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1 / 1)

嫁金釵 笑佳人 4343 字 4個月前

接走了,宴席也結束了,人一少,周慧珍才突然發現韓遼不在。

“韓大人醉酒,先行離開了。”陸濯見她四處尋找韓遼的身影,解釋道。

周慧珍尷尬極了。

陸濯還在這裡陪著魏嬈,她的丈夫卻先走了,可此時天色已晚,她也來不及趕回京城。

心裡難受,周慧珍提前告退。

魏嬈累了一日,也想早點回去休息。

陸濯陪她走出一段距離,才將魏嬈帶到一棵樹下,解釋了白日的事。他的意思是,讓魏嬈提前與周慧珍說一聲,免得周慧珍回去後沒有任何準備便要承受韓遼的遷怒。

魏嬈腦袋裡有點亂:“你,你既然知道韓遼會遷怒表姐,為何還下手那麼重?”

簡單教訓下就罷了,胳膊脫臼牙齒也掉了?

魏嬈很替表姐擔心。

陸濯並不後悔:“他多次辱你,再有下次,我還會動手。”

今夜滿月,魏嬈抬頭,看到了陸濯清冷的臉。

認識這麼久,魏嬈看多了陸濯的冷臉,但這是第一次,陸濯是為了維護她而露出這種神情。

“他究竟說什麼了?”魏嬈輕聲問。

陸濯沉默,不想臟了她的耳朵。

魏嬈無奈:“算了,我去知會表姐,你也彆氣了,先回房休息吧。”

陸濯不累,看著她道:“我在這裡等你。”

他的臉依然因餘怒清冷,目光已變得溫柔。

魏嬈哪裡還舍得再怪他什麼?

韓遼那人,該打!

第118章

考慮到沒有合適的動手理由,周慧珍極有可能替韓遼叫屈,陸濯還是將宴席上的事告訴了魏嬈。

今日是韓遼第三次在他麵前辱魏嬈。

第一次是韓遼剛與周慧珍議親,在宮裡攔住陸濯一句話同時辱了魏嬈表姐妹倆。第二次是今年陸濯陪魏嬈去宮裡拜見貴妃娘娘,韓遼輕佻的喚魏嬈表妹,今日宴席上見麵,如果不是陸濯提前堵住了韓遼的嘴,韓遼不一定會說出什麼。

即使在動手之前,韓遼還想提議與他互換妻子唱曲為樂。

陸濯若繼續忍,他便不是陸濯。

魏嬈早知道韓遼不是什麼正派良人,可韓遼居然能說出讓表姐給陸濯唱曲的話,簡直欺人太甚。

與陸濯分開後,魏嬈直接去找周慧珍了。

周慧珍與王氏剛坐到一塊兒。

周慧珍在哭訴委屈,她搬到閒莊有十來日了,韓遼一次都沒來看她,今日妹妹出嫁,韓遼要回去也該接她一起回去,竟然自己先走了,簡直是當著所有娘家人的麵打她的臉。

王氏也替長女難過,當初她支持女兒嫁給韓遼,盼的是韓遼會因為女兒的美色善待女兒,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妾室,可她盼望了那麼多,韓遼一樣都沒做到,反而她擔心的,韓遼統統都做了。

王氏隻能自欺欺人地安慰女兒:“他是醉了,醉得什麼都忘了,等明早他醒了酒,肯定會來接你。”

周慧珍哭聲一頓,韓遼真的會來嗎?

“太太,郡主來了。”

王氏、周慧珍一聽,一個噌地坐起來,一個手忙腳亂地去拿巾子,飛快收拾了一番,然後再請魏嬈進來。

柳嬤嬤就在外麵守著,朝魏嬈做了個“擦眼淚”的手勢。

魏嬈懂了,故意多等了會兒,才進了內室。

“這麼晚了,郡主有什麼事嗎?”王氏笑著道,自打小周氏做了貴妃娘娘,王氏對魏嬈的態度更加恭敬甚至帶著幾分討好了。

魏嬈道:“我有些話想與表姐說。”

周慧珍疑惑地看向魏嬈。

王氏也想旁聽,不過見魏嬈似乎沒有要當著她的麵開口的意思,王氏識趣地走了,一出來,看到門口的柳嬤嬤,王氏連偷聽的心思也歇了。

“郡主要與我說什麼?”周慧珍請魏嬈坐到她身邊。

魏嬈挨著她坐下,看看周慧珍哭紅的眼睛,魏嬈心情複雜,但該說的還是要說:“表姐,韓遼不是醉酒自己離開的,他好色成性,竟然把咱們姐妹當歌姬輕辱,世子便將他叫到花園,趁左右沒人打了他一頓,把韓遼的牙都打掉了一顆,所以韓遼才灰溜溜地從側門離去。”

周慧珍震驚地捂住了嘴,韓遼被陸濯打了?

魏嬈徑自道:“韓遼如何對待表姐,表姐心裡清楚,隻要他不說出來,咱們可以假作不知,可他竟然在宴席上提議與世子比試,說什麼他輸了便讓你給世子唱個曲,他贏了則讓我出來唱曲,他輕辱你我,輕辱世子,世子如何能忍?”

歌姬?唱曲?

周慧珍怔怔地看著魏嬈。

魏嬈苦笑一聲,握住周慧珍的手,指指自己的臉,再輕輕地摸了摸周慧珍的臉:“表姐,咱們兩個這麼像,比親生姐妹還似親生,外祖母一直以咱們為傲,你我也都自負美人,可當年母親遠居行宮,你我二人在京城的名聲都不佳,似韓遼那種人,怎麼可能敬重咱們?”

周慧珍的眼淚洶湧而出。

她知道的,知道自己沒有當官的父親庇護,沒有兄弟撐腰,也知道韓遼隻圖她的美色,可她怎麼講都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祖母更是皇上親封的壽安君,京城唯一一位女君,韓遼竟然隻把她當歌姬看?

怪不得,怪不得韓遼隻有晚上對她熱情,可不正是把她當歌姬,當那種伺候人的下賤玩意?

憑什麼啊?

憤怒、羞辱、委屈交加,周慧珍撲到魏嬈懷裡大哭起來。

魏嬈扶著她的肩膀,冷聲道:“旁人如何輕賤咱們,我從來不在乎,可我不能輕賤了我自己,表姐也該拿出周家姑娘的骨氣來,如果你連今日之事都能忍,那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表姐,韓遼如何辱你都與我無關,但如果表姐不想忍了,想與他斷掉,那我一定會幫表姐離開那狼窩。”

周慧珍隻管哭。

魏嬈狠心將她推開,站起來道:“我會一直在這邊住到慧珠回門,表姐有決定了,告訴我一聲。”

說完,魏嬈走了出去。

低聲與柳嬤嬤交待幾句,魏嬈真的離開了。

陸濯果然還在原地等她,初夏月光皎皎,將他的影子拉的長長,離得遠時魏嬈看不清他的神色,走得近了,就對上了他溫和的目光。

陸濯朝她伸手。

魏嬈笑著將手給他。

“都說清楚了?”

“嗯,如果這次她還選擇忍,我隻替外祖母心寒。”

外祖母可是連先帝、太後都不懼的人,表姐怎麼能做個軟骨頭?

脾氣可以軟,骨頭不能彎。

直到周慧珠與張獻這小兩口來閒莊回門,韓遼都沒有出現。

周慧珍也沒有去找魏嬈說什麼,一直悶在她的小院,今日她總算露臉了,脂粉掩不住憔悴。

張獻與陸濯說話去了,周慧珠擔心地問周慧珍:“姐姐,你怎麼了?”

她出嫁前姐姐還好好的,短短兩三日,姐姐怎麼跟丟了魂似的?

周慧珍低著頭不說話,王氏不知情,知情的壽安君、魏嬈、柳嬤嬤都不想說。

回門禮畢,吃完晌午的家宴,魏嬈就要與陸濯回京了。

“你隻管過好你的日子,不用操心她。”魏嬈還沒開口,壽安君便堵住了她的話,心平氣和地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魏嬈最擔心韓遼會不會動手打周慧珍,這也是剛開始聽陸濯說他打韓遼時,魏嬈生氣的原因。韓遼品行那麼惡劣,打不過陸濯,也不能公然發火,周慧珍一回去,極有可能被韓遼遷怒。

“我自有安排,快上車去吧。”壽安君催促道。

魏嬈隻好上了馬車,與陸濯離開了。

周慧珠、張獻小兩口也走了,三個出嫁的姐妹,隻有是周慧珍孤零零地留了下來。

當天晚上,壽安君最後一次與周慧珍長談。

“你是我的第一個孫女,小時候有個頭疼腦熱,我比你娘還急。”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韓遼不是良配,你非要嫁,我不同意你就怨恨我,我沒辦法,隻好放你過去,讓你親自嘗嘗那種人家的日子。”

“如今苦頭你嘗得差不多了,隻要你想回來,我一定能讓韓家寫下和離書,隻要你還想嫁人,我一定能給你找個會把你捧在手心裡疼愛的丈夫,該給你的嫁妝一份都不會少。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還冥頑不靈,還想賴在韓家看那一家人的臭臉,那咱們便徹底斷了祖孫關係,我們周家沒有你這樣的姑娘。”

周慧珍低著頭,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壽安君無動於衷:“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清楚,一個月後你不給我答複,我就當你不認我這個祖母了,到時候你自己在韓家住吧,我會叫柳嬤嬤回來陪我。”

周慧珍撲通跪下去,抱著壽安君的膝蓋哭了起來。

壽安君摸摸她的頭,最後道:“他若敢對你動手,你就搬出我,他不打就罷了,真敢打,祖母便進宮求見皇上。”

說完,壽安君回房休息了。

柳嬤嬤扶走了周慧珍。

翌日一早,周慧珍坐馬車返回京城。

西亭侯府。

韓遼從閒莊回來後,這幾日都不曾出過門。

有上等的傷藥用著,韓遼的臉已經消腫了,看不出曾被陸濯一拳打翻的痕跡,但他右上側從內往外數的第三顆牙掉了,雖然外人基本發現不了,可十分影響他吃飯,而每次嚼不好東西,韓遼就會想起陸濯,想起那日陸濯給他的羞辱。

光是想想,韓遼眼中便爆發出嗜血的恨意。

他韓遼從記事到現在,還沒被人打過臉,陸濯一個小輩,竟然敢!

“世子,少夫人回來了。”長隨來書房外麵道。

韓遼積了幾日的怒火仿佛終於找到了發泄口,陰沉著臉去了後院。

周慧珍剛剛進屋,就聽外麵下人朝韓遼行禮。

周慧珍突然發起抖來,她怕祖母的猜測成真,怕韓遼真的打她。

她隻是一個想嫁入高門的虛榮姑娘,心比天高,身子卻還是嬌生慣養的脆弱女兒身,麵對韓遼那等魁梧的武將,如何能不怕?

柳嬤嬤扶她坐到椅子上,低聲道:“大姑娘彆怕,想想老太君,想想貴妃娘娘,您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您背後也有人為您撐腰。”

周慧珍蒼白著臉抬起頭,柳嬤嬤總是喜歡管她,對她各種說教,在她選擇逆來順受時各種嫌棄諷刺,可此時此刻,她隻在柳嬤嬤的眼裡看到了慈愛與堅定。

“嘩啦”一聲,內室的簾子被人重重地扯開了。

周慧珍渾身一哆嗦。

柳嬤嬤轉身,看到凶神惡煞的韓遼,柳嬤嬤神色自若地行禮,半個身子都擋在周慧珍麵前。

韓遼看得出柳嬤嬤的維護,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柳嬤嬤是壽安君的人,可柳嬤嬤隻是保護周慧珍不受那些妾室欺負,並沒有妨礙到他,所以韓遼才沒把柳嬤嬤放在眼裡,今日柳嬤嬤竟然敢給他擺出這副無畏的姿態,韓遼的怒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