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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的血跡後頓時感覺不妙,用控物術推開大門大步走進去,便看到合歡宗內屍橫遍野,宗門內的建築還在被火焰燃燒著。

火焰是虺龍焰。

虺龍焰連成片,血液染紅了整個宗門,慘烈的景象遍布整個合歡宗。

這讓他意識到,這恐怕不是尋常的幻境,而是池牧遙的心魔幻化而成的。

池牧遙一直有心魔,進階築基期時便出現了,好在驚險進階成功。現在再次出現心魔,難道是池牧遙在衝擊金丹期,又一次遇到了心魔?

他趕緊走進去,收走了虺龍焰,發覺幻境中的事物他能夠控製,不由得一喜,一邊走著,一邊喊池牧遙的名字。

找了許久都沒能找到,他嘗試使用道侶結,可惜道侶結沒有奏效。

池牧遙一直不知道道侶結的事情,所以道侶結也不會出現在池牧遙的心魔幻化出的幻境裡。

他隻能在合歡宗內漫無目的地尋找,接著躍上了合歡宗樓閣的屋頂,站在這裡四處望去,發現合歡宗外圍的景象是虛無的,中間的才是清晰的。

按照他的猜測,最中心的位置應該就是池牧遙所在地。

他找到了最中心,確定了位置,進入了合歡宗的祭祀堂。

奚淮走進去,看到合歡宗弟子們的本命燈後腳步一頓。

整個宗門的本命燈隻有一盞是亮著的,本命燈下寫著弟子的名字:池牧遙。

合歡宗被滅門,隻有池牧遙一個人活著,他此刻還躲在這裡,想來也看過這些本命燈。

想到池牧遙此刻的心情,奚淮便已經心疼不已了。

池牧遙是那種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意同門被害的人,如果合歡宗眾人是在他的麵前被殺的……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奚淮又叫了兩聲:“池牧遙,你在哪?是我。”

依舊沒有回音。

奚淮環顧四周,找到了能藏人的地方,走過去掀開祭壇的布簾。在他掀開的瞬間,躲在裡麵的人被嚇得身體一顫,驚恐地看向他。

池牧遙受了很重的傷,身上的宗門服裝破敗不堪,衣袖被血染紅。

池牧遙在看到他之後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睛因為驚恐睜得老大。他似乎哭了很久,眼睛已經腫了,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池牧遙……”奚淮叫了一聲,伸手想去扶池牧遙出來,卻被池牧遙躲開了。

“殺了我吧……”池牧遙躲開後絕望地說道,聲音啞得不行,仿佛之前已經哭著哀求了很多次,“彆讓我藏了,殺了我吧,殺了我,彆再傷害其他人了。”

“池牧遙,你怎麼回事?是我,我是奚淮。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不為自己療傷?這是你的心魔嗎?剛才發生了什麼?”

池牧遙終於發現了麵前這個奚淮的不對勁,顫顫巍巍地問:“奚淮?”

“嗯,是我。”

池牧遙當即撲了出來,抱住了他,躲在他懷裡哭訴起來:“他讓我藏起來,如果被他找到就要在我麵前殺一個同門,我努力藏了!我努力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被找到!為什麼要在我麵前殺了她們!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她們是因我而死,因為我沒藏好,因為我曾經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我……”

奚淮疼惜地將池牧遙抱進懷中,他一直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的人,居然經曆了那麼多痛苦折磨,這讓奚淮恨得牙癢癢。

他此刻卻不能離開,隻能抱著驚恐中的池牧遙安慰:“沒事,我來了,我在呢。”

第72章 問陵八十一盤

奚淮小心翼翼地抱著池牧遙,發現池牧遙還在瑟瑟發抖,心都跟著揪緊了。

他隻能竭儘所能地安撫池牧遙:“彆哭,也彆放棄,如果你向心魔投降了,你受的折磨就算是白受了。你想想你衝擊金丹是為了什麼,你是要出去,要變得更強大,而不是在幻境裡被一個人渣打敗了。”

在奚淮來之前,池牧遙已經在這個幻境中被折磨了很久,此刻看到自己熟悉的奚淮,終於崩潰地大哭。

這種感情非常莫名,明明之前還能繃住,在看到奚淮後反而繃不住了,還好有奚淮安慰他。

如果有奚淮在,他就不怕了。

發泄的情緒如同揮舞的毛筆,翰墨肆意。

哭過後終於覺得好了些,他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奚淮不會哄人,便笨手笨腳地用自己的法衣袖子幫他擦眼淚,卻忘記了法衣防水,導致奚淮隻是把他臉上的眼淚抹勻了。

他本來還需要再調整一會兒,結果被逗笑了。

“這就是你的心魔?”奚淮四下看了看,“上次是什麼?”

“我被剁了手指,他還把同門的人頭丟向我。”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那麼做?”奚淮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自己。

“你確實可能會那麼做……”池牧遙吸了吸鼻子回答,那的確是原著裡的劇情,因為他怕了幾十年,久恐成疾,導致這些畫麵成了他的心魔,他也無法控製。

度劫時心魔會使平日裡就恐懼的東西更加可怖。

心魔本來就是他們最為懼怕的東西,幻境還在可怖這方麵變本加厲,才使得心結難解,晉升困難。

心魔,會在一個人最脆弱的那個點上加倍痛擊。

這也是修真界講究“淡看凡塵,靜心靜己”的原因所在。

奚淮用大拇指幫池牧遙擦臉,動作間像在捏池牧遙的臉,依舊笨拙。

池牧遙順從地一動不動,可奚淮還是非常憤怒。

奚淮終究是氣不過:“我去殺了他!”

心魔不除,後患無窮。

如果他能破了池牧遙的心魔,那麼池牧遙就會覺得心魔已亡,以後也不會出問題了,不然等池牧遙衝擊元嬰期時依舊會出現此類問題。

池牧遙拽著奚淮的袖子跟著他起身,往外走的途中池牧遙身體一個踉蹌,奚淮很快扶住了池牧遙:“怎麼了?傷很重?”

“在裡麵躲太久膝蓋不舒服,我從洞%e7%a9%b4裡出來以後膝蓋總疼,尤其是陰雨天或者疾行久了。”

“……”奚淮扶著池牧遙沉默了一會兒,原本還處在暴怒要去殺人的情緒裡,此刻情緒收不回,人卻也繃不住,竟然就此無語了。

兩個人走出祭祀堂不久,便看到朝著他們走來的原著淮。

他穿著黑色的錦紋勁裝,外麵罩著暗紅色的外衫,手中提著疏狂,劍刃上還掛著殘血。

其身材高大,站在麵前赫赫巍巍,仿佛直挺的青鬆巍峨而立。

奚淮看向原著淮,再低頭看看自己,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都一模一樣,就連發梢微微翹起的弧度,還有看人時的眼神都完全一致。

隻不過……

奚淮指著原著淮問池牧遙:“為什麼那廝有元嬰期修為?”

奚淮,狠起來連自己都罵,連自己都殺的男人。

池牧遙也有些委屈:“心魔我控製不住。”

“算了,你的治愈能力還有嗎?”

“有。”隻不過他治愈的速度,敵不過幻境裡原著淮殺人的速度,不然這裡也不會是這般慘烈的模樣。

奚淮又問:“金鐘還在嗎?”

池牧遙在自己的身上翻找,回答:“不在了,我用它困著蘇又的分身,幻境裡也沒有了。”

“那就找一個能保護自己的法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在我和他對陣時為我治療。”

“好。”

原著淮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牽著的手上掃過,最終看向奚淮,眼神突然變得狠戾萬分:“孽畜,膽敢冒充我?”

奚淮剛才的目光是對池牧遙的關心,卻被曲解成這個樣子讓他非常不爽:“你囂張得太過嗆了風嗎?說話的時候嗓音壓成這樣。”

池牧遙從千寶鈴裡取出了一個一直不舍得用的防禦法器,不過此時畢竟是在幻境裡,現實裡法器並不會被消耗。

原著淮看到他拿出的東西不由得蹙眉:“你怎麼會有我的東西?”

奚淮幫池牧遙回答了:“我給的。”

原著淮看向奚淮,越發不解起來,朝著奚淮攻擊過去。◇思◇兔◇在◇線◇閱◇讀◇

二人對掌,都帶著虺龍焰,動作間火焰跟著他們移動,原本是可怕的東西卻被他們控製自如。

池牧遙知道,金丹中期的奚淮恐怕不是原著淮的對手,如果在他的幻境裡奚淮也受傷了,那麼奚淮的靈魂上也會留下傷痕,他防範的同時竭儘可能幫奚淮治愈。

微小的傷口剛剛出現便瞬間痊愈。

就連修為差距帶來的%e8%83%b8腹震顫的傷痛都能治愈七成。

原著淮突然收招,往後退了一步問道:“你真的是我?”

“我才不是你。”奚淮立即否認了,“我絕對不會做讓他這樣害怕的事情。”

說到這裡奚淮突然一頓,在法陣剛剛開啟時他執意要殺人,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是和眼前這個奚淮差不多?

所以,他也做過讓池牧遙害怕的事情?

“你護著他?”原著淮指著池牧遙問。

“沒錯,我還要殺你呢。”

“你腦子有問題吧?”

“我看你的腦子才是被龍角戳壞了。”

“他在洞%e7%a9%b4裡那般……”

“也就是叫得吵了點,聽久了還不錯。”

池牧遙手持法器,認真地做著奚淮的輔助,結果兩個人小學雞一樣地吵了起來,還吵到了他的身上來。

他有些尷尬,甚至想勸他們趕緊打。

原著淮沒有繼續打,而是雙手掐訣,接著到了奚淮身前出掌,強行進入奚淮的識海。

奚淮自然不肯,可惜修為差距在,記憶還是被原著淮窺探了些許。

奚淮氣得召喚出虺來,朝著原著淮攻擊過去。

原著淮許久後才說出一句:“你我不同。”

之後朝著奚淮回擊,下手比之前更狠,像是在泄憤,又或者是出於憎恨、嫉妒。

憑什麼他經曆了備受折磨的七年,眼前這個傻愣愣的小子卻經曆了令人魂牽夢繞的三年。

他經曆的是虐待,是強迫,是侮辱,最後老畜生還要殺他。

而這小子最後得到的是一個%e5%90%bb以及一席肺腑之言。

他與這小子不同。

兩條虺霸占了整個合歡宗的上空,漫天的大火肆意燃燒,殘垣斷壁轟然倒塌,發出轟隆隆巨響。

火焰如霞雲蔽日,昔日繁榮的宗門烈烈燃燒,灰燼如雪,火焰席卷了孤鬆,撼動了疏影,滿園桃花無人享。

二人行動間會有刹那光芒透過火焰照過來,讓池牧遙能看到奚淮此刻的情況。

他的治愈術一直環繞著奚淮,時刻不離。

直至兩個人分開,分彆摔向不同的位置。

“奚淮!”池牧遙急切地趕過去,兩個人同時看向他,他沒有用神識去感知兩個人的修為,僅僅通過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便一瞬間認了出來,撲向他熟悉的那個。

池牧遙查看了奚淮渾身上下,一邊幫他療傷一邊關切地問:“有沒有事?傷得重不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