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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 瑞曲有銀票 4352 字 6個月前

那位侯府公子也挺無辜,就這麼沒了命……”

“誰說不是呢?”織兒跟著附和,可惜她對這樁案子的起末也是一知半解,再說不出更多。

她將茶遞給司瀅:“姑娘且養著,擎等著府裡來人接您。我估計啊,也就這三五天的事了。”

司瀅點了點頭,捂著熱茶暖手。

這會兒她除了等,也沒彆的事可以做了。

眼巴巴等著盼著,轉過兩日,聽得外頭吵吵嚷嚷,過年一樣熱鬨。

司瀅站在牆根聽了半晌,被看守的仆婦勸回了房間。

說到底,她還不是自由身。

到次日晚上熄燭時,主仆掩了帳子躺到榻上,司瀅才聽到了織兒悄悄帶來的消息。

昨天那麼喧騰,是因為謝枝山出獄了。

據說排場大得很,還有太後特派的宮使去迎他,寺獄一乾官吏看著他跨火盆,忙不迭賠吉祥話。

再有城中各處百姓,若去謝府門口道上聲恭喜,可得紅紙銅錢。接著,便是在相國寺施齋三日,投結功德。

對於謝府的風光,織兒簡直說個不倦,最後扒著枕頭:“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公子生得哪種模樣?”

“嗯?”司瀅還浮在漫天撒錢的豪氣之中,聞言一怔:“怎麼突然……問這個?”

織兒嘻嘻笑了笑,羞澀地露出一顆虎牙:“聽說公子皮相上佳,很是倜儻英奇,是男色中的翹楚,燕京城裡好多閨秀都傾心於他。”

倜儻?司瀅回想了下,那對眼睛睨人時自帶三分懶意,算倜儻麼,還是該叫風流?

不對,他要是風流,就不會那麼堅貞不屈了。被她扒褲子時,簡直有種士可殺不可辱的風範。

織兒追問不休,司瀅沒辦法,隻得囫圇說道:“公子眉毛很長,臉很白,鼻子很挺,嘴唇……也很薄。”

“鼻挺唇薄啊?怎麼聽著,像負心漢的長相?”織兒嗡噥一句。

此情此景,負心漢三個字,太拔人神經了。

司瀅翻了個身,突然想到自己太大意了,居然沒跟他商定到底是怎麼個酬謝法。

他嘴裡說的富貴與周全,是哪樣的富貴,又怎樣才叫周全?

正後悔時,腰眼被戳了下:“姑娘,是你先親的公子,還是公子先親的你?”

“……”突然被問起這種話,司瀅心跳都漏了一拍。

織兒還在好奇:“是公子先剝你衣裳,還是你先剝公子的衣裳?公子光了以後,會讓你有流鼻血的衝動麼?”

司瀅閉眼裝睡,腦子卻不受控製地回想,好像……都是她先的。

咬他的嘴,解他的衣,甚至撲纏的時候,好像還摸過他一把……後麵。

衣角被扽了兩下,織兒趴到她肩頭:“完事之後,公子抱著姑娘睡麼?”

太臊人了,司瀅腳趾頭都蜷到肉裡:“你這丫頭,還有完沒完!”

織兒吃吃地笑,還唱大話:“我瞧姑娘是個好麵相,運勢高著呢,往後去公子身邊伺候著,等把長子生了,保不齊公子一高興,抬姑娘作正妻呢!”

拜這小丫頭一通胡咧咧,司瀅做了個極其犯渾的夢。

夢裡,她掰住謝枝山的下巴,囂張地在啃他的嘴。那怎麼也解不開的褲帶自動開了,白淨地橫陳著,一身嬌貴肉皮上,儘是她留下的,不像話的紅印。

醒來汗濕小衣,不敢相信自己會做那樣禽\獸的夢,簡直令人發指!

日子一天天數著過,在謝枝山出獄後的第五天,謝府總算來人接她了。

司瀅是大清早從床上挖起來的,接她的是鐘管家,特地說了隻她一個人去。

梳洗時主仆倆說些悄悄話,織兒告訴司瀅:“奴婢聽說,謝公子那位母親……有些不尋常。”

“怎麼樣不尋常?”司瀅想起馬車後的那一笑,確實有些異怪的感覺。

織兒也說不清楚,撓了半晌的頭:“總之,您萬事留個心眼。”

……

到謝府時天還有些灰,晨鳥兒絮絮叫著,樓觀水榭,一切都飄渺得很。

走的是角門,司瀅提著步子跟在後頭,有些不安:“鐘叔,老夫人喚我來,可說了哪樣事由麼?”

老管家睨她一眼:“這個不用問,等會兒自然就知道了。”

這樣肅聲肅氣,不啻於是在敲打。司瀅噤了聲,不敢再多說什麼。

謝府氣派且闊大,下人們有序地忙活著,輕手輕腳在晨曦裡穿梭,連眼珠子都沒有亂跑,極守規矩。

司瀅本來就是個不認道的,跟著鐘管家到地方的時候,她已經懵頭轉向,滿腦子隻剩地磚了。

司瀅站在廳中,被未知與不寧籠住,心裡跳作一團。

等上大概兩盞茶的功夫,有人被仆婢攙著到了廳裡。

那位走得極慢,呼吸也悠悠長長的,坐到上頭的椅子裡時,司瀅似乎聽到細微的打嗝聲。

“怎麼站著,不是有椅子麼?”上頭的聲音響起,同時打了個結結實實的飽嗝。

鐘管家提醒司瀅:“夫人指座呢,還不快道謝?”

司瀅忙不迭嗬腰:“謝夫人賞。”

說完被領著去了右邊的圈椅,她不敢太隨意,斜簽著坐了個邊。

廳中有了一陣沉悶的捶背聲,應該是下人在替主子抒著胃氣。

少頃,司瀅又聽到一句:“低著頭做什麼?我又不是夜叉。”

聲音噥噥的,與其說是不滿,更像是單純不解的嘀咕。

司瀅忖了忖,慢慢抬起眉眼。

坐在上方的,是她那晚曾見過的謝母。

老婦人穿長褙子,兩道平直的眉,漸細漸淡地隱進鬢角,神情從容,看著很是和悅。

拿眼掃她半晌後,謝母點了點椅子扶手:“果然是個漂亮孩子,這眼這嘴都俏生生的,細骨臉兒也標致。就是過瘦了些,多半氣血不大足,養養才能懷上。”

一說這話,司瀅就忐忑了,她眼珠微顫,心腔不安。

謝母吃了口茶,接著揮退所有伺候的人,隻剩個鐘管家在廳外侯著。

“我兒說,他跟你是清白的,沒碰過你?”

司瀅不敢隱瞞:“回夫人的話,公子所言屬實。”

謝夫人哦了一聲,又繼續道:“他說這回翻案多虧有你,你是立了功的,讓我賞你金銀和宅子?”

“是公子思慮得當,我隻是按公子說的做罷了,不敢居功。”司瀅掐著分寸,小心翼翼地回話。

謝夫人舒著手腳,往椅後一靠。

也許是晨早發髻攏得過緊,老太太摳了幾回頭皮,一點點把原本平整的發麵掏了起來,拱在那裡像個犄角。

扽完頭發後,老太太抽冷子問了句:“我兒那麼俊,你忍得住?”

“……啊?”

“我兒可是出了名的好皮相,多少閨秀都垂涎他的美貌,饞他的身子。你跟他共宿幾天幾夜,怎麼把持住的?”老太太嘖嘖有聲,讓人聽出些欽佩的況味來。

懷疑有蠅子衝進耳朵,司瀅撇了撇頭,眼裡瞳光都擴大了些。

“是他在死牢裡漚得太臭,你下不去嘴?還是怕動靜太大,沒敢做到那一步?”老太太反複叮問,試圖猜出背後的真相。

司瀅窒了下,艱難地羅措回答:“公子他,他是正人君子,一直對我……以禮相待。”

“還真沒成過事啊?”老太太喃喃著:“怪不得,我先還擔心我兒有什麼隱疾,原來還是個黃花大小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裡撚著幾分慶幸,顯然謝枝山方方麵麵都正常這事,比司瀅沒懷上要重要得多。

“我問你,你是想要錢,還是留在謝府?”或許是眼光毒,或許是走過場,總之不按常理之後,老太太又來了這麼一問。

司瀅眉目一動,才與老太太接視幾息,便見她點點頭:“明白了,你想留下來。”

聽她自說自話,司瀅徹底蒙了。

謝母沒給她發揮的餘地,揚著嗓子喊了鐘管家進來,讓帶去安置。

轉頭再看司瀅,老太太曼聲說:“孩子,我也跟你同個想法。雖然你跟我兒之間暫且是清白的,但在我們看來,你已經是他的人了。這麼地,你先在府裡住下來,他剛回府,還不少事等著處理,等忙完這陣我再作主,讓他把你收到房裡。”

司瀅手心攢汗,立馬表態道:“不敢攀附公子,倘能讓我留下來,府裡給碗飯吃就成。”

謝母嗯了聲,表示聽出來了,這是想做婢女的意思。

她極不讚成地搖頭:“我聽鐘管家提過,你那姨丈說你爹娘還在的時候,你也是被人伺候的閨秀,如今來了我謝家,哪裡好作踐你,讓你當丫鬟?”

“夫人,我……”司瀅才張了嘴,很快便被打斷。

“你放心,我兒雖然有點狗脾氣,又是個愛裝蒜的,但他那相貌身段,絕對不會讓你吃虧。往後你使點勁,要給他收服了,有得是你受用的地方。”

操著懶洋洋的聲口說完這些,老太太起身出了花廳,沒再給司瀅說話的機會。

就這麼著,司瀅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想找北也找不著。

謝府亭多橋多,廊子九拐十八彎,她跟著鐘管家到了一處院落。

月門之前,鐘管家停下步子,朝司瀅指了指裡頭:“往後你就住這個院子,我還有事,就不帶你進去了。你自個兒進罷,遲些我喚人過來伺候。”

也不知是哪樣的急事催著,撂完這話,鐘管家逃也似地離開了。

麵對這沉靜的院落,司瀅無奈,隻得提起裙邊邁了進去。

院子極為清淨,除了在樹上跳來跳去的黃鸝兒之外,一路連個灑掃的都沒見著。

推開臥房的門,發現裡頭也很是寬敞,且陳設都華麗得吸眼。象牙矮榻,紫檀屏風,一件件都昭示著這座府邸有多奢麗。

驚歎之餘,司瀅心覺怪異,這份安靜也讓她有些發毛。

原地兜了個圈後,司瀅正打算找個地方坐著等,兀地聽到一陣難以形容的動靜。像是水波被攪動的聲音,又像是誰在地上跳了幾下。

她打了個激靈,登時被炸出一身汗來。

謝夫人詭異的態度,空蕩蕩的院子,房室裡不明的響動,越發讓人覺得滲得慌。

外頭天光亮堂了些,借著那光,司瀅摒起息來,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地上鋪著蓮枝的栽絨毯,腳落在上頭無甚聲音。經過一樽膝頭高的曲頸瓶時,司瀅順勢抱了起來,握在懷裡當防護。

接近發出窸窣聲響的地方,雕著鬆枝紋的花罩後頭,看見有人影在晃動,但瞧不清是男是女。

顫唞順著腿肚子湧上來,司瀅雙手索索發抖。

她壯著膽逼近前去,身子半匿在花罩後頭,提起丹田正待喝問出聲時,對方拿餘光捕捉到動靜,倏地偏頭看過來。

他上身精光亮堂,一條腿在褲管裡,另一條才抬起來,準備往裡放。

熟悉的臉撞入視線,司瀅喉間咕地一聲,險些沒暈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