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取予得,但為什麼她偏不低頭?

很顯然,利益不在覃蒔的第一選項。

台上的覃蒔鼓鼓眼瞪了陸哲半天,看他目光幽幽叼著個鮮紅的口哨,怎麼看怎麼不搭。一旁的張瑩瀅還在使勁慫恿陸哲把手裡的熒光棒給揮起來,陸哲眉頭微皺,看起來既頭痛又傷腦筋,勉強敷衍了兩下,還被張瑩瀅給耳提麵命了一番。

強烈的反差之下,覃蒔冷不丁噴笑。遠處的陸哲似有所感,便在這時轉頭看了過來。

覃蒔立馬憋住笑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像是在說謝謝過來幫我加油,又像是在說:你怎麼居然還能這樣。

眼角眉梢,甚至她那個比著大拇指的姿態都是滿滿的戲謔。

可陸哲卻莫名其妙的被那戲謔卻並無惡意的笑容感染,冷淡疏離的眸子裡終於浮出了點點笑意。

李晟雙手合十交握在一起,右腳微微不安的碾著地麵,沉頭望著地麵上的一處地縫,目光卻不再飄忽躲閃,比尋常堅定了許多。他微皺著眉頭側耳聽得仔細,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剖析每道題的答案。

共同答對5題後,他們的第一個擂主因為回答錯誤被替換下場。

第二個擂主上台的空檔,李晟轉過頭來對覃蒔道:“他們確實很輕視我們。”

覃蒔明白他的意思。

這場攻擂賽是極不平等的。50道題,4個擂主對10個攻擂者,擂主的平均答題率將近13/1,但攻擂方的平均答題率隻有大概4/1。答題率越高,錯題的機會就越高。

隻要錯題,台上的那名擂主就會被更換,擂主方人數更少答題率更高,不可避免的錯題的機率也更高。

比賽暫定三輪,但大約所有人都相信,他們這些擂主走不到三輪。

接下來攻擂方錯題率更高的人,將被補入擂主區,直到選出最後的8名代表。

但他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比賽規則,如果擂主方剛好有這麼一個人能擋住所有攻擂方的攻勢,那麼排在他後麵的人豈不是連題都不用答了?

估計他們沒想過。

誠如李晟所說,那些人也太輕視他們了。

還有一點奇怪的地方,自己為什麼會被排在李晟的後麵?怕她排在前麵會出什麼幺蛾子?

還真是挺看得起她。

她確實有很多幺蛾子。

不到十五題,前麵兩位擂主被依次淘汰,是李晟上場的時刻了。

李晟的手微有些抖,即使很克製,覃蒔也能感覺到他開始閃爍飄忽的眼神。

他起身又彎下腰,拿起一旁的礦泉水咕咚咚灌了半瓶。往擂主的站台走去兩步後,又折返回來。他站在覃蒔的麵前,衝著覃蒔舉起拳,覃蒔會意,抬拳與他相撞,邊道:“學長加油!”

楊誠來得晚,但夏礫永遠會將工作區的最前排留給他。

眼看那空位旁坐的柯潔亞笑容滿麵,楊誠便對夏礫道:“我們換個位置。”

夏礫有些意外,看了看那頭雙眸爍爍的柯潔亞若有所思了一瞬,便起身去了空位。

楊誠在夏礫的位置上坐下不久,便看見了覃蒔與李晟的撞拳。

工作區裡,有人小聲嘟囔了句:“看著很燃是怎麼回事?”

便又有人道:“燃個屁,群毆都怕人少,等會兒全淘汰了。”

楊誠回過頭,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便少了些。他一向溫和,但依然很能壓住人,大約有著天生的領導力。

再轉回頭來,楊誠臉上的柔和便淡了許多。

原本商議好的決賽並不是這樣的,但如果領導們做了決議,他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抗拒權利,畢竟他隻是一個被授權的主席,而不是真正手握權利的領導層。

所以他其實時有厭倦,等以後去了高校,他應該不會再接手這樣的事情。

他需要擁有真正獨立的話語權。

被覃蒔打了雞血的李晟,比想象的要撐的更久。二十九道題,替換掉了攻擂方的四名選手,算人頭的話,他們還是要劃算挺多。

但一題都不出錯,顯然也不可能。

總會遇到攔路虎,而李晟的死%e7%a9%b4果然就文史。

他垂頭下來,對即將上場的覃蒔說了句:“加油。”

覃蒔舉拳向他,兩人用力一擊後錯身走過。

男主持洪濤是認識覃蒔的,複賽中他見識過覃蒔的殺傷力,此時看到她就沒來由的眉心直抽。

係統:【哇哇哇,這個主持人的表情管理好失敗哦,宿主,他很明顯的對你有很多意見。】

覃蒔:【你這麼高興乾什麼?!】

女主持屈肘捅了洪濤一把,把他給撞清醒了。

洪濤趕緊捋主持稿:“接下來上場的是高一(五)班的……”

尖利的哨聲高呼聲至評委席旁邊發出,遠遠聽著像是一幫評委在為那高一(五)班的姑娘助威。大家夥抻長脖子往那處看,卻看見一個揮著燈牌的女孩蹦蹦跳跳,並一群很誇張的吹哨晃熒光棒的人高喊“覃蒔好棒!”“覃蒔最靚!”。

覃蒔:“……”

下次加油詞,她可得好好把關。

加油團齊聲高呼,覃蒔剛好在這個時候站上了舞台。下頭的人終於把名字跟人物對上了號,便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原來是這個病秧子啊。”

“她會不會比著比著就暈倒了?”

張楚楚翻了個白眼,指著後頭那人的鼻尖道:“你再烏鴉嘴一句試試!”

他們其實也挺擔心覃蒔的身體情況,但好像每次到了比賽她都特彆的神清氣爽,走路的步子和氣勢都會比平常的時候要好上很多,所以漸漸的張楚楚他們都沒有深想。

這會兒被那烏鴉嘴提醒了,大家的心情都有點惴惴。

姚楓說:“要對覃蒔有信心,她那種人,倒也是要死磕到最後才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覃蒔在大家的心裡頭都有了一種彆樣的堅毅形象,像一條不屈不撓的小強,但偏偏又病又弱,實在有點可惜。

大家都覺得覃蒔一定能撐到最後,隻有陸哲知道覃蒔不用撐。

他不知道上次那件事情,自己的饋贈究竟夠她用多久。事實顯然跟覃蒔對他的描述有很大的差距,不然也不至於能用這麼久。

但不管怎麼樣,隻要她開始消耗就總有用完的一天。

隻要他好好看著,她在其他地方占不了便宜,就必然會來找自己。

他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是她口口聲聲所說的那個唯一,但並不知道具體誰會符合她的需要。隻是,單從他自己和嶽致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一點端倪。

陸哲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時間,不知道這一個小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起的,但現在計算,其實也沒太大的問題。

覃蒔很節省,並不是時時都會用得上這個力量。

從今往後,他將好好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相信不用多久他就能算出來,被她刻意隱瞞的兌換比究竟是什麼。

站在擂主台上的覃蒔,偏頭友好的衝隔壁攻擂台上的人笑了笑,成功笑到人頭皮發毛。

係統:【為什麼故意在氣勢上鞭打對方?】

覃蒔:【讓他提前做一下心理準備,不至於待會兒心靈受創。】

大家都怕她搶答,但其實共同答題時在白板寫答案更是一場災難。

她五感敏銳,旁邊那位敵方挨得這麼近,即使聽不清筆畫,她眼角餘光也能看清。

選A,需要三筆。

選B,需要兩筆,但第二筆會有輕微頓筆後的轉折。

選C,隻有一筆。

選D,是無需轉折非常順暢的兩筆。

完全不用終極作弊器,隻要她不想公平公正,那就不可能公平公正。

覃蒔轉著手裡粗大的白板筆,向著評委席上的諸位評委微微一笑。

你不仁我不義,搞事她要論第二,還真沒人敢稱第一。

係統:【……】

月度報告裡,它一定要向大世界仔細彙報一下它這宿主的情況。不僅不走正義道理,還我行我素到飛起。還好綁了個病弱之軀,要是身體康健,這個世界分分鐘可能被她整塌。▽思▽兔▽網▽

說好的救世最佳人選,怎麼這作風跟反派相差無幾???

主持人簡單走了個過場,開始正式進入答題環節。

張楚楚開嗓子叫了句:“覃蒔寶貝加油!”

後頭那群群眾立馬跟著喊“覃蒔加油!”“覃蒔寶貝加油!”特彆不整齊。

姚楓摸了摸臉,略尷尬:“給我們大老爺們留點麵子,彆整什麼寶貝什麼的,喊不出來。”

張楚楚道:“你喊你的,我喊我的,我都沒帶管你們幾個男的!”

說話間瞧見陸哲凜了眼過來,張楚楚挺直的%e8%83%b8膛立即有了一秒的泄氣。

冷氣殺我。張楚楚心想。

會場裡走進了一個人,夏礫趕緊上前去迎。原本是要把人迎去那塊教工專區的,但校長和副校長都招了招手,夏礫便恭謹領著邵非邵老師去了評委席。

“多加個位置。”閆校長吩咐道。

夏礫趕緊安排,立馬在校長和副校長中間加了個位置。

“也不用評分,我們就看著。”副校長向邵非介紹道。

邵非點點頭,轉目向賽場時恰好瞧見了覃蒔朝評委席看來的那如同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邵非:【……】

啦啦隊裡,始終保持在低迷線上的陸哲視線流連在覃蒔逐漸綻放開來的笑靨。把玩著口哨的修長手指微微頓了頓,不知不覺間他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微笑。

“請答題!”洪濤念題之前,不經意掃了覃蒔一眼。看她眉眼彎彎笑容璨璨,但很明顯的氣場不對,非常像複賽那次要搞事之前的狀態。

洪濤的眉頭一顫,差點把手裡的題卡給掉了。

旁邊的女主持湊了個頭過來問他:“你這會兒是怎麼了?”

學校大大小小的活動,基本上都是他們兩個扛把子,兩個人合作了不止一次,她是知道洪濤的業務能力沒有問題的。

但此時洪濤很不在狀態,明明之前也沒什麼問題,怎麼突然間就好像有點發怵?

洪濤搖頭道:“沒什麼。”他等會兒抽個空給他媽去個電話,讓大家不用等他回去給三姑奶過壽了。

直覺今天又是回不去的一天。

三道題之後,覃蒔終於逮到了一個機會。

旁邊攻擂的那位有點猶豫,不知道B和D究竟應該選哪一項。

蛇的七寸,隻是一個籠統的說法,按比例過去,隻可能是B的心臟,不可能是D的咽喉部位。

但很多人會對這個具體的部位有誤會。

攻擂那位琢磨不定,就給了覃蒔很好的乾擾機會。

他下筆欲寫,已經寫好答案的覃蒔便歎了口氣。

他才寫下一豎,覃蒔便又笑容滿麵的自顧自搖頭,又歎了口氣。

等他寫了B,覃蒔不歎氣了。她笑得意味深長,朝攻擂那位點點頭:“是心臟,沒錯。”

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