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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聲,慢慢地啟動了。

“尊敬的旅客,K18032列車前方到達萬野寺車站,需要下車的旅客請提前做好準備,請隨身攜帶好您的行李物件以免耽誤您的出行,K18032列車全體乘務人員祝您旅途愉快。”

火車漸漸停了下來,到達車站。

“到了到了,咱們趕緊下車。”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年輕人急匆匆地往車門趕去,身後拉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從鳳白的座位邊經過。

那姑娘被牽著往前跑似有些難受,便忍不住喊道:“啊呀,彆跑呀,我跟不上,太擠了。”

“後生,慢點,彆著急啊。”被擠開的老人無奈地在後麵提醒。

周圍都是等著下車的人,手裡提著大件行李,將走道占了個滿,整個車廂人聲鼎沸而嘈雜,乘務人員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

萬野寺車站似乎是個大站,停靠時間不短,到站的人下了車,等班次的人則上了車,安靜不到一分鐘,很快又是人滿為患了。

鳳白坐在座位上,還未緩過神來,他們剛剛還在鬼哭狼嚎當中,睜開眼睛卻在鼎沸的車廂裡,著實奇怪。

而且這位置上隻有他,卻沒有鳳炎的身影,不知道這家夥被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謝謝……”

“您好,請讓一讓,謝謝……”

正當鳳白還沉浸在思索中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車廂內嘈雜混亂,可卻隻有這個聲音進入了他的耳朵,讓他抬起了頭。

來人是一家三口,年輕的父母帶著一個年幼的兒子,而男子正誠懇而歉意地與周圍人群借道,護著妻兒往前走。

鳳白本想起身先尋找小夥伴,不過看到這一家三口,便又坐回去了。

不止鳳白在看他們,周圍的旅客也在打量,因為他們的穿著打扮實在太過體麵,與周圍勞動人民的樸素暗沉形成鮮明的對比,特彆是那個小男孩,白色的襯衫外麵是一套整潔的黑色小西服,脖子上還打著領結,乾乾淨淨的,小臉光滑紅潤,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被自己的母親牽著手乖乖巧巧地往前走。

在他們身前還跟著一條小黑狗,垂著耳朵,翹著尾巴,邁著小步子走在小孩的前麵,脖子下麵的小牌子晃來晃去,它不快也不慢,還時不時地回頭望一望小主人。

鳳炎的目光便隨著那條黑狗一路到達他座位對麵,男人跟著放好行李彎腰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似感受到對麵鳳白的目光,他便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朋友,我兒子的眼睛不太好,小黑是他的導盲犬,有證書的,可以上車。放心,它很乖,不會吵也不會隨地方便,希望您彆介意。”

男人的家教顯然極好,鳳白抬起頭便爽快一笑,“大哥,你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家寶貝很可愛,哦,小黑也可愛。”

說著鳳白的目光看向那男孩,等走近了忽然皺起眉頭吸了吸鼻子,隻見男孩正笑眯眯地任由母親將他牽引到座位上,然後打開雙手,靦腆而小小地喚了一聲:“小黑。”

小黑狗聞言立刻抬起前腿扒住男孩的大腿往上爬,似乎是熟練了,男孩花了點力氣便將小黑狗抱進了懷裡,輕輕地給它順毛,小黑狗抬起頭溫順地%e8%88%94了%e8%88%94他的手心,惹得男孩發出清脆的笑聲,一點也沒有因為失明而顯得憂鬱。

年輕的父母安置好便坐於孩子的兩旁,欣慰而無奈地笑了笑。

很是溫馨而幸福的一家,惹得周圍乘客也不禁露出笑容。

隻是歡樂之餘,鳳白很想知道最後為什麼會演變成那樣陰森恐怖,如果這是曾經事實的話。

火車已經啟動了,天黑下來車窗外的景物也看不太清楚,隻有遠處的燈光依稀閃過,直到現在一切都是正常的。

不知何時一直由鳳炎保管的車票其中一張進入了他的口袋,鳳白手裡把玩著車票,百無聊賴地看著對麵的一家三口從行李箱裡取出打包好的盒飯,他忍不住伸長了脖子,看見裡麵的菜色豐富多樣又碼得整整齊齊,可見女主人心靈手巧。

男孩一邊吃著一邊還要喂懷裡的小黑,一人一狗默契十足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將盒飯吃完了。

鳳白忽然覺得肚子有點受不了,連帶著胃也發出抗議,再加上旁邊飄來的泡麵香味,終於忍不住發出就餐警示聲。

自從被房東大媽給趕出來後,他就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隻不過啃了兩根棒棒糖,鳳凰餓不死,但難受啊!

對麵動筷子的聲音頓了頓,接著一個盒飯從桌子上移到了他們的麵前,鳳白抬起頭,看見女主人朝他笑了笑:“我多準備了一盒,出門在外,隨意了些,不介意的話便吃吧。”

鳳白很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自從背上扛了一座一動不動的債山,泡麵便是家常便飯,不,如今連泡麵都吃不起了。

哪怕這是幻覺,也很誘惑他。

“哥哥,我媽媽做的可好吃了,我和小黑都喜歡吃。”小男孩雖然看不見,然而聽覺卻是靈敏,聽對麵遲遲未有動靜便忍不住說。

男孩的父親摸了摸他的腦袋,朝鳳白點了點頭,“沒關係,小兄弟你吃吧,我們已經吃飽了,我妻子出門總喜歡多帶些,明天一早就到江城,放著也浪費。”

鳳白終於忍受不住伸出了爪子,麻溜地借過一次性筷子扒了兩口,美食進入口腔順著腸胃而下真是無比的享受,鳳白眯起眼睛幸福地想哭。

鳳白不好意思地將空盒飯遞回去,“大哥,嫂子,我叫鳳白,去江城,怎麼稱呼你們?”

蘇梅笑著接過放回行李箱內。

賀飛道:“那真是巧了,我們也去江城,我叫賀飛,這是我妻子蘇梅,兒子賀明明。”

賀明明馬上說:“還有小黑。”

男人笑起來,“對,還有小黑,來我們家兩年了。”

小黑似乎知道在說它,從小主人的懷裡抬起腦袋,“汪汪。”

賀明明親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它的額頭,一人一狗神情一致特彆滿足。

賀飛很正派,鳳白一早就注意到了,再加上他們服飾的細節處,有些不可言說的花紋和講究,鳳白便已經猜到了一些,不過正因為如此他才疑惑道,“賀大哥,瞧你們的打扮也不像小弟這般拮據,去江城路程不短,為什麼不買臥鋪,硬座坐一晚上咱們倒沒什麼,對嫂子和小明明來說就太累了。”

賀飛無奈地看了兒子一眼,“這小子想坐火車,等我買的時候早沒了,隻剩硬座,可就算是硬座他也要坐,我也沒辦法。”

賀明明噘了噘嘴巴,“小黑不喜歡飛機,我也不喜歡。”

小黑:“汪汪。”

賀飛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之後蘇梅帶著小明明去洗漱,留賀飛看著行李。

等這娘兒倆一走,鳳白便往前蹭了蹭屁.股,對賀飛小聲說:“賀大哥,小明明身上有固魂草的味道,他的眼睛也不是天生的吧?”

賀飛聞言頓時一驚,看了鳳白許久,隻見後者彎著眼睛笑地很真誠的樣子,於是慢慢地放下心來,抬起手抱拳道:“原來鳳小弟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在下來自臨安賀家,不知鳳小弟所在何處?”

鳳白嗬嗬了兩聲,歎了口氣,“剛剛失業,遊民一個,不提也罷。”凋零的鳳族如今流落街頭,前途渺茫。

賀飛看到鳳白卷邊兒的T恤衫,似乎理解了,便也不再多問。⌒思⌒兔⌒網⌒

鳳白窮慣了,傷感了兩秒鐘立刻恢複元氣,他現在對賀明明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在意,便追問道:“小明明是怎麼回事,賀大哥若是信得過小弟,不如說出來,說不定小弟能幫得上忙,小弟彆的本事沒有,走南闖北漂泊多了,見識還是有一點的。”

鳳白一把年紀,然而一口一個小弟,叫的是一點障礙都沒有,再加上他臉嫩清秀,特彆像鄰家小弟弟,很讓人產生好感。

賀飛出自修真世家,做事如他的聲音一樣正派,向來光明磊落,便歎了口氣道:“不滿小弟,明明確實不是天盲,是我們疏忽大意才讓他遭的罪,這次到江城便是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治好他的眼睛。”

第6章 重現2007時光

賀家是臨安市有名的大家族,不僅在世俗界有龐大的產業,在修真界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曆史上出現過多位享譽天下的先輩。

不過近代盛級轉衰,家族中修道資質出眾的子弟逐漸凋零,而後代出生的孩子中能見鬼神的更鳳毛菱角,到了現在呈現出一種青黃不接的尷尬狀態,倒是世俗界的事業蒸蒸日上。

而賀明明天生就擁有一雙陰陽之眼,乍一聽聞便受賀家重點培養,畢竟世俗界再如何,他們的根本還是在修真界,隻有這樣才能在人類的領導人更換了一屆又屆後還能繼續盤踞在臨安屹立不倒。

事情的轉變便在賀家家主賀延年的八十大壽上,雖然賀家如今的威望不如以前,但畢竟還是名門,老爺子的實力也讓人欽佩,便邀請了廣大修真界的世家門派,又請了世俗界不少龍頭巨擘前來參加。

客人魚龍混雜,不小心便讓窺視已久的一隻怨靈揪著了機會,伺機進入賀家,幸好當日宴請有諸多能人異士,於是還未有所行動便被發現蹤跡,沒有造成太大的恐慌。

然而怨靈在逃竄的時候卻竄入賀明明所在的院子,當場附身在孩子身上,雖最後被消滅,可還是對賀明明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他的那雙陰陽之眼沒有了,甚至連常人的視力都消失了。

“怨靈從明明的身體裡被強行拔出的時候,便傷了他的魂魄,幸好師弟及時給明明服用固魂草,又有固魂陣加持這才保住了性命,陰陽之眼沒了便沒了,能如常人一般生活也不錯,隻是眼睛……”

賀飛沒有再說下去,神情又是內疚,又是無奈。

鳳白看著走廊裡端著水杯磕磕絆絆走來的孩子,雖然有小黑在前麵帶路,可依舊走的緩慢而小心,小臉繃得緊緊的,小手摸索著前行。

在孩子的身後是他的母親蘇梅,她沒有上前幫忙,而是靜靜地跟在後麵,眼神也是那種心酸和無奈,強忍著的悲傷。

鳳白說:“這次去江城,是不是有辦法就夠治好小明明的眼睛?”

賀飛點了點頭,“前些日子師弟告訴我法源寺的惠恩大師回來了,還帶回了一件法器,聽說可以滋神養魂,說不定能夠恢複明明的視力。他的眼睛醫生都看過說沒有問題,所以是魂魄傷了,我們沒彆的要求,隻要他能看得見就滿足了。”

鳳白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

惠恩大師的法器是一口鐘,佛家的法器名字又長又拗口,叫什麼鳳白從來沒記全過,隻知道那口鐘是有名的去陰邪,正法身的攻擊法器,對邪魔歪道最為有效,可治療卻從未聽說過。

“爸爸,我和媽媽還有小黑都洗好了,該你和哥哥去了。”脆生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賀明明將洗漱杯子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