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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黛 兜兜麽 4325 字 4個月前

寨子外頭徘徊,找不到機會接近崖山。”

柳黛適才抬起眼,想到一本正經儼然正氣的蘇長青她便覺著好笑,“解藥沒拿到,鄭彤的傷也不好醫治,還有險些到手的《十三夢華》,無論如何他們都要闖一闖。”

“姑娘的意思是……”

“鄭雲濤不是想見我麼?我也正想見他呢。”柳黛抽出藏在背後的兩部《十三夢華》,扔到雪蟒嘴裡,“下去吧,可千萬守好我的書,不然扒了你的皮做蛇羹。”

雪蟒銜住經書,被“蛇羹”兩個字嚇得縮了縮頭,委委屈屈地沿著打開的石磚鑽回地窖。

南英上前一步,“姑娘,教神認主,這教主之位注定就是姑娘的,姑娘何不…………”

“南英。”柳黛轉過身,目光犀利如刀,南英與她相伴十數年,當下也忍不住後頸發冷,“我早說過,我對教主沒興趣,對發揚本教就更沒興趣了,我的時間可不能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什麼事不無聊呢?

眼下倒有一樁。

“把攫魂鈴取出來。”

南英應是,從琉璃多寶台下一暗各出取出一串銀質的老舊的鈴鐺,鈴鐺隻拇指蓋大小,共十三顆,上頭不少磨損,想來是有些年頭了。

就這麼一串不起眼的小鈴鐺,讓隱月教多年來奉若至寶,月江停那輩分那功力還不夠資格碰它。

南英捧著攫魂鈴送到柳黛手中,她心底清楚,這小小一個動作,代表著歲月更迭,風雲變幻,蟄伏了十七年的隱月教,終是要有重出江湖的一天。

南英伏在地上,“煉製血奴之法曆代隻有教主通曉,地牢裡關著的,一部分喂了入魂蠱,一部分是沒練成的血奴,那月江停真就是個廢物,本教神功,一個都沒練成。”

柳黛把攫魂鈴拎到眼前,仔仔細細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特彆之處。因而沒了興趣,把攫魂鈴往腰上一掛就算完事兒,這鈴鐺不用本教內力催動是響不起來的,江湖上見過它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柳黛原打算抽空練一練《十三夢華》,突然間腦中靈光閃過,問南英,“血奴練成之後筋骨重塑,從此無痛無覺,隻聽攫魂鈴號令……月江停想靠《十三夢華》洗髓換骨,怎麼沒想過把自己變成血奴,也一樣能站起來呀…………”

她這想法荒誕離奇,南英一笑,“姑娘,哪有人把自己練成血奴的?你也說血奴無知無覺,那就是行屍走肉一般,哪還算個人?月江停就是再瘋,也不會做這種事。”說到這裡,南英忍不住提醒,“姑娘是不是也該把血蠱養起來了?”

練血奴和種入魂蠱的方法相近,隻不過血蠱是另一種蠱蟲,此蠱無毒,右曆代教主滴血飼之。入脊之後能控製住宿主神魂,將其變作隻聽它指揮的活死人,而血蠱又守攫魂鈴控製。百年來,但凡練不好血奴的教主,都坐不穩教主之位。

柳黛點點頭,南英見她此刻好說話,便再接再厲,“天亮後,見一見山下矮寨幾位長老如何?”

沒料到柳黛提到長老極不耐煩,“誰耐煩與他們周旋,不聽我的,殺了就是,廢話什麼。”

南英自知這事提的不是時候,隻得老老實實閉口不語。

正這時候塵舟進來了。

柳黛又恢複貓戲老鼠的模樣,想來不玩死月塵舟她難以罷休。

“司刑大人回來了,怎麼樣?萬蟲穀的‘老爺子們’都吃飽了麼?”

塵舟已經束好發髻,麵無表情地拱了拱手答:“一切都按教主吩咐辦好。”

柳黛蹙眉微怒,“我不是什麼教主,要叫,還叫我柳姑娘,免得我一生氣把你做成血奴,那你可再說不了話了。”

塵舟聽見血奴兩個字明顯身體一震,柳黛覺著好玩,小跳步走到他跟前,“司刑大人,你的忠心日月可鑒,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血奴,一輩子任我差遣呢?”

“屬下聽憑柳姑娘差遣。”

“要給我當狗的人多得是,血奴我還沒練過,你不想當頭一個嗎?”

“屬下……屬下……”

“哈——”柳黛被他這惶恐不安的表現逗樂了,拍一拍他肩膀,安撫道,“放心,我這都是逗你玩兒呢,現如今我正離不得你,自然要好好用你。”

“屬下……願為姑娘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是不用……隻需你把奉祭、修武兩位送來萬神邸,解決好他們,教中便以你為尊,你說好不好呢?”她循循善誘,耐心至極,伸手探他脈門,隱約從腕下刺入一根銀針大小的冰晶,入體便化,全無感覺,“明日花山節,崖山上的人放三分之二下山過節,其餘的……都殺乾淨,用你的旁門功夫,懂了嗎?”

她觸碰過的地方,餘溫尚在,塵舟彆無他法,隻有點頭,“屬下明白。”

柳黛滿意地笑了笑,“明白就好……明白了,辦好了,我才好給你解藥,你說是不是…………”

恍然間塵舟覺得眼前的嬌%e5%aa%9a麗人在與自己耳語調情,她雙眸帶水,映出他狼狽輪廓,唇角帶笑,渾身染血,處處透著妖美和詭異。

他仿佛在夢中,又仿佛剛剛驚醒。

第11章 隱月教11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

隱月教 11

蘇長青原以為自己找不到傳說中的崖山,但他仿佛是到沒到了頭,反而行大運,在路上撿到一名熟悉毒障機關的苗族婦人,一路指點他抵達天行寨。

那婦人走之前還交待他進入天行寨後如何前往崖山,對其中關隘如數家珍,讓人覺著這是天賜良將一般。

可惜良將消失得無聲無息,詭異得讓蘇長青不敢貿然進山。

他在天行寨外蟄伏三日,初步摸清了隱月教守備何時何處換班,各個關卡都有多少人馬,但對天行寨內崖山之下仍是毫無認知。

幾個師弟打探到,明日就是花山節,此次節慶盛大,多數苗人都要下山過節,那時候崖山守衛空虛,可以一試。

蘇長青心裡清楚,即便增援得人已經到了,這了了四十餘人也多半不是魔教對手。

隻能勉勵一探。

等到月黑風高,人影綽羅,蘇長青召集人馬準備妥當,出發之前他滿臉肅然,反複叮囑,“苗人擅蠱擅毒,崖山現在有多少人還不清楚,如遇強敵,切記不能硬拚,保存實力最要緊。”

眾人應是,成三隊,分彆行動。

蘇長青帶人硬闖,從山門進。

他做好一場惡戰的準備,然而從天行寨到崖山之下,一路暢通,即便崖山絕壁前那扇隱秘的石門也仿佛喜迎貴客一般早早開著。

單顧劍先一步往前,他學醫識毒,自然一馬當先。

月下寂靜,鳥叫聲顯得格外瘮人。

他在石門前繞上一圈,除了風聲,便隻剩下人與人之間交錯往複的呼吸以及越來越快、越來越重的心跳。

“什麼都沒有。”單顧劍走回來,粗長兩條眉幾乎要擰成一團,“人、蠱、機關,都沒有,會不會是引君入甕,等著咱們進圈套?”

蘇長青想了想,“不至於,咱們才幾個人?這麼乾不值當。”

他藏劍於背,弓腰踱入石門。

門內還剩零零落落幾盞魚油燈,吃力地照亮被鑿空的山體。

蘇長青身後一列人,無不驚訝於這座直通山頂的空心樓閣,這樣巨大的工程,不知多少浩瀚人力投入當中,才用血與肉築成通天之路。

“有人!”

一具人身從中部一段樓梯翻下來,重重落在地麵。那人就像一隻沙袋,落到哪就是哪,不見撲騰一下。

蘇長青上前把人翻到仰麵朝上,昏黃的魚油燈照不太清,那人的臉已經砸得血肉模糊,鼻梁凹陷,再一探脈搏,人已經冷了,死了怕有一個時辰以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單顧劍也從前麵階梯退回來,“師兄,都是死人,這山都空了。”

蘇長青皺眉,“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

他手握長劍,領著十餘人從交錯縱橫的階梯登頂,崖山之上暢通無阻,另外兩對也到了,再度彙合,一幫九華山弟子茫然相顧,個個都在等蘇長青發令。

短暫休整之後,蘇長青指揮另外兩隊,一隊搜查望山樓,一隊去地牢,自己向崖山之上最高處——萬神邸走去。

萬神邸上望月登封,夜風發狂一樣地來回穿梭。

百級石階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具又一具屍體,都是刀劍傷,從傷口輪廓上看,單故劍推斷凶器是中原雁翅刀。

登上階梯,傳聞中的萬神邸遠遠看過去就是一座無窗無門密不透風的石廟,廟頂一座人麵蛇身雕塑,類似女媧,但眼眶裡鑲嵌一隊赤紅寶石,冷月之下透著難以言說的鬼魅。

“真怪異。”有人仰望萬神邸頂上石像,幾乎被石像紅眼睛蠱惑,口中喃喃自語。

“有人!”

不起眼角落裡,有個還剩一口氣的企圖偷偷溜走。

因身負重傷,那人輕易便被拿住,提到蘇長青跟前。

借著月光,蘇長青看清那人輪廓,眉宇之間的熟悉感撲麵而來,卻又想不起是誰,何時何地打過照麵——

是他!

荒野小鎮,蠱蟲突襲,他與他之間有過一場惡戰。

他低聲問:“發生什麼事?是誰來過?現在還在不在山上?”

塵舟卻在想,柳黛那一掌打得太狠,他左邊肩膀幾乎是廢了,估計扔到火堆裡都沒感覺。

想起她笑靨如花,同他說:“好哥哥,做戲就要做全套呀,你不受傷怎麼能行?”那笑容晃花了他的眼,讓他置身夢中,心裡還忍不住感歎,好一個嬌嬌俏俏小姑娘,好一朵含苞待放望春花,得趕快摘下來嘗嘗……還沒等他想到美處,左肩一陣劇痛,他被眼前小花骨朵兒一掌打飛,重重落在石欄杆上,差一點粉身碎骨。

他喘口氣,勉強壓住%e8%83%b8口血氣。

柳黛這一掌摧枯拉朽,震得他一張嘴就要嘔血。

回看蘇長青,塵舟還是一臉的玩世不恭,“原來是你,多日不見,師弟師妹的傷都好了嗎?”

不提還好,一提單故劍就來氣,也回一句,“原來是你。”順道給他肚子上再來幾拳,打得他連吐好幾口血,場麵壯觀,淒慘至極。

吐完了反而舒服,塵舟一甩發髻,毫不在意地笑道:“小兄弟千萬當心,若打死了我,你那師弟師妹可就隻能等死了。”

忽而下頜一涼,是蘇長青的劍尖抵住他咽喉。

蘇長青冷著臉,不甚耐煩,“何人來過?說出來饒你不死。”

“嘁——名門正道也這麼愛威脅人?”塵舟%e8%88%94了%e8%88%94嘴唇,嘗到濃重的血腥味,心中暗罵,媽的,都是自己的血,柳黛那死丫頭真他媽狠毒,“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不知道……哎,先彆著急動手。”他咳嗽兩聲,把肺裡的血沫子都咳出來,“今日多數人都下山過節,那人估計和你們一樣,都想趁著這個時候偷襲一把,隻是……人家不過兩三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