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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有雪 明開夜合 4451 字 4個月前

,安排的是一樓的客房,考慮到她身體不適,爬樓梯也不方便。再者,一樓的客房是個套間,帶獨立浴室和衛生間,用起來也方便。

宋滿晚飯吃過了,這時候吃不下什麼夜宵,洗了澡,就先行休息去了。

周彌去她房間裡,陪她說了會兒話,方才出來。

姚媽給周彌沏了一杯熱茶,不由感歎道:“你們兩姐妹相依為命,這麼些年怎麼過來的。”

周彌笑說:“還在讀書的時候比較辛苦,現在好很多了。”

她原本就是物欲很淡的人,缺錢也有缺錢的過法,比如看電影挑周二去,影院半價;比如咬咬牙買件稍顯質感的外套,裡麵就三十一件的T恤隨意搭。

姐妹兩人都挺樂觀,特彆苦的時候,咬咬牙撐過去,再不濟,還有顧斐斐接濟她呢。

真正過不去的坎――為宋滿湊手術費――現如今,也已經邁過去,早成了前塵往事。

因禍得福的一樁因緣。

約莫一小時後,聽見開門聲。

周彌穿過走廊,到門口去。

談宴西自大門進來,大衣挽在臂間,難得齊整的一身正裝,人顯得衿貴極了。

兩人目光碰上,沒說話,先都笑了。

談宴西打量著周彌,她穿得很閒適,應襯氣候的一件白色毛衣開衫。

他伸手便將周彌肩膀一攬,一邊往裡走,一邊去親她。他身上有薄薄的酒味,體溫也似平日高了幾分。周彌笑著去推,故作嫌棄,“你喝了酒,不準親我。”

談宴西笑了聲,當真就退了回來。

到了門廳裡,談宴西自己將外套往衣帽架上一掛。

姚媽倒了熱茶過來,談宴西叫她先放在茶幾上,他先去洗把臉。

一會兒,談宴西自洗手間出來,坐到沙發上去,喝了口茶,伸手,搭著周彌的肩膀,“宋滿呢?”

“吃過藥,休息去了。”

“情況不嚴重?”

“是她自己活該,跟室友出去吃夜宵,吃壞東西了。全宿舍就她一個人遭殃。”

談宴西笑了聲,“還不知道你,也就口頭上這麼嫌棄。”

兩人都挺累,坐了一會兒也就上樓休息去了。

洗過澡,兩人躺在床上,一致的溫存的心思,大於纏-綿。

周彌枕著談宴西的手臂,忽說:“我真要好好考慮調回北城的事情,下回宋滿再遇到什麼事情,我也方便……”

談宴西登時吃味極了,“周小姐,你可真是雙重標準得很,我一直想你回北城,你雷打不動,妹妹一生病,你就緊急提上日程。”

周彌笑了,“你知道什麼是主要原因,什麼是直接原因嗎?”

談宴西真就脾氣上來了,不聽她的,他的“懲罰”手段單調得很,但也極其有效。

周彌一麵伸手去掩他拉扯睡裙之後,露出的皮膚,一麵笑著控訴,“我們說好了今天不做的……”

談宴西似笑非笑的,“反正你說話不算數,那索性我也就說話不作數。”

“……你就是找借口欺負我。”

談宴西埋首於她%e8%83%b8`前,聲音被自己吞沒,“你知道就好……”

-

隔日清晨,宋滿休息一晚,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大家圍坐一桌吃早餐,姚媽專給宋滿熬了小米粥。

宋滿笑著感謝談宴西和姚媽“收留”。

談宴西笑說:“你以後周末,要不想待在學校,直接來這兒就行。這是你姐姐家,也就是你的家。”

宋滿笑說:“那還是不行的。”

談宴西笑問:“怎麼不行?”

“就像,姐姐要是不跟你打招呼,肯定不會擅自過來;姐姐不過來,我肯定也不會擅自過來。”

“這是為什麼?”

“三哥這麼聰明,難道不明白嗎?”

談宴西這才似恍然大悟,“明白了。”

周彌有幾分窘然,聽不得他們在這兒說繞口令,“……我等會兒還有個工作,吃完就出門,不會慢吞吞等你們的。”

宋滿還是慢條斯理的,“我反正今天先賴在這兒休息了。”

談宴西倒是步調快了兩分,預備自己開車送周彌過去。

周彌白天去參加那電影節開幕式,晚上,再回到談宴西那兒。

到第二天傍晚,吃過晚飯後,宋滿準備堅持回學校去了。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得回去趕一份平時作業。

談宴西反正沒事,載周彌出去散散心,順道送宋滿回學校。

將人送到之後,談宴西問周彌,反正時間尚早,要不要去衛丞那兒坐會兒,“你不是想換工作嗎?他說他朋友正在招人,說不準你有興趣。”

周彌笑說:“衛先生可真是比獵頭還要專業。”

這點談宴西倒真是深以為然,“我看他就適合做些保媒拉纖的事。”

周彌原先隻知道,衛丞家裡原是要著力培養他走仕途,他三兩歲時就比同齡人聰慧成熟,家裡對他給予厚望。但衛丞這人離經叛道得很,讀初二那會兒,跟一男生談戀愛,搞得學校人儘皆知,變相等同於跟家裡出櫃。他家裡快氣瘋了,也嫌丟不起這人,急忙忙地就將他送到國外去了。

周彌問:“說起來,你是因為跟衛丞一個學校,所以從小就認識了?”

談宴西瞥她一眼,笑說:“不是。我跟他是因為打架認識的。那時候在溜冰場,有個祖上顯赫,但傳了三代,現在已經是圈子裡挺邊緣的一人,為了泡妞,非要把場子裡的人趕出去。衛丞瞧不起他這德性,而我純粹因為不高興,就跟那人起了衝突。他大了我們六歲,但一點沒占到便宜。後頭,就進了派出所。衛丞他叔叔去接的人,連我也一塊兒接出去了。就這麼認識的。”

周彌聽得震驚極了,“你?打架?”

談宴西笑說:“怎麼?想象不出?”

“每次我以為已經夠了解你,你又會給我驚喜。”

“彆以為我聽不出,這是諷刺我呢。”

周彌笑出聲,“才不是。”

她有幾分感慨:“……不知道為什麼,聽說你小時候也會打架,我覺得……”

“覺得什麼?”

“挺好的――我的認知裡,正常的小男孩才會打架。”

“意思就是說我不正常?”談宴西挑眉。

“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跟你描述,你能意會嗎?”

談宴西笑說:“周小姐真挺高看我跟你‘心電感應’的能力――但非要說的話,能吧。”

她覺得“挺好”,在於,原來在他漫長的歲月裡,不隻有還是半大孩子,就開始替自己綢繆的工於算計;也有這樣暴躁的、幼稚的,屬於一個正常男孩子的那一麵。

她無端地,稍稍釋懷了過去的那一個叫她心裡酸澀的談宴西。

衛丞的地方,永遠不缺人去,但二樓的VIP區,他一貫隻放行自己願意結交的人。

今天過去,因為跟著他的那男小生,新電影十五億票房收官,有人過來慶賀,顯得比平日更熱鬨些。

到那兒,坐下點了酒,衛丞才有空從那頭抽身過來招呼他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笑著叫周彌小坐,他單獨跟談宴西聊聊。

他給談宴西遞了個眼色,後者便起身跟他往休息室去了。

等了沒到三分鐘,談宴西就回來了。

周彌笑問:“你們鬼鬼祟祟的乾什麼去了?”

談宴西坐下,輕輕捏捏她的臉頰,笑說:“一點小事。請他幫了個忙。”

周彌就不多問了。

坐了一會兒,周彌將提包交給談宴西保管,自己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等回來的時候,隔壁桌的幾個人,正在跟談宴西閒聊,為首的似乎是個製片人,這一桌的應該都是那部電影的主創。

那製片人應當是跟談宴西打過交道的,語氣也不怎麼顯得生疏,笑問:“聽說談公子跟家裡鬨得要父子絕交了,可有這回事?”

談宴西隻語焉不詳地笑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便有另外一人也笑問他:“那還真是因為大家流傳的那說法?”

流傳的說法是什麼?說原因荒唐得很,是為了一隻“鳥”。金絲雀。

談宴西便又隻說:“也不算全然空%e7%a9%b4來風。”

那製片人便笑說:“這得多金貴的鳥?”

談宴西這時候已經看見周彌過來了,笑了聲,不無故意地稍稍提高了音量,玩笑道:“可不是。籠子關不住,哄也哄不好。”

周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等周彌走過來,談宴西自然不過地將她的手一牽,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再向大家介紹:“這是我未婚妻,周彌。”

那製片人趕緊探身過來,朝周彌伸手,“幸會幸會――我好像,見過周小姐?”他沉%e5%90%9f片刻,“昨天的電影節開幕,你去了是不是?”

周彌笑著跟他握了握手,“是的。”

製片人便向談宴西解釋說,今天參展的有部片子,講一個中法通婚的家庭,女主演是法國人。但主辦方工作疏漏,也沒準備個法國翻譯,內場交流的時候,恰好周彌預定了要采訪那部戲的服裝顧問和女主演,就臨時的給他們當了會兒翻譯。

製片人玩笑說:“那時候我還想,過會兒得給周小姐遞一張名片,舉薦她拍電影去。”

談宴西完全不掩飾的袒護態度,“她現在就已經夠忙了,真要去拍戲,我更見不著她。”

製片人哈哈大笑,“既然周小姐也是做媒體工作的,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往後還請多指教。”

周彌笑說:“哪裡的話,您是前輩,該請您指教才是。”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寒暄到這兒也就足夠,各自喝酒去了。

談宴西坐得很沒個正形,手臂始終摟著周彌的肩膀,這時候笑著湊到她耳畔,“彌彌現在可是比我名氣都大了。”

周彌卻隻問他,“談總,我什麼時候成你未婚妻了?”

“嗯……”談宴西故作思考狀,“就從這秒算起?”

周彌打了他一下。

一會兒,衛丞端著杯酒過來了,坐他們對麵,對談宴西說:“尹策跟你一塊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