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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謝小盈自己敢出牌對著宗朔“殺一下”, 其他人恐怕都不敢出這個牌。

真要非帶上皇帝一起玩, 想想誰都會不自在。

但眼下宗朔堅持,謝小盈似乎也找不到推拒的理由。她衝香雲使了個眼色, 香雲立刻把重重一大盒的牌給捧了過來。謝小盈有些鄭重地說:“陛下要玩倒是沒什麼,隻不過這個牌……有些犯忌諱, 妾還是要與陛下先說明才好。”

宗朔見謝小盈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俊不禁,他接過牌盒, 自己翻著裡頭的東西, 隨和道:“你這不過就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能犯什麼忌諱?朕知道你就是圖個樂,不必這樣拘謹。”

“主要是這裡麵有個玩法,就是要互相對出‘殺’牌, 且每個人代表一個武將,會有生死之說,不知道陛下介不介意。”謝小盈大概把規則介紹了一下,隨後找出了“殺”牌給皇帝看。

宗朔聞言先是皺眉,但轉瞬又明白過來,他翻看著曹操、孫權、劉備等的牌麵,有些好笑地說:“這生死都是武將的生死,又不是直衝著朕來,那有什麼的?虧你能想到這個玩法,實在新奇。不妨事,朕與你學一學,若玩得有趣,朕叫人給你做一副更精致的來。”

——他實在看不上這繡娘把曹操繡成這麼奇怪的德行!!!

謝小盈見皇帝執意,便把各類牌型拿出來,從頭給宗朔講起規則。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每個人都需要先抽身份牌,主公、忠臣、反派、內奸,共有四種,各自立場不同,想要贏局的話,需要完成的任務也不同。這個身份沒什麼特殊,宗朔一聽就懂了。謝小盈隨即又拿出各類武將牌,這上麵的人名宗朔都認識,謝小盈便大致介紹了一下牌麵上的內容,“左上角的代表血量,也就是生命值,如果身為主公,則會在原有基礎上多加一滴血。血耗儘,便代表出局失敗。下方寫的文字,則是每個武將各自特殊的技能,這個在遊戲中也會用到。”

宗朔一邊看一邊笑,“這麼複雜?你看那本《三國誌》就是為了琢磨這個?”

謝小盈被皇帝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沒去解釋,繼續拿出了其他手牌,分彆給皇帝講了殺、閃、桃,以及其他錦囊牌,接下來還有裝備牌,如馬、武器等。

雖然一整套三國殺的規則十分豐富,但宗朔理解得很快,包括後麵謝小盈講起距離的算法等,宗朔頻頻頷首,表示明白。

看皇帝領悟性這麼強,謝小盈便說:“那就先玩一把試試,陛下,妾與您共掌一套牌。”

宗朔十分滿意地拉著謝小盈挨著自己坐下,兩人並肩依靠,宗朔生怕謝小盈有孕坐得不舒服,還讓人拿了軟墊過來,親自放在謝小盈腰後,好叫她靠得舒服。

第一把試水局,謝小盈就先安排了五人局,喊了相對玩得熟練的蓮月與荷光,還有一貫聰慧的蘭星和馮豐四人作伴。

為了降低入門難度,謝小盈當然是讓宗朔先拿了主公牌,宗朔則堅持選了曹操作為自己的武將,開始了第一局。

因整體抓牌的方式都和撲克牌差不多,宗朔上手容易,他運氣好,一上來就抓到了裝備牌中的“白銀獅子”,他扭頭問謝小盈,“這個是不是可以穿戴上了?”

謝小盈點頭,宗朔就把牌亮到了自己麵前。

謝小盈看了眼皇帝手中有殺有閃,還有萬箭齊發這種群傷牌,她並不左右對方決定,隻是提示:“陛下是主公,最重要的就是辨明場上眾人的身份,第一輪可以先手出牌,試探大家,也可以選擇直接就過,拿著手牌以防萬一,然後觀察一輪。”

宗朔一下子就投入到了遊戲裡,斟酌著說:“不錯,那朕就謀定而後動,這一輪先過。”

他下首便是馮豐,馮豐有些緊張,他這局拿的是反賊牌,目標是要搞死宗朔。馮豐忍不住心想,他這回可是當了一把真·反賊,不知道一會衝陛下出一張“殺”,會不會真被陛下拉出去砍頭啊??

宗朔看他那副詭異謹慎的神色,立刻就笑了:“馮豐,你是反賊吧?”

馮豐聞言一驚,慌亂道:“不、不是!陛下明鑒,奴……”

宗朔盯著馮豐說:“欺君也是大罪。”

“……”馮豐心如死灰,拿著牌不知如何是好。

謝小盈徹底被逗樂了,馮豐在清雲館裡還算大膽的,和皇帝玩一回《三國殺》居然都能嚇成這樣,這要是換了趙思明,還不知道是什麼情形呢。她一邊笑,一邊扯皇帝袖口,“陛下彆唬他,照您這個玩法,一會大家全都招了!”

宗朔側眼望向謝小盈,但見女孩臉上笑容明%e5%aa%9a,原本瘦下去的臉蛋兒,這些天看著又圓潤回來,此刻眼神裡更是藏著熠熠之光。宗朔心底一下軟得不知是什麼滋味,捏著牌的手指都不由得收緊。他這牌還真是學對了!能把謝小盈哄得這樣高興,如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溫柔地看了眼謝小盈,半晌才轉過身,安撫了馮豐兩句,“你該怎麼出牌怎麼出,遊戲而已,朕不同你們論罪。”

馮豐到底是跟著皇帝打過幾回鬥地主的人,他緩了緩神,衝著皇帝一邊討好笑,一邊說:“請陛下恕奴冒犯……嘿嘿,奴想使用一張‘順手牽羊’。”

宗朔忘了順手牽羊的意思,但沒等他問,謝小盈已開口解釋:“順手牽羊,就是他可以從您的手牌中任意抽走一張牌。”

“行,那你來吧。”宗朔倒很大方,把手牌遞到馮豐麵前,馮豐壯著膽子抽走了一張。

抽走的是“殺”。

下一刻,馮豐便打出了“南蠻入侵”。南蠻入侵要求場上玩家按順序,每人都出一張“殺”,宗朔手裡的牌已被馮豐抽走,輪到他這裡,自然是要掉一滴血。

謝小盈和宗朔同時笑起來,馮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反正陛下都看穿了奴的身份,奴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你玩得很好。”謝小盈鼓勵了馮豐一句,隨即提醒皇帝,“陛下,武將曹操的技能可以發動了,任何傷害您的牌,您立刻獲得。”

宗朔很高興地把剛剛馮豐打出的牌拿到了手裡。

接著就輪到其他人出牌,馮豐這個反賊一暴露,他另一個隊友就變得謹慎許多,除了馮豐,再沒有人直接向宗朔出有傷害的牌了。謝小盈一邊觀察大家出牌規律,一邊不時給宗朔解釋著各種錦囊牌的用法。

馮豐身份暴露,很快就被裝備了諸葛連弩的宗朔連出幾個殺送他歸天。

臨死前,謝小盈還問場上:“可有人願意出桃救下馮豐?”

大家三緘其口,紛紛搖頭。

宗朔忽地一笑,抬眸望向與他正對麵的蘭星,“怎麼?你不救救你的同夥?”

男人眼如鷹隼,嚇得蘭星幾乎甩出自己手裡的牌,她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不是奴見死不救……是奴手裡沒有桃。”

“哦,你沒有桃。”宗朔似笑非笑地側首望向蓮月,“你記住了?她沒有桃。”

蓮月也緊張地捏著牌,隻使勁點點頭,沒敢說話,馮豐率先被淘汰。

謝小盈見狀繃不住,抿唇笑了,她微微支起一些身子,附耳問宗朔:“陛下,您覺得蓮月是忠臣嗎?”

女孩嗬氣如蘭,弄得宗朔心直癢,他側首看了眼謝小盈,沒回答,卻笑著搖了搖頭。

謝小盈微愣一秒,反應過來,宗朔是覺得蓮月是內奸?然後假裝自己信她是忠臣,趁反賊在,故意坐山觀虎鬥?

因得了宗朔這一句囑咐,接下來蓮月果然非常任勞任怨地針對起了蘭星,蘭星為求自保,當然也與蓮月對壘。真·忠臣荷光尚且活著,因此也加倍針對蘭星。蘭星作為反賊隊友,很快就在蓮月和荷光的夾擊之下出局了。

然而,蘭星剛淘汰,宗朔就開始與荷光調轉矛頭,針對起了蓮月。

蓮月先前和蘭星已是兩敗俱傷,眼下被宗朔和荷光夾擊,自然撐不住兩輪就沒血了。

亮明身份,蓮月果然是內奸,而荷光才是忠臣。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宗朔忍不住撫掌大笑,“好玩,這個三國牌真有意思!”

謝小盈奇怪地追問宗朔:“陛下,您怎麼知道蓮月才是內奸啊?”

她剛剛一直在觀察蓮月與荷光出牌,暫時分辨不出她二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忠臣。因為她兩人始終保持著高度一致性,那就是宗朔殺誰,她倆就立刻跟著殺人。而且蓮月還在荷光的先手,就讓兩人的身份看起來更加撲朔迷離。

宗朔睨了謝小盈一眼,反問她:“這遊戲既是你來教朕,怎麼你還看不出關竅嗎?”

謝小盈被問得有些臉紅,《三國殺》遊戲樂趣不僅僅是在牌局上麵的鬥爭,更是有互相探明身份的樂趣。若說出牌的謀略,謝小盈興許比宗朔要熟練許多,但論起辨彆身份,她反而覺得宗朔在這上頭似乎頗有天賦。

見謝小盈答不上話,宗朔笑起來,坦然承認:“朕起初也不確定蓮月與荷光究竟誰忠誰奸,所以才故意拿話詐她。看她眼神閃躲朕,朕就知道,這人必不是忠臣了。”

蓮月荷光兩人聞言,齊聲拍起馬屁,“陛下聖明。”

謝小盈恍然大悟,卻又滿麵不服,給皇帝拆台道:“陛下這是利用場外因素啊!”

“場外因素?”宗朔抱臂,“怎麼,是朕犯規了不成?”

“……倒也不是。”謝小盈仔細想想,《三國殺》的玩法本來也沒說不能利用對話探聽,當年她讀大學玩的時候,經常有同學靠演技一路贏到最後。於是謝小盈轉頭去教訓蓮月,“你又不是第一回 和陛下玩牌了,怎麼這麼簡單就被嚇住了?”

蓮月難得支支吾吾的,宗朔反倒笑起來,示意蓮月收拾牌局,伸手攔下了謝小盈,“朕看這遊戲不錯,能讓你練練如何洞察人心,你去和蓮月換過來,讓蓮月過來幫朕認牌,朕要與你玩一把,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第76章 情生意動 宗朔感覺自己這一次隱約聽懂……

《三國殺》玩起來要比乾瞪眼還能消磨時間, 一局接一局打下來,眾人漸漸放下了對皇帝的警惕,既敢在他麵前撒謊, 也學會糊弄謝小盈, 因此即便牌局上有兩個高手,漸漸開始變成了輸贏各半。

不知不覺外頭天都黑了, 即便這遊戲沒什麼彩頭,宗朔還是成功沉迷進去。

說好了再打最後一把,宗朔抽到了內奸,謝小盈則抽到忠臣。

馮豐這一輪抽到了主公牌, 在謝小盈和宗朔的幫助下,很快把荷光與蘭星廝殺下場,變成了宗朔與謝小盈的對壘。

內奸若想贏,其實是最難的。先期要鬥倒反賊, 後期要取信於主公, 都不容易。

宗朔玩過幾回主公的角色,從上位者慢慢摸出規律, 贏麵最大的打法就是把忠臣留到最後,雖然多了個對手, 但實際上更容易渾水摸魚,讓主公分不清身份。而謝小盈則是積年老玩家,深知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