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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筷子菜,一麵道:“好好好,你快多吃些。”

李寒山:“……”

李寒山想要拒絕,又不知如何才好,江肅便咳嗽一聲,道:“師兄,你可知魔教中有位姓賀的副使?”

張問雪不明白江肅為何突然提起此事,卻還是回答道:“我聽說過。”

江肅道:“他與你一般,做飯都很……咳咳,都頗為喜好鑽研廚藝,也總是有奇特的創新 。”

江肅一拍李寒山,李寒山頓時會意,道:“賀副使是很喜歡研究新菜。”

江肅:“他上次那道菜叫什麼來著?”

李寒山:“桃子燒鯉魚。”

張問雪:“……”

江肅:“我覺得,師兄你一定會同他一見如故——”

“桃子燒鯉魚?”張問雪愕然打斷了江肅的話,“這菜能吃?”

江肅不由也一怔,他沒想到張問雪竟然會對賀靈城的菜譜不屑一顧,正不知要如何解釋,張問雪已忽而冒出了下一句話來。

“若是我來做。”張問雪道,“我會用葡萄來燒。”

江肅:“……”

李寒山:“……”

好在一番閒聊,張問雪已忘記了要給李寒山多夾些菜,李寒山逃過一劫,張問雪則對魔教的這位副使頗為好奇,隻是江肅很快就發現,他二人做菜的理念著實不同,張問雪偏好鹹口,而賀靈城更喜歡加糖……江肅頓時不敢再為二人牽線認識了。

他怕兩人會打起來。

可張問雪已來了興趣,他想給魔教寫信,江肅又不敢阻止,默默吃完了這頓可怕的飯,再看看天色,發現師兄的飯菜煮得比一般的飯點要早,現今才正是吃飯的時候。

江肅看了看麵前能夠殺敵萬千外觀卻還算不錯的飯菜,再想一想他們如今的處境,腦中忽而冒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來。

“師兄。”江肅道,“盛盟主還沒吃過飯吧?”

張問雪微微蹙眉:“師弟,我不想給他……”

“來者皆是客。”江肅安撫張問雪道,“就這雞湯,給他盛一碗吧。”

張問雪:“……”他一般不會拒絕江肅的請求,於是心中哪怕有千百般不情願,也還是聽江肅的建議,為盛鶴臣裝了些吃食。

江肅心滿意足。

他其實也不希望在止水劍派中同盛鶴臣撕破臉,讓盛鶴臣說出李寒山的身份,亦或是令這件事牽扯上師門,都是下下之策,他雖不懼,可損傷實在太大,他並不喜歡。

可就算不能撕破臉,他還是有無數種辦法,讓盛鶴臣過得很不順心,極不好受,譬如此刻,在飯菜中動手腳,就是很好的辦法。

畢竟這可是掌門親自下廚,這等待遇,普通人可享受不到,若盛鶴臣覺得難吃,那一定是他的口味有問題!

到第二日,已是該動身離開此處的時候了,江肅稍作收拾,同李寒山一道慢吞吞走到山門,便見各門各派的前輩弟子們大多都已到了此處,眾人齊聚於此,一提起將要見到的不勝天,不免頗為激動,神采奕奕,隻有盛鶴臣臉色陰沉,冷冰冰站在一旁,氣色不佳。

江肅左右一看,攔了個昨日住在盛鶴臣隔壁的前輩,好奇詢問,道:“前輩,盛盟主這是怎麼了?”

那人歎氣,道:“盛盟主可能生病了。”

江肅:“生病?”

“昨日我在吃飯,不知為何,看著盛盟主衝出去在院中吐了好一會兒。”那人感慨,道,“他看起來好像很難受,昨夜夜間也吐了好幾次,唉……武林盟事務繁忙,盛盟主一定是太過操勞了。”

江肅幾乎要忍不住笑,他咳嗽幾聲,轉頭要走,卻正見盛鶴臣看著他,二人目光相對,片刻之後,盛鶴臣快步朝他走來,壓著滿腹怒氣,低聲罵道:“江肅,昨日我到底吃了什麼?”

江肅無辜,道:“我又不是廚子,我怎麼知道盛盟主吃了什麼。”

盛鶴臣氣急:“沒想到你這麼多下三濫的辦法!”

“我都同魔教教主是好友了。”江肅低聲輕緩道,“這種邪魔外道之事,我當然很擅長。”

盛鶴臣:“……”

盛鶴臣說不出話。

他看著江肅,不由便覺得有些心痛。

這怎麼也是他親自選中的人,原以為英雄美人相襯,江肅雖是實力出眾了一些,卻又正好能滿足他征服之欲,可他沒想到江肅竟然這麼不受控製,倒是可惜了這幅好皮囊。

江肅退回李寒山身邊,見著張問雪帶人從門中出來,他也收拾了行禮,似乎是想隨他們一道前往不勝天,可他還未走到江肅身邊,盛鶴臣已攔住了張問雪,問:“張掌門可是也要一同前往?”

張問雪微微蹙眉,道:“盛盟主有什麼意見嗎?”

“盛某有幾件事,恐怕要麻煩張兄去辦一辦。”他腆著臉擠出笑,故意說道,“況且誰也不知道那不勝天內究竟是如何的險境,止水劍派又是距靈犀山最近的地方,總得留人接應。”

張問雪並不回答。

他知道盛鶴臣是想故意將他與江肅分開的,之後這一路,盛鶴臣必然要百般針對江肅,他不想離開江肅身邊,他害怕師弟若是遇到危險,身邊還無人接應,他正要反駁盛鶴臣所言,江肅卻也低聲勸他,道:“師兄,你留在門中便好。”

張問雪:“……”

“你放心。”江肅道,“不會有什麼事的。”

張問雪覺得江肅此言反常,不免轉眼看著江肅,琢磨江肅這句話中的意思,可不想江肅忽而張開雙臂,用力抱了抱張問雪,道:“師兄,你該相信我。”

張問雪反倒更不知自己該說什麼話才好了。

他覺得江肅反常,畢竟他照顧師弟多年,江肅根本不是這種會直白外露情緒的人,可他也相信江肅既然如此說,便一定不會出事,到頭來他還是點了頭,也跟著抱了抱江肅,拍了拍江肅的背,道:“長兄為父,而今你要遠行,一定要多注意一些。”

江肅點頭。

他很擔心盛鶴臣會用些什麼下三濫的手段,若師兄一道跟隨,他害怕師兄遇險,他畢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旁人如何,與他無關,可他心中惦念的親近之人,無論如何,也絕不能出事。

江肅鬆了手,推開幾步,看張問雪滿麵擔憂,他不由笑了笑,道:“師兄,靈犀山那麼近,其實也算不得遠行。”

張問雪卻又歎了口氣,拉過一旁李寒山的手,一同握在一塊,而後認真同他二人道:“無論如何,你們兩個人,一定要好好回來。”

江肅點頭答應,雖覺情意未至,話卻已說儘了,時間不早,他該離開此處,隻得退開數步,方轉過頭,卻又見盛鶴臣陰沉沉看著他。

江肅心中正不悅,見盛鶴臣盯著他,忍不住轉身上前,到盛鶴臣身邊,道:“我師兄不在我身邊,其實也挺好。”

盛鶴臣冷笑。

“我師兄是正人君子,又總愛管著我,若我做的事不夠正派,他是一定要說我的。”江肅淡淡說道,“可你讓他留在止水劍派了。”

盛鶴臣譏笑道:“肅兒,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很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行事正派,下不了狠手的。”

江肅咋舌。

“你還是不太懂我。”江肅說道,“有空可以和謝則厲多聊聊。”

盛鶴臣不由挑眉,道:“我為何要與魔教之人說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江肅隻是笑。

“不聊也無妨。”江肅一字一句道,“這兩日內,你一定會明白的。”

第126章 靈犀山

盛鶴臣看著江肅離去的背影,總覺得自己是錯漏了什麼事。

他和謝則厲並不認識,不過是聽說過對方的名字,因在魔教安插暗線,而大致知道謝則厲的動向,前段時日他聽聞謝則厲離開魔教,去了梅幽宮,日夜同那梅幽宮宮主樓鄢廝混在一塊,著實荒唐。

隻不過盛鶴臣覺得,魔教教主就是魔教教主,魔教之人何時不荒唐了?他當時並不覺有異,而後謝則厲傳位給李寒山,似乎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可如今想來,盛鶴臣覺得果然還是有些不對勁,這一切都有些太過巧合了。

這江肅一去魔教,謝則厲立馬就去了梅幽宮,等江肅和李寒山關係親密之後,李寒山忽而便成了魔教教主,一切事情好像都和江肅有些關係,而據盛鶴臣了解,這謝則厲本同他差不多,是個將手中權力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即使如此,他又怎麼可能為了那麼點快活的欲望,便放棄魔教一切,隨樓鄢前往梅幽宮呢?

盛鶴臣越想越有些心慌,他喚來身邊心腹,壓低聲音囑托他去查一查這魔教教主更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待此人下去了,他方才伸手入懷中,摸了摸他前些時日方得來的絕情丹。

他想,自己與江肅相識多年,江肅一直都不曾有什麼改變,他練劍,也隻喜歡劍,不怎麼喜歡同外人交際,一年也就隻離開門派那麼一兩次,社交關係極其簡單,而也正是這樣簡單純粹的人,他才更容易控製。

直到江肅認識了那李寒山。

盛鶴臣咬牙切齒。

他覺得江肅變得同以前不一樣了,不再那麼簡單純粹,行事手段也充滿了那些魔教魔頭的影子,他心痛,他悲歎,他想要力挽狂瀾,令江肅恢複成原先的那副模樣。

那就需要他好容易才從了然門中取得的絕情丹了。

了然門擅煉丹,了然門掌門更是其中好手,盛鶴臣前段時日聽聞了然門掌門出關,放話要將鑰匙交給江肅,他卻還是堅持去了了然門一趟,哪怕不曾拿到鑰匙,他也想方設法從了然門掌門討了一顆絕情丹。他聽聞這絕情丹效力迅猛,服藥後必然了斷一切情義欲念,當年了然門掌門意外練出兩顆,他大弟子好奇,又覺得無情無欲的確對他修習功法有好處,便偷偷試了一顆,自此了斷情[yù],那了然門掌門極為後悔,卻無法挽回,他覺得此藥威力太大,若落入不法之人手中,難免便要有人受害,剩下的唯一一顆,他藏在了自己身邊。

盛鶴臣想要,了然門掌門卻並不想給,盛鶴臣用了好些辦法,才終於將這斷情丹弄到了手,而如今……終於到了這丹藥發揮效用的時候了。

他知道江肅武功高,可一個人總會有鬆懈的時候,他可以將這丹藥藏在飯中水中,總有機會能讓江肅吃下去。

……

李寒山站在原地,等到江肅走到身邊後,心中還是免不了的警惕緊張。

他討厭盛鶴臣。

每當盛鶴臣看向江肅時,李寒山總覺得那盛鶴臣的目光滿是說不出的掌控欲念,那神色實在令人作嘔,李寒山無法接受,他巴不得此人早些從眼前消失,而也許是他對盛鶴臣的厭惡表現得太過明顯,江肅不過看了看他,便低聲湊到他耳邊,道:“我也討厭他。”

李寒山:“……”

“可現在還不是對付他的最佳時機。”江肅微微挑眉,“對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