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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這已經是身體自然而然的反應。

奚淮又道:“不過你們門派的女弟子還挺好用的,隻不過每個人隻能堅持幾個月,她就是剛死的。下一個剛抓來,我慢慢用,不知能堅持幾天。”

“你……”池牧遙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哦,對了,合歡宗的心法可以化解奚淮身上的虺龍焰。

奚淮自己也說了,以後還會來找他,恐怕為的就是這個吧。

吸走虺龍焰,奚淮能夠減輕痛苦,可是合歡宗其他女修會因此喪命,不過奚淮不在乎。

看到他恐懼的樣子,奚淮得到了滿足,笑得格外開心。

奚淮大笑著起身,轉身再次離開。

池牧遙頹然地倒在地麵上,這種被囚禁的生活甚至不如直接死了,可惜他運轉不了心法,無法自斷心脈。

傳說中的咬舌自儘也是荒唐的說法,死不了,除非碰巧那個位置可以讓他血流不止,或者是能讓血液進入氣管導致窒息,不過難度很高。

被囚禁的日子,渾渾噩噩,生不如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囚禁他的地方來了人,有人破除了奚淮的禁製將他放了出來,救他的時候,那些人還在聊天:“這裡囚禁著一個人,是被大魔頭關押的可憐人吧。”

“還活著,不知道人瘋沒瘋。”

想來是名門正派攻進卿澤宗了。

池牧遙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身上臟得不成樣子。

他抬起頭來看向那些人,低聲道謝,起身卻發現自己連走路都走不好了,旁人也不願意扶著他,怕是也嫌他惡臭。

他扶著欄杆走出去,好巧不巧地走到了大戰的位置。

他看到奚淮站於人群中央。

他第一次這麼真切地看清奚淮的樣子,身材高大,卻不會過分魁梧,隻會顯得身形極為纖長,比用陣法圍困住他的修者都高出許多。一頭如墨般的長發,額頭有著暗紅色的龍角。

奚淮是極好看的,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配上猶如鷹隼般凶戾的眸子。一雙眼眸因為發狂而變得赤紅,正惡狠狠地掃視眾人。

奚淮的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下顎棱角分明線條流暢,唇角微微揚起時帶著獨有的淩厲。

奚淮身著黑色錦紋的袍子,外罩暗紅色薄紗外衫,衣衫在靈力運轉時肆意翻飛,發出獵獵聲響。

因為發狂,他不分敵我,放肆攻擊,喉嚨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明明是絕妙的陣法,卻被奚淮不管不顧地用蠻力破解,一圈修者被震開。

狼狽的修者們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被定住了。

池牧遙也未能幸免。

接著,他看到奚淮走向他,到了他的身前伸出手來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被奚淮掐著脖子舉起來,奚淮的手掌很熱,還在冒著虺龍焰,灼燒他的皮膚,掐著他脖子的手尤其用力,讓他難以呼吸。

奚淮本就身材高大,比池牧遙高出許多,被奚淮舉起來後,他很難雙腳著地,隻能徒勞地掙紮。

這時有人在遠處射了一箭,箭從奚淮的後背刺穿到他的%e8%83%b8`前。

還在掙紮的池牧遙被噴濺了一身的血,一瞬間睜圓了眸子,眼睜睜看著奚淮嘴角溢出血來,鬆開他回身朝射箭的地方看過去。

池牧遙狼狽地落地,注意到瘋魔中的奚淮不分方向,甚至找不到是誰攻擊的他,隻能肆意放火。

但是池牧遙聽到了,下一箭又來了。

池牧遙幾乎是瞬間起身,擋在了奚淮的身前。

周圍的修者看到這一幕萬分不解,有人憤恨地質問:“你在做什麼?他不是一直在折磨你嗎?”

“如果我……做了……”池牧遙回答時,還在看著自己心口的位置,看到有一根箭穿過了他的%e8%83%b8口,血流如注,“那我……罪有應得,該死的是我。”

如果他真的折磨了奚淮七年,那麼他罪有應得,害得奚淮發狂的人的確是他。

奚淮原本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如果不是經曆了那麼多,也不會變成後來的樣子。

錯不在奚淮。

是他們不該遇到。

是他們不該經曆那些。

他躺在地麵上,看到奚淮的眼眸恢複了本來的樣子,卻也沒有走過來,隻是歪著頭不解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奚淮,沒來由地笑了,笑得%e8%83%b8腔很疼。

他第一次看清奚淮的樣貌,他們二人第一次四目相對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奚淮……

——我的戲份結束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我們就該像你說的,橋歸橋,路歸路。

——我竭儘可能不傷害你,不會給你的心裡留下被折磨的痛苦,我不想做你的心魔。

——可以後的路你該怎麼走我沒辦法控製了,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

池牧遙的築基並不順利,從他突然噴出一口血來便可以看出來。

在石床上的奚淮被嚇了一跳,急急地想要起來,可惜身體被束縛著什麼都做不了。

他注意到池牧遙還在繼續打坐,不敢打擾,隻能繼續等待,可是他緊張得身上血管都在清晰地暴起。

又過了兩個時辰池牧遙才收功,活動了一下`身體。

“怎麼樣?”奚淮趕緊問道。

“嗯,算是築基了吧,不過還沒渡劫。”

“在此處無法渡劫,待你離開洞%e7%a9%b4後就會引來雷劫了。不過你不用怕,等你打開禁製,我可以為你護法。”

池牧遙站起身來抖了抖袖子,從自己的儲物鏈子裡取出桃清釀,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接著酣暢地嗬出一口氣。

這舉動引得奚淮笑,催促他:“你趕緊解開禁製,我可以運功幫你穩定修為。”

池牧遙沒有聽他的,拿著桃清釀走到了奚淮身邊。

池牧遙突然安靜下來,奚淮似乎意識到了池牧遙的態度不對。

池牧遙突然俯下`身,用自己的唇瓣覆住了奚淮的唇。

奚淮吃了一驚,很快意識到池牧遙是要往他的嘴裡渡酒,硬是抵住了誘惑扭過頭去,絕不張嘴。

池牧遙隻能自己將酒吞了,接著說道:“定。”

一個字後,奚淮的身體瞬間被定住,不能移動不能言語。

這是合歡宗的功法,他們可以控製自己的爐鼎,讓其定住。

這種控製方法隻能控製住對方一刻鐘的時間,超時就會失效,不過這也夠了。

這種方法是為了製伏爐鼎,很多時候是用於被爐鼎發現了自己的合歡宗身份後,以便能順利逃跑。

池牧遙站在黑暗中看著奚淮解釋道:“本來不想用這種方法的,畢竟有點像在對寵物發號施令,不過我真的沒辦法了。

“奚淮,我親你了,所以我離開以後你能不能不生氣?

“我資質這麼差,留在你身邊也是浪費天材地寶,而且你發狂的時候我都沒辦法保護我自己,反而給你添麻煩。你可以留著這些寶貝給你卿澤宗有資質的修者,這樣名門正派攻打你們的時候,你們還能有一戰之力。

“而且帶我回去,你肯定要與旁人解釋。做了合歡宗弟子的爐鼎絕非體麵的事情,我離開後不對旁人說,你也不提起,沒人會知道這件事。哦,當然,你要讓藥翁老者也能跟著閉嘴。

“我不想幫你吸虺龍焰了,要不你和你父親想想辦法,解除靈契吧……不然我們好像固定的炮友似的,我不喜歡。

“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些衝動,那是因為我在這三年成了你的寄托,你走出去後這種衝動就會散了,看到好看的小姑娘會覺得還是她們更美好。你本來就是一個小色坯,年紀也小,不確定得很,錯誤地把這種感情當喜歡了,何必和我這個老頭子糾纏呢。

“好了,我要走了。”

池牧遙看不真切,不知道奚淮的眼睛睜得很大,眼圈發紅,眼神裡全是崩潰。

不知情的池牧遙掰開奚淮的嘴把酒喂進去,讓奚淮醉酒後陷入了沉睡。

他看著奚淮的模樣呼出了一口氣,接著轉身破開了禁製。

束縛著奚淮的鐐銬瞬間鬆開,洞%e7%a9%b4內也出現了一個小的傳送法陣,顯然是出去的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藥翁老者的話真的沒有半句虛假。

池牧遙轉過身,俯下`身盯著奚淮看了許久,他真實的模樣和自己築基期心魔中的模樣一般無二。

隻是酣睡時麵容多了些許柔和,甚至還有些可愛。

“祝你追到女二。”池牧遙輕聲說道。

第二卷 尋

第11章 眾裡尋他

卿澤宗,位於雲外天的雲卷霧林。

雲外天,修真界靈氣最為濃鬱的幾塊寶地之一,雲卷霧林更是其中頂尖。

顧名思義,這裡靈氣是充沛到可以凝結成霧氣的程度,濃霧環繞著整片森林。

雲外天山脈綿延千裡不絕,高低起伏,雲霧繚繞在深淵處,因此判斷不出山有多高,澗有多深。

幽幽霧氣中古樹參天,乾雲蔽日卻遮不住紛紅駭綠,草長鶯飛。

奚淮的洞府在卿澤宗最為幽靜的地方,在空中用靈氣撐著一座孤山,像是硬生生從地麵拔出一座山嶽讓其懸浮,孤山隻有一道沒有扶手的階梯連接著其他山脈。

這座孤山有自己的風景,從一處山澗延伸出的一道瀑布源源不斷地往下流淌著,在瀑布附近留下了縹緲的彩虹霞光。

從階梯而上走出一段,在林中隱約可見透空的山花屋頂,暗紅色的磚牆。

像是院牆,又仿佛其內是囚牢。

整座孤山寂寂涼涼,竟然連門院都透著清冷。

畢竟院牆內有著強大的陣法,在奚淮發狂時啟動,使他出不去,火蔓不出。

奚淮蹙眉掙紮著醒來,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洞府的雕花洞頂。

他還能聽到鬆未樾的吵嚷聲:“藥翁老頭純屬找死!居然把少宗主關了整整三年?!”

“我們調查出來的信息的確是這樣,那處洞%e7%a9%b4是藥翁老者的地盤。”

“看我不燒了他們藥宗府!”鬆未樾氣得銀牙直咬,拔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夕照便要衝出去。

與他對話的人突然驚喜道:“少宗主醒了!”

鬆未樾這才停下腳步,轉身到了奚淮身邊關切地問:“少宗主,你怎麼樣?是不是中了什麼毒?為何那個庸醫說你隻是醉了?”

奚淮撐起身子,微眯著眸子看向鬆未樾。他的眼睛在黑暗裡太久了,突兀地見光還有些不舒服,十分畏光。

這種情況下他依舊比較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阿九呢?”

“阿酒?”鬆未樾十分不解,“你還要酒?真的是醉了?還阿酒……”

見鬆未樾不解,他推開鬆未樾朝周圍看,突然厲聲問道:“我怎麼回來了?!”

“我們找了你很久,一直找尋不到你的蹤跡,今日突然感應到了你的靈力所在,搜了那片區域,最後在一個洞%e7%a9%b4裡看到了你,於是將你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