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睿誠喝一口茶:“哪兒能,他不天天那張臭臉。”
桑白卻莫名不安。
夏桐戳了林睿誠%e8%83%b8口一下:“你認真點。”
林睿誠這才說:“得,我替你打聽一下總行吧?真是,能有什麼事兒。”
他劃開手機屏幕,突然皺眉。
夏桐一臉緊張:“怎麼了?”
林睿誠似是在想什麼,沒應聲,手臂還攬在她腰間。
桑白問:“是陸慎……”
她有點不敢往下問。
片刻後,林睿誠平靜地說:“不算大事,我回趟南城。”
他捏一捏夏桐的臉,“你好好在這兒拍戲。”
說話間他便起身,戴好墨鏡,又打電話吩咐人給他訂機票。
桑白已經有點焦灼:“陸慎——”
林睿誠看她:“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好好地來找你。”
*
桑白以為林睿誠怎麼也要先把夏桐送回去再去機場,沒想到車子竟然直接開到火鍋店樓下。
他%e5%90%bb一%e5%90%bb夏桐的額頭,告彆的話都沒來得及多說就走了。
桑白沒見過這陣仗,不安的感覺越發濃烈,連夏桐的安撫都不能讓她靜下心。
她洗完澡半躺在沙發上,手上拿著劇本,總忍不住去看手機。
陸慎終於在11點給她來了條微信:【睡了沒?】
她直接播了視頻過去。
陸慎很快接起來,是在車裡,像素不高,模糊到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他扯了扯襯衫領口,溫聲:“怎麼還沒睡?明天幾點的戲?”
桑白心裡藏不住事,她直接說:“陸慎,我擔心你。”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竟然讓向來閒散的林睿誠直接飛回了南城。
陸慎一頓,笑一下:“讓我們桑桑擔心了,是我的不是。是不是林睿誠嚇著你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
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陸慎輕描淡寫:“一點破股份,有人趁機作亂,他不回來我也收拾得了,就是費點心思,你安心就是。”
他語氣裡透著一股殺伐決斷的自信。
桑白知道事情絕不像他說的這樣簡單,但他既然%e8%83%b8有成竹,她也就稍稍放下心來,乖順道:“那我等你。”
車窗外剛巧都一道車燈射過,照亮陸慎的臉。
他唇角微彎,眼神裡全是暖意:“我們桑桑怎麼這麼乖。”
兩人一直聊到陸慎到家樓下,都有些意猶未儘。
桑白說:“你是不是要進電梯,那掛了吧。”
陸慎問:“你困了?”
“倒是不困。”
“那再聊一會兒。”
他沒進電梯,就站在樓下,身後幾顆柳樹正迎風擺動婀娜的身姿。
桑白愣了一下,提醒他:“你可以掛了先上去,我們再打呀。”
“我知道。”陸慎舉著手機,目光像是透過屏幕看向她,“但我舍不得。”
*
周末橫店難得是個涼爽的陰天。
一上午拍下來桑白難得連汗都沒出,中午休息時還開玩笑感謝上蒼。
麥子遞飯過來給她的時候看著比她還開心:“說不定今天還會有好事。”
桑白柔聲一笑,也沒接話。
她不是貪心的人,哪來那麼多好事。
飯還沒吃完,天色驟變,濃雲席卷而來,壓得整個橫店仿佛進入黑夜。
瓢潑似的雨往下落,風把輕的道具都刮得亂飛。
天氣太過惡劣,戲實在沒法拍,導演放假讓大家回去休息。
桑白鑽進保姆車,小腿以下全部被打濕了。
她笑著說:“可好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了。”
邊說邊拍小視頻發給陸慎,看到昨晚的視頻通話時長破紀錄的五十分鐘,沒忍住截了張圖留存。
司機打開收音機聽路段實況,哪段路堵著,哪段路能走,窗外視線一片晦暗,隻能看見迎麵過來的幾盞微弱車燈。
忽然聽見收音機裡的廣播腔的女聲:“前往橫店的南郭線發生上百輛車連環追尾,目前一死兩傷,其他情況不明……”
桑白歎一聲:“天氣不好真的容易發生車禍。”
卻聽見麥子失聲:“桑桑?”
她神色驚恐,桑白立刻握住她冰涼的手:“怎麼了?不舒服嗎?”
麥子顫聲,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早上平鵬說陸總買了高鐵來見你,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他每次來都是走南郭線——”
驚喜?
是了,今天原本是他答應回來見她的日子,後來才說要推遲。
桑白手一抖,笑容全失,立刻給陸慎撥去電話,一陣機械女生傳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再打,依然如此。
麥子說:“我給你平鵬打。”
桑白焦慮不安:“平鵬不是坐飛機嗎?”
話雖如此,也不可能不打。
麥子打過去,果然也是關機。
但桑白很明白這裡頭關機的含義恐怕不一樣。
若非必要,陸慎是從來不會關機的。
窗外黑暗裡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雨聲、風聲,都混在一起。
車子緩慢而小心翼翼地行進著,車窗像是有水往上潑,一股股往下落。
桑白的心情也像雨水似的,一點點往下墜。
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去撥手裡的電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拐出這條小道,終於不再擁堵,車速也快了幾分。
桑白雙手交握,心底浮起一層恐懼般的寒意。
麥子還在焦急地一遍遍撥平鵬的電話,一遍遍傳來機械的女聲。
在這頻繁的背景音裡,桑白終於開口:“師傅,去南郭線高速路口。”
她一定要親自去那裡等他。
風雨飄搖。
車子像一頁扁舟在海上搖晃。
橫店離南郭線高速口平日不過半小時路程,今天卻足足開了一個小時。
高速口排著長長的車隊,擁堵接近一公裡。
保姆車不得已停到附近的停車區。
桑白低頭看一眼微信。
【陸慎,你開機後記得聯係我。】
一小時前發的消息還沒人回複。
麥子手機都打到沒電,抱著充電寶不懈地給平鵬打電話。
桑白看一眼窗外。
所有一切都隱於晦暗昏黃的天色中,猶如電影裡的世界末日。
路燈儘數亮起。
隱約能瞥見警察穿著雨衣在大雨裡指揮交通,一輛呼嘯而過的救護車,在大雨裡不安等待的行人。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在轟隆的雷聲中,桑白拎了把雨傘,邁步而出。
麥子嚇了一跳,連忙拎一把傘跟出去:“桑桑,雨實在太大了。”
風刮得人往前走都十分艱難。
桑白沒應聲。
路燈下瀝青公路兩旁滾滾流過白鵝毛波浪似的水。
她穿著平底涼鞋踩進去往前邁,幾次差點滑倒。
她越走越快,麥子幾乎都跟不上。
往前全是擁堵的車輛長龍,她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高速路口。
這邊情況慘烈許多。
血跡從人身上流下來落到擔架上,又從擔架滴落到雨水中,很快就漾開,被稀釋得不見。
十幾輛救護車在這裡排隊,不少熱心群眾幫忙抬人。
她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忍不住去看每一擔架上的人,會不會有陸慎的影子。
失魂落魄不知道看了多久,麥子終於看見她,拿著手機隔老遠跟她大喊:“桑桑,陸總沒走這條路。”
幾乎同時,她手機也亮起來。
來電顯示:陸慎。
屏幕沾了雨水怎麼用力也滑不開。
桑白急得用衣襟去擦,然而她衣服也早被飄進來的大雨澆透了。
一聲聲震動都像是催促。
好在麥子的手機是通的,她氣喘籲籲跑過來,把手機貼在她耳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桑白終於聽見了陸慎的微沉的聲音。
“桑桑,我沒事,你現在回車上不要動,我來找你。”
桑白強忍眼淚,但無法控製聲音帶了一分哭腔:“好。”
掛掉電話,她緊緊抱住麥子,“太好了。”
桑白在原地平靜了一會兒,才往回走。
全身上下都被澆透了,這會兒才感覺到冷。
回到車上,司機也在,沒辦法換衣服,隻能擰一擰水,往身上裹了個毛毯。
她和麥子手機進水嚴重均自動關機,隻能靠司機唯一一部手機聯係。
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好像也很短。
迎麵開來一輛黑色的奔馳,打著雙閃,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車裡出來,打著傘。
雨勢忽地小了。
厚重的陰雲裂開一條細縫,一米陽光直直射了下來,落在那人身上。
桑白一頓,連忙下車。
隔著一條馬路。
桑白打一把粉色的小傘站在斜斜的雨中等待著。
她全身上下都濕透,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越發嬌小玲瓏。
陸慎心裡像被一顆釘子紮了一下地疼。
他大步走過去,扔掉傘,將她整個人用力地抱在懷裡,似是要將她揉進骨骼裡。
第35章 滿意麼
35
劫後餘生般濃烈的情緒席卷了桑白。
她緊緊摟著陸慎, 還不相信似的又用力摸了摸他腰間緊實的肌肉,確認他是真的來到了她麵前。
她指尖輕輕顫唞著,閉眼喊他的名字:“陸慎。”
聲音裡有明顯的後怕。
陸慎溫熱的手掌按在她薄瘦的脊背:“是我。”
他深吸一口氣, 啞聲, “是我不好,桑桑。”
他語氣裡的內疚那樣明顯。
桑白搖頭:“下次你來提前告訴我。”
陸慎頓一下:“好。”
雨勢漸漸小了, 遠處像下著絲絲密密的細線似的。
烏雲散去,天空也明亮起來, 是一種澄澈的藍。
桑白這才意識到陸慎剛才把她倆手裡的傘全扔了。
她心情平複下來, 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她仰頭看他:“你乾嘛把傘丟了?”
一臉“以你的智商竟然能乾出這種事”的表情。
他向來理智, 沒怎麼做過浪漫的事, 以前唯一會的好像就是花大價錢給她買東西。
有次下雪桑白出去踩雪,立刻就叫他給拎回去了, 連雪中漫步都不肯陪她,這會兒卻在大雨裡把傘扔了。
雨珠砸在她清透的臉上,宛若出水芙蓉。
陸慎認真道:“你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這傘不打也罷。”
桑白眸子亮晶晶的:“但你衣服還乾著啊。”
陸慎說:“耽誤我抱你。”
桑白微微笑起來,打趣他:“陸慎, 你是不是被美色迷昏頭了?”
陸慎終於笑一聲, 點一點她鼻尖:“可不是, 給你迷昏頭了。”
他彎腰撿起兩把雨傘, 帶桑白上了保姆車。
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