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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本體雷刑重傷。”連入門築基都成問題,也不能不計前塵後果將錯誤全怪在一個人身上。

慕魚笑笑,笑容牽強。

星空浩瀚,銀河橫跨夜空。慕魚發呆之際,忽然聽聞雲兮道,“其實,我也不希望她那麼能打。”

一隻飛蟲掉進碗裡,粘稠的粥黏住雙翅,逼得它動彈不得,慕魚沒聽清楚這句話,用勺子將蟲子撇開,倒在一邊樹葉上。聞雲兮靜靜看著她的動作,一言不發。

“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希望她很優秀。”停頓一下,才道,“若真可以選擇,我跟她,一個人能打就夠了。”

不遠處水池裡有青蛙落水的“撲通”一聲,月色清輝裡聞雲兮美得像座雕塑,容不得半分褻瀆,無論是這認真的語氣,還是平日給人留下的影響,更是聯係不上開玩笑。

慕魚站在他麵前,不可置信,卻也腹誹。又幽幽歎了口氣,“說真的,經曆那麼多事,這句話其實我不怎麼信。”

聞雲兮轉頭看她,聽到她聲音慢慢,“以前我也這樣想,我入不了無極門,程牧風進去也可以,那時候我多傻啊,還覺得他的就是我的。”

手裡的粥被攪得越發冷,慕魚搖搖頭 “但其實都是假的,什麼事抓在自己手裡才最正確,永遠不能靠彆人的。”

這句話仿佛又莫名讓聞雲兮煩躁,隻聽一句冷冷道,“那是程牧風。”

慕魚心想,都一樣,程牧風以前也這麼說的。你還沒夫人呢,誰知道真有那一天你會怎麼樣。

又一想,也許大祭師以前有過一段情感經曆,轉念一琢磨,也不可能,照同曦說的,大祭師禁欲多年,脾氣都是憋的,應當沒有不會有過情感經曆。

粥被風吹得涼了,聞雲兮被她本無惡意的話激得心煩意亂,更沒那麼多耐心等她,冷冷道,“吃不吃了?”

慕魚被催促著喝了一口,雖然白粥無臭無味,但入口的那一瞬,粘稠的觸?感從舌尖迸發,直衝擊人心魂。

她頓了一瞬,“嘔……”

聞雲兮:“……”

第26章 喜歡二祭師你這樣的……

畢竟被衛南映規定了期限,地下宮暗信一小隊人緊趕慢趕,終於是在第二天傍晚將何秀蓮的出身、背景甚至是生辰八字、日常記事全部送至兩位祭司手中,速度快得連素來吹毛求疵的衛南映也挑不出毛病。

司祀閣向來護內,貪財起壞心眼,從而差一點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致死,確實乾得不那麼厚道,雖然羊烏長得不那麼像正常人,但正常人那些愧疚心思還是有的,再加上衛南映時不時來句恐嚇話的態度,致使他戰戰兢兢,“那,那慕魚小姑娘現在沒事吧?”

要是先有這份覺悟,不至於鬨出這麼嚴重後果。衛南映冷哼一聲,“沒事,我明日扔你去生死台試試就知道了。”

羊烏斬釘截鐵:“不用!”

雖然貪生怕死,但羊烏的業務能力確實在。衛南映看聞雲兮深思熟慮的表情,“何秀蓮有什麼問題嗎?”

在聽到聞雲兮說何秀蓮與古青雀司有點關係時,衛南映不太相信,“青雀司活的那群人不是在昆侖脈嗎,亂跑變成鬼來回殺人?”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誇讚羊烏當年在古青雀司學的偵查技術,這何秀蓮並不屬於古青雀司,隻是祖上有點青雀司血脈,連帶著她也學會些可與天地共鳴的人神鬼術,比起尋常修士,有著更聰明更強悍的天賦。

但這份血脈極薄,若不是羊烏的縝密,追蹤到已分崩離析的封營脈主脈,也斷然不會找到這些細節。

不過這次魂魔傷人,與青雀司無關,還得找她變成魂魔傷人的條件。從回溯術掩映的平裡山竹屋來看,何秀蓮與那白無度應該是有一段恩怨。

果不其然,衛南映舉起其中一張紙,麵露驚歎,“嗯?那位姓白的仁兄,桃花眉春風麵的,看臉感覺是個相當有閱曆的情種啊。”

從羊烏搜集的人物傳上看,何秀蓮在封營脈有一位結為道侶的凡者,名白風雅,人如其名,長相風雅,配上那一身修長的竹色青衣,簡直就是將“風雅”二字刻在腦門上,風騷雅致得很。

衛南映對麵相、手相多有研究,一眼便知曉這仁兄是個多情種,舉起那張紙對著自己,可能是當祭師多年,與超度司祀打交道過多,所以不嫌忌諱,“雲兮,你說我與這位風流倜儻的兄弟,是否有那麼半分神似?”

聞雲兮眉頭一皺,“像。”

這當然不是像衛南映,這一身裁剪得當碧青色長衫,配上那狹長的眉眼,很難不讓人聯係到平裡山竹屋那有閒情逸致養貴蘭的主人。

白無度。

畫像與本人的相貌有六七分的失真,但向來擅長從磚縫中找蛛絲的聞雲兮還是發現其中聯係,立馬對羊烏道,“查一下這個白無度。”

果在次日清晨地下宮送來的密報中,查出事情之間絲絲縷縷的聯係。

“這個白無度原名白風雅,封營脈人士,既然是人士,說明不是修者。”從法陣中傳來羊烏飄忽的老鴨嗓聲音,“封營脈本就靈氣稀薄,白風雅根基極其雜亂,用當地人的話來說,是個一眼看不到頭,又一眼看得到頭的廢物。”

封營脈本就微弱,更是瞧不上白風雅這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爺,封營脈分崩分贓……分財產之前,就已經將其驅逐離開,隨行的,還有青梅竹馬的道侶何秀蓮。

最近聽渣男海王故事有些多,衛南映忍不住插嘴,“不會是青梅竹馬不離不棄陪他離開,結果是他移情彆戀上彆的姑娘,然後要拋棄糟糠之妻吧?”

白無度在修真界不過築基之體,但擱在凡界人之上便是入了一半仙門。在封營脈鬱鬱不得誌的白風雅,卻意外邂逅王氏貴女,不同於何秀蓮本體有神魂血脈,常年鬱鬱不得誌的白風雅在凡民血統的王玨身上體會到了尊重與崇拜。

接下來,便是猜也能猜中的結局。白風雅為與王玨長守,改頭換麵成為白無度。春風無度,聊以忘生。

這個故事確實打得人措手不及,易楚閣小公子麵露難色,“這麼說,就是白無度覺得自己不行,拋棄了行的原配,要了個讓他覺得自己行的小三?”

這一聽,這男人就更不行了。

但見多識廣的司祀閣兩位祭師倒是沒什麼大的情緒,衛南映最先抽了抽嘴角,“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類似的故事”。

但顯然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能將故事串好的線索。

山海鎮死去的四人,一個是揮霍無度賣妻棄子的賭徒,一個是成天花街柳巷尋花問柳的浪蕩風月客,一個王玨,一個白無度,加上慕魚與蘇霓裳,這中間有關聯?

衛南映麵露異色,站在寫著六個人名字的方桌前,“總不能說是這幾個都被彆人戴過綠帽子吧?”

比如那個白風度還是白無雅的,這翻臉不認人的不就跟丫頭那前任一個樣嗎?

衛南映也就那麼一說,但望向聞雲兮異常嚴肅的神情,頓時表情崩潰,“我就瞎說,當然不是被綠,那個白風度哪會被綠,也就是他綠他老婆的份兒……雲兮你看著我做什麼?”

聞雲兮擱下筆,道,“不是妻子出牆,而是他讓彆人出牆。”

衛南映:“……”

這怎麼可能?那四個死者可能確實有這個問題,蘇霓裳麼,當然也算一個。二祭師斜著眼,“雖然慕魚比較聽你的話,但你這麼一鍋灰往她頭上倒,我不答應。”

慕魚有手段和本事勾引彆人出牆,這就好比說聞雲兮今日心情頗佳,去司祀閣找到衛南映,說“走,我們一起去地下宮桃花鄉玩兒”一樣。

沒那個本事,更沒那個想法。

聞雲兮並不知道自己被這麼類比,語氣淡淡:“她確實勾了程牧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因為三天沒吃飯決定去屋外遛遛消食回來正趕上幾人商討的慕魚,遲鈍了一下,半晌,“嘔……”

“……”

“…………”

衛南映一臉了然,我說的吧,等會兒都讓孩子惡心成啥樣了。

這件事自然有解釋,便見聞雲兮廣袖一揮,映出司祀閣前一片的風景。那一端,歸來且去閣外,一道修長的身影立於無歸橋上。

正值清晨司祀閣弟子趕去無極門上課,人群三三兩兩,程牧風等在橋上,見到同曦,躬身問道,“小魚尚未回來?”

同曦與慕魚差不多大小,關係也是最好,小少年更是清楚慕魚曆經過的所有,一點好脾氣也無,不耐煩道,“回來又怎麼樣,不回來又怎麼樣,與你何乾?”

程牧風解釋一番,他與慕魚青梅竹馬,以前多有傷害,希望還有彌補,隻求她平安,話沒說完就被暴躁易怒的小少年打斷,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他與蘇霓裳已經成親,叫他彆亂關心人。

春汛時期,無歸橋翻著雄渾的水,卻將程牧風的回答聽得清清楚楚。

“以前少年懵懂不知心事,有些人離開才知可貴,我已同霓裳說過多留時間考慮,應該會解除陰陽契……”後麵的慕魚沒聽清了,因為反應過來時,畫麵已經被聞雲兮切斷。

封小公子常年在桃花鄉來回玩兒,自認為傷透八萬少女心,但在這一刻,竟也目瞪口呆,“……”

其實這也不怪程牧風臉皮厚,慕魚心裡也清楚。在以前,自己曾經過於遷就程牧風,從來有求必應。而現在,如此珍貴一人,竟毫不猶豫離開,他有了危機感,才更悔恨。

慕魚一臉難堪,像當初跟著二祭師偷後山獸靈,被人指指點點那麼難堪,“但是我沒叫他這麼乾,我平日都是避著他走的。”

這一點知曉前因後果的知情者都能作證,畢竟程牧風在歸來且去閣走過多遍,攪得小姑娘不得安生,若不是司祀閣不允外人隨意出入走動,彆說外閣,內閣恐怕都被他追遍了。

聞雲兮給出的解釋是,何秀蓮魂魔判定殺人的條件不是勾引者如何作為,而是被勾引者是否有出格的舉動。便又聽他道,“程牧風也確實因為你,決意同蘇霓裳解契。”

慕魚沒說話,不是遲鈍,而是無話可說。

衛南映先出聲反駁,“那這也要怪慕魚要殺她?這魂魔自己有些毛病吧。”

不去殺始作俑者紅杏出牆者,不,也殺了,但無論如何來說,這個出牆者才是始作俑者,該被追責的也不應是她。

衛南映咂舌,怪隻怪慕魚倒黴,無意撞上這一樁子烏龍案。

如此一來,山海鎮魂魔作惡一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司祀閣尚且要留下做魂魔焚毀後的後事,負責將魂靈送往生道,清整受害者怨氣。

入夜的山海鎮不如前幾日喧鬨,遊玩客旅也少了大半,慕魚在離開小鎮之前抓緊時間買好送給同曦的禮物,趕在出發前回到客棧。

客棧內,衛南映在三日渡魂後精疲力儘,吵嚷著回司祀閣後要放假一天,不讓任何人打擾,但又怕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