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1 / 1)

覃蒔理所當然道:“是啊,幫你補點童真。”

這句明明帶著點調侃的話不知道是哪個點戳到了陸哲,他忽而眼神洶湧。片刻後,他主動做出了妥協:“不必了。背詩吧。還有,之前是你的問題問得不夠好,你問我有哪些是沒背過的,我既然都沒有背過,怎麼可能說得出來有哪些?”

覃蒔:“……”

邏輯縝密,覃蒔一時無言以對。

陸哲幫覃蒔攢過將近3000積分,按照一首詩10分來計算,他當時是差不多背了300首的。據陸哲所說應該都是唐詩,因為當時時間緊急,所以他也不可能挑難度更高的宋詞。

為了減少篩選消耗的時間,覃蒔直接把今後陸哲的背誦重點放在了宋詞上。

就這樣,雞血滿滿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

一放學,好姐妹張瑩瀅立馬問覃蒔走不走?

覃蒔搖頭揮手一氣嗬成,對張瑩瀅道:“我再幫他補一下功課。”

而她口中的那個他,正頓了筆,衝張瑩瀅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

張瑩瀅立馬識趣道:“好的,再見。”說完衝出了教室。

覃蒔一臉奇怪的看著張瑩瀅消失在了教室後門。怎麼跑這麼急?

“不會做。”陸哲冷颼颼開口。

覃蒔瞧了瞧陸哲最後那道題,指著圖形說:“這個題有更好的解法,你畫個輔助線……”

陸哲讓開了一點位置,將那練習冊往覃蒔的方向稍微推了推:“畫給我看。”

覃蒔默了默,拿了把尺子準備把陸哲的練習冊拿過來。陸哲卻一手按住了練習冊一角,不讓覃蒔拿走。“畫給我看。”他說。

覃蒔隻好拖了凳子過去,歪在陸哲的桌子上給他畫輔助線。邊畫輔助線,覃蒔邊認真講解:“因為已經畫出了ABD和ACD的軸對稱圖形,我們其實就應該考慮延長EB和FC兩條邊……”

覃蒔斜著身子,長長的馬尾斜垂下來,擦在了陸哲的手背上。

發絲微涼,從他的手背滾落,又懸垂下去。

大約是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她的頭發並不黑,而是呈現一種淺褐的顏色,但光澤很好,柔順亮澤,

陸哲漸漸聽不見覃蒔所說的話,他輕輕撫動覃蒔的馬尾,像撫過一把久未奏響的琴弦。

察覺陸哲在勾她的馬尾,覃蒔嘖了一聲:“你認真聽!我圖都快畫完了,你總不能讓我擦掉重畫一遍吧?”

陸哲微微揚起唇,看著斜趴在他桌麵的覃蒔,心裡頭突然升起了一種多年未曾有過的惡趣味。

畫完最後一根輔助線,覃蒔正要收工,猛地被傾身而來的陸哲覆住了頭肩。

陸哲是整個上半身壓下來的,可雖然壓了下來,但顯然卸了幾分力氣,不至於把病弱狀態的覃蒔壓垮,倒像是蒙頭蓋臉的覆了層不舒適的毯子。

“喂!”覃蒔氣得牙癢,猛一抬頭撞上了陸哲的下巴。

病弱狀態的她力氣並不大,但恰好讓剛想說話的陸哲咬破了舌尖,頓時一嘴血腥味。

反作用力,覃蒔的腦袋瓜子也很疼,於是抱著腦袋趴到了桌麵半天沒吭聲。

片刻後,陸哲遲疑問:“你乾嘛?”

見覃蒔不吭聲,陸哲便緩緩探頭看去,便在這時覃蒔猛地又一抬頭。

第44章 麼麼

剛一腳踏到五班門口的陳承立即轉身將後頭兩哥們往後頭推:“走走走, 以後放學都不用喊老大了。”

李闕被他推的一頭懵,揚聲問:“為……”他想問為什麼,可為字還沒出口就被陳承捂了嘴給搡走了。

不多久陸哲收到了一條信息。

蹙眉垂目, 陸哲打斷了覃蒔的講解:“下次再說。”

不待覃蒔回應, 他拿了書包就走,覃蒔想要扯他卻抓了個空, 轉頭一看,他早已經大步出了教室。

從一側窗戶探向講台的斜陽剛好擦過張瑩瀅空蕩蕩的桌麵,在它照亮的方寸之間塵埃儘顯。大好的時光當然不能就此輕易放過, 這會兒也顧不上心痛那點的分數了, 覃蒔果斷兌了10分趕快追了出去。

陸哲走得很快, 很快就看見了那輛刹在校門口的超跑。從超跑裡衝出一個身姿妖嬈的中年女子,向著陸哲的方向大步而來。

先前的信息是袁雄給他發的,袁雄讓他小心嶽倩。和陸哲的父親陸楠大吵一架後, 失去最後一絲理智的嶽倩已經殺往建中。

自從她的秘書幫她頂下了覃蒔那件事情的所有罪名後,嶽倩這邊一直都沒有太大的動作。但陸哲從不認為嶽倩會輕易放過自己,她應當隻是擔心她在這段時間的動作會對陸啟的案子有更不好的影響。

但今日陸啟的案子橫生波折, 因為受害人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最後搶救無效去世了。

蓄意重傷和蓄意殺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陸啟需要重新量刑。

這個消息倒讓陸哲很意外,因為他記得當年他出獄之後還曾找過這個受害人。離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 這人瘸著腿開了個小雜貨店,活得很精神。

這麼想著,陸哲便勾起嘴角望了望天。

他這種人似乎也不配說出那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真論起來,他的報應或許應該更大一些。

見到嶽倩疾步逼近, 陸哲反而沒有先前走得那麼急了。

他走得那麼快原本就不是為了儘快跟嶽倩見麵,隻是不想把某個已經從這件事裡摘出來的人又重新拖進去。

覃蒔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嶽倩見麵。

她本來就是嶽倩的眼中釘,隻是在他的刻意引導後使得嶽倩將怒火全部轉到了他的身上。但如果沒有覃蒔,就不可能有陸哲這麼牢固的不在場證明。更何況覃蒔還反手坑了顧長川那一係的所有人,嶽倩要是沒有秘書頂缸現在也多半因為製造偽證而去裡頭關著了。

原本如果陸啟自首,案子的性子還不會如此嚴重。

但現在受害人沒了,不知悔改製造偽證猖狂至極的陸啟,隻剩一個危字。

也難怪嶽倩會不顧一切來找他撒火。

手機振鈴,陸哲低頭看了看,果然是覃蒔來電。在掛機鍵上猶豫了片刻,陸哲接了電話。

會匆匆而去,是因為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不浪費一分一毫連下課時間都要追出來讓他背幾首童詩的覃蒔,可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分秒必爭的給他搞學習。

他不知道這一次覃蒔為什麼會有著如此大的熱忱,這跟第一次的點到即止以及後麵那次略帶著這散漫意味的補習完全不同。

陸哲仔細回想了一下,第一次的時候,覃蒔的熱情是非常有分寸感的,點到即止,再不追加。

第二次在他的主動相邀下,覃蒔赴約後的補習帶著多賺一點是一點的散漫意味。

但這一次完全不同。覃蒔沒有停止的意思,似乎她需要的量開始變得無窮無儘。

陸哲猜測,他的學習可能不止轉化成覃蒔自己的健康那麼簡單。

她需要一樣東西,而這個東西需要她讓自己學習才能兌取到?

然而她需要的量很多,不一般的多,很可能不是短期之內才能達成的,所以她才會忍氣吞聲勉強地壓著那一肚子的脾氣。

而且,相比較之前她會在關鍵時刻兌換健康來看,剛剛即使是她認為被自己欺負了也沒有即刻兌換狀態。如此節省,讓陸哲禁不住更好奇,她究竟想要乾什麼,她的機緣究竟還能夠乾什麼。

電話裡,覃蒔的聲音很急切:“陸哲,說走就走你什麼意思?”

陸哲是最討厭被質問的,可或許是聽出來覃蒔話語裡暗含的挽留之意,陸哲冷淡的神色無端軟化。看著前方那個氣勢洶洶而來的嶽倩,陸哲不由放慢腳步輕笑道:“有事。”

覃蒔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梯,朝就要走出校門的那個身影追去:“雖然是我求你,但你都已經答應了,是不是跑掉之前要先給我個交待?”:-)思:-)兔:-)在:-)線:-)閱:-)讀:-)

“交待什麼?”陸哲揚起唇角,“我已經需要跟你交待我要去哪些地方了嗎?”

他其實不應該再和她說了,離嶽倩不過十步之遙。逐步接近,嶽倩滿目仇視的猩紅雙眼將陸哲的理智瞬間拉回。

“再說。”他突然冷淡,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但拇指仍忍不住輕緩地摩挲了一下手機的邊緣後,才將那手機放入褲兜之中。

再抬頭望向嶽倩時,陸哲的目光已如覆冰霜。

嶽倩的暴脾氣從來不分場合,見陸哲信步而來,嶽倩忍不住抬手扇了上去,卻被陸哲牢牢捏住了手腕。

陸哲嗤笑一聲,甩開嶽倩大步朝校門口走去。

目眥欲裂的嶽倩竭斯砥礪在後追罵道:“你害我兒子!”

陸哲回頭向她:“到底是我害你兒子,還是你們想害我?”

雖然已經放學了一段時間,但還有稀稀拉拉往的學生正往外走。嶽倩聲色俱厲,大家不由紛紛側目。

陸哲也在這個回頭間看見了急匆匆追來的身影。

他轉身疾步而行,嶽倩尖叫在後。

陸哲斂目,插兜暗暗握住那又開始不斷震動的手機。他轉頭對嶽倩道:“我不介意在這裡繼續鬨下去,反正這事情跟我沒關係,你可以再鬨大一點,讓彆人也聽聽看你兒子都做了些什麼。”

一提陸啟,嶽倩瞬間熄火。

她終於看清了道路兩旁側目而視的人們,好奇的、悲憫的,什麼眼神都有,看她像看瘋子。

她可以什麼也不要,但她卻不能連累兒子這麼難看。

正這時駛來一輛黑色庫裡南,陸楠的助手顧柏走出來向陸哲點點頭,轉頭對嶽倩道:“夫人,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陸董讓我來請您回去商量一下。”

嶽倩冷笑一聲,惡毒地看了陸哲一眼:“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記著。”說完,優雅地走進了她那輛跑車。

顧柏看嶽倩回了車,轉頭對陸哲禮貌點點頭。

便在這時,嶽倩已經啟動的緩緩後退著的車突然加速前進向陸哲衝了過來。事發突然,陸哲有一瞬間的怔愣,正要往後退卻猛地被人拉住手臂往後急退了幾步。

這個溫度很熟悉,陸哲已經不需要回頭就能確認這手心溫暖指尖冰涼的人是誰。

但他還是轉頭看了看,看見覃蒔拉住的不止是他,另一隻手還拽著那顧柏往後拖了幾步之後,陸哲才剛熾烈起一瞬的眼神立即淡了下來。

嶽倩的車突然刹住,就刹在了陸哲方才站著的那個地方。

是真的想殺了這個礙眼的人,但她知道不能是現在。

她降下車窗,伸出頭頗為感興趣的笑著問覃蒔:“小姑娘真勇敢,你叫什麼名字啊?”

覃蒔又不傻,自然看出了嶽倩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於是覃蒔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嶽倩那強撐起的笑容逐漸冷下去,她不再管覃蒔,而是轉頭對陸哲道:“你記得了,陸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