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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那個包。

陸哲翻來翻去的找,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覃蒔咳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平複了呼吸,大喘氣擦著眼淚瞅了眼陸哲,這家夥直接在翻倒她的包。

“你乾嘛?”覃蒔虛虛弱弱邊喘氣邊道。

“你藥呢?”陸哲終於發現,書包裡沒有那瓶急救噴劑。

覃蒔想了想:“放另外一個包裡了吧,我忘了。”

陸哲肅目道:“這也能忘?”

覃蒔拽過包來,懶得理他,轉頭對吳珣說:“吃飯,吃飯。”

陸哲卻偏偏窮追不舍繼續挑火:“你怎麼這都能忘?”

忽略都忽略不了,覃蒔快被他氣死了:“你能不能閉嘴吃飯?!”

吳珣認真看了氣息雖弱但此刻氣焰囂張很凶很凶的覃蒔一眼,突然沒來由的笑了起來,笑起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這個笑是為了什麼。

可他很清楚,這個笑不同尋常。因為,這與他掌握著分寸的任何一個笑都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隔岸觀火,衝天的火光中,他卻看到了一個分明與他截然不同的卻更令他感到了致命吸引的靈魂。

他捏著筷子,嚼著菜半歪著頭嘴角微揚饒有興致的望向陸哲,半斂的眼眸不帶攻擊不再沉鬱變得很亮很亮,連那厚重的鏡片都擋不住他眼裡那明亮的光。

陸哲的眉頭,就在他那興致勃勃的目光裡一點點的皺了起來。

他感覺到了不對勁,但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他等著吳珣冷下臉來匆匆而走,但似乎哪個點激起了他無限的興趣。

明明,他最討厭聒噪。明明他最討厭人群中的熱鬨與親密。

吳珣望著陸哲的眼眸,從那仿佛無邊深潭般的眼眸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倒影。在那一刻,他仿佛覺得坐在覃蒔右手邊的那人變成了自己。他拋棄了層層偽裝,語氣極度不耐煩的問覃蒔:“你藥呢?”

覃蒔側著那雙亮晶晶的杏眼隨意敷衍道:“放另外一個包裡了吧,我忘了。”

於是,他可以很氣憤的繼續質問:“這也能忘?”

覃蒔理所當然的生起氣來,對他說:“你能不能閉嘴吃飯?!”

然後,他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東西將她攬進懷裡說:“好,那我閉嘴吃飯。”

……

可以很開心,也可以很憤怒,可以很氣憤,也可以怒目相向。

是真的不會以惡意揣度人,所以無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無需對於分寸細致揣度。

所以,臨到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仍然那麼想要見到她。

計程車臨時掉頭,繞了大半城回來,他在覃蒔的小區門口給覃蒔打了個電話:“你在家嗎?”

電話那頭的覃蒔極其沮喪:“沒有啊,我在醫院。”

由於陸哲的告發,覃家二老決定要給她多開幾瓶藥,爭取給她每個包裡都能放一個,省得一個不記得發生了什麼萬一。

覃蒔揣著排隊號朝等待屏看了看,一左一右的覃爸覃媽同時斜眼朝她看來,跟押送犯人沒什麼兩樣。

覃蒔:“……”

前頭還有十幾個號,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啊……

第92章 望你永遠向前,再不回頭。……

從高一(五)班榮升為高二(五)班, 他們的教室果然往上搬了一個樓層。

覃蒔邊爬樓梯邊刷題,還差十一分鐘就能多得一分。這會兒隻剩一分了,她還不努努力怕等會兒在教室裡重啟嚇壞了在場的各位。

其實忽略掉刹也刹不住的負分增長速度, 最令覃蒔糟心的就是睡起來這一會兒的積分。

係統升級之後隻給她留了9分的緩衝積分她是明白的。9分兌不了任何東西, 多一分覃蒔就還能乾點彆的。但9分也太少了點,她一閉眼一睜眼, 就基本上已經進入了重啟倒計時。

趕緊趕忙的背兩篇宋詞,剛好能得2分,畢竟多背一些也不另計。但這背誦的也很慘, 就是等會兒要是覃蒔忘記了, 又會重新扣回去, 還不如刷題來得穩固徹底。

但刷題的效率又不高,半小時才有1分。所以急救還得靠背誦,但急救完了又得抓緊時間刷題。

生活變得緊張又慘烈, 覃蒔的黑眼圈也因此變得十分厚重很難被人忽略。

張瑩瀅耷著眼看她道:“你這暑假過的怎麼看起來比我還慘?”

覃蒔點點頭。

她是真的很慘,已經-5340分了。

這還是陸哲也在幫忙積極刷題的情況之下才有的分數,不然她還能更慘。

兩人說話間陸哲進了教室, 張瑩瀅看了看時間,感歎道:“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這位居然不是踏著鈴聲進來的, 還真是難得。

然而更難得的是,這位坐下之後掏出了一本練習冊, 嘩啦啦翻到後半本,很自然的從覃蒔的筆袋裡抽了一隻筆就開始埋頭做了起來。

張瑩瀅瞠目結舌,剛她特意看了一下封皮,那是初二的化學冊:“沒想到持續時間居然如此之長。”

上學期末,這人年級倒數。

公布了成績發奮圖強了幾天,張瑩瀅原本以為他也就那幾天學習勁, 畢竟學渣也不是一天練成的。卻沒想到開學了這人還在努力,這是真的要洗心革麵?

張瑩瀅不由問:“你哪來的這麼大的動力?”

陸哲抬眉瞥了她一眼,視線從她的身上飄到了目不斜視的覃蒔身上,而後意味深長的收了回來。

張瑩瀅了悟:“那你可要加油了,今年聽說分班考試提前了。”

“分班?”陸哲一愣。

張瑩瀅也愣了:“你不知道?”

陸哲確實不知道。在他上一世的人生裡,這一段的時光是空白的。他沒有經曆過正常的分科、分班和升學,也不知道正常的流程應該是什麼。

但知道將會分班的這一刻,他卻能很快猜到覃蒔應該會選擇什麼。

如果背誦會倒扣,刷題卻不會,覃蒔顯然會選擇更有益於刷題的學科。文科涉及背誦太多,刷起來更費筆,她大概率會選擇理科。

課間操的時候,陸哲抽出了一張初二化學卷。他對覃蒔說:“其實應該給我一點獎勵的。”他說話慣常緩慢又低沉,顯得每個字的氣壓都趨近於臨界的邊緣。但最近他偶爾會更換一種說話的方式,微微的加快,咬著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尾音也跟著微微的上揚,削弱了冷淡的氣場,平添了一種屬於少年的飛揚,還有一點詭異的不知從何處而起的嬌嗔感。

跟他大佬的氣質搭配起來,顯然十分違和,覃蒔後脖子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過於敏[gǎn]。

覃蒔摸著脖子對他說:“你想要什麼獎勵?”

陸哲深深瞧了她一眼:“你得自己想。”

覃蒔點頭:“好,我想。”

不開杠的時候,氣氛就可以和諧美滿。陸哲有意識的調整著聲線,他的語氣不再低沉向下,而是有了微微的昂揚。因著這一點點的昂揚,似乎連生活的軌跡都開始向上。

他攤開卷子看了看時間,計時開始便開始答題。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心無旁騖的栽進習題的海洋裡,現在雖然說不上徜徉在內,但總算找到了一丁點的樂趣。

世間萬物,於世浮沉,有很多的事與願違,也有很多的憾而不得。

即使做了很多的準備很多的努力,但終究不能諸事得償所願。

可在這世間仍有一處淨土遺世獨立,被拱立守衛。高聳的象牙塔或許是這世間唯一能夠求仁得仁的地方,不問來處,無視過往,每一寸辛勤和努力都能得到回報,每一份耕耘都可以看見收獲。

一切全然可控,一切公平公正。

人生的另一選擇,原來是這個樣子。不需終日籌謀,也無需終日殫精竭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唯一需要全力以赴的隻有一個自己。

他可以清空頭腦,放棄不甘,入夢之後也不再是往昔那些錯綜複雜之事。夢境中的喧鬨嘈雜終於停熄,不甘憤懣消散難尋。很多時候,他的夢境你隻一張書桌,他埋頭坐著寫啊寫啊,間或分出一點心思去聽耳機那頭的輕淺呼吸。

冥冥間,他能感覺到他對這世間的怒意和鬥誌正逐漸被這求仁得仁的簡單狀態一點點的蠶食。

而他,居然放棄掙紮,安然沉溺。

也許有一天,他會悔悟後重掀悍然巨浪。但此刻,他突然覺得歲月靜好蟲鳴鳥叫也並不那麼浪費時光。

課間操回來,高二(五)班的人都發現了今天打西邊出來的那顆太陽。埋頭做卷子的陸哲跟上學期末最後那幾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狀態又不一樣。

他做得極為認真,就算有人在旁邊探頭看了看也沒能收獲他的冷眼。

周遭像被屏蔽,他唯一的信號好像隻對覃蒔開放。

覃蒔捅捅他,幫他從桌肚裡拿了本政治書翻到本節課內容後給他攤開在桌麵上。雖然刷的化學題,但還得給人點麵子。掛羊頭賣狗肉這種事情,該做還得做。

模擬卷建議時長為一個半小時,陸哲做完再檢查一遍,用了大概一個小時。

他也不怕麻煩覃蒔,做完了直接把卷子推給覃蒔。覃蒔抽了支紅筆改卷子,刷拉拉的改下去,最後寫了個得分,93。

雖然跟他們現在學的小巫見大巫,但對於一個從頭開始補的人的確很不容易。

陸哲斜眼看她,伸出一隻手向她討獎勵。

覃蒔無語。她這一上午都沒挪過屁股,從哪裡給他弄什麼獎勵。

陸哲不乾,就支著下頜斜著眼看她,消極怠工,臉上是大寫的譴責。

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眼神,沉鬱冷清的眼神被格外深沉的眸光拉成了一道幽幽的弧線,又哀又怨的,覃蒔脖子後麵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覃蒔摸摸脖子說:“你彆這麼看我。”

果斷翻到作業本的尾頁,覃蒔刷拉撕下一張紙來。

“要也行。”覃蒔很熟練的裁下一張小小的紙片,然後麻溜的折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船。

要不是因為太小顯出了一種精致感,這麼個用作業本折出來的小紙船可能會顯得很醜。

覃蒔將這小船放在陸哲的桌麵上,對他說:“送你一葉輕舟。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希望你永遠向前,再不回頭。”

陸哲的唇角微微的上揚。他說:“好,再不回頭。”

放學的時候,覃蒔照例等校園空蕩了再走,陸哲很罕見的沒有跟著鈴聲踏出教室,而是攤著練習冊仍在刷題。

張瑩瀅眼觀鼻鼻觀心,話不多說,背起書包喊了聲:“拜拜。”

覃蒔還沒來得及回應她,就已經沒看見她的人影了,跑得前所未有的快。

覃蒔轉頭問陸哲:“你怎麼還不走?”

陸哲便道:“等人。”

他忽而一挑眉,對覃蒔說:“邀請你,看熱鬨。”

校後深巷,兩方對峙。

覃蒔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