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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 瑞曲有銀票 4421 字 6個月前

窗外是水,朝上看,有人在往外扔東西,一應供品用具,不停在水麵砸出聲響,應該是想減輕船身負擔的。

船身不寧,月光也隨著一起晃動,好些地方的燭台都倒了,能聞到燒木頭的氣味,甚至船尾的方向已經躥起了紅龍。

一片救命聲中,司瀅暗道不好:“這樣風勢,肯定會燒很快。”

才說完,就被飄來的黑煙熏得咳了幾聲。

齊湘跟過來,張著嘴與她對望。

司瀅緊張地咽了道口水:“你……敢跳麼?”

齊湘朝外頭扒了兩眼,沉沉水波,黑漾漾的像能吃人。可漏水走水,還有人明顯要讓她們葬身火海,跳了或許有生路,不跳,八成死路一條。

這一下連暈船都忘了,天人交戰之後她撫著心口:“沒事的,我……我學過鳧水。”

司瀅熄掉燭火,順手抓起桌子上的包子:“鳧水很費體力,快吃了。”

趁齊湘大嚼猛咽,她自己也兩三下塞落肚,再找到被單剪開,於二人腰間打了個結。

做完這些,外頭開始鬼哭狼嚎了。

最後一回努力,二女試圖猛踹被鎖住的門,可門沒踹開,一條杆子掉到船麵,轟一聲,嚇得人心提到嗓子眼。

似乎再無退路了,二人隻好去推開窗欄,先把床板扔落,接著縱身,雙雙跳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晚點加更(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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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手太鹹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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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是初秋, 然而夜裡水冷,不分季節。

司瀅和齊湘攀著木板,各自借力遊了不知多久,體力漸有透支的跡象。

見勢不大好, 司瀅告訴齊湘吸一口氣彆動, 這樣得以飄一會兒, 再遊一會兒。

太累了,累得眼皮千斤重,倆人都開始乏力, 沉默又無助地在水裡漂遊。

到最累的時候,司瀅感覺自己要往下沉了, 她咬著牙硬撐一會兒,好像稍稍眯個眼的功夫,發現漂到一條窄窄的狹溝。

木板不知幾時跑了, 幸好跟齊湘腰間打著結沒有漂散, 倏地又望見幾扇樹影,司瀅用儘最後力氣, 拽著齊湘遊了過去。

想來命不該絕,有樹的地方,是一小片乾岸。

等把齊湘拖到岸上,司瀅大喘了幾口氣,感覺四肢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躺在沙上,從腰間摸出一枚玉佩,揚手砸碎。

玉佩被摔到石塊上,升起一粼粼的光, 時隱時滅, 像熒火蟲的腹節, 還伴著一股奇怪的硫磺味,被海風吹開。

至此力竭,她跟齊湘一起昏迷過去。

而原來過勞時的夢,真能夢見自己死了。

或掉海或得病,各種死法,當一腳踏下懸崖時,司瀅驀地睜開眼。

星空朗朗,地麵硬實,還活著。

齊湘沒醒,司瀅爬過去看了看,一摸額頭,果然發燒了。

雖然撿回了命,但也是暫時的。喪氣地躺了會兒,司瀅開始給齊湘擰乾衣裳上的水,又解下腰間的布結,沾水替她抹了把臉。

摸黑忙活了會兒,司瀅跪坐在地上,正打算給自己也收拾一番時,忽然聽到拔水的聲音。

她循聲去看,漆黑的水麵,有什麼東西匐在水裡拱動。

受了驚嚇,司瀅往後一仰,手裡的布結眨眼掉進水裡。

咽一口唾沫,那團東西朝她的方向滾過來。

人累慘了腦袋慢半拍,她頭個反應,還當是撞見水鬼了。

司瀅不敢大動,手裡摸了個石子,腿擦著地慢慢往後退,然而那團東西忽然刨了幾下,鬨出好大聲響。

沒多久,它上岸了。

蓬頭鬼似的一瘸一拐,一身滴滴答答走過來,司瀅嚇得呼氣都不敢,正猶豫要不要砸過去時,鬼怪說話了,沒好氣地問:“你不曉得拉我一把?”

不是水鬼,是謝枝山。

大喜過望,司瀅掙紮著想起身,然而腿腳力氣還沒恢複,隻有兩條手往前,索命似地伸向謝枝山。

謝枝山近身把她抱起:“可還好?”

司瀅把手蓋他臉上,眼啊鼻啊通通摸一遍:“……真是你啊?”

謝枝山笑她傻:“除了我,還有旁的人這麼快來找你?”又嫌棄地偏開頭:“手太鹹了,彆摸我。”

話才撂,被她猛撲在地。

熟悉的姿勢,然而濕衣裳加上濕的人,倒下那瞬間,謝枝山感覺自己脆弱的尾椎骨又響了一聲,脆的。

所以被這樣的女人愛慕,時時都有生命危險。

他呈大字形攤在岸上,徐徐吐出一□□氣:“你要……壓死我,地方不對,時候也不對。”

司瀅道歉:“對不住,是我太激動了。”她摸他下巴:“你怎麼來這麼快?”

“那個遲些再說,你不打算起來麼?天為蓋地為席,斯文掃地,我是哪樣都無所謂,怕你受不住。”說完,謝枝山收了收下巴,很自然地在她手指上%e8%88%94了一下。

司瀅揚著調門輕呼一聲,把那顆不要臉的頭拔到一邊,自己連忙爬起來,從他下巴退到小腿,中途錯手一摸,聽到他好像吞下什麼聲音。

她往後一坐,發現手上沾了濕的東西,不像是水,湊到鼻子旁邊聞了聞:“是血。”

謝枝山也慢慢吞吞撐了起來,跟她對坐著:“你來月事了麼?”

“啊?”司瀅嗓子糊了下:“我沒有。”

“那看來,這個血不是你的。”謝枝山喘了喘,認真分析道:“不是你的,就肯定是我的。而你沒來月事,我也不可能來那個,所以你好好想想,這血還會是什麼原因?”

司瀅被他繞蒙了,好半天才轉出頭緒:“你受傷了?”

謝枝山點點頭,指著自己小腿:“被掛傷了,有些痛。”

司瀅嚇得不輕:“你受傷不直說?繞什麼圈子?”還跟她打半天太極,這人到底什麼腦子?

她湊近他的腿,想按又不敢按,嘴裡急急地問具體傷在哪裡。

謝枝山聽著她,也看著她,眼睛幾乎餳在她身上。

月光微茫,濕了的衣裳緊緊貼著,其實這樣影影綽綽,很有醉眼瞧花的感覺,一點點影子都能鑽進眼裡,何況她身子一側,那道弧度簡直拱進他心底。

她離得太近了,是他膝蓋一抬就能夠著的程度。

久不聽見說話,司瀅急了:“到底哪裡?你喉嚨也傷了?怎麼不吱聲?”

這幅凶巴巴的樣,像月色下的胭脂虎。

謝枝山捉住她的手,皺起眉搓了搓:“手太冰了。”

他解下外袍,擰乾水後給她披上,這才指了指後腿:“可能是石頭掛的,也可能是彆的東西,血流得有點多,得包紮一下。”

說完扶了扶頭,喃喃地念一句:“完了,頭有點暈。”

不能是失血過多所以暈吧?聽他聲音低下來,司瀅急壞了,連忙要去劃衣裳。

這種口子一直流血,肯定得勒緊些才有用,可惜方才綁她和齊湘的布條丟了,不然這會兒用來纏他的傷口剛好。

司瀅想要扯衣裳,可她的力氣根本撕不開,待想找塊石頭割一下,奈何石塊太小太鈍。

她揚眼去看,到處眇眇忽忽,什麼都看不清楚,隻有一汪水晃得人更加心如鼓擂。

正焦灼時,腦子忽然閃動了下。

掙紮隻是一兩息的事,司瀅很快出聲,讓謝枝山閉上眼。

烏天黑夜的,閉沒閉她也看不見,於是謝枝山嘴上應得好好的,兩隻眼睛卻越發睜大了些。

他看她背過身去,窸窸窣窣一陣子,接著又湊回來,找到他的傷處。

帶著體溫的布料糊上腿肚,謝枝山半懂不懂,虛弱地試探問:“是……什麼?”

司瀅埋頭苦乾,不說話。

然而人一開始有猜測有聯想,五感好像都開始敏銳起來。謝枝山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那股子膚麵的氣息,他盯著模糊的她,腦子發蒙:“總不會……是你的兜衣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些話知道就好,他非要說出來,讓人耳門子關不住,也不知存的什麼心!

司瀅羞惱不已,手裡繞著結帶,語調散亂地凶出一句:“是怎麼了?”

她承認了。

謝枝山心頭一竄,這下感覺不止小腿流血,鼻管也烘熱起來。

作者有話說:

嬌:她好愛我(擦鼻血

加完更進入賢者時間,想看大家多留言(鼇拜手

第六十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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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種蠅頭小利而激動, 很丟臉。

然而於謝枝山來說,丟臉之餘,還是感動居多。

這份感動甚至衝淡失而複得的慶幸,謝枝山傾身過去, 捧著那張氣呼呼的臉, 抱著極大決心發誓:“你放心,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說得跟要報複她似的,司瀅把臉扭開:“你怎麼這麼快找過來?”

謝枝山盯著她的手:“你不是砸了玉佩?”

“那也太快了吧?”司瀅打好最後一個結:“而且我砸的玉佩不是錦衣衛的麼?怎麼是你來?”

謝枝山有些不高興了:“那你想誰來?”

水波翻動,人來了。

陸慈八爪魚似地爬到案上, 站起來就詰問謝枝山:“怎麼回事,不是叫你找到人發哨箭?”

謝枝山屈起腿來:“哨箭掉了。”

雖然打話裡聽出一分愧疚, 但分明是沉浸溫柔鄉裡,不顧兄弟死活。

陸慈鄙夷地睇過去,兩團黑糊糊的影子, 當中一個還伸手攔住另一個, 不許他看。

不僅如此,謝枝山還指了指旁邊:“齊姑娘應該需要你。”

陸慈眼皮跳了跳:“為什麼是我?”

“你不見我受著傷?”謝枝山理直氣壯地搭住司瀅:“所以我需要她的照顧, 至於那一位,就托賴你了。”

司瀅從他懷裡鑽出來:“陸大人,湘湘可能有些發熱,麻煩你照看一下,暖著她,再幫她額頭降降溫。”

鼻端確實聞到血腥味,再一看賴在地上的謝枝山,陸慈猶豫了下, 走向齊湘。

待到跟前, 陸慈蹲下來, 隔著點距離搭了搭齊湘的額頭——豁,真燙皮。

可又要暖又要降溫,陸指揮使審人逼供有一套,讓他照顧人,真是存心為難他。

正遲疑著,腳麵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陸慈差點沒跳起來,握住袖子裡匕首定了定,才發現是旁邊的病患。

以為她醒了,他湊過去聽,卻發現她也沒喊什麼,不過是難受的呻|%e5%90%9f。

他把腳從她手裡取出來,再遲登著去探她的額,哪知不小心摸到她的唇。結了殼似的,紮手。

旁邊一雙男女已經在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