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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藥倒的被大人們拉住的孩子在蠢蠢欲動,陸哲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就柔軟起來。

再大的蛋糕也經不起群眾的瓜分,蛋糕很快就隻剩了兩小塊。

覃蒔分彆裝好,一份給陸哲,一份自己留著。

然而,這個時候,旁邊瞅了最久但家長一直不讓來領的小孩終於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嚎啕大哭的喊:“我要吃,我要吃。”

看到覃蒔自己準備要吃,小孩的家長更不好意思,拽著孩子要走。小孩嚎啕得更大聲,委屈極了。他來得最早,眼巴巴的看著一直沒吃上,心裡特彆難過。

覃蒔看看小孩,又看看自己那份還沒開動的,沒多想便將那小小的一份遞給了孩子的家長。

家長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接了下來。

覃蒔坐下來收拾蛋糕盒,陸哲遞來個勺子,覃蒔便不客氣的分了他那份小的,最後似乎她吃得比陸哲還多。

扔了垃圾,廣場旁大廈的燈火一瞬間熄滅。

覃蒔嚇了一跳,哪知道廣場倏地一下重新亮了起來,濱海的淺灘上突然升起了上百架的無人機,舞動排列出不同的圖案字體,大約是在為大年夜的慶典彩排。

乍然騰升的遊動燈火裡,陸哲輕輕叫了聲:“覃蒔。”

他的那聲輕喚,被廣場上人群的驟然驚呼掩蓋,但覃蒔仍然在這呼呼風聲裡分辨出了陸哲的聲音。

她抬起頭,他正低眉垂頭望著她。因那遊動燈火的閃亮照進他的眸子裡,他那清淡眼眸在這一瞬間像是倒映了星河燦爛。

他微微低下頭,廣場內喧囂漸落。

點滴的光落在這路燈昏黃的廣場上,像噪點繁多的老照片,模糊了人影的輪廓。

察覺到風聲漸低溫度漸暖,覃蒔目光微閃,半退一步道:“我……”

她想說,她得找地方蹲一蹲。將近淩晨,她得找一個寂靜無人的地方,暫且避過路人的視線。

然而她的退卻仿佛一點星火,倏然燃起了躁烈的森林。她半步退後,還沒來得及說出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就被他按住雙肩,俯身靠上前來。

半步退卻,燃儘了他最後的理智。

那些他原本籌謀的靜待時機徐徐圖謀,全部化成了青煙隨風而逝。理智寸寸斷裂,他便更清晰的想起了他近來所有的示弱和偽裝。

和諧的相處,建立在偽裝之上,所以她的停留和微笑,其實並不是給予真正的他。

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向他伸出手來,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他。

一手按住那瘦削的肩,一隻手強硬地撫住了她的發。焦躁的火使得他眼尾漸紅,完全不同於第一次的清淺觸碰,這一次仿佛攻城略地寸寸掠取碾壓。

每一感覺到推擋,他便更緊幾分,她每一退卻欲言,他便更肆意幾分,直到……

覃蒔錯過了最後這半分鐘的準備時間。

淩晨12點。

攻略係統解綁冷卻。

稀薄蒸騰的唇息中,覃蒔驟然暈了過去。

第101章 怎麼這麼信任他?

按照姚楓的說法, 陸哲算是騎著火箭從八班到了四班。雖然是吊著尾燈進的四班,那也還是跨越了山和大河,實現了從常年墊底狀態到擠入中流的磅礴大川。

這話說得實在。

拔尖和墊底都不容易, 中流洶湧, 彙成一股大川。

覃蒔的性格其實挺鹹魚,熱血上頭的時候會一馬當先勇字當頭, 可更多的時候覺得差不多就行。比如學習,穿書之前小鹹魚覃蒔一貫差不多就行,不會吊尾燈, 但也絕不可能來個王炸, 是那種很容易會被人說“你要是再加油加油一定更好”的鬆弛狀態。

然而現在, 為了睡一個囫圇覺,覃蒔不得不頂著黑眼圈埋頭苦乾。

學業很重,但也扛不住這樣的頭懸梁錐刺股, 何況覃蒔的腦子又不差。刷題刷到生無可戀,有些題目換湯不換藥極為令人鬱悶,有些題目還懂得互相生個娃合成合成, 就還有點趣味。

新的一年,知識競賽的選拔又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但跟去年不一樣,今年領導不準備自找麻煩, 又恢複了小班級推薦的做法。

覃蒔自然不在推薦名單之內,雖然她今年的學習成績夠好。

所以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革命搞得再好,身體不好也沒人敢推你上前線。

去年建中止步於省賽,原因很多,但運氣不好也是一個方麵。秦鵬說, 伍老師的結案陳詞第一條,就是搶答小能手下場了。

搶不到,自然連掙分的機會也沒有。

然而今年,覃蒔依然愛莫能助。

攻略係統冷卻了好幾個月,依然沒有啟動的架勢。

更糟糕的是,從綁定攻略係統開始出現的跟主係統的信號斷裂,直到攻略係統解綁後,依然沒有恢複。

換句話來說,現在這種狀態才叫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讓小係統帶話去威脅一二都不行了,離生命的儘頭真正的隻有9分距離。

時間不快不慢的過,覃蒔這種就叫得過且過。

偶爾或不偶爾的時候撞見陸哲,會尬尬的簡單聊上幾句,然後努力溫良的他會比覃蒔顯得更手足無措。

他好像能將覃蒔的狀態看得很清楚,就像很多次他突然洶湧而起的情緒其實每次都正好對在她的健康狀態,所以那夜他將她死死抵住的那次,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來自己突然氣窒昏厥的刹那,他定然是茫然且震驚的。

覃蒔不知道是攻略係統解綁的關係,還是那個令人窒息讓人頭腦宕機的仿佛烈焰過境的親%e5%90%bb才導致了她長達兩天的昏迷。

依然是什麼問題也檢查不出來,但很明顯的,她的昏迷時間比上次要翻了一個倍。

老醫生的告誡車軲轆一樣來回滾了很多遍,他說這世界上還有很多醫學未能解釋的病症,但無法解釋並不代表無跡可尋。也就是說,雖然看著檢查單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但覃蒔的身體情況可能不太好,平日裡一定要慎之又慎。

昏迷的時間翻倍延長,不是一個好兆頭。

老醫生麵無表情的詢問,兩次昏迷之前,覃蒔有沒有做過什麼刺激到心臟或者血壓的事情。

第一次,因為洪嶺那群傻子的阻擋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事情,覃蒔可以不認。

但第二次血壓上竄,小心臟大約扛不住倒是真的。

也就是說,在沒有辦法重歸健康狀態之前,再來一次,覃蒔還得暈。

覃蒔不知道陸哲是不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老醫生跟他說的有多具體多詳細。反正這人現在看著她就是一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三緘其口尬裡尬氣的樣子,覃蒔本來還想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結果被感染,兩人一對上眼就尬氣蔓延,連純路人都能看出不太對勁。

但每天八點半後,長達半小時大約沉默狀態更多的連線解題時間,是固定的。

不見麵不對上眼有正經事可做的時候,尬氣略止,兩人說話的狀態要略微好一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半個小時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被中流砥柱阻擋了數次前進腳步的陸哲,不得不請來了私教,都是響當當的補習界天王天後,擁有豐富的補習經驗,然而高二的最後一次考試,他離二班的尾車還有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時間是這世上最公平的丈量標準。他辜負了那麼多的時光,也就必然需要更多更多的努力來抵償。

四班跟覃蒔在一個樓層,路過四班的時候覃蒔總會特意看一看。陸哲的眼眸時常低著,手裡轉著筆沉著眉眼看向桌上練習冊的時候,模樣很專注很認真。

因他的努力不斷進賬的越累越多的積分更明顯的佐證了他積極向上的迫切心情,然而有一點覃蒔不太明白,早年小係統幫忙列出的那份反派名單上的人名正在有序的不斷的消失,但幫助他們從反派名單上消失的陸哲,名字卻仍然十分醒目巋然不動。

攻略係統下線後,幫忙做過好幾次任務的陸哲後來又曾尬裡尬氣的問過覃蒔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當然還有,這本書裡大反派不多,小反派還有好些。

然而沒有係統,覃蒔也不知道他們的出場順序是什麼,隻好按照早前0318曾經寫給她的一份反派名單抄了一份。

邊抄的時候,0318還糾糾結結的說了她一句:【怎麼這麼信任他?】

一份名單,除了他、嶽致、吳珣以及他之前幫過的那三個,還剩下七八個人,覃蒔都給抄上了。

陸哲拿了名單,眼眸掃過微微的凝了凝,就像第一次覃蒔拜托他的時候一樣,眼裡明明浮光湧動,看起來有很多的話想問,可是最終隻說了一個好字。

簡略的答複,是極為乾脆的承諾。

覃蒔就覺得,他確實是值得信賴的。

雖然0318的光標都快把那張他自己列出來的反派名單戳成了個洞。小係統聲嘶力竭道:【看看,看看,他自己還是個反派呢!】

這份名單上,第一個消失的名字是趙潛。

他的名字消失後覃蒔有問過陸哲這人的近況,陸哲當時回答的挺簡單:“他和他妹妹有了個家,也都上學了。”

他很少聊他自己的事情,對於這些人的情況也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大約是他們不太好的處境勾起了他自己那些不太好的記憶,也大約是他不太喜歡和覃蒔談論這些舊時的人和事。

覃蒔也知趣,點到為止,不再多談。

陸哲的那句“他和他妹妹有了個家,也都上學了”其實很好理解。趙潛結束了天涯海角的飄零,終於安定下來。大約也是因為這份安定,才改變了他原本那條戾氣橫生的道路。

然而,明明已經解除黑化危機努力學習積極生活還會抽空幫忙她去導人向上的陸哲,為什麼名字依然堅如磐石一動不動的顯現在反派名單上?

又一年冬日來臨,沒了係統加持,尚且倒欠□□千分的覃蒔早早的裹緊了大衣。

早出晚歸暴露在寒風裡的時候,她還會記得帶上兩層口罩,畢竟真要是咳喘起來,她自己也會難受得不行。

進了包廂,取下口罩,覃蒔發現張楚楚跟李闕幾個玩骰子正玩得風聲水起,姚楓踮著腳掛在陳承的脖子上嘮嗑,陳承從褲袋裡摸了摸,摸出一角煙盒,大約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重新塞了回去。

覃蒔進來的時候,張瑩瀅正在大門不遠的島台旁嗑瓜子。這包廂共有四個房間,進門的像個大客廳,有長短沙發和一人高的掛壁電視,側靠牆的位置有個長長的中島台,此時隻布了不到一半的位置,擺放了些瓜果、零食和小甜點。

裡頭進去是一間放了兩張足能坐下二十人的小餐廳,上頭掛著個剔透華麗的水晶吊燈,落了一室燦燦的白光。

再進去是間棋牌室,各色牌桌麻將機、桌球台、卡牌台,另還有幾張覃蒔也不知道用來乾什麼的桌子,張瑩瀅幫忙覃蒔推開了最裡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