係,既不可能成為純粹的男女歡愛,更不可能變成平凡的尋常夫妻,她總覺得宗朔是在用溫柔織網,試圖叫她放下戒備,好去成全皇帝一個人對恩愛的想象。

可她對宗朔,並沒有這樣的情意。

即便是長久的相伴,謝小盈從宗朔身上汲取的,隻是他權勢帶來的安定與平和。像在雨夜裡撿到的一把傘,它是你一時的庇護,卻並不能成為終身的依靠。

看著宗朔大步流星地走來,謝小盈心中歎氣,隻臉上浮起些笑意,“陛下怎麼今日這麼早回來了?”

荷光最近變得十分敬畏皇帝,謝小盈一邊與宗朔寒暄,一邊找了借口把荷光支下去,換了香雲香浮來伺候。

她與宗朔說著家常話,相攜進了大殿內。處得久了,即便是帝王,也難免會分享些身邊雞毛蒜皮的小事,當個閒磕牙的話茬兒。今日宗朔就忍不住道:“你猜怎麼著?禦史今日彈劾起了長寧侯,他夫人與妾室在內宅裡大打出手,不知怎麼風聲傳了出去,禦史奏他家門不嚴,真成了今日朝堂上最大的笑話!”

謝小盈壓根不知道這個長寧侯是何許人,但宗朔當個樂子講給她聽,她就權當看八卦小報了,“是真動手打起來了?”

“是,朕今日傳長寧侯來見了,居然隻是為著一匹夾纈單絲羅,可笑至極!”宗朔一邊喝茶一邊說,“對了,今年內造製的單絲羅樣式確實不錯,朕特地讓常路給你留了十匹。你不是說今年格外畏熱嗎?多去裁幾身輕快衣裳。你有身子,不好多鎮冰,還是穿涼快些吧。”

說著,宗朔就讓常路去取單絲羅,接著又與謝小盈聊起了換夏衣的瑣事。

因皇帝常住在景延殿,大部分衣裳箱籠常路都讓人抬了過來。內侍省的人負責把袍服漿硬燙平,謝小盈則讓香雲香浮照著她們在清雲館的規矩,把皇帝冠服佩玉等物,都隔著屏風,辟開單間掛起來。

這樣謝小盈想給皇帝搭衣服的時候,進去看看就能立刻有主意,不用叫人一件一件拿出來過目了。

素煙宮清爽,自是無須像在延京城內,四月底就換夏裝。宗朔知道謝小盈懷孕情況特殊,許她依著自己的身子隨便亂穿,但他身為皇帝就不同了,一旦他換了夏袍,整個宮闈所有人都會以他為動。他要是換來換去,免不得內宮人人跟著反複折騰,沒得消耗人力,不大上算。

“先定在五月中吧,朕往年也是六月才來避暑,五月中應當差不多。”

兩人坐在一處商量著,待外頭日頭消隱了,才開始擺桌布膳。

謝小盈發現皇帝今日興致格外高,否則不會和她東拉西扯說這麼多閒篇兒。謝小盈內心一動,試探著問:“陛下,妾聽聞大皇子現下都在馬場那邊學武,妾還從來沒見過正經的校場馬場,能不能改日去看一看呀?”

她在宗朔身邊久了,也學得機靈了,並沒有主動提起楊淑妃的事,而是拿自己貪玩當了借口。這樣皇帝若有什麼顧忌,教訓她兩句也就算了。倘若沒有,謝小盈能替淑妃去看一眼宗琪習武時候的狀態,好能讓淑妃安心。

誰知宗朔一聽就笑了,毫無忌諱道:“你想去便去啊?朕何曾攔著你在素煙宮玩樂了?”

說是校場,歸根結底是皇家禦用的,皇帝若不去,那地方等閒就隻有值守的內宦,並不是什麼禁地。宗朔不知謝小盈為何這還要特地請示,但想想,她一貫是這樣謹慎的性子。

於是宗朔又說:“你若自己沒膽量,就讓淑妃陪你。她畢竟是大郎生母,間或過去關照一番,亦是人之常情。隻一點,你替朕轉達淑妃,朕諒解她有慈母心腸,但若你們不巧瞧見大郎被師父訓斥責罰,可不許越俎代庖,擅自管教,壞了皇子學規矩的過程。”

謝小盈追著問:“會怎麼責罰啊?要挨打嗎?”

宗朔搖頭,“挨打不會。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朕的皇子。至多就是多紮一炷香的馬步,再不就是跑上幾圈。起先立規矩的時候痛苦些,後頭習慣就好了。”

宗朔說到這裡,忍不住想起他幼年剛開始習拳腳的時候,確實苦了一陣。後頭有豫王宗弛到了年紀也來作伴,他才感覺好些了。他們兄弟兩個年紀就差了一歲多點,最是要好,總是控製不住想切磋。男孩子年紀小沒分寸,打起來就失控,拳頭敢往對方臉上招呼,當日回了懿德皇後宮裡,兩個兒子都是鼻青臉腫,叫先皇後既心疼又好笑。

然而先帝那時候春秋鼎盛、窮兵黷武,皇子的弓馬騎射在帝後眼中都是立身之本,來日要父子同上陣的。

懿德皇後再心疼,都沒敢讓宗朔宗弛兄弟二人稍加休息,直到嘉順十年,懿德皇後病歿。

想到母親,宗朔難免消沉了一會。

但畢竟是積年的舊事,宗朔用了幾筷子菜,情緒也就恢複下來。

皇帝由此還想起了從前與豫王宗弛的兄弟情,便不免對謝小盈一笑,“這幾日你先與淑妃玩著,過不了多久,朕就能給你一個極大的驚喜,你且等著瞧。”

第85章 【營養液11k加更】 這樣的防備,謝……

男人嘴裡的驚喜, 驚是真的,喜可就未必了。

謝小盈壓根沒把皇帝的話放在心上,翌日下午就去找淑妃賣好, 將皇帝允準她們去探望宗琪習武的事說了。

既有皇帝金口玉言, 楊淑妃猶豫須臾,最終還是順水推舟, 答應與謝小盈一同去看看。

兩人換了衣裳,因淑妃說有外臣在,又選了冪籬戴上,很謹慎規矩地與謝小盈乘肩輿而去。

淑妃貴為四夫人, 陣仗極大,她二人還沒到,下午負責教習馬的佟嘉越就領著宗琪一並來跪迎了。

宗琪見母親來,自然是歡喜, 得了一句免禮, 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小跑著追到淑妃麵前炫耀著說:“阿娘!兒會騎馬了!”

果如謝小盈所料, 身為千牛備身的佟嘉越雖教習嚴苛,但宗琪天生性子貪玩愛動, 來了這馬場隻有撒歡痛快不想回去的心思,斷然沒有半分不快。宗琪渾身都是土,好在為著學騎馬, 他身上的衣裳隻是尋常素色布料, 可見淑妃也想到這一層了。

男孩子臟兮兮的小手去攀淑妃精致的裙袂,淑妃難得沒躲開,伸手摸了摸宗琪的腦袋,點頭道:“阿娘知道了。”

佟嘉越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立在不遠處,淑妃不開口,他也不上前寒暄。

謝小盈遠遠看了他一眼,身為千牛備身,佟嘉越依舊是一身花團錦簇的袍子,襯得人俊傑挺拔,頗有風姿。

兩人畢竟算認識,謝小盈想了想,還是主動打了個招呼,“很久不見佟郎君,教導大皇子你辛苦了。”②思②兔②網②

佟嘉越垂首,語氣裡有些緊張,“臣不敢。”

謝小盈先前見佟嘉越,對方就是這樣恭敬有餘、熱情不足的態度,她見慣不怪,徑自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反倒是楊淑妃聞言,忽地低哼了一聲。謝小盈聽見,扭過頭問:“姐姐,怎麼啦?”

“沒什麼。”楊淑妃的口%e5%90%bb淡漠,令謝小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奈何眼下人多,她也不好追問,隻能扭過頭,去與宗琪說笑了幾句。

宗琪與她早熟悉了,這會巴巴兒地賣弄:“婕妤不是去年跟著我阿娘學了騎馬?可敢與我比試比試!”

謝小盈忍俊不禁,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解釋道:“婕妤身子不方便,待日後給你生了弟弟或妹妹,婕妤再與你賽上一場。”

宗琪還不懂女人懷孕的事,隻忍不住說:“婕妤越來越胖啦!你要少吃一點肉,這樣不好。”

謝小盈聽得發笑,扭頭想對淑妃吐槽她兒子,等目光偏過去才發現,淑妃竟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心思儼然不在自己兒子身上。謝小盈不由得想:淑妃今日的狀態比昨天還古怪了一些。

正僵持,宗琪又跑來鬨,想拉淑妃進馬場裡,親自看他騎上小馬駒。

淑妃輕輕掙開了兒子的手,沒有回應。謝小盈上前挽住淑妃手臂,低聲說:“姐姐,咱們讓琪郎騎一回看看吧。”

隔著衣料,謝小盈摸出淑妃小臂上的溫度竟有些發涼。淑妃被冪籬的薄紗遮著臉,令人無法輕易看到她的表情,她好半天才開口:“你懷著身子,不好進去,若不小心被牲畜衝撞,本宮與大郎的腦袋今日就都要賠在這裡了。宗琪,你去與師父進去繼續學吧,母親路過看看,你既學得高興,母親也放心了。”

謝小盈聽著淑妃打官腔,便知趣地緘默下去,守禮地往後退了半步,沒再多言。

楊淑妃的厲害宗琪是自小領略的,他垂首稱是,雖有些遺憾,但還是乖乖地重新回到馬場內,隻是忍不住,一步三回頭。

佟嘉遇見狀也單膝跪地,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淑妃這才像是舒了口氣,整個人緊繃的後背慢慢放鬆下來,“好了,看也看過了,咱們回吧。”

謝小盈既察覺了楊淑妃的不同尋常,難免有些擔心。

甫一回到淑妃住的永馥殿,謝小盈按捺不住地問:“姐姐,我瞧你最近很不對勁,可是出什麼事了?”

楊淑妃聞言便如驚弓之鳥,立刻揮退左右,警惕道:“我不要緊,是些陳年舊事,冷靜這兩日也就好了。你彆亂猜,也千萬不要與陛下說起來。”

謝小盈不由得愈加擔心,伸手去攥淑妃,“姐姐,你彆怕,不管什麼事,與我說說總是不要緊的。我未必能給你幫上忙,但出出主意,或是開解開解你還不行嗎?”

淑妃苦笑搖頭,目光避開謝小盈,順著窗外向遠望去,“不需要出主意,是一樁從前的死局。隻我如今又被人提醒起來,難免有些失落……妹妹,彆問了,這事我沒法與任何人說,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