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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黛 兜兜麽 4262 字 4個月前

害,兩個時辰功夫,就教這小姑娘下不得地了。”

柳黛還未完全睡醒,兩隻眼睛霧蒙蒙的,喬鶴說的話她也聽不懂,挪到山洞外頭看著一群陌生人,不由得就回過頭去找塵舟。

恰巧塵舟也看著她,晨光下他麵上輪廓越發清晰,是一張文人墨客風流公子的臉孔,眼底眉梢處處是對這世間的溫柔憐憫,讓人不由得想要靠近。

雖說蘇長青也是如此清秀俊朗,但他眼神動作當中卻處處透出一股疏離,不止是對柳黛,對鄭彤或是陳懷安都是一樣。

糟糕,怎麼又想到蘇長青了?那可是個不近人情的王八蛋。

塵舟看出她腿上不便,低聲問:“柳姑娘可是騎馬傷著了?”

他靠的近,問的又是那隱秘的傷,柳黛不由得紅了臉,等了片刻才點頭。

塵舟道:“柳姑娘側身騎馬,我為姑娘牽著馬慢慢走,等到了鎮上,再套一輛車,姑娘路能輕鬆許多。”

竟還能給一輛車……

柳黛心下對此人的好感又多一分,此刻她身無長物,隻好屈膝行上一禮,“公子費心了,妾無以為報。”

“怕不是要以身相許?”又是喬鶴。

聽完這句調侃,柳黛臉龐紅得要滴血,她又羞又恨,隻想找個地兒躲起來不見人。

還是塵舟給解的圍,聽他半開玩笑似地說:“隻求下回再打起來,姑娘不要隨九華山人跑了就好。”

柳黛頭低低的,小聲回道:“不……不會的……”

塵舟道:“那就好。”

時候不早,他牽了一匹白馬來,扶著柳黛上馬,等她坐穩當了才牽著馬出發。

路上,喬鶴背上傷口隱隱作痛,忍不住又瞪了一眼柳黛,要不是她出聲提醒,他也不至於生受了蘇長青這一劍。

他翻身下馬,與塵舟並道走,“這麼招搖?不怕九華山找上門來?”

塵舟邊走邊說:“不是給蘇長青送了信邀他換解藥?炙奴毒性剛烈,每每發作之時傷口似烈火灼燒,中毒人生不如死,中原無人可解。蘇長青與他這師弟素來交好,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蘇長青也會上山。剩下幾個蝦兵蟹將,衝出來也是一刻鐘的事。”

“司刑大人算無遺策,小的佩服。”喬鶴這話說得言不由衷,“那個……你自己看過沒有?”

塵舟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帶回去也就給教主添個玩意,要找《十三夢華》還得在南英身上下功夫。”

喬鶴問:“南英不是死了?”

塵舟答:“沒死,逃了。”

“那…………”喬鶴忽而了然,“小丫頭麵前也要耍心機。”

讓她知道世上已無人可依靠,心裡一慌,誰伸手拉她一把誰就是她的救命浮木,自然言聽計從。

塵舟篤定,“柳在,南英一定會來。”

馬背上的柳黛對於這二人之間的算計籌謀一無所知,她心情稍微鬆快些,多虧清涼的山風吹走了壓在她心中一連多日的陰霾,特彆是換了馬車之後,她與塵舟說話時唇角還會帶一絲絲笑,全然是小女兒嬌態。

塵舟也不負期望地將她照顧得極好,衣裳被褥都是新的,洗過熨燙過,乾乾淨淨還熏過香,路上吃食都是精細綿軟易克化的,比京裡是差些,但對比在蘇長青手底下討生活的日子,可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馬車上的時間過得很快,又一日小城落腳,塵舟腰間新添一柄長劍。柳黛瞧著眼熟,不禁多看了兩眼,而塵舟顯然心情極好,竟坦然與她說:“這是蘇長青的劍。”

“他的劍?”柳黛詫異。

塵舟解釋道:“此劍名為‘解千山’,意為萬古千山在此劍之下都如煙雲薄霧消匿無蹤。”他抽出長劍,一道雪亮白光閃過眼簾。柳黛這才仔仔細細欣賞這把劍——劍身靈秀,鋒刃纖薄,劍刃之間刻著密密的梵文,她讀不懂其中之意。

塵舟指尖在劍身輕輕一彈,解千山立時仿佛有了靈魂,發出一聲不服不屈的空鳴。“二十五年前,解千山因蘇木柏一戰成名,人人都說此劍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現如今到了魔教手中,依然消不儘淩然正氣?我看未必。”

柳黛不懂其中意,隻看見塵舟說話時眼中一閃而過落寞,她輕輕%e5%90%9f道:“隻解千山喚行客,誰知身是未歸魂。”

塵舟收期劍,“春光尚好,柳姑娘何必長悲。”

柳黛因這一句詩,勾起一連串的傷心事,她抬手低頭,以袖掩麵,偷偷擦了擦眼角,垂首回了客棧房間。

喬鶴從隔壁桌靠過來,打量塵舟手中解千山,問:“你真把解藥給他們了?”

塵舟對長劍愛不釋手,眼睛也不挪一下,“自然是不能了,隻不過給了緩解症狀的藥,真解藥得是炙奴曬乾磨粉服下,我可舍不得。”

喬鶴嗤笑一聲,“想你也不會。”

塵舟的臉色卻不見轉好,“蘇長青得了解藥,不是今晚就是明日,一定會再來搶人。”

喬鶴憤然,“要不是教主吩咐,時機尚早,不可與中原武林衝突過勝,我早殺了那蘇長青。”

塵舟聽完寵溺一笑,“知道你厲害,不過交手仍需克製,否則回去不好交代。”

第6章 隱月教06 “塵舟救我!”

隱月教06

入夜,柳黛抱膝坐在窗下觀月,她模模糊糊想起南英嬤嬤的臉,那天夜裡,南英嬤嬤焦急地拿出半本破經書,哄著她去大哥院裡獻寶,爾後才引出這樣一段禍事來……

她眼下處境,甚至比老老實實嫁給那惡名遠揚的趙鳳洲更可怕。

她心緒起伏,樓下卻光影驟起。

店小二竄上街道,大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頓時間街上敲鑼打鼓,亂成一鍋粥。

柳黛正想探出頭去看個清楚,不料被人從身後繞過來捂住了嘴,她本能地掙紮起來。

“彆叫,我帶你走。”

是鄭彤——

柳黛慢慢回頭,看清了微小燭火下,鄭彤圓溜溜的眼睛。

鄭彤見柳黛認出自己,便鬆開手,改為捉她手腕,“師兄他們在外麵,我輕功好,你跟著我先藏起來。”她拉住柳黛準備從窗戶逃出去,才起一步就發現身後的人不肯動,反倒是拖她一把。

鄭彤疑惑地回過頭,望見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柳黛正直直看著她,在毫無預警下突然發生大喊,“塵舟救我!”

樓下蔓延火海中與蘇長青鬥得難分難舍的塵舟聽此聲微微一笑,刀鋒挑開蘇長青的劍,一腳蹬上一張四方四正木桌,借力騰雲,飛上二樓。

守住柳黛房門的人早已經被鄭彤解決,塵舟破門進去,雙刀直指鄭彤。③思③兔③網③

他能與蘇長青鬥得難分上下,應付一個鄭彤自然不在話下,十招之內已打得鄭彤連連退後,直到她後背撞上窗欄杆,再無可退。塵舟運氣於掌,一掌拍在鄭彤右肩,頓時拍得她五臟俱裂,一股極冷的氣息從右肩處灌入腹腔運行周身,痛不欲生,她昏迷前最後一眼,看見的是她自以為的閨中密友柳黛藏在塵舟身後,怯怯弱弱一隻白兔子,看她是眼中還泛著紅,似乎是在為她擔憂自責。

“她怎麼樣了…………”柳黛小聲問,“她不會死吧?”

塵舟親昵地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死不了。我怎麼會在你眼前殺人?”

柳黛似放下心來,長舒一口,“那就好。”但回味起塵舟後半句話,裡頭藏著千絲萬縷的曖昧,令她止不住紅了麵龐,嬌不勝羞。

這兩人情意綿綿的檔口,蘇長青已打傷了喬鶴飛身上樓,“師妹!”

他口中喊著“師妹”出招卻直取柳黛,塵舟不但順勢而為,還輕推一把柳黛將她送到蘇長青懷裡,自己抽刀向暈倒的鄭彤刺去,眼看就要取他性命,逼得蘇長青放棄柳黛,在塵舟的刀離鄭彤隻半寸餘地時,格開了冰冷短刀。

此一招,蘇長青已知久戰不利,扛起鄭彤邊戰邊退,借火勢大起之時撤了個乾淨。

柳黛透過二樓窗戶窺見蘇長青狼狽身影,回想起先前感慨,蘇長青這個人心不夠狠。

成也如此,敗也如此。

“火勢太大,此地不宜久留。”塵舟拉上柳黛就要走,迎麵撞上肩頭染血的喬鶴,顯然是又在蘇長青手底下吃了大虧,進門不言不語,揚起手朝著柳黛臉上打去,好一記響亮耳光,“啪——”一聲打得柳黛半邊臉頃刻間就沒了知覺。

“小賤0人……光為了你,爺爺平白挨了蘇長青兩劍。”喬鶴捂住傷口大聲發0泄心中不忿,柳黛半邊臉立刻腫起來,紅彤彤一個五指印,好生嚇人。

她捂著臉,委屈又無助地看向塵舟,喬鶴見了一挑眉,“怎麼,還等你的塵舟哥哥為你做主不成?”

柳黛心下了然,喬鶴這一巴掌一半是因在蘇長青那裡吃了虧,一半是為了塵舟。

果然,塵舟麵不改色,“喬左衛何必如此?好好一個如畫美人,聲聲被你打壞了。”他哂然一笑,手指在柳黛紅腫的側臉上微微一拂,舉止輕浮,眼底冰冷,“經此一役,蘇長青一行元氣大傷,你放心,他今日後他忙著給師弟師妹療傷,再不敢出現。”

他指尖劃過柳黛修長纖細的脖頸,忽地五指收攏,掐住她頸項,緊得她無法呼吸,雙手不自覺去掰他手指,但兩人力量差距太大,如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就在柳黛以為自己要這麼被生生掐死的時刻,塵舟鬆了手,柳黛就如泄了氣的皮球,惶惶然跌落在地,雙手護著受傷的脖頸一個勁的咳嗽。

塵舟冷聲道:“我不愛聽人替對手求情,柳姑娘千萬記好。”

喬鶴嗤笑,“你不愛的事情還真多。”

塵舟道:“你也收斂一點,後日上崖山,我不想再節外生枝。”此後亦不等喬鶴多說,便消失在走道儘頭。

喬鶴蹲下0身,盯住仍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柳黛,“嘖,這可如何是好?你的塵舟哥哥不要你了……倒不如跟了我,最起碼你這模樣我是愛的……一個還未入過洞房的黃花閨女,就這麼死了多可惜?男人的好處你是一分都不曉得,好生可憐……”

他拿食指挑開柳黛衣襟,指甲在她%e8%83%b8口雪白皮膚上劃一道痕,驚得柳黛攥住衣襟連連後退,火也燒上二樓,喬鶴將食指放在口中,舌頭在指腹上一卷,似乎嘗到了少女獨有的香甜。他衝柳黛挑眉一笑,在柳黛的驚恐之中迅速抓住她腰帶,提著她像提一個大包袱,自門外走道一躍而下,再兩個起落,便躍到火圈之外。

蘇長青帶著鄭彤回到城外破廟修整,單故劍早先已帶著傷勢好轉的陳懷安回九華山求援。

因傳聞隱月教設在崖山之上,上山之路遍布毒障,崖山機關重重,非本教中人難以入內,一旦苗人攜柳黛進山,他們便再難找到機會伏擊,因此才選在今夜全力一搏,沒想到既沒搶回柳黛,又折損了不少門徒,其中傷得最重的就是鄭彤,現如今仍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