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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覺心中有愧,才突然決定對江肅做出如此補償。

那也就是說——

此刻溫青庭送給他的劍,很有可能是溫青庭自己的隨身配劍。

江肅看了看手中的劍,覺得自己的憋了許久的氣,好像略消了一些。

他想,哪怕是對溫青庭這般混蛋的劍客來說,隨身配劍也絕對算得上是重要之物,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名劍,隻是如此補償,還不足以完全緩解江肅的心情,他冷哼一聲,將鑰匙收好,反是將劍放在了桌上,道:“我缺這一柄劍嗎?”

了然門掌門隻能賠笑,道:“江少俠,既然他都將劍贈與你二人了,那就絕沒有再收回的道理,你還是收下吧。”

江肅心裡美滋滋,麵上倒是神色冷淡,好像還有無儘的怒氣,他在了然門掌門勸說之下將劍收好了,了然門掌門急忙吩咐門中弟子為江肅與李寒山準備屋子歇息,他仿佛送瘟神一般將江肅送走,那模樣,顯是極為後悔為了故人情誼接下這麼一趟破事來。

而等江肅到了了然門掌門為他與李寒山準備的小院,他方將李寒山拉進自己房中,而後將溫青庭送給他們的那兩柄劍仔細看過,隻覺愛不釋手。

李寒山不明白他前後反應轉變,想要問他,江肅卻微微挑眉,道:“好歹我師祖還知道他做錯了事。”

他還是氣不過。

那畢竟是自他到書中後便極為崇拜仰慕的人生目標,他竭力想要努力到溫青庭這般的成就,也對溫青庭留下的筆錄百般信任,可到頭來誰曾想是他太過天真,受了溫青庭欺騙,此事對他打擊之大,著實不亞於人生信念崩塌。

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無法挽回,而既然溫青庭心有內疚,想要對他們做出補償,那不如想些辦法,多讓這狗師祖多賠償一些東西,好也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心痛。

江肅知曉,若自己表現得對這劍並不滿意,溫青庭應當還會再送其他東西過來,他便將劍收好了,令李寒山同他一般,明日出門時,不許表達出對新劍的喜愛,也照舊還是帶著以前的劍。

李寒山一一答應,他想同江肅睡在一塊,江肅卻不太願意,此處畢竟是了然門,他不想讓其他人猜測他與李寒山的關係,也不想其他人聽見他與李寒山親熱的聲音,更何況此處還可能有溫青庭在此,他更不想讓這人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李寒山委屈答應,回了自己屋中,睡了半夜,忽而聽見屋外一聲響動,他猛然驚醒,急忙起身,躥到屋外,便見江肅也聽見聲響出來了,而院中空無一人,地上卻放了一個木盒。

江肅挑眉,將那木盒撿起來打開一看,裡頭塞了一本書冊,像是劍譜,他還未細看,開口便故意道:“這該不會是了然門弟子掉在此處的秘籍吧?”

說完這句話,他已見那木盒下還壓著一張字條,江肅將字條展開,瞥了一眼,便見上頭的字跡著實眼熟,根本就是溫青庭的字,內容也頗為簡單,還裝著世外高人,說什麼見小友有緣,特意贈送秘籍一本,江肅幾乎忍不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翻開那劍譜瞥了幾眼,卻幾乎立即便覺得這劍譜不太簡單。

溫青庭像是研究了止水劍派與魔教的劍法,取二者之長,另再創了一套劍法,劍招之精妙,遠在止水劍法與魔教的劍法之上。

江肅翻了幾頁,將劍譜合上,冷笑一聲,道:“就這?”

李寒山不敢說話:“……”

江肅:“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寫出這麼爛的劍譜吧?”

李寒山:“……”

江肅將劍譜丟回木盒,再把木盒丟給李寒山,道:“你收著吧。”

態度之輕蔑,著實令李寒山接盒子的手一抖,他方才也看了幾眼劍譜,知道這是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可他看江肅的態度,再想了想江肅會怎麼做……李寒山也隨手接過劍譜,一麵道:“我覺得你上次同我說的那招式,比這劍譜要好。”

江肅沒想到李寒山這回竟還真跟上了他的思路,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回去睡吧,大半夜的擾人清夢,真缺德。”

李寒山:“……”

二人又各自回屋,隻是江肅轉身關門時,瞥見屋外院中大樹的樹梢證載輕輕微顫,那樹梢上顯然有人,而這人,十有八九是溫青庭。

他想,以溫青庭的武功,潛藏於此,本不該是他能發現的。

可如今他不僅發現了,他還能看得出來,這個眼高於頂自恃天才的溫青庭,此刻正因江肅的那幾句話而情緒激動,若不是因為此時溫青庭刻意可以隱匿自己的行蹤,隻怕已要衝下來和江肅對罵決一高下了。

真好。

江肅欣慰關門,非常滿意。

第119章 坑師祖達人√

等到第二日起身,江肅才溜進李寒山屋中,認真翻了翻溫青庭做為補償送給他們的那本劍譜。

他不得不承認,這溫青庭的確是不世出的天才,這本劍譜遠比止水劍派與魔教劍法更為精妙,而又因為這劍法脫胎於止水劍派與魔教,若是原先就會這兩門劍法,再想修行溫青庭這劍法,便會容易許多。

江肅對這劍法頗有興趣,恨不得立即便開始鑽研,隻是此事顯然還不是研究這劍法的時候。

他得繼續詐一詐這溫青庭,讓這老混蛋將他身上所有的油水都抖下來。

那麼問題來了。

如何激怒一個自視甚高的天才?

罵人要從那人的弱點下手,而想要激怒一個自視甚高的人,自然也得從他的弱點下手。

江肅將劍譜一收,放回那木盒之中,交給李寒山,讓李寒山在屋中隨便找個地方丟著就好了,不必太過珍重,反正他們是了然門貴客,也並無人知曉他們屋中還有如此珍貴的劍譜,隨便丟著也無所謂。

反倒是從溫青庭的角度來說,他珍視不已的集大成之作遭人如此輕待,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甚至可能懷疑自身琢磨出來的劍譜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而江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李寒山一向很聽江肅的話,劍譜再重要也沒有媳婦重要,他真的想也不想將那木盒子往床上一丟,而後轉身便隨著江肅出了屋。

他們已拿到了然門的鑰匙了,七把鑰匙僅僅隻差苗疆那一把,江肅算著時間,花時清應當也快要趕到了然門了,而花時清身份特殊,畢竟不是正道中人,若是出現在了然門中,也許會再引無關風波,他便想離開了然門,到山下的鎮子去等花時清。

他要去同了然門掌門辭行,而了然門掌門也巴不得他早些離開,雙方一談既合,江肅轉頭回去收拾東西,再回到李寒山屋中時,便見李寒山隨手丟開的裝著秘籍的木盒被放到了床頭,下麵好似還壓著厚厚一遝東西,江肅不由稍稍一怔,好奇走過去,將那木盒拿起來一看——下麵堆著一疊白紙,上頭還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那是溫青庭所寫的劍譜批注,極其詳儘地解釋了他那劍譜的每一招劍式,費儘心思地同江肅講述他的劍法究竟有多麼精妙,比起先前江肅所練的劍法,他到底有多麼優秀。

這紙上的字跡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寫成,應當是昨夜溫青庭受了江肅的氣,回去連夜趕製的,而江肅一看那頁數,再看看這劍招解析的詳細程度,便覺得溫青庭也許徹夜未眠,方才趕製出一份如此具體的批注。

不僅如此,這紙上,甚至還有兩個人的筆跡。

江肅覺得,了然門中,顯然隻有了然門掌門知道溫青庭未死,可這劍譜批注,絕對不可能是了然門掌門幫溫青庭寫的,且不說了然門掌門並沒有如此深厚的功力造詣,就說這劍譜精妙,溫青庭不可能隨便見著一個人便將自己的劍譜給他看,那邊也就是說,幫溫青庭寫這批注的,應當是與他關係極為親近的人。

而這江湖上,同他關係親近的,除了謝無,還有誰?

挖了個坑,逼著兩個人跳了進來,江肅看著手中的劍譜解析,那心情忽而便更好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劍譜解析在此處,江肅想,溫青庭此刻應當也在附近,就在這房子外的某個角落裡,小心翼翼聽著他與李寒山的談話。

哪怕他明日就要離開了然門了,他也不能讓溫青庭好過得意。

“嘖。”江肅咋舌感慨,“這長篇大論的,誰願意看啊?”

李寒山:“……嗯。”

“我覺得呢,若文法得當,又對一件事有深刻了解,那自然可以在幾句話內將一件事解釋得通俗易懂。”江肅隨意翻了幾頁那厚厚一遝解析,歎氣,“寫了這麼厚,要我都看下來?這是要我上京趕考嗎?”

李寒山:“……”

江肅深深歎了口氣:“看來這位隱世的老前輩,他還是——不太行。”

李寒山終於點頭出聲,道:“你說得對。”

江肅將解析同劍譜往木盒子內一塞,丟給李寒山,道:“你收著吧,反正你們魔教有那個什麼藏……藏書閣,地方大得很,多點破玩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寒山點頭。

這一回江肅沒有看到何處有異樣,自然也不知道溫青庭是否被他氣著了,可以江肅對這幾日溫青庭反應的把握,他相信此時此刻,溫青庭一定在某個角落,恨得咬牙切齒。

溫青庭越生氣,江肅便越開心。

他讓李寒山快些收拾衣物,早些離開了然門下山,雖說先前溫青庭令他信仰崩塌,還搞得他瞎練成了現今這幅模樣,可如今他從溫青庭身上坑到了兩把絕世好劍,還有一本了不得的劍譜,更令溫青庭氣得險些要吐血三升,他覺得這代價,差不多也已足夠了。

往後他不想再見到溫青庭,兩人應當也碰不上麵了,他不由心情極好,自個回去將衣物收拾好了,便開開心心同李寒山離開了然門。

此番下山,他們並不著急,因而也不曾趕路,到山下小鎮時天已將要入夜,他們便先去尋了客棧,而那客棧極小,本來客房便不多,說是今日有幾人入住,客棧內也隻剩下一間房了,江肅倒是不挑,他便與李寒山付錢定了那間房,拿著行李轉身正要上樓,卻正巧在樓梯上遇見了一個熟悉麵孔。

是那大祭司的手下,也正是在寺中針鋒相對時,對著李寒山下了情蠱的那個苗疆人。

上一回見麵,大家還是仇敵,又互相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如今再見時,難免覺得有些尷尬,三人麵麵相覷,那人還看著江肅便覺害怕,默默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開口,道:“江……江少俠……”

江肅輕咳一聲,決定忘懷過去,便點了點頭,問:“你在此處,大祭司也在這兒?”

那人搖了搖頭,說:“大祭司還在苗疆,我們是同花少主一同過來的。”

江肅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此人口中的花少主,指的是花時清。

對厭羅沙舊部而言,花時清比大祭司年長,當時若不走失,他本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