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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從他的弱點下手。”

而江肅覺得,盛鶴臣的弱點,是他的掌控之欲。

他當盟主,以為能將整個江湖玩弄於他掌中,口口聲聲說著傾慕江肅,不過也隻是覺得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號與他的盟主位置頗為相配,而他想將江肅也掌控在自己手中。

對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而言,想操控之物脫離掌控,對他便是最大的折磨,江肅很清楚,如今他能左右的盛鶴臣想要操控的東西,就是自己。

盛鶴臣一定不喜歡看他同魔教教主關心親密。

想到此處,江肅伸手勾住李寒山的肩,湊近李寒山麵前,低聲道:“你隻需同我親密些就行了。”

李寒山:“……”

李寒山略有些不自在。

“這裡有這麼多人。”李寒山下意識想避開一些,一麵低聲說道,“還都是……”都是正道中人。

他想,邪道的確更容易接受他與江肅這般的親近關係,可若是到了正道,他總覺得那些老古董要將此事打成十惡不赦,他不想拖累江肅,可江肅反是將他拉得更近了一些,貼近他耳邊,問:“你怕什麼。”

李寒山:“……”

他二人如此親密舉止,果真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可老前輩大多皺一皺眉,並未多言其他,而年輕弟子中不少人看著李寒山,竟還忍不住麵露豔羨。

唯一覺得不高興的,隻有盛鶴臣。

江肅與李寒山越親密,他便越氣惱,想著自己守了多年的單純美人兒,竟然就這麼便宜了其他人,他怎麼能夠忍受?

他越想越氣,偏偏又毫無辦法,可他又不甘心眼睜睜看著不受自己掌控之事在眼前發生,他隻能惱怒上前,想要阻止兩人,他已在心中找好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壓著聲音教訓兩人,道:“江肅,光天化日——”

江肅:“同我傾慕之人關心親近,怎麼了?”

盛鶴臣:“……”

他出師不利,一句話硬生生被噎在喉中,頓了片刻,想要反駁,江肅卻已連珠炮般說出了下一句話。

“盛盟主,我知道你孤身多年。”江肅挑眉說道,“一個人單身久了,看小情侶親熱,心中難免會有些難受。”

他前半句的話聲音不小,周遭已有幾人看了過來,待聽江肅所言弄清原委,那幾人看著盛鶴臣的眼神中頓時寫滿了同情,盛鶴臣不免更加尷尬難言,隻得挑眉出言反駁,道:“哪怕你二人有此關係,也不該在眾人麵前做這等丟人之事。”

江肅反問:“我做什麼了?”

他方才不過就是勾著李寒山的脖頸,耳語說了幾句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也隻有極為在意這等事的盛鶴臣才會覺得他二人的舉止過分。

盛鶴臣:“你……”

“我不過是搭著他的肩,同他說些話罷了。”江肅挑眉道,“怎麼到了盛盟主口中便成了十惡不赦?”

盛鶴臣:“……”

“盛盟主,我聽說過一個說法。”江肅又微微一笑,道,“心中均是汙穢之事,看他人稍有親密,想的自然也全是那醜惡不堪的東西。”

他說這些話的聲音都不算太小,這下倒是成功吸引了周圍幾乎所有人的注意,盛鶴臣難免有些掛不住臉麵,他很尷尬,隻覺得自己此時若是再多言,那便是坐實了江肅的這句話,他不能繼續糾結此事,隻好恨恨冷哼一聲,正要轉頭離開,卻眼見著江肅又伸出手,一把搭在了李寒山肩上。

盛鶴臣:“……”

盛鶴臣心中怒火躥升,迅速回首,怒道:“你——”

江肅打斷他的話,高聲道:“我怎麼了?”

周圍數人投過目光,盛鶴臣一瞬便泄了氣,咬牙切齒轉身離開,江肅這才覺得心情略好了一些,再看向李寒山,同李寒山眨眨眼,低聲問:“知道怎麼做了嗎?”

李寒山遲疑點頭。

……

止水劍派離靈犀山並不遠,眾人不算著急,白日趕路,到了晚上,便在山林中暫且歇息。

江肅這一路除了偶爾氣一氣盛鶴臣外,便不再有其餘舉動,而李寒山擔心自己若是與江肅過於親密,難免會引來風言風語對江肅不利,因而他大多時候儘力克製,至多也隻是與江肅有些摟抱的親密舉止,可哪怕是如此,也足以將盛鶴臣氣得不清了。

兩日之後,眾人終於抵達了不勝天。

這不勝天位於靈犀山中,本是頗為廣闊的去除,可前段時日靈犀山地動,震踏了幾塊山石,山勢有所變化,將止水劍派方向進靈犀山的路堵得隻剩一條小道,自下往上看,還頗有些一線天的感覺。

眾人走在那道上,難免滿心擔憂,隻怕路邊石崖往下掉幾塊石頭,而江肅也聽師兄說過,自那次靈犀山地動過後,此處地脈不穩,頻繁便有震動,而他回憶書中境況,卻不記得書中提過靈犀山還有嚴重地動,隻不過後來書中抵達不勝天走得是武林盟往這邊的路,眼前這套路的具體情況,江肅也不太清楚。

他難免擔憂,更為警惕,隻是越往裡走,這山道便越發狹窄,逐漸隻能容一人通行,他也隻好讓李寒山跟在他身後,小心朝靈犀山走去。

盛鶴臣就走在他前麵,近來盛鶴臣心情暴躁,已懶得再同江肅說話了,此時他甚至覺得江肅在他身後行走,都令他有些難受,好在不勝天已在眼前,他鬆了口氣,匆忙朝前走去。

江肅看著山道口逐漸豁然開朗,不由便也跟著走得快了一些,可他還未邁出幾步,忽而便聽得了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轟隆巨響,腳下地動山搖,江肅一頓,勉強站穩身子,急匆匆回首去看李寒山,卻見李寒山還在數步之外。

他想朝李寒山過去,卻不想盛鶴臣一扯他衣袖,將他朝後拽了數步,江肅一時惱怒,一把甩開盛鶴臣的手,卻已見那山壁之上,無數山石滾落,漫空煙塵彌漫。

這地動並未持續多少時間,可身後那條路卻被堵了個嚴實,江肅頭一回覺得如此焦急不安,他擔心李寒山被石頭砸傷,可又覺得以李寒山的武功,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抬首看了看眼前堵得嚴實的小道,二話不說便攀著那碎石堆躍身而上,想直接攀到最高之處,翻過去看看其餘人的情況,可那山石堆得實在不穩,他完全沒有落腳之處,更不用說頭頂還在簌簌往下掉著石塊,誰也不知道此處還會不會再震上一次。

盛鶴臣站在下頭,衝著江肅喊,道:“此路若是不通,他們自然會換道繞路。”

江肅:“……”

江肅還想再試,可第二次地動已緊隨而來,他隻得從此處退開,再左右一看,方覺此事實在不容樂觀。

走在前頭數人之中,隻有他與盛鶴臣未曾受傷,其餘人多多少少都被掉落的山石砸著了,他們的確不能在此處多留,可他又擔心李寒山的安全,他幾度回首,心中焦躁不安,可也隻能強壓下不安之感,扶起身邊受傷之人,道:“先出去。”

他看不見李寒山,因而心生不安,可他也相信李寒山,知道李寒山絕不可能在這麼一場地動中受傷。

此處隻是由止水劍派前往不勝天的山道,前往不勝天可不止隻有這麼一條路,此路不通,他相信李寒山會立即尋找另一條進不勝天的路,儘快過來找他們,那麼在李寒山過來之前……他隻需要拖延住,不開啟不勝天就好。

隻是他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那係統統共隻留給他十五天的時間,趕回師門用了十日,前往不勝天又用了兩日,隻剩下三天,他根本不知道李寒山來不來得及另尋一條路趕到此處。

可他相信李寒山。

他相信山石相隔,卻難阻二人相通心意。

他相信李寒山同他一般滿心擔憂,必然會以最快速度趕來此處,他便攙著身邊傷者,走出那小道,便見他們已到了靈犀山下。

幾名傷者中有人傷勢過重,不宜繼續前行,江肅想留在此處等候李寒山,決定留下來照顧傷者,盛鶴臣卻執意要早些前往不勝天。

他覺得傷重不過幾人,輕傷者倒也可以照顧他們,而不勝天已在眼前,不若早些將密室打開看一看江湖眾人皆向往的不勝天究竟是什麼模樣。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江肅直接挑眉反問他:“眾人還未到齊,盛盟主難道是想獨吞不勝天內的東西?”

盛鶴臣:“……”

他無法反駁,隻能耐著性子坐下,卻坐立難安,而盛鶴臣先前在正道中的名聲著實不錯,那些正道中人雖受了傷,此刻竟還記得反駁幾句,道:“江少俠,盛盟主不是這種人。”

江肅微微挑眉,並不接話。

他扶這幾人到安全處,之後雖有輕微地動,卻已無先前那般激烈的震動了,江肅為這幾人稍稍處理了傷口,待一切妥當,他再看時間,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而傷者身體虛弱,他最好能生個火,先將他們安置下來再說。

那幾人心懷愧疚,覺得是他們拖累了江肅和盛鶴臣進不勝天的進度,不由便道:“江少俠,是我們拖了後腿,你們不必管我們——”

江肅:“當然要管!”

盛鶴臣:“……”

江肅理直氣壯:“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你們受了傷,我怎麼能視而不見?”

可這隻是一方麵。

他知道這幾人的傷,其實並沒有嚴重到需要專人照顧的地步,他隻是想拖些時間,等候李寒山過來。

其實江肅也想過,若此刻他便動身,從其他路離開靈犀山,或許正好便能碰見趕來此處的李寒山,可他的時間已不多了,而進靈犀山的路又有許多條,若是在此處錯過,係統的倒計時又已結束……他反而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盛鶴臣這人,完全就是個不穩定因素,江肅知道盛鶴臣近期之內必然會對他動手,他必須先將盛鶴臣除掉。

而江肅自己是最清楚的,對付一個人要從弱點下手,盛鶴臣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而他自認弱點不多,隻要李寒山不在這裡,他的軟肋不在此處,他就可以放心對付盛鶴臣。

如此說來,此刻他的最佳選擇,就是拖在靈犀山內等候。

一旁盛鶴臣忽而輕哼一聲,忽而開口,道:“既然有人受傷,我們不如先返回武林盟吧。”

他想,好不容易得來一個江肅與李寒山分離的機會,而江肅看似魂不守舍,此時行事難免要有錯漏,那麼就在此處,他一定要立即將藥喂給江肅吃了。

可江肅看他一眼,道:“靈犀山內沒有留武林盟守衛嗎?”

盛鶴臣一怔,答:“有。”

“那不如先將人托付給他們。”江肅道,“一切等同他們會了麵後再說。”

……

可等到幾人尋到武林盟留在此處的靈犀山守衛,方覺得事情反倒是更麻煩了。

那些武林盟守衛的武功也不算太高,而今不少人受了傷,正焦頭爛額,恰好見江肅與盛鶴臣出現,那幾乎便如同是看見了天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