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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你還要彆人去教?”

杜羨寧卻說:“可就這樣剝奪了可可的自由,對她實在不公平!”

任晚榆輕輕扯著丈夫的衣袖,隨後幫杜羨寧說好話:“寧寧也是一番好心,想幫可可完成心願。她們兩個女孩子涉世未深,又怎會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邵赫是在場麵最僵持的時候趕到的。接到消息後,他就火速返程,一下飛機就直奔老宅,可惜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單看大家的神色,邵赫就猜到這場談話肯定不愉快到極點。孫念可的眼睛已經哭腫了,他便對正抽著煙的父親說:“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您多陪陪爺爺,不用操心。”

話畢,他便給母親使了個眼神。

任晚榆意會,於是就說:“那就趕緊回公司安排吧,順便把寧寧她們帶回去,在這邊呆了一早上應該也累了。”

邵子騫沒說什麼,邵赫當他默許,於是就領著她們走了。

杜羨寧和孫念可走在後頭,孫念可輕聲對她說:“嫂嫂,謝謝你,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懂我,也隻有你願意設身處地為我著想。害你也被邵叔責罵,真的對不起……”

不等杜羨寧說什麼,邵赫已經催促她們,讓司機把孫念可送走,他親自開車載杜羨寧回家。

這一路上,他們誰也沒開口,直至遇上一個九十秒的紅燈,邵赫才問:“可可在酒吧唱歌,你是不是知情的?”

杜羨寧很平靜地重複了一次不久前說過的話:“可可這兩次上酒吧,都是我帶她去的。”

邵赫握緊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他不想影響開車時的情緒,因而到家才繼續這場談話:“你為什麼不阻止她?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念可的身份容易惹來是非,你做這件事的時候,不想想後果的嗎?”

將門關上,杜羨寧連鞋都沒換,直接把自己摔進沙發:“想過了啊,不就是上熱搜嗎?”

邵赫被她那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不就是上熱搜?你倒是說得輕巧,你知道你們在熱搜裡轉一圈的影響有多壞!”

今早才被教訓過,杜羨寧言猶在耳:“我當然知道,上熱搜不是一個人的事,還牽扯到很多很多我看不到的名譽和利益!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們邵家的媳婦,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把家族的榮譽和利益放在第一位,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必須要懂!”

邵赫的薄唇緊緊抿著,原以為她真有這樣的覺悟,不料卻聽見她說:“然而這樣偉大高尚的情操,我恐怕沒有。從小到大,我基本上都是一個人生活,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什麼能比快樂自在重要。若是讓我犧牲自我去維護所謂的麵子和身外之物,我寧可什麼都沒有。”

聽出她話中的深意,邵赫幾乎壓不住自己的惱怒:“明明是你有錯在先,你還覺得委屈、覺得難以接受了?杜羨寧,我們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現在不過讓你犧牲一點點自由,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杜羨寧略帶哀傷地看著他:“你知道嗎?我們現在這個狀態,真的很像我爸媽吵架的時候。我爸心懷天下,妄想憑一己之力改變世界,而我媽呢,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安於一隅,一家三口過點平靜生活。你說他們誰有錯,明明誰也沒錯,為什麼還要吵了十幾年?其實我們也一樣,你肩負著三代家業和一整個大家族的名聲,需要步步為營,謹言慎行,而我呢,本來就是微不足道的草根階層,很榮幸被你看上,一個轉身就變成大家豔羨的邵太太。可就算成了邵太太,我也還是杜羨寧,我不習慣受到莫名奇妙的束縛,也討厭被逼著成為每做一件事都要再三思量的豪門媳婦。我要的不過是朝九晚五的簡單生活,不需要很有錢,但卻要做一個真實的自己。”

邵赫死死地盯著她,聲音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你要怎樣做一個真實的自己?”

沉默了片刻,杜羨寧才說:“也許我們並不適合。”

邵赫怒極反笑:“與其說不適合,還不如說你從來沒有投入過這段婚姻!”

從她手袋裡翻出那片小藥板,邵赫不留情麵地甩到她身上:“你怕是每時每刻都想著全身而退吧!”

第三十九章

邵赫並沒有看到杜羨寧是什麼表情, 最後丟下那句話,他就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剛走到停車場,楊至益就打來電話, 邵赫以為是公司有什麼急事,結果卻聽見他說:“您托運回來的兩箱禮物已經到了, 是先運來公司, 還是直接送到您家裡?”

邵赫腳步一頓, 這才想起自己匆匆忙忙從外地趕回來,為的是求和而不是求散。

昨晚反省了自己的過錯,邵赫就開始想法設法地補救, 本想給杜羨寧打電話, 結果打了很多很多遍, 她都沒接。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生氣, 畢竟他最近也故意不接她電話,現在換他來嘗嘗這種滋味, 也是理所當然的。

楊至益做事向來高效, 搜羅了附近商圈的名單後, 邵赫就挑了一家最大型的商場前往。其實他並不喜歡做這種事, 然而昨晚他卻逛得興致勃勃的, 一想到杜羨寧收到禮物時的歡喜, 他就買得更起勁,不管走到哪個旗艦店, 負責接待的專櫃小姐無一不笑逐顏開,巴不得喚他一聲財神爺。

隻可惜,禮物還沒送出去,他們就鬨成這個樣子。邵赫心煩意亂, 不假思索就說:“都扔了。”

那頭都楊至益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又不敢讓老板重複一遍,隻能小心翼翼地探問:“您事前吩咐預訂地花束也到了,今天太太沒有回公司,要不我先放您辦公室?”

嚷了這麼一句,邵赫翻滾著的暴躁都平息了幾分,他上了車,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你看著辦吧。”

楊至益叫苦不迭,在他這個位置上,老板皺一皺眉頭,他的小心肝都要顫幾顫的。這世界上除了邵、杜雙方長輩,大概就輪到他最為盼待這對小夫妻永結同心,甜蜜恩愛。

將兩箱禮物和花束都放置好,楊至益覺得這比完成幾萬字的項目書還艱辛。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氣,前台的內線就撥了上來,說有位沒有預約的孫念可小姐來找邵總,問他是勸回是留下。

從昨晚開始就熱搜不斷,今天幾乎占據所有報紙的娛樂頭條,孫念可到底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得很。楊至益穩了穩情緒,隨即吩咐:“你先接待,我馬上下來。”

前台明白楊至益的意思,她把孫念可領進會客廳等候,免得她被公司內的員工圍觀。當她端著熱茶進來,孫念可還很不好意思地接過:“給你添麻煩了。”

楊至益過來的時候,桌麵上的熱茶仍冒著煙。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對上,他虛咳了聲:“孫小姐,邵總還在回公司的路上,請您先隨我到他辦公室。”

即使化過妝,但仍遮不住孫念可痛哭過的痕跡。由於眼睛腫腫的,她一直低頭跟在楊至益身後,中途他給女同事讓路而停了一下,就直直撞到他的後背。

瞧她這副樣子,楊至益提醒道:“在狀態不佳的時候特彆容易說出話,孫小姐,您不考慮改天再過來找邵總嗎?”▓思▓兔▓在▓線▓閱▓讀▓

孫念可說:“謝謝楊總助,不需要了。”

在辦公室等了十餘分鐘,邵赫就抵達公司,一看到孫念可,他就說:“不是讓你先回家休息嗎,怎麼又跑過來了?”

孫念可從沙發上站起來:“炳叔把我送回家以後,我簡直坐立不安,與其這樣,還不如過來跟你們一起商討解決的辦法。”

邵赫親自替她拉開椅子,隨後才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你不用操心,你彆看爺爺這麼生氣,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

孫念可已經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相信邵赫這套說辭,她落寞地垂著腦袋:“都是我不好,爺爺今天很生氣,邵叔也批評了嫂嫂,鬨出這麼多事,全是因為我自私自利,不願意為大局著想。”

邵赫很敏[gǎn]地捕捉到重點:“我爸……是怎麼說的?”

孫念可隻字不漏地轉述,末了還說:“其實我跟嫂嫂都是家裡的異類吧,我們從來沒經曆過什麼家族鬥爭和奪權風波,也不知道人心到底會險惡到哪個地步,所以我們都很傻氣地以為自己能承受所有後果。就像我,不管你們怎麼強調做什麼會可怕下場,我也總是認為這是誇大其詞,甚至還激起我的反叛心理,讓我更加想去試試。直至經曆過這件事,我才知道你們所說的一切不僅是真的,還有過之而不及!”

想到那位叔父奸詐的嘴臉,孫念可就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就連血脈相連的兄弟都會因利益而落井下石,外麵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想必更加的不擇手段。

邵赫歎了口氣:“你現在明白還不晚,畢竟事情還沒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聽話的,隻要可以妥善解決這件事,你們要我怎麼配合也沒有問題。至於嫂嫂,她是被我連累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說她了,今天她已經被訓得夠慘的……”說到這裡,孫念可情不自禁地稱讚杜羨寧,“雖然跟嫂嫂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我覺得她絕對是一個熱心腸的善良女孩,有這樣的嫂嫂,真好!”

邵赫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我覺得熱心腸過度,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孫念可卻說:“可你不就是因為嫂嫂這性子而喜歡她的嗎?你如果想要一個跟你一樣懂得豪門生存之道,為顧全家族利益就對所有人都攻於心計,即使是枕邊人也不會誠心以待的妻子,當初為什麼不聽邵爺爺的話,直接娶了孔家那位姐姐?”

邵赫心頭一震,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說得沒錯,像孔語卿這種出身於名門世家的女人,自小就開始被灌輸一套又一套的規矩和法則,說不定比他還精。娶這種門當戶對的女人做老婆,不管是公事還是家務事,都肯定不用操心,換作她處理孫念可的事,想必半點水花都冒不起來。隻不過,他並不想娶一個猶如合作夥伴的妻子,跟她一起過沒衝動、沒期待、沒靈魂的日子。他喜歡的就是杜羨寧的小性子和不世故,還有她獨有那讓人驚喜又無奈的意外狀況,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強迫她拘泥於那些豪門大宅的規矩,讓她變成跟孔語卿同樣的古板又勢利的女人?

更何況,杜羨寧也曾因邵家而被全網詆毀辱罵,還不止一次。當時她再委屈再生氣也沒有抱怨半句,甚至還讓他適可而止,不要為了給她出氣而壞了大事。如今換成她犯了無心之失,他不但不給予安慰,還站在所謂的家族高度去指責她……

他驟然陷入沉思,孫念可不禁忐忑自己是否說錯了話,悄悄地打量過他的神色,她戰戰兢兢地說:“二哥,我沒有乾涉你跟嫂嫂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嫂嫂好像有點不開心,還記得在大宅跟她見麵的時候,她眼裡都閃著幸福的光芒,而最近這幾次看到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