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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榮光 翹搖 4440 字 4個月前

,把瘦得皮包骨的肚皮拍得“啪啪啪”得響,光聽這生意總覺得他下手重一點就能把自己給拍死。

池中月往櫃台上貼了貼,給那人讓路。

旅館櫃台角落裡的風扇苟延殘喘地轉著,連扇出來的微風都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老板娘依靠著牆壁,一邊扇扇子,一邊說:“老朱,今兒又背著老婆出來開房啊?”

老朱打了個嗝,全是酒精味兒。

“你個長舌頭婆娘,少管少管!”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繼續走。

池中月的十八位身份證號碼剛寫到第十七位,身後傳來一陣異動。

握著筆的手頓了一秒,然後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寫下最後一個數字。

池中月放下筆,轉身,跟著老朱走上樓梯。

慢慢走上了二樓,他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一腳踹開了第三間房的門。

池中月跟了進去。

老朱回頭,看到池中月的那一刹那,醉醺醺的雙眼裡立馬浮上一層%e6%b7%ab/蕩。

池中月關上門,靠著門板,說:“剛才,你哪隻手摸我了?”

老朱五官倒是周正,又瘦又愛,看起來一副受欺負老實人的樣子。

“嘿……”他搓著手慢慢走向池中月,“誰摸你了,小姑娘彆亂說話啊。”

池中月雙臂抱在%e8%83%b8`前,低頭瞥了他一眼。

“左手,還是右手?”

她目光凜冽,那漆黑雙眼裡閃爍的光芒仿佛是一根根冷箭。

老周打了個哆嗦,態度立馬變了,使勁兒揮手,趕池中月出去。

“去去去!誰摸你了!老子要睡覺了,趕緊滾!”

池中月被他推了一把,但動都沒動一下。

老周這一刻突然感覺到這個女人不好惹。

“滾不滾?不滾我叫人了啊?”他用力瞪眼,希望從氣勢上壓倒這個女人,發現她毫無懼意後,他又說,“摸你又怎麼了?你穿那麼騷不就是想讓人摸嗎?”

可惜黑漆漆的房間裡,他的凶狠表情沒有任何作用。

池中月低頭冷笑,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迫使他跪在地上,然後伸手把他的右手反扣到了背後。

“這隻手?”

老周做當地流氓做慣了,欺軟怕硬了幾十年,知道遇到比自己厲害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耍無賴。

“打人了!打人了!”老朱的臉都被池中月按到了地上,鼻子壓得變形了,吼出來的聲音像鴨子叫,“救命啊!打人了!”

池中月往他肚子踢了一腳,說:“你再叫,老子今天廢了你一雙手信不信?”

老朱的嚎叫聲還回蕩在房間裡的同時,房門被人粗暴地打開了。

任清野開燈,整個房間一下子亮了,他一眼就看到池中月把那個瘦弱的男人扣在地上,一隻腳還踩著他的臉。

“你在乾什麼?”

池中月沒鬆手,隻是抬眼看著任清野。

“大哥救我!”老朱使勁掙紮著,卻不能擺脫池中月的雙手桎梏,於是隻能對著任清野嚎,“這個女人說要打殘我!救命啊!大哥救命啊!”

任清野看了他一眼,眼睛再轉向池中月的時候,已經帶上了明顯的不滿——似乎在看一個蠻子。

“我說了,你要是惹麻煩就立馬回家去。”

池中月說:“那你想我怎樣?”

任清野說:“放開他,回去安分睡覺。”

池中月說:“我要是不呢?”

任清野眯了眯眼,“那就滾。”

池中月緩緩鬆開手,退了一步,嘴角慢慢浮出一絲笑。

桀驁又冷漠。

老朱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隻是還沒站穩,就看到池中月一抬腳,朝著他的襠部狠狠踢了過來。

老朱被踢飛了,整個人撞到了電視櫃上,痛得抱著襠部蜷縮在地上呻[yín]。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力氣這麼大的女人!

池中月走過去,踩著他的手掌,老朱立馬又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哎喲喂!殺人了!殺人了!”

池中月看都不看他一眼,抬頭望著任清野說:“你以為我非得跟著你嗎?”

任清野的眉間已經帶了怒意,他抿了抿唇,說:“隨你,殺人放火都隨你。”

池中月用力碾了碾腳掌,老朱已經痛得嚎不出來了,嗓子裡隻能溢出最後幾絲氣兒。

“我就這個德性了,不像您%e8%83%b8懷大義,那麼高尚。”

第14章

池中月把老朱打得半死後,走了。

關門的聲音連隔著一個房間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任清野在走廊上來回踱了兩圈兒,沒回去,最後站在靠窗的地方抽煙。

他一直在回想,池中月最後說的那句話。

%e8%83%b8懷大義,高尚。

他總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單單是諷刺。

似乎有些其他意思。

突然,他的思緒被身後房間裡的動靜給打斷了。

身後的房間裡,老朱終於爬起來了,喘了好久的氣才有力氣打電話。

“喂,今晚你先不來了,我得找點錢去醫院,我被一個臭娘們打了。”

“彆提了!老子就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墩子,她就把老子打得夠嗆,老子的手現在還使不上勁兒!”

任清野轉過身,靠在牆上,拿出打火機點了支煙。

打火機的聲音劃破了這走廊的靜謐,像一把匕首刺開了緊繃的布,聲音爽利。

“操他娘的,明天我……”打電話的老朱感覺自己被一股陰影籠罩著,他轉了轉腦袋,看到身後有一個人影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挪了兩步,繼續說,“明天我就找人……”

他又停了下來,隻因身後那道目光讓他不寒而栗。

“你……”話音未落,任清野抬眼,將煙叼在嘴裡,然後一拳砸了過去。

老朱本就瘦弱,池中月一腳都能把他踢得半死不活,任清野的拳頭更是打得他眼前一黑。他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又被任清野抓著領子拎了起來,一個拳頭又落到了他的另一邊臉上。

任清野拿下嘴裡的煙頭,吐了串煙圈兒。外麵的雨停了,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老朱的哀嚎就顯得格外瘮人。

老板娘在外麵敲門板,“你們乾嘛呢?”

任清野說:“沒事兒。”

老板娘哦了一聲,扭頭就下樓。

這地兒本來就偏僻,窮山惡水出刁民,她早就習慣了這些人打架惹事的,她也懶得管,省的給自己惹一身騷。

老朱在任清野手裡,苦苦求饒。

他不知道這男人又發什麼瘋。

任清野蹲下,對趴在地上的老朱說:“知道嗎?監獄裡地位最低的就是你這種人。殺人犯可能是走投無路,小偷可能是身不由己,而你這種人,就是純的人渣。”

任清野說了就不管老朱的反應,打開門,走了出去。

經過池中月的房間時,他停了下。

裡麵的燈已經關了,門縫裡都沒有一絲亮光,安安靜靜的,一點兒響動都沒有。

任清野想到她剛才那一腳,嘴角不自覺地咧了下。

這女人真的有脾氣。

*

第二天一早,任清野一睜眼,發現外麵又下著大雨,但好在天大亮了,不影響進程。他起床收拾好東西,去隔壁房間叫池中月。

池中月早就起來了,聽著任清野的敲門聲,沒應答,三兩下把自己東西收拾好,然後跟著他下樓。

池中月沒說話,也沒擺臉色。

隻是全身都寫著兩個字——冷漠。

任清野在櫃台結賬,剛拿了錢出來,池中月就往他旁邊一站,也拿了錢出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收錢的姑娘看著他倆,不知道該怎麼辦。

池中月說:“我們各付各的。”

她看著任清野,“也各走各的。”

任清野說:“那行。”

他提起腳邊的行李包,率先走出了旅館。

外麵下著封門的雨,池中月沒有傘,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她看著雨,發了一會兒呆。

旁邊一個蹲著抽煙的男人問她:“姑娘,去哪兒啊?”

池中月看了他一眼,說:“去臨河縣,到哪兒坐車啊?”

那抽煙的男人指著前麵的路口,說:“那個路口右拐,有個巷子,穿過去就是大巴站點。”

“哦好。”池中月說,“謝謝。”

她把行李頂在頭上,朝著那個路口跑了過去。

抽煙的男人站了起來,扔掉煙頭,也跟著小跑過去。

池中月一拐緊那個巷子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條巷子是死胡同,哪裡來的什麼大巴車站點。

池中月停了下來,掃視四周一圈,決定原路返回。

隻是她一轉身,看到後麵幾個男人手裡操著家夥,虎視眈眈。

為首的那個就是昨天被她打的老朱,他一隻手拿著棍子,另一隻手的掌心攤著,棍子在上麵一下又一下地敲。

他的嘴一張一合的,但雨太大,池中月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不過這架勢——池中月自然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池中月迅速打量了這幾個人,看起來都是烏合之眾,但是保不齊是地頭蛇,要是真動手,說不定她會吃虧。

可是——這是個死胡同,來路又被堵死了,她除了跟他們打一架也沒有彆的選擇。

池中月扭了扭手腕兒。

既然昨晚那一腳還沒讓他長記性,那就教教他做人。

池中月迎著雨衝向他們,也不管誰是誰,見肉就打。

一拳一腳地下去,這幾個男人還真抗得住打,池中月不占任何優勢。老朱操著根棍子在旁邊,說:“打!朝死裡打!打死這臭娘們!”

雨嘩啦啦地響,池中月的頭發貼在額頭上,雨水順著頭發流下來,迷了她的眼睛。

身旁的男人朝著她走來,池中月喘了口氣,一腳踢過去。

腳腕被來人握住,力道之大,讓池中月差點站不穩。

她正準備掙脫腳換拳頭砸過去,那人卻鬆開了手。池中月猛退兩步,扶著牆站穩,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清了麵前的人——任清野。

他正用一種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池中月,隻是隔著雨水,表情朦朧不真切,讓人猜不透他現在在想著什麼。

似乎自己在他眼裡,一直都不可理喻。

任清野顯然是來幫池中月的,但他不戀戰,放倒了幾個就拉著池中月一路跑了出去。

淋著雨,一路跑,雨水與汽車鳴笛的聲音交錯著躥進耳朵裡,嘈雜卻又不真實。

任清野帶著池中月跑,腦海裡卻浮現出許多記憶碎片。

五年前,也是一個雨天,隻不過是在夜裡。

即將從警校畢業的任清野放暑假回家,晚上跟哥們出去喝酒,喝到淩晨三四點才回家。

這小縣城的治安算不上好,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昏暗的燈光與他為伴。但任清野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又是警校的學生,倒是一點不怕,優哉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