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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指眼睛下的兩片淡淡的烏影:“不是效率高,是挑燈夜戰沒怎麼睡覺。你看我今天像國寶嗎?”

作為建中之光,楊誠在全校師生麵前展示過多樣的自己。有朝氣蓬勃的、有自信傲然的、有沉著穩重的、有溫和可親的,但沒有一種是現在這副麵對覃蒔的樣子。

他微微低下了頭,整張臉跟覃蒔靠得很近。

他意氣風發的微笑裡,分明有一些不同尋常的亮光。

覃蒔在他的黑瞳裡清晰看見了自己的身影,也清晰看見了那雙眼睛裡期待她關切的光。

覃蒔撇過頭去,沉頭扶著扶手繼續往下走。

楊誠便也跟著她,沉默地往教學樓下走去。

“覃蒔,”楊誠突然道,“要是你能通過複賽,我請你吃飯?”

覃蒔頭也沒抬:“我要是能通過複賽,為什麼會是你請我吃飯?”

楊誠點點頭:“好,那倒時候你要是通過了,就請我吃飯。”

覃蒔:“……”

楊誠又說:“這樣,你要是通過了就請我吃飯,要是沒通過,我就請你吃飯?”

終於下完了樓梯,再無扶手可搭的覃蒔看著樓梯底下的那一灘水皺了皺眉頭,無奈地繼續慢步往水灘外走。

楊誠搭手想扶她,卻被覃蒔抬手拒絕了。

“彆,”覃蒔抗拒道,“我不想惹麻煩。”

楊誠皺起眉頭,半晌後問:“柯潔亞找過你?”

覃蒔笑了笑。

楊誠語氣裡帶著絲焦急:“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覃蒔淡淡瞥了他一眼:“哦。”

楊誠更急:“我現在真的跟她沒什麼關係。”

覃蒔笑了起來:“楊誠,你們現在究竟有什麼關係曾經是什麼關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建中所有人都知道,柯潔亞像瘋了一樣喜歡你。”

頓了頓,覃蒔又道:“我相信每個瘋狂都有理由,柯潔亞的理由是什麼?你很清楚的,對吧。”

公告欄那還圍著不少人,覃蒔站了一會兒等人散了點才擠了過去。

運氣還真不太好,他們那組裡有兩個人的名字她是知道的,一個是高一(三)班的顧瀟,一個是高二(二)班的秦鵬。

這兩個人都曾在公告欄裡被貼過大頭喜報,顧瀟是因為科技競賽拿過獎,秦鵬是因為今年被選上了省奧數隊。

覃蒔:“……”

【感覺不開終極作弊器贏不了。】

一聽覃蒔想開作弊器,係統立馬緊張兮兮:【宿主,你自信點啊!】

五人一組的競賽,隻取兩個最高得分的人晉級決賽。

覃蒔抿抿唇。

這要是開賭局,她自己也願意押那兩個。

覃蒔漫步出了學校。

一路上係統絮絮叨叨讓她好好學習,彆總想著那終極作弊器。覃蒔掏掏耳朵,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嚇得係統更急更氣。

覃蒔心裡頭好笑。

她也就順嘴這麼一說,還沒真想去用那作弊器。

才隻是學校裡的複賽就要動終極作弊器了,這賽還有什麼好比的?

動了作弊器不僅不算積分,看係統這態度這架勢,估計還有什麼隱性的缺陷它又給藏著掖著了。

沒有積分,這比賽就是比了個寂寞,她還不如躺床上閉目眼神好好休息呢,她一小病秧子啥也不圖,就圖掙點積分,還沒那麼想不開。

能贏自然好,輸了反正也沒什麼。

儘力而為吧!

走出校門,覃蒔往公交車站走去,走著走著,她就發現了點不對勁。

有幾個西裝筆挺的人圍了過來。

覃蒔當做沒發現又走了幾步,果然被那四五個皮鞋鋥亮的銀灰西裝的男人圍堵住了路。

覃蒔疑惑地望向他們,便見其中一個人攤手向街邊的一部黑色轎車道:“我們老板想找你談談。”

“我?”覃蒔指著自己的鼻尖,訝異道。

街邊那一黑色保時捷搖下了車窗:“覃同學,你好。”

【你忘了陸哲對你的叮囑嗎?!遇到危險不要戀戰!要逃!趕緊逃!】係統尖叫。

覃蒔大方兌了三個小時的健康,邊對係統說:【彆吵彆吵,你淡定點。他是說不要戀戰嘛,我們現在沒開戰不是,我逃什麼逃?落荒而逃?】

她有她的計較。

人家能找到學校門口等著她,想必此時已經把她查了個底朝天。

她家清清白白的,肯定特彆好查,直係三代不用捋都能直接扒拉出來。

她覃蒔要跑要逃,當然沒問題,她有身手有係統攻擊做輔助,誰也彆想攔住她。但人家如果對付不了她,難道不會轉頭去對付覃爸覃媽?

神清氣爽的覃蒔捋了捋她高高紮起的馬尾,馬尾輕揚的瞬間,一絲非同尋常的煞氣悄然出現又悄然隱沒。

坐在副駕駛的方才喊她的男子對司機道:“開車。”

覃蒔好整以暇的抱手坐在那裡,向從後視鏡中偷眼打量她的男子回了個坦蕩自然的笑。

十分鐘之後,覃蒔被帶到了一家幽靜的餐廳包廂中。

一路安保森嚴,覃蒔數了一下,光走廊裡的安保就有十好幾個。

係統絕望:【不聽話!讓你不聽話!這麼多人!怎麼逃?怎麼辦?嚶嚶嚶……】

覃蒔:【你是不是不記得你自帶傷害頻道了?】

係統哭聲漸卡:【咦?我……我忘記了。】

覃蒔:【這還能忘?這頻道是不是為了讓我幫忙修複劇情強行給你裝上的?】

係統喏喏:【呃……呃……嗯。】

覃蒔跟著男子走入包廂:【那你看,我們都已經上了陸反派的賊船了,陸反派又幫忙攢了這麼多積分,我們今天玩把大的?】

係統瑟瑟:【你想乾嘛?】

覃蒔輕飄飄:【不入虎%e7%a9%b4,怎麼炸了這虎%e7%a9%b4?】

係統:【!!!】

啪一聲,包廂的門自動關上了,覃蒔滿麵忐忑,對著那半禿了頭的啤酒肚男人乖巧道:“您……您好。”

覃蒔捋了捋書包肩帶,緊抿的唇角彎出了個微小的弧度:【比起被人狙擊,我更喜歡迎難而上。】

第18章 誘導 你也可能客死異鄉,無人收屍。……

“來,坐,坐。”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招呼覃蒔道。

覃蒔放緩步子站到一個位置前,方才坐在副駕駛的男子便為覃蒔拉開了張高背椅。

覃蒔很乖巧的坐了下去。

係統:【我以為你會一進來就開炸。】

覃蒔:【你玩過拔蘿卜嗎?拔出蘿卜帶出泥才好玩嘛。炸個出麵的小嘍囉有什麼好玩的?】

男人見覃蒔萬分乖巧的坐下,便開門見山道:“今天請覃同學過來,是有件事需要覃同學幫忙。”

說是請,但小姑娘要是不願意,綁也得把人給綁過來。

顧長川看著對麵這又怯又懦縮著頭不大敢看他的小姑娘很滿意,瞧著也不像是個硬骨頭,想來今天這事情不用費多少唇舌。

顧長川的三白眼挑了挑,便有人在覃蒔麵前放了張照片。

“認識嗎?”顧長川問。

覃蒔仔細看了看這眉目與陸哲有幾分相似的人,搖了搖頭。

顧長川嗬嗬笑了兩聲,言辭鑿鑿道:“你認識他。”

覃蒔皺起眉頭,聲音小小的:“可是我明明不認識啊。”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你當然認識,”顧長川傾身向覃蒔,“他是城冉職高的鄭繁,是陸哲介紹你們認識的。星期五那天,是鄭繁跟你吃的飯,也是鄭繁一直跟你待到淩晨的。”

他像一隻蛇蠍般,眼裡淬著陰毒的光。

他繼續諄諄誘導,用和緩的語氣編著一個完全與事實背離的謊言:“你看,他跟陸哲的身形很像,眉目也有一點像,所以陸哲應該很久之前就找上他了。而你,隻知道陸哲在策劃一件事情,但你不知道是什麼。”

顧長川的三白眼緩緩吊了起來:“陸哲許諾你,隻要你幫了他,他就給你提供足夠的錢做手術。”

“心臟移植很貴的,對吧。”顧長川眉梢微挑,便又有人放了本東西在覃蒔的麵前。

“你的身體不好,家庭條件還算可以,但心臟移植以及後續的手術費太貴了,就算等到配型成功,醫院通知你可以做手術,你們家也付不起這麼多的錢。”

“所以你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陸哲可以給你的錢,我們一樣也可以給你,不需要賣房子。”

“當然,你們那個房子可能也不值這麼多錢。”

覃蒔牙關緊咬的翻著麵前這本原主的病曆:【混蛋覃英!】

顧長川之前說的那些,她還算有準備。

她猜到他們想讓她翻供,因為陸哲當晚一直暴露在監控下,他們必須得找一個形似陸哲的人頂替陸哲。

但覃蒔沒有想到顧長川對自己了解得這麼詳細。

他們都沒能趕在王隊來之前找到自己,單憑這半天的時間,他們不可能對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了解得這麼透徹。

覃蒔能想到的唯一一個人就是覃英。

覃英鬨房子鬨得這麼凶,就是擔心覃爸覃媽把房子賣了給她做手術。而覃爸覃媽要賣房子給覃蒔做手術的想法,也隻有他們自己家裡的幾個人知道。

覃蒔定了定眼神,做出一副直勾勾的樣子盯著麵前那疊複印件的最後一頁,那張紙列明了一個心臟移植患者需要涉及的項目以及金額。

顧長川點了根煙,笑得誌得意滿。

覃蒔低聲問:“你們能給我多少錢?”

顧長川比了一個手指,悠悠道:“一百萬。”

覃蒔想了想,問:“是出人命了,對吧?”

顧長川嗬嗬笑了兩聲,第一次用正眼瞧了瞧覃蒔:“小姑娘,真聰明。”

覃蒔咬著唇,半晌後道:“一百萬不行。”

顧長川皺起眉頭:“人太貪心,不好。”

覃蒔艱難地笑了笑,道:“我錄過口供的,我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你們如果不想要我說實話,這個金額太少了。”

“我翻供,就是證明我不僅做了假口供,還幫忙偽造了不在場證明。刑事案件,我這麼做是有可能量刑的,我是一個好學生,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回,輪到顧長川皺起了眉頭。

他沒想到一個高中生這麼難對付:“那你說個數。”

覃蒔伸了個巴掌。

“五百萬?”顧長川冷笑,“你的命都不值五百萬。”

覃蒔周身的氣息一斂,怯懦褪了些,掛上了一副貪得無厭的嘴臉。她不悅地靠在了高背椅上:“叔叔,你彆恐嚇我。你們找我來是想要我翻供。我當然不值這麼多錢,可要是把我留在這裡,但那口供可就翻不了哦。”

“翻不了,就救不了你們想救的人了!”

覃蒔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誣陷陸哲,是為了保護那個人,對吧?”

“我是願意配合,錢給夠了,我一定配合。”

顧長川咬碎一口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