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心事,而正在適齡,逃不開的又總是個婚字。
和司瀅一樣,祝雪盼最近也麵臨著相看的事,且還不是一宗,幾下裡的人選都堆在她跟前,催著讓她去接觸。
“長輩們不知道怎麼想的,那種事總要約在寺廟。廟裡多純聖的地方,叫菩薩看咱們扭扭捏捏,我都替菩薩害臊。”
司瀅噗地笑了:“那你也是夠操心的,還替菩薩害起臊來了,菩薩要知道祝姑娘這麼好心,肯定得顯靈,替你促成一樁好親。”
“我才不要呢,我還想在爹媽身邊多留兩年的。”祝雪盼皺了皺鼻子,突發其想,撈住司瀅一條胳膊:“不然你替我吧?萬一有瞧對眼的,直接叫他上謝府提親去!”
司瀅嚇壞了,連連拒絕,祝雪盼起了玩心,追著不放。
二女密密地嬉笑著,才下馬車,見一群人趕在前頭進了茶樓。
後頭幾個白色貼裡,腰間彆了牙牌,應該是宮裡太監,開道的則穿黑色飛魚服,是錦衣衛的人。
“什麼人呐?陣仗這麼大。”
圍觀人眾的驚奇聲後,一頂華蓋馬車停在門前,下來個銀朱色的身影。
銀朱,最豔的紅。姑娘唇下一顆小痣,額前繞著兩股編繩,烈烈紅裙,襯得眼鼻越發明豔。
“這是北坨來的,那位泉書公主。”祝雪盼小聲跟司瀅說。
錦衣衛開道,內侍隨行,足以見其尊榮了。
周遭有一個算一個,視線都追著這位泉書公主跑。
祝雪盼又抵過來,壓聲道:“聽說太後娘娘,有意把這位公主和你表兄湊作一對。”
說的,自然是謝枝山。
作者有話說:
嬌:湯裡彆放花生,放海#¥狗@¥丸
傳下去,謝.正經人.嬌嬌身子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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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文案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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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心下踏空, 司瀅捵捵袖子,手指繞在一處,打了個結。
那日瘋玩到將近申時,茶樓出來又去聽了場戲, 等日頭一寸寸下拉時, 才回到謝府。
謝母壽辰就在眼前, 下人們散在各處忙個不停。
想起白天備好的食材,司瀅到廚房看了一眼,再往蕉月苑回時, 遇見正往各處巡視的鐘管家。
連日操勞,見老管家忙得腰都有些佝僂, 司瀅便關切了幾句,讓注意身體。
鐘管家感念她,但也無奈歎氣:“宮裡傳了話, 說是太後娘娘屆時會到, 萬歲爺這兩日見好,興許也會來。都是天字號的人物, 哪哪都出不得錯,寧願現在費神些,也好過到時候禦前失禮,給咱們府裡蒙羞。”
司瀅笑了笑,不好多耽擱老管家忙碌,便往回走了。
那天晚上,謝枝山未歸。
次日天徹底放了晴,袁家夫婦也到了。
袁大人是鹽務官, 這回特地告假, 陪著妻子來燕京賀壽。
他人偏瘦, 臉也偏長,人好像蕩在衣裳裡似的。
明明鹽務是最有油水的職,卻給他喂成這幅模樣,倒像是出苦差的官。
隻是開口說話不大討喜,暗搓搓挑撥,反複提到沈家那位連襟沒來的事,最終被妻子一眼瞪來:“你腦子管尿澆了?彆把官場上那一套帶回來,都自己家裡人,挑什麼理?不會說話滾去睡!”
妻威如天,袁大人老實了,摸摸鼻子移開眼,正好看見回府的謝枝山。
“喲,賢侄回來了!”袁大人踢腿起身,滿臉掛起笑容來。
“姑丈。”謝枝山與他寒暄,餘光去找司瀅。
她坐在右下方的椅子裡,元元則坐在她腿上,乖乖地靠在她臂彎,和她一起聽長輩們說話。
偶爾興起了,還指著某個人傻樂,仰頭呀呀地找她同樂。她彎著眉眼一笑,又順手拿巾子替小娃娃擦汗。
和頭回的手足無措相比,這時已經抱得很是像模像樣了,甚至讓他找回上世的場景。
隻是溫情歸溫情,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謝枝山清了清嗓子,上前與長輩們見禮。
一大家子終於到齊,當天晚上,便都留在了前院的花廳用餐。
三家人,老老小小十幾號口子,提前吃出了壽宴的那份熱鬨。
一餐飯罷,時辰尚早,又都繼續留在旁邊敘舊扯閒,說幾句貼已話。
許久不見,袁逐玉黏著她娘,腦袋快在袁夫人懷裡頂出個洞來。這幅嬌憨之態,惹得眾人接連調笑幾句。
袁逐玉羞得哼了一聲,兩臂抱住袁夫人的腰:“我們娘倆關係好,我黏我自己的娘怎麼了?”
袁夫人摸著女兒的頭,笑得又憐又愛。
龍鳳胎難懷,當年生完去了她半條命,後來也就沒再生養了。
所以兄妹頭上的老四老五,行的是外家這頭的表親輩份。在袁家也就這麼兩位小祖宗,自然千嬌百寵,要什麼依什麼。
袁夫人顧著寵女兒,袁大人則在和謝枝山套近乎。
麵對這位妻侄,他簡直像在跟上峰說話,賠著笑,沒停地掃聽朝裡的事。
謝枝山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不時走神去觀察司瀅,為她一晚上都不理自己而不安。
六月的天女人的臉,這是怎麼了?
驀地,又聽姑丈一聲:“聽說咱們府裡壽宴,北坨那位公主也會來?”
明明初到燕京,也不知他哪裡來的小道消息,豎起兩隻耳朵,呈打聽之勢。
謝枝山心思不在這上頭,囫圇應一聲,又聽上首沈夫人問:“那位公主,是不是叫泉書來著?”
“全輸?”袁闌玉沒頭沒腦地接嘴,哈哈地笑道:“怎麼有人叫這個名字?她鬥蛐蛐打棍球,怕是打小都沒贏過吧?”
“臭小子,這是太後娘娘賜的名,有你說話的份麼?”袁大人啪地打了他一下。
扯到宮裡太後,沒人再好說什麼了,袁闌玉再蒙也知道輕重,摸著頭去找茶喝。
話頭就此揭過,又跑到元元身上,說這孩子身板硬朗,打生下來起就沒害過什麼病,是一眾表兄弟姊妹裡最不磨人的。
沈夫人笑著搖頭:“病是沒怎麼病,磨人可是一等一的。比如昨晚上非鬨著要跟瀅兒睡,打也打不乖,哭累了才歇的。”
“總還是跟他這位姐姐投緣,才時時惦念著。”
袁夫人招了丫鬟過來,取出一道匣子遞給司瀅:“孩子,咱們頭一回見,我也不曉得你喜歡什麼,就選了對耳夾子做見麵禮。小了些,你彆嫌寒磣。”
司瀅起身,笑著與她道謝,又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回贈,得了幾句誇獎。
袁夫人歎道:“聽說逐玉先前連累你差點出事,姨母心頭愧疚得不行……我這女兒是個頑主,也屬實給我們慣壞了,她要說過什麼混的話,你千萬彆往心裡去。往後她再敢胡來,你隻管跟姨母說,姨母罰她頂碗。”
“娘……”袁逐玉拖著長音撒嬌,兼打岔。
袁夫人唬起臉來,作勢訓了她幾句,複又對沈夫人笑道:“大姐,瀅兒可說親了麼?這樣標致的孩子,我瞧著也可意,不知以後會給什麼人家謀去?”
“還沒呢,”沈夫人眉開眼笑地看向司瀅:“正好,上回跟你說的,你大嫂嫂那位娘家兄弟,你考慮得如何了?若是覺得合意,我去信跟你大嫂嫂說一聲,等那位小郎到了,安排你們見個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廳中一靜,好似幾下裡的動靜都停了下來。
腿上的孩子動了動,傻張著腦袋與司瀅對視,把手裡的糖塊遞給她。
司瀅接過來喂到孩子嘴裡,又抬起頭來,衝沈夫人笑了笑:“讓乾娘操心了,我沒什麼想頭,但聽乾娘的。”
一聲尖銳的吱嘎,是袁闌玉站了起來:“這怎麼行?”
“你撒什麼癔症?坐下。”袁大人去拽兒子:“沒大沒小的,嚷什麼嚷?”
沈夫人眉目含笑:“小四兒,你怎麼這麼激動?”
袁闌玉不情不願地坐下,嘴卻不停:“姨母,你是出了名的月老,怎麼,怎麼就不為外甥想想?”
沈夫人驚訝了:“看來我們袁小郎也到年紀,這春心捂都捂不住,不過……”她目光劃向謝枝山:“你大表兄還沒著落,你急什麼?”
“大表兄走科甲正途,受萬歲嘉重,以後是天子近臣,要為治國出力的,哪會把心思放兒女私情上?”袁闌玉急道:“我不同了,我沒什麼大誌向,就想過自己的小日子!”
剛說完,又挨了袁大人爆栗:“渾小子,不要臉了?說什麼妖話?”
他逞父威,換來袁夫人一記威脅:“再打個試試?我兒子要給你打傻了,你走路回無錫!”
出聲被治住,袁大人氣焰矮下來,隻能衝兒子乾瞪眼。
廳裡氣氛倒沒受影響,沈夫人故作不解:“我們小四兒喜歡哪樣的姑娘?說出來,姨母替你留留神。”
袁闌玉忸怩著暗示道:“就……白些,性子好些,愛笑些,最好……有兩隻笑渦。”
說完,飛快地看了司瀅一眼。
廳房一角,謝枝山手放在膝頭,感覺自己快要被氣傷腦子。
丁淳到底是外男,還會顧及些禮節,老四這小子跟猴一樣,明目張膽打她主意,恨不能逮人就說喜歡她。
她呢?昨兒白天還跟他眉目傳情,他滿以為以為是開始在意他,結果還是榆木腦袋不開化。
這時候粗枝大葉,簡直就是在朝他心口捅刀子。
所以是怎麼個意思?對他以外的男人個個都很有興趣,隻要四肢齊全就入得她的眼麼?
那什麼解元,他還是是會元,是殿元,能越得過他去麼?
椅角響了響,是謝母從椅子上站起來。
看了半天的戲,老太太累了:“都回去歇吧,時辰不早了,有事明兒再說,熬夜傷神。”
走近兒子身邊時,謝母拿手搭了搭眼:“大晚上哪來的酸風?掃得我眼睛痛。”
滿廳數她輩分最大,她一起來,屁股都跟著離了凳,她一出去 ,廳裡也就作鳥獸散了。
謝枝山眼睜睜看著司瀅從自己麵前走過,跟沈家表嫂一道,有說有笑,眼梢偏也不偏。
再看袁闌玉,巴巴地盯著她的背影,要不是被他妹子扯住,人都跟上去了。
謝枝山心浮氣躁,偏姑丈又湊上來:“聽聞趙閣老還告病在家,賢侄幾時得空,與我一道去探探?”
看著這位長輩營營逐逐的一張臉,謝枝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