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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時的冰冷模樣,認真詢問那人,大祭司的病與雙生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似乎到此時才想起少主並不懂蠱術,急忙為李寒山解釋,道:“當初那六扇門的捕頭進苗疆,誤入毒沼,險些將命丟了,恰好大祭司遇見,卻一時無計可施,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對他用了雙生蠱,好以此來救回他的性命。”

江肅之前聽花時清提起過,雙生蠱便是將二人的性命綁在了一塊,此後兩人同生共死,且這雙生蠱極為難解,哪怕在苗疆之中,這等蠱術,也不是什麼人都敢隨意拿出來用的。

隻是江肅實在摸不清這什麼雙生蠱的原理,他隻能這麼想,這可能就等同於是中和了二人生命值,徐卿言要不行了,大祭司給他用了雙生蠱,那他能救回徐卿言,可自己應當也會受此影響。

“大祭司用雙生蠱吊住他的命,帶他回了寨子,想方設法為他醫治傷口,解開他身上的毒,費了許多功夫,方才令他恢複如初,可解開雙生蠱的辦法,大祭司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歎了口氣,又說,“這雙生蠱,除了可令人同生共死之外,二人還不可離開太遠,否則蠱毒發作,便是生不如死。”

江肅一怔,轉頭看向大祭司,便見那大祭司倚著石床,認真聽徐卿言說話,江肅不由又想起方才大祭司那副虛弱不堪的模樣,隻覺自己或許已經弄清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拿著那苗疆信物,便可令身上的一切蠱毒失效。

隻是蠱蟲若還在身上,將信物取走之後,這蠱毒還是會再次發作,而這人說身中雙生蠱者不可離開對方太遠,徐卿言卻能夠孤身一人離開苗疆重回中原,這中間靠的,應當就是大祭司送給他的苗疆信物。

而方才徐卿言令江肅代為保管這信物,應當是擔心大祭司的身體已撐不住了,他怕這信物影響了雙生蠱,再令此事生變,那是不是也就等於說……當年徐卿言帶著信物離開苗疆,也許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不能離開大祭司太遠?

他身上有信物,哪怕離得再遠,蠱毒也不可能會發作,大祭司就不同了,他手中可就這麼一件驅毒避蠱的寶貝,還送給徐卿言了,他明知自己會如何,卻仍是放了徐卿言離開。

江肅一時竟不知該說這大祭司是人太傻還是腦子有問題,不對,他覺得這兩個人,都是被愛情燒壞了腦子,一個要放對方自由,不顧自己可能被蠱毒反噬,而另外個人的要以自殺式方法救對方的命,偏偏這兩人還都不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江肅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還真是一出狗血大戲。

這兩人如此般配,救什麼救,讓他們自己互相折磨吧。

……

江肅略微休息了幾個時辰,便同李寒山一同起身,返回縣城,好將傅聞霄和花時清兩人帶過來。

二人心中焦急,生怕傅聞霄和花時清會因山寺之事已經解決而離開此處,因而他二人趕路時的速度不由便更快了一些。

待回到了縣城中,好在傅聞霄和花時清還留在客棧內,江肅進門之後,也顧不上盛鶴臣追問他去了何處,匆匆拉住花時清的胳膊,開口便道:“花公子,我尋到你家人的下落了。”

花時清:“……啊?”

這事實在有些過於突然,花時清稍怔片刻,以為江肅是有事想讓他幫助隱瞞,這才匆匆點頭,順著江肅的話往下演,擺出一副感動模樣,道:“江少俠,你……你這兩日,難道是替我去尋我的父兄了?”

江肅點了點頭,道:“你托我來辦此事,我恰好聽見些消息,便離開去追尋那線索,果真有所收獲。”

他說完這句話,這才看向傅聞霄,麵上略帶了些憂愁,歎氣道:“傅神醫,花公子的父親重疾在身,城中名醫束手無策,若你有空閒,可否隨我們一道過去看一看? ”

傅聞霄沒有多問半句,隻是乾脆點頭。

而花時清也很配合江肅的表演,聽到他“父親”重病,他焦慮不安,滿麵擔憂神色,幾乎站立不穩,他立即央夥計去套了車馬,江肅還將他攙扶到一旁,請傅聞霄與方遠洛二人儘快收拾行李,自己留在原地,耐心安慰花時清。

隻有李寒山站在原地,心中寫滿了疑惑。

等等,什麼?

花時清的父兄?那大祭司的確有可能是花時清的哥哥,可花時清的父親……他們哪遇到花時清的父親了?

可李寒山明白,跟江肅走在一塊,如果遇見什麼他一下弄不明白的事情,他隻要閉嘴不言,想也不想瘋狂支持江肅就好了,他便也走了過去,到花時清與江肅身邊,跟著江肅一道安慰花時清。

盛鶴臣在旁看了片刻,微微蹙眉,見花時清那副驚惶不安的模樣,竟也信了七八成,隻不過那花時清是邪道中人,正邪鴻溝在此,他不可能上前安慰,而他也還記得自己仍與江肅生著氣,糾結半晌,隻能開口,問:“肅兒,你的手……”

“車馬已備好了嗎?”江肅見傅聞霄帶著行李下了樓,急忙扶著花時清站起身,道,“時間緊急,我們動身吧。”

盛鶴臣:“……”

江肅走出幾步,方才回頭,蹙眉看向盛鶴臣,略有些焦躁不安,道:“盛盟主,我另有要事,那鑰匙的下落,隻怕要麻煩你了。”

盛鶴臣未曾想到江肅竟會主動同他說話,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點頭道:“你放心。”

他們人數太多,隻能分作兩輛馬車出城,江肅假借安慰花時清之名,請李寒山駕車,讓方遠洛和傅聞霄在後頭的馬車內跟隨,而花時清失魂落魄,看得李寒山滿心莫名,幾乎已在懷疑大祭司那兒是不是真的還有個他沒見過的老前輩。

直到離開縣城後,花時清方才收了那副焦灼不安的模樣,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江肅,問:“江少俠,你到底在防備誰?”

江肅神色平靜,反問:“你覺得,還能是誰?”

李寒山:“???”

第81章 人間極樂

花時清隻需順著江肅的思路去想,很快便能猜出江肅在防備的,究竟是什麼人。

江肅請傅聞霄和方遠洛與他同行,去為花時清那位根本不存在的重病的父親診治,那便也就等同於說,至少傅聞霄和方遠洛二人,他是信得過的。

除此之外,那客棧內便隻剩下盛鶴臣、白玉山與路九三人,花時清思來想去,覺得路九應當並無多少嫌疑,這件事的利害本都與他無關,他隻是在鬼市中被花時清拖進來的局外人,至於剩下的白玉生和盛鶴臣……花時清實在看不透。

數日相處,他覺得盛鶴臣一顆癡心儘向江肅,而白玉生隻是個普通的富家少爺,心思大多放在生意之上,對這些江湖紛擾,他其實興致不大。

可這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擅於掩飾自己,僅是幾日相處,實在再難看出其他,花時清隻能等著江肅來為他解惑。

“至少你不曾懷疑我。”花時清道,“至於留在客棧內的那兩人……我倒是分不清了。”

江肅笑了笑,道:“總會有一切明了的那一天。”

他二人相視會意,寥寥幾語中,好像便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隻有坐在外側趕馬的李寒山一臉茫然,覺得這兩人……好像什麼也沒有說,卻又什麼都知道了。

算了,反正江肅也不會害他,那江肅同花時清說了什麼都無所謂,與他又沒有什麼關係。

話說到此處,江肅方再斂容,認真同花時清說:“可至少有一部分,我並不是在信口胡言。”

花時清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離開此處,是順著在縣中得到的線索,追尋那施蠱之人而去。”江肅說道,“而他們劫走徐卿言,又在縣中施用這蠱毒,是為了救一個人。”

花時清遲疑,問:“救中了雙生蠱的人?”

他記得那日聽被抓住的那人提起過雙生蠱,不由便同江肅說道:“雙生蠱是苗疆之秘,哪怕是苗疆中人,也並非是所有人都能學習這雙生蠱的。”

江肅答:“他們要救的,也的確不是什麼普通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花時清:“……”

他好似已知道了一切的答案。

雙生蠱哪怕在苗疆都算是極為隱秘的蠱術,並不是什麼人都會的東西,且不少人都將這東西視為禁忌,到近年,這雙生蠱更是幾已失傳。

可當年花時清還未流亡入鬼市時,曾聽父親傳授過雙生蠱之秘,大致知道解蠱的辦法,而除他之外,他想這世上還知道如何用雙生蠱的隻怕還沒有五個人,而江肅前後所言……他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隻好看著江肅,顫聲詢問:“你找到了誰?”

“他而今已是苗疆的大祭司了。”江肅說道,“隻不過雙生蠱毒發,他卻不知該要如何去解。”

花時清一頓,恍惚想起當年,父親同他提起雙生蠱時,的確還有他人在場。

隻看來那時候他年紀還太小,幼時又貪玩,隻記住了用蠱的辦法,卻不記得解蠱的法子,花時清不免沉默,心中一時五味雜陳,隻想這麼多年後,自己竟還能尋得遺散多年的親人。

花時清心中恍惚,可又忽而覺得,有些不對。

“他是大祭司?”花時清蹙眉,“他將雙生蠱用在徐卿言身上,可是因為心悅他?”

江肅隻好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花時清,可不料花時清越聽神色便越是不悅,到了最後,他實在忍不住挑眉,道:“救人的辦法有千萬種,他卻非要用這種辦法。”

江肅下意識便答:“事發緊急……”

“若是尋常人,事發緊急,用這種辦法並不為過。”花時清說道,“可他是大祭司,本該竭力管好族內之事,卻因情愛反令他人為他操心。”

江肅心中覺得花時清說得很對。

那大祭司與徐卿言演得好一出狗血大劇,而這顯然是他看不懂的故事,可他又想,那畢竟是花時清的親眷,他實在不該跳出來胡言亂語,便什麼也不曾同花時清說。

而花時清挑眉,道:“還好,我知道這雙生蠱如何解。”

這句話對江肅而言,實在是絕境之中的救星,隻要解開大祭司身上的蠱毒,再接觸大祭司與李寒山的婚約,將那鑰匙拿到手,而後大祭司與徐卿言如何,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江肅便問:“你解蠱需要什麼,同我說便好。”

“不過是一些尋常藥材,大多不難尋找。”花時清說道,“傅神醫應當都識得,待到了地方,我同他一道去附近看看便好。”

江肅點頭。

花時清:“再之後便是那信物——”

說到此處,花時清又一頓,恍惚想起一些事來。

苗疆之中如這般能避蠱驅毒的信物,怎麼說也有四五件,也都是同大祭司手中這信物一般的珠子,當時花時清看見那珠子,並未覺得有異,以為或許是其他信物之一,可而今江肅告訴他,那大祭司