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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直恁芬芳 尤四姐 4286 字 6個月前

她的腰,在她後頸%e5%90%bb了又%e5%90%bb,倦懶拖延,哪有起床的意思。

南弦扭頭嗔怪地瞥一瞥他,“再不起來,長輩們該等急了。”

他這才懶懶起身,笑道:“我娶了妻,阿翁阿娘高興還來不及,知道昨日新婚,今日晚起不會怪罪的。”

但新婚夫婦賴床賴到日上三竿也不像話,趕緊傳人進來伺候,待收拾停當了,就往後院供奉的小祠堂去。

上首三個牌位高高擺放著,南弦親手點了蠟燭,再與神域一起拈香叩拜。

他長跪在蒲團上,這時褪儘了戲謔,肅穆恭敬地向上拱手,“兒已娶親,今日帶新婦,來向二位阿翁與阿娘請安。兒自今日起有了家室,日後必當慎言慎行,萬事以家業為重。新婦賢和溫良,持家有道,兒敬之愛之,不敢相負。祈願爺娘在天之靈,保佑兒與新婦,綿延子嗣,永固家邦。”

第72章 溫情又濃烈。

這番話是向仙逝的長輩發願, 也是向南弦表明忠心。南弦明白他的心意,上一輩經曆的苦難,由不得他打誑語, 既然能借此立誓, 自己的婚姻, 便沒有什麼可令她擔心的了。

執香向上祝禱,南弦虔誠道:“新婦初入門庭,必當恪守禮法,承奉宗廟, 輔佐夫君。求爺娘庇佑, 家和順遂, 諸事通達。”

兩個人並肩叩拜下去, 拜過了祠堂,這禮就算是補全了。

從後院出來,即便是短短的一程路, 他也要牽著她的手。半道上遇見的婢女退讓到一旁,俯身恭敬地行了個禮。

早前□□不順的家主, 有很長一段時間陰晴不定,弄得府裡奴仆戰戰兢兢, 連大氣都不敢喘。如今新婚,那眉目間含著笑意,再也不是生人勿進的模樣了。主母就是所有人的救命菩薩, 有了她,這家再也不是一派風雨欲來了。因此人人都由衷欣喜,人人也都敬謝老天爺的垂憐, 今後要是有事, 終於求告有門, 再也不必冒著被責罵的風險了。

南弦始終不習慣在人前這樣親近,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可惜沒有成功。

他偏頭望她,眼眸深幽如海,笑道:“我們已經成婚了,還有什麼可避諱的?我要讓全建康的人都知道,我得償所願,向娘子是我的王妃了。我再也不是飄零在人間的孤魂,我有了家室,也有疼愛我的人了。”

他這樣一說,倒惹得南弦心頭牽痛。原本嫌他招搖,這回也不能掃他的興了,輕輕回握住了他的手。

他察覺了,春風得意,全無半點遮掩。如今怕不是小狐狸了,是隻抖著尾巴的花孔雀。新娶了媳婦,總要容人高興高興,他愛這樣糾纏著,那就隨他吧!

當然作為丈夫,他還是很儘心的,家裡長輩不在了,神家的親戚也不親,婚後第二日沒什麼安排,便想著問她,要不要上邊淮去逛逛,再包個酒閣子臨河賞景。

南弦夏天怕熱,不愛上外麵去,想了想道:“算了,還是在家避暑吧,累了好幾日,我不想出去。”

她說罷,視線隨意一瞥,就見他一副正中下懷的樣子,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有錯漏,“說不出去,你這麼高興?”

他調開了視線,“倒也不是很高興,隻是覺得你昨日累壞了,正好趁著今日好好補個覺。”說完又追加了一句,“我陪你一起睡。”

南弦縱是再遲鈍也發現了,立刻轉變了態度,“還是出去逛逛吧,我覺得逛逛也不錯。”

他聞言靠在她耳邊,壓聲問:“你不疼了麼?外出要坐車,又有好一段路要走,我怕你不便,雪上加霜。”

南弦轟然紅了臉,“你這人……真是討厭得很。”

通常女郎說你討厭,並不是真的討厭你,相反小幽怨中帶著點嬌嗔,聽得郎子心潮澎湃。

他頓住步子不走了,轉身抱住她,“我是為你好,你怎麼反倒討厭我?才成婚第二日,你就要讓我傷心,這是什麼道理?嗯?”

他說得坦坦蕩蕩,引得院中經過的仆婢駐足,連傖業都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伸脖一看,忙又找地方匿藏了身形。

南弦很尷尬,推了他一下道:“你小點聲,彆鬨,看被人瞧見了。”

可他並不收斂,“我心裡難過,還要小點聲?”

南弦一個頭兩個大,終於敗下陣來,“算了算了,你是為我好,我不該曲解你。不出去了,就在家睡覺,這樣總行了吧?”

他這才肯罷休,牽起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臂彎,把她往上房引。見了經過的婢女,吩咐把兩餐飯食送進房裡來,打算整日不出門了。

南弦無奈地看看他,進門的時候,有種誤入盤絲洞的感覺。原本還有些猶豫,結果被他攔腰抱起來,還沒等她驚呼,房門已經關上了。

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榻上,他體貼道:“我讓人做冰酪來,擺滿蜜漬櫻桃,你最愛吃的。”

南弦愣了下,“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

一般櫻桃都是作為點綴,頂上放一顆勾人食欲罷了,鮮少有人櫻桃成片,蓋住底下酥油的。他連這個都知道,這讓她好奇,仔細回憶了下,好像不曾在他麵前吃過這種小食呀。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前去過的那個冰酪攤子,我也去過,你愛吃什麼樣的酪,我都知道。”

南弦訝然,“你還盯我的梢?”

他說不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若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怎麼投你所好?”

也罷,總算他儘心了,初回建康還能騰出空來打探她愛吃什麼,這樣的郎子倒也無可詬病。

於是用過了飯食,可以來一碗冰酪了,不必像在家時候那樣端著,忌諱自己給允慈做了壞的表率。烈日炎炎,坐在窗口吃冰,一口夏景一口櫻桃,這日子過得果然愜意。

神域呢,含著笑,托腮看著她,她饜足的樣子以前不曾見過,想是因為女醫必須讓人信服吧,她把自己的內心裝扮得很老道,二十歲的年紀,活出了四十歲的味道。

以後不能這樣了,他要讓她自由,不高興了就哭,喜歡了就笑,再也不用顧忌彆人的想法,痛痛快快地做她自己。做夫妻,不就是這樣彼此救贖嗎。她的內心夠強大,自己沒有什麼能幫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嬌慣縱容,這個他最是拿手。

一碗冰酪吃完,她心滿意足,擦牙漱口後回身靦腆地笑了笑,“王府的廚娘手藝真好,比外麵賣的好吃。”

他說當然,“我把以前陽春樓的鐺頭請回家了,南北菜色他都拿手,想吃什麼,吩咐下去就行了。”

她點點頭,滿心歡喜,他趁熱打鐵,“酒足飯飽,接下來歇個午覺,養養身子吧。”

所謂的養養身子,究竟怎麼養,他沒有細說,反正她一疏忽就被抱上了床。這回再想反悔是來不及了,他眸子裡的光越來越熱,深情與她對視,親她一口就告訴她:“娘子,我好喜歡你。”

她傻傻回應:“我也喜歡你。”

然而單是這樣還不足,他褪了衣衫貼上來,光潔的%e8%83%b8膛半遮半掩,看得人臉紅心跳。

南弦不好意思,雙手捂住了臉,他把她的手拉下來,笑道:“怎麼了,昨日不是見過了麼。”

雖然見過,但還是讓人羞赧啊。況且青天白日的,他就這樣風情搖曳,南弦是守舊的人,怕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帶壞了。

可惜什麼都不能阻止一個瘋狂愛你的人,他照舊使上了他精熟的手段,知道隻要一訴苦,她就會任他予取予求,緩緩撼動她,“阿姐,你可要聽我的心裡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南弦這回學聰明了,嘶地吸了口涼氣,率先哀嚎起來,“我的腰快斷了,哎呀,我腰疼啊,什麼都乾不了了。”

這下他果然愣住了,沒想到自己剛織的網,居然被她攪亂了。但轉念一想,這不是天賜良機嗎,立刻順勢而為,“腰疼麼?我給你揉揉。”說著便上手,沒等她反對,已經把她推倒了。

南弦像躍上岸的魚,撲騰了好幾下,完全是無用功。他的那雙手看似文弱,但力量驚人,張開虎口兩手一合,差不多就能將她的腰掐個大概。

不過揉也是真揉,一寸寸地點按,很有些手法。她一受用,就忘了掙紮,圈起兩臂伏枕著,甚至舒坦得閉上了眼睛。

他很殷勤,問她感覺如何,輕重是否適宜。南弦頻頻點頭,“很好、很好。”

既然很好,侍奉過後就得給勞苦的人一些獎勵,按壓的重點自然也不在腰上,含含糊糊間,就挪向了彆處。

她後知後覺地閃躲,晚了,還是被他揩了油。他倒是誌得意滿,展身仰天躺下,修長的腿交疊著挑在膝頭,悠哉枕著手臂,不羈地朝她笑了笑。

南弦坐起來,氣呼呼看著他,他衣衫不整,但自有一股風流倜儻的味道。正思量該怎麼整治他,卻被他順勢一拉,撲倒在他%e8%83%b8膛。他抬起手,像捋著貓兒一樣,在她脊背上溫柔遊走。唇角噙著一點笑,單單是這樣的相處,已經讓他食髓知味了。

夫妻之間的互動,終究逃不脫此消彼長,他一沉寂,她反倒要來招惹他。從他%e8%83%b8口抬起眼來,看著那線條分明的下頜,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這一下重又點燃了他的心火,效果比釣魚更顯著,他毫不猶豫便上鉤了。

不可否認,他很聰明,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到極致。她連連驚喘,身體也如金磚上的蓮紋緩緩舒展,每一根線條都滿帶旖旎。

他輕笑著:“要看麼?”

南弦遲疑了下,“看什麼?”

他牽過她的手,什麼都沒說。

她耳根滾燙,堅定地說不要,他果然聽話,看準時機便順水推舟了。

南弦覺得自己沉入一個悠長的夢境裡,是小狐狸給她編織的美夢。頭一次的不適雖然還在,但諸多糾纏下漸次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另一種新奇的體驗,讓她隨波逐流,讓她跟著他的主張旋轉。

好熱的天,好熱的身心,熱得人恍惚,仿佛隻有緊緊攀附他,才能從滾燙的熱流裡掙脫出來。歡喜到極致,在他肩背留下一串抓痕,但也是拿捏著力道,不讓自己劃破他的皮膚。

他仰起脖頸壓抑地歎息,那喉結滑動,誘惑又迷人。南弦摟緊他,讓他溫馴地貼在她耳畔。聽著他的呼吸,心裡也是寧靜的,她的婚後生活,就這樣溫情又濃烈地繼續下去吧!

***

因是聖上賜的婚,原該三朝回門的日子,安排成了進宮謝恩。還是原來熟悉的路徑,但今日再來,卻與往常心境不一樣了。

從雲龍門徑直入後苑,帝後在華林園各有涼殿,南弦隨神域先去向陛下請安,陛下坐在胡榻上,八月的天氣仍穿著略厚的燕居服,帶著淡淡笑意抬手讓他們起身。

“朕身上不好,你們大婚沒有親臨,很是遺憾。但見你們夫婦和諧,朕心裡也就寬慰了。先皇叔走得早,沒能等到今日,若是在天有靈,也一定為你們高興。”陛下調轉視線望了望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